司弈宸這邊壓根沒注意到權家兩兄弟，應曲怡夏的請求，他跟著去了她和villy的住處。
小姑娘這會還在睡覺，沒醒。
司弈宸凝視了villy一陣子，之後方道：“既然有了孩子，爲什麼時至今日才帶回來？”
他的語調平平，沒有任何一絲情感起伏。
曲怡夏走前幾步，想抱住他，卻被司弈宸避開了。
他的疏離這樣明顯。
曲怡夏見狀面上微苦，“爲什麼？弈宸，你說是爲什麼呢？”
他不猜，等著她說。
曲怡夏在他從容克制的目光中幾乎有種要無地自容的感覺。
“弈宸，我恨你。”半響她抿脣，“我恨你給了我得天獨厚的深愛，又不留後路地親手把我推開，當年我還太年輕，固執地堅持著自己所謂的驕傲。那時候我在想，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哪怕哪天你後悔了，願意放棄自己的驕傲跪下來求我回去。”
“很不成熟的想法，對嗎？”曲怡夏說著忍不住輕笑，“發現懷孕是在我到達美國後的第二個月，坦白說，那時候我幾次走進了醫院，想放棄這個孩子。”
“每一次，都差那麼一點。後來搬家，我不小心滑倒了，出了血。當時我感到恐懼，我怕這個孩子就這麼沒了，去了醫院後醫生說胎兒保住了，從那一刻起，我就決定把villy生下來了。我以爲，villy有我就夠了。”
“人真的是會變的，不是嗎？明明當初那麼恨你的絕情，可villy會說話以後，每一回問起她的爹地，我居然都會想起你。這些年來，心智漸長，我也慢慢能理解你當初的選擇了。”
“在美國知道你和江小姐要結婚的消息時，其實我就準備回來了，但那會villy生了場不大不小的病，我延緩了回國的進程。沒想到就慢了些天，一切就……”曲怡夏沒再往下說。
villy已經快醒了，曲怡夏走到小牀邊，撫了撫女兒的手。
“本來我是想和你修復關係後再告訴你villy的存在的，我不知道你會不會想要一個女兒，但在看到你和顧小姐的相處後，我等不了了。”
“總之，弈宸，你現在還要堅持原來的想法，用錢打發我們母女嗎？”曲怡夏逼問他。
儘管她已毫無倚仗。
畢竟對那些大家族子弟而言，有那麼一兩個私生女，甚至有那麼十幾二十個私生女，並不是什麼新鮮事。只要他們不願意，誰又能強求他們負責呢？
打官司？她不是十幾二十歲出頭的小女生了，不會有這麼天真的想法。
“villy是我的女兒，但我不可能爲了她破壞我現有的家庭。”司弈宸看向五官漂亮的小姑娘。
曲怡夏聞言，踉蹌著退後了兩步，“就爲了一個愛著別人的女人？”
司弈宸眼底的厲色一掠而過。
他生氣了。
顯然。
曲怡夏就這麼注視著他。
隨即聽男人道：“她的感情，與你無關。”
“弈宸，你不是那麼大度的人，你就不介意她的心思不在你身上？”曲怡夏想笑。
“我介意。”司弈宸在面對曲怡夏時，沒有多一分的不理智，“我介意，但我要她。”
他言語間的佔有慾那樣強。
“非她不可？”曲怡夏追問。
司弈宸沒再回答。
看了眼時間後，他出聲道：“我該走了。”
他留了張支票在桌上。
曲怡夏拿起來看了一眼，還真是出手闊綽。
可她笑不出來。
風晚沒事幹，自己拿著驗孕棒瞎玩，這會看著上頭兩條槓，她茫然。
重新把說明書拿來讀了。
現在是晚上，她明早再測一次好了。
要還是兩道槓，那肯定是驗孕棒壞了。
想通這點，風晚風風火火下了樓去。
“少夫人，少爺還沒回來，你要先吃點東西填填肚子嗎？”湯嬸對風晚倒是真心好。
“要。”風晚肚子餓，自己去廚房裡舀了些菜起來吃。
“湯嬸，晚餐怎麼這麼多吃的呀？”
“少爺說少夫人可能有點貧血，讓老頭子多弄點可以補血的食物，所以就多做了些。少爺還是很關心少夫人的，少夫人別辜負少爺一番心意。”
自古勸和不勸離，湯嬸在風晚面前還是會爲自家少爺說好話的。
風晚吃完了司弈宸纔回來，兩人碰上面了，風晚不自在地挪了挪。
司弈宸上前來要牽她的手，她便躲開。
“晚晚？”男人站住不動了。
風晚意識到自己做得過了，這才悶裡悶聲道：“我不喜歡你身上的味道，你洗了手纔可以牽我。”
什麼味道？
湯嬸聽到了也便走近了點，“是有股香味兒，挺好聞的，不過少夫人不喜歡，少爺下回換款香水吧。”
他幾乎不用香水。
“我知道了。”司弈宸上樓去換衣服。
“湯嬸，我是不是太過分了？”風晚有點兒不安。
“少夫人不必勉強自己，少爺通曉事理，自然會體諒你。只是少夫人，有些事情，如果註定沒辦法改變，那就只能學著接受。只要少爺的心在你身上，其他人要怎麼折騰，少夫人又何必理會？夫妻之間，不就是你退一步，我退一步，才能長久嗎？”
風晚須臾後笑，“原來湯嬸纔是家裡最看得明白的人。”
“少夫人這話可就擡舉我了。不過湯嬸還是喜歡少夫人以前每天高高興興的樣子，希望少夫人能快一些開心起來，那樣老婆子就滿足了。”
“湯嬸一點都不老！”風晚堅定。
回樓上後風晚翻了個毯子出來，丟到外邊的走廊上，之後她便拿著針線一股腦坐毯子上了。
她繼續研究她的圍巾。
司弈宸洗漱完纔下去吃飯。
一個人的飯桌，怎麼都覺得冷清。可風晚已經吃完了，他沒理由把她叫回來一起。
上樓後見風晚就坐在走廊上，他頓足，“怎麼不到房間裡去？”
風晚頭也不擡，“生活需要一點變化。”
左右毯子很寬，司弈宸也便落坐到她身邊了。這讓風晚瞪大眼，“大少爺，你怎麼可以做這麼沒形象的事？”
“婦唱夫隨。”他眸中笑意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