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如絮的童年經(jīng)常在文府走動,對文家的每一方夫人都有印象,卻并不記得哪個夫人生下了女兒。
文若勛是嫡出,自是身份尊貴的大少爺,然而文老爺?shù)钠渌麕追糠蛉瞬⑽此觯晕娜魟拙透@得嬌貴了。
瓊?cè)A的笑容稍顯僵硬了一下,抬眸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辛如絮,然后將慕容景銳早就幫她安排好的身份重復(fù)了一遍,“本宮從小養(yǎng)山里,并未在京城,所以城主夫人并不記得本宮也是正常的。”
這個說法雖然聽上去牽強,但是沒幾個人敢有所質(zhì)疑的,所以她從來不怕被人揭穿。
“哦?那么敢問娘娘今年芳齡?”辛如絮像是想到什么一般,繼續(xù)脫口問道。
瓊?cè)A愣了一下,這個問題雖然問得奇怪,但是卻讓她意識到一個很嚴(yán)重的問題,她似乎對自己的年齡從未可以去記過,辛如絮這樣問起來,她竟然不能一下回答。
她微微沉思了一下,這才恍惚的回答,“一十有九。”
宮中的女眷似乎都記不清自己的年齡,她明明才只有十九歲,卻似乎已經(jīng)到了二十九歲的心境。
“十九。”辛如絮似乎是意外的樣子,眸中微微有些震驚,她怔怔的看著瓊?cè)A,輕聲呢喃,“瓊?cè)A,瓊?cè)A,文瓊?cè)A,一十九歲,原來是你。”
辛如絮的臉上竟然透出一抹了然,看著瓊?cè)A的容顏,似乎是在深深的打量著什么,她記得當(dāng)年收到文若勛的書信的時候,那紙上的字跡就是這樣兩個字。
當(dāng)年的文若勛為了讓辛如絮相信他已經(jīng)心有所屬,特意在信上提了他心儀之人的名字,沒有寫姓氏,沒有說明身份,卻只提到了年齡,如今想起他當(dāng)日提起萱妃的那種神色,一切竟然豁然開朗。
文家對沈氏忠心耿耿,文若勛卻在天下大變的時候臨陣倒戈,她當(dāng)時并不知道原因,如今想來,怕是皇上拿她威脅文若勛了吧。
難怪萱妃受寵,也難怪文家的勢力如日中天。
瓊?cè)A微微皺眉,眸中閃爍一抹疑惑,卻聽辛如絮繼續(xù)說道,“可是你為什么會成了萱妃?你不知道文若勛對你的感情嗎?”
“城主夫人,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瓊?cè)A目光冷銳,聽她的話似乎知道她的身份。
辛如絮臉色并無驚慌,唇角浮起一抹冷漠的笑意,“娘娘,你可知道就算是文若勛身在牢里,也依然記掛著你,你卻……”
“放肆,城主夫人,你可知道你的這些話會將文家限于何地?”瓊?cè)A臉色冰冷的看著辛如絮,當(dāng)年如果能選擇,她不會進宮,但是現(xiàn)在她也不會離開慕容景銳。
辛如絮因著瓊?cè)A的這幾句話臉色微微怔了一下,眸中閃過一抹淡漠,不再說話,心中卻為文若勛不值,他當(dāng)年就是為了面前的這個女人,給了她那樣的書信。
雖然她應(yīng)該感謝她讓文若勛變了心,但是她卻不得不為文若勛喊冤,當(dāng)初她都能那字里行間看出來文若勛對面前女子的心意,可是為什么她又成了皇妃。
辛如絮心中更是愧疚,當(dāng)年她若沒有移情別戀的話,也許文若勛就不會面臨這樣的事情,深愛的女人成了自己的妹妹,嫁給了當(dāng)朝皇帝,成了皇妃。
她能想象文若勛心中的痛苦,他要怎么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
他如今身在牢里,卻依然掛念著她,讓她無論如何都要相信她,文若勛,你到底癡情到什么地步,到底傻到什么地步。
辛如絮忍不住輕笑了一聲,看向萱妃,沉聲說道,“萱妃娘娘,你之前所說的事情我也做不了主,今日就先談到這里了。”
瓊?cè)A聞言也并不多言,放下茶杯,淡淡的點了點頭,只說到,“本宮希望城主夫人能好好考慮,畢竟這關(guān)乎整個漢州城的百姓。”
“多謝娘娘提醒。”辛如絮冷聲說道。
瓊?cè)A微笑著起身,由身邊的人隨著離開,城主夫人看著她的背影,心中無限悲涼,沉默了很久,這才喚來下人,
“老爺什么時候回府?我想去地牢看看。”
下人遲疑了一下,但并沒有拒絕,辛如絮在城主府上很得下人尊敬,下人們也知道,老爺對夫人言聽計從,所以他們并不敢違拗她的意思。
瓊?cè)A離開,眉頭深深的皺著,辛如絮似乎自從知道她的身份之后對她的態(tài)度變了很多,難道僅僅是因為文若勛對她用情一事。
回房的路上,她沒想到會遇上正逛花園的布拉格,布拉格像是主人一般的隨意閑逛著,看到瓊?cè)A,面色依舊冷冽。
瓊?cè)A想當(dāng)做沒有看到一般的離開,但是卻沒想到他會先和自己打招呼。
“萱妃是去見了城主嗎?”布拉格見瓊?cè)A從主院過來,有些好奇的問道。
蕭懷銘并沒有承認她的身份,難道是去詢問昨夜攻城的事情?看蕭懷銘的樣子倒不像是擔(dān)憂,這個老狐貍似乎是在防備他。
瓊?cè)A抬眸看了布拉格一眼,依舊垂眸,冷漠的說,“本宮做什么難道需要和布拉格王子稟報嗎?”
她似乎并不給布拉格面子,丟下一句話就這么轉(zhuǎn)道離開。
布拉格并不在意,只是輕嘆了一聲,“昨夜城外燃起烽煙,萱妃可知曉?你說慕容景銳若是知道你在這里,會不會繼續(xù)下去?”
瓊?cè)A聞言駐足,微微轉(zhuǎn)身,冷漠的眸子看著布拉格微微挑釁的樣子,冷笑一聲,卻并沒有說話,而是轉(zhuǎn)身繼續(xù)離開。
“你笑什么?”布拉格見她臉上那般冷厲的笑容,有一刻他覺得竟然是那么的可惡,尤其是那輕蔑的笑容讓他想起慕容景銳,更是讓他生氣。
瓊?cè)A看著攔在自己面前的瓊?cè)A,唇角略帶笑意,“布拉格王子怕了嗎?你怕正齊的大軍攻破漢州,從海域到達北郡,屆時你突厥大兵腹背受敵,被困于北郡,你覺得你還有幾成勝算?”
“哈哈,說得簡單,若是慕容景銳能攻下漢州,昨夜也不會虛張聲勢。”布拉格冷厲的雙眸迸射出一種憤怒的厲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