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你這么說,我就不追究了。”
“謝謝你。”
顧子墨明白沐青悠在刻意疏遠(yuǎn)兩人的距離。
可是他卻無法欺騙自己的內(nèi)心。
“青悠,其實我……”
“顧先生,不要說了。我想我之前已經(jīng)和你說的很清楚了。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你是上市集團(tuán)的總裁,而我卻只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藍(lán)領(lǐng)。你我之間,不是你配不上我,而是我高攀不上你。”沐青悠口氣堅定地對他說。
“可是那些事,我都不在乎。我真正在意的是你的心里是否有一刻喜歡過我,如果沒有,那么我不會再對你糾纏。但是,如果你有過,那我此生一定會非你不娶。”
他拉緊她的手,眼神異常篤定。
沐青悠試圖要掙脫,可是他的手卻像是鐵鉗,將她緊緊箍住。
“顧先生,請你,請你先放手,好嗎?”
她剛開始是小聲懇求,到后來變成低吼,可是顧子墨卻像是沒聽見似的,手上的力道不但沒減,反而握得更緊。
“沐青悠,我問你,你真的一點(diǎn)都不喜歡我嗎?”
“我。”她突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她也曾問過自己,對于顧子墨,她難道真的沒有動過一絲感情嗎?
就在她猶豫的時候,顧子墨微微勾起唇角,一把將她拉近自己,兩人的鼻尖相觸。
“啊!”正在神游的沐青悠不禁驚得低呼一聲。
她驚恐的眼睛盯著他,貝齒輕咬著唇瓣。
“沐青悠,你一定要誠實回答。如果你說謊的話,就讓你心里最在乎的人死無葬身之地,萬劫不……唔”
“別說了,別說了。”她急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害怕那張口接下來會說出更駭人的毒咒。
顧子墨看著她驚慌的表情,鼻頭聞著她手掌中淡淡的薰衣草香,眼底不禁露出一抹笑意。
他伸手拿開那只小手,再次握住。
“沐青悠,我顧子墨是真的真的喜歡你。即使你沒有和我相配的家世,沒有絕世的容貌,沒有驚異的才能,可我就是喜歡你,喜歡那個當(dāng)眾打我一巴掌的你,喜歡那個強(qiáng)裝堅強(qiáng)你,喜歡簡簡單單的你,喜歡此刻最純潔、最真實的你。”他越說越激動,眼中早已盛滿濃濃的愛意。
“可是我……”
“不要拒絕我,不要說不,不要欺騙自己的心。青悠,我曾試過忘記你,可是再見到你的這一刻,我才知道所謂的忘記,不過是我的自欺欺人罷了。”他緊了緊手,繼續(xù)說道:“所以,不要壓抑自己的心,好嗎?”
“顧子墨……”沐青悠嘆了口氣,原本挺直的雙肩松垮下來,臉上滿是無奈,“不要再逼我了,好嗎?我們之間真的不可能,我不想耽誤你。”
“為什么你還是這么堅決,為什么不可能!我已經(jīng)說了家世不是問題,那些世俗的東西,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你的心,你懂嗎?”他激動地把住她的松懈的肩膀。
“不是我不懂,而是你。你知道我……”
“青悠,原來你在這兒。”
采購?fù)甑南挠罨氐讲》亢螅l(fā)現(xiàn)沐青悠并不在病床上,而護(hù)士也不知道她的行蹤。
于是,他放下東西,命手下四處搜找。
沐青悠聽到夏宇的聲音,身體一怔,臉上的神情也變得不自然起來。
顧子墨觀察著她的變化,不禁皺眉。
他轉(zhuǎn)過頭,當(dāng)看到夏宇時,他的眼里也是驚訝不已。
而夏宇,原本因為突然看不見她,心煩焦躁,另一方面還擔(dān)心是否是父親又派人帶走了她。
當(dāng)在花園看到她的背影時,他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心安,唇角微微勾起。
可是,在看到她身邊的顧子墨時,他臉上的喜悅瞬間變得陰郁非常,嘴邊的弧度也立即消失。
“原來顧少爺也在這兒。”
夏宇走近兩人,表情和口氣恢復(fù)到平日里的淡漠。
顧子墨聽出他異常的口吻,又轉(zhuǎn)過頭看了眼沐青悠,見她正蹙緊眉心盯著夏宇,奇怪的是,在她的眼神中竟然還流露出一絲喜悅。
正當(dāng)他思考著這兩人的關(guān)系時,夏宇的臉色卻變得越來越冷森,一雙鷹眸死死地盯住兩人握緊的手。
沐青悠覺察出他神色的變化,順著他的目光,才發(fā)現(xiàn)顧子墨的手竟一直在握著她。
她急忙掙出手,身子也微微向旁邊坐了一些,刻意與顧子墨保持著距離。
看著沐青悠的舉動,夏宇滿意地勾了勾唇,心里的怒火也平息了些。
“青悠,你和顧少爺認(rèn)識?”他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査?
