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骨沉淪 14.淺淺墨印,婉轉心事(下)
“悠悠,我說過,只要你乖乖聽話,我什么都允你。”
先禮后兵,已是男人慣用的手段,她豈會不懂。
默了一默,她慢吞吞地揭開了被子掩住的物什,哐地滑出一塊玻璃來,他瞇眸細看,發現很眼熟。
這東西要是讓仆人們來看,一眼就能認出那是件西洋玻璃雕花彩繪擺件,純裝飾用,平日就擺在屋里的梳妝臺上,不想現在竟被輕悠拆了下來。
他只認出蒙在玻璃上的兩張宣紙,一張空白的蒙在另一張字帖上,不明白只是蒙個字帖,何必弄得這么偷偷摸摸,還要用上電燈和玻璃,甚至,瑞士軍刀。
這小東西的腦袋,還真是異于常人。
“你喜歡臨字帖,白日便可為,何以弄到深更半夜不睡覺?你的傷口才愈合,必須多休息不可熬夜,今日之事便了,以后不可再犯。”
聞言,輕悠直皺鼻頭,暗罵老八股,哪里懂得夜深人靜時,正是冥思創作的最佳時刻。奇怪,他訓她的這副樣子,跟小叔還真像。
想到這里,她抿著小嘴偷笑。
織田亞夫瞧著小丫頭的古怪表情,有些不耐,“行了,今晚到此為止。以后十點一到,必須息燈睡覺。”
這一聽可不得了,“我不要,我又不是小孩子。”
話一出口她又后悔了,男人眸色更深,唇角慢慢浮起一抹意謂深長的笑,直盯著她染紅的小臉,柔聲道,“不想睡覺,難道你是想做點什么有趣的成人運動?”
“才不是!”
她羞惱已極,拍掉他伸來掂下巴的大手,將那堆器具一整,舉了起來對著燈,說,“看到沒,這樣透光過來,可以更清楚地看到原帖,這樣臨摹的話,就可以更準確地捕捉原作的神韻了。夜深人靜的時候,思維集中,身無旁雜,可以一邊臨帖,一邊冥思古書精魂,那種感覺,白天找不到的,可棒了。”
他欺近來,卻說,“這么模糊,哪里清楚了?”
她立即舉高玻璃板,更靠近頭頂的電燈,急著,“哪里模糊了呀,明明很清楚的好不好,你再仔細看看,這下清楚了吧!”
“嗯,還是很模糊,我只看到玻璃上透過來的花紋。”
“哪有,明明字就比花紋明顯啊!”
她抱著玻璃板站起身,高高舉起向著燈,急切地要他肯定她的新發現,可小小的身量和電燈的高度比,著實可憐。他躬著身子湊上前看,依然蹙著眉頭,搖頭。
她急得直跺小腳,根本沒注意他眼底濃濃的笑意。
“怎么會不清楚嘛,你是不是老花眼啊!”
“是你的東西不實在。”
“才不,要不是你把那燈弄壞了,這燈太遠光線太黯……”她突然咬著唇兒瞪他,仿佛很不甘地痛下決定,“你抱我起來,我拿近燈給你看就看得清了。”
“好。”
他無比痛快地應聲時,已經將小人兒摟進懷里,健臂攬著小屁屁一抬就把人舉得老高,玻璃板正對上了電燈,字帖上龍飛鳳舞的墨跡,玻璃上漂亮的西洋花紋,透光而出,仿佛那猶報琵琶半遮面的嬌美人兒,讓人眼前一亮。
她歡喜地獻寶,“看,多漂亮。”
他輕笑,充滿磁性的嗓音帶著淡淡的嘆息,“是,很美!”
終于,她在他懷里能如此肆意歡笑,勝過任何絕色、美景。
他收緊了手臂,只覺得多日來的一塊空虛感被滿滿地充實,懷里的小東西身上又散出那種淡淡的黑香,讓他忍不住蹭著她的后頸彎兒,深深嗅上一口。
她渾然不覺男人贊嘆聲里的深意,晃著玻璃板子,得意洋洋地敘說在家中自己也有這樣的器物,如何的方便實用。
驀然回頭時,接上男子深邃的黑眸,眸底幽光眷眷,似一灣盈波流曲,潺潺動人心。她忽然覺得,仿佛又回到了蘭亭那日,不,似乎又有些不同。
淺淺墨印,婉轉花枝,甸落在男子的絕色玉容上,勾勒出一種別致的韻色,這是從未有人見過的美,亦是從未有人能得到的溫柔凝視。
“悠悠,”他忽然開口,亦是柔音如蜜,眼角的亮色幾乎讓她停止呼吸,“你臨的這副帖子上,為何有本王的印鑒?”
“呃,這個……”
還是被發現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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