“我……”她頓了頓,而后低下頭,不知如何回答。
顧子墨聽著兩人的對話,又看著沐青悠見到夏宇之后的表現(xiàn),立刻明白兩人的關(guān)系肯定不簡單。
于是,沒等沐青悠回答,他便搶先說道:“是的,我和青悠是舊識。”
他沒有稱她‘沐小姐’,而是直接叫她‘青悠’,這樣的親昵也暗示了他們之間的親近程度。
夏宇輕挑長眉,再次看向顧子墨,眼中漸漸蓄起冰冷。
“哦?我倒是沒聽青悠提過,看來顧少爺和我的女人很熟。”
此話一出,顧子墨的眼中閃過震驚,雙手不由收緊成拳。
他站起身,身材頎長的他與夏宇不相上下,兩個男人,一個硬朗,一個瀟灑,在這個花園,算得上一道燦爛的風(fēng)景。
可是,處在兩人之間的沐青悠此刻卻是如坐針氈,她現(xiàn)在恨不得自己會隱身術(shù)或者遁地術(shù),這樣,她就不用面對這么兩難尷尬的場面。
兩人對峙了幾秒,突然,顧子墨淡淡地開口:“夏總,看來有些事是顧某誤會了。”然后,又偏過頭對沐青悠說:“沐小姐,如果剛才顧某有唐突你的地方,還請你見諒。”
“夏總,晚些時候家人會來接我出院,我先失陪了。待日后有機(jī)會的話,顧某會請你和沐小姐一起再聚。”
“好的,那夏某不送了。”
而后顧子墨轉(zhuǎn)身離開,臨走時他只是用眼角掃了沐青悠一眼。
顧子墨突然的客氣和冷淡,讓她感覺異常的陌生。
看著他走遠(yuǎn)的背影,她知道這一次,他是真的走出了她的世界。
“怎么?不舍得嗎?”夏宇冷冰冰地問道。
“我沒有。”
她又一次低著頭,好像是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
夏宇煩躁地皺眉,然后一下子將她從長椅上拽起來,左手緊緊地扣住她的腰,讓她貼近自己。
“沐七,我警告你。不論是顧子墨還是蕭風(fēng),你都給我離遠(yuǎn)一點(diǎn)。你記住,你生或是死,都只能是我夏宇一個人的。”
說完,左手再一次用力。
“唔—”
她咬緊嘴唇,拼命忍住眼中的淚水。
晚上,夏宇沒有留下來陪她。
空蕩蕩的病房里,空氣里都是消毒藥水的味道。沙發(fā)上還堆放著他給她買的東西。
她還記得剛醒來時,他對她的那份溫柔細(xì)語。
可是,前一秒的溫情,這一刻卻變成了冰冷冷的空氣。
黑夜好像是一頭張開大口的猛獸,正一點(diǎn)一點(diǎn)吞噬著她。
她本就怕黑,再加上待在醫(yī)院這個生死交替的地方,四下無聲的氣氛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聽著走廊里時而傳來的腳步聲,沐青悠怕極了。
她抓過被子蓋過頭頂,呼吸漸漸變得急促起來,耳朵似乎也變得異常靈敏起來,一點(diǎn)小動靜都會讓她渾身一陣戰(zhàn)栗。
這個“恐怖”的夜晚,沐青悠不知道是如何度過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時睡過去的。
只是在第二天護(hù)士將蒙在她頭上的被子扯開時,發(fā)現(xiàn)她的臉上淚痕斑斑,瘦弱的身子弓成蝦狀。
她們相互望望,眼里都露出了憐惜。
接下來的幾天,沐青悠的生活很安靜,夏宇自從上次之后再也沒來看過她,只有中間幾次他派人給她送來生活用品。
她也問過他們夏宇的近況,可是那些“黑衣人”每次都是三緘其口,放下東西就離開。
日子久了,她也就習(xí)慣了。既然他們會給她送東西,就說明夏宇還好好的,他是夏氏集團(tuán)的總裁,當(dāng)然日理萬機(jī),美女坐懷,而她只不過是他一個過氣的伴,他又怎會再施舍一分關(guān)心?
她這樣想著,心里卻升出陣陣苦澀。
轉(zhuǎn)眼間,她在這家醫(yī)院已經(jīng)住了快小半個月,這里的消毒藥水的味道實在是讓她無法再忍受下去。
這天,她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然后給葉萱打了個電話,簡單的和她說了下這幾天的事,之后讓她過來接她出院。
掛了電話,她試探性地打開房門,果然,門的左右兩邊各站著一個面無表情的“黑面神”。他們同時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冷冰冰的,和某人一樣。
沐青悠一愣,然后手扶著額頭,佯裝著皺眉說道:“哎呦,兩位大哥。我現(xiàn)在頭疼得厲害,房里的那個呼叫器不知怎么,好像是壞掉了,麻煩你們幫忙去叫下護(hù)士,好嗎?”
兩人對望了一眼,墨鏡下的表情似乎有些為難。
沐青悠見兩人猶豫不決,于是再度發(fā)招,又慘叫一聲:“哎呦,疼死我了。求求你們了,幫忙叫下護(hù)士吧!”
她伸出左手猛的抓住其中一人的手臂,眼神凄楚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