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彪哥,我爸……”我掩飾著內(nèi)心的激動,“我爸已經(jīng)失蹤五年了,你三年前見過他?”
“恩,”仇彪提起我爸的時候,話會稍微多一點,“三年前我在林子里和一頭外來立棍的灰熊斗了三天,最終獲勝的時候已經(jīng)精疲力竭,不小心掉到河里,已經(jīng)沒有一絲力氣游水,眼看就要淹死了,吉大爺把我救出來的,我這條命,已經(jīng)被吉大爺救過兩次了。”
“仇彪哥,你就詳細說說吧,我哥他現(xiàn)在肯定特別著急。”洋洋笑著說。
“好、好,”這個能跟一頭灰熊斗三天的漢子,竟然面對我妹妹的話害羞起來,“那,那啥,我醒來之后吉大爺就在身邊了,他告訴我,在林子里守著吉家的人,他說五年內(nèi)必然會有吉家的人過來。到時候無論如何也要讓吉家的人小心這廠子,因為這廠子……”
“因為這廠子已經(jīng)是另一個世界了,簡直是一座無可逃脫的牢籠。”老瞎子淡淡說道。
“對,吉大爺也是這么說的,”仇彪是個性格非常簡單耿直的漢子,“你咋知道的?”
“太多的線索本來是讓我疑惑的,但是你告訴我這是個無限循環(huán)的獨立世界的時候,我就明白了,”老瞎子的表情陳靜到似乎沒有任何情緒,我不知道這樣的表情是好是壞,“其實從我們一靠近這個廠子開始,所有人的靈覺就下降了,包括我,耳力也變得不敏銳,能大概高速反應(yīng)的只有三個人。”
“肯定有我。”韓三九蹲在地上,等著老瞎子夸獎他。
“哪兒都有你,欠兒登。”李森罵了也一句東北土話,一腳踢在韓三九屁股上。
“的確有你,日本僵尸在我們面前挖了那么大一個坑,我們竟然都沒有發(fā)現(xiàn),而你原本最厲害的敏銳感,雖然被虛弱了,但是依舊遠遠超過我們。還有兩個人反應(yīng)比較靈敏的是阿吉和孫不留。”老瞎子的話讓我很意外,我覺得我和孫不留應(yīng)該是最不應(yīng)該的兩個人選。
“你們還記得那個自動下降的旗子嘛?”老瞎子沒有解釋,而是直接提到了詭異的日本國旗和軍旗,“其實那個國旗下降是完全無聲的,如果是平時的我,大概能通過氣流的微弱聲音感覺到,可是那個時候,我是真的沒聽到的。但是,我就是知道降旗了。”
“為什么?”我問道,“如果這樣出現(xiàn)在這樣的矛盾,你為何當時沒發(fā)現(xiàn)?”
“因為思維定式,我么得招子,都是靠耳朵來感知周圍的一切,所以,我感受到的一切,除了是靈力感覺到的,我都會習慣性的歸結(jié)是我靠耳朵聽到的。那旗子降落,我是用靈力感覺到的。現(xiàn)在可以靜下來細細想想,我才反應(yīng)過來。”
“這能說明什么?而且,旗子為啥能自己落下來?”我問道。
“這就是能證明這是這里是獨立世界的證據(jù)。這個廠子,已經(jīng)是另一個世界了,這個世界有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旗子就是會升起落下,門就是會打開關(guān)上,這是它的規(guī)則,就像是我們的世界,太陽東方升起下方落下,大河?xùn)|流入海,這是不可更改的規(guī)則。”
“這根本不科學,這都是科幻小說里才有的橋段。”我對獨立空間的事情還是不能接受。
“有啥子不能接受的?”老瞎子反問道,“百慕大三角洲,湖北神農(nóng)架,許多地方人們都是有進無出,啥子探尋的儀器放進去,也完全失靈了,因為那里有那里的規(guī)則。這就是我們現(xiàn)實中發(fā)生的事情啊,又哪是什么小說呢?這里是個小的獨立空間,又有啥子不對?”
“可是,那,那些地方,都是地理上本身就比較奇特的地方,”作為一個曾經(jīng)的導(dǎo)游,我的一些地理知識還是過關(guān)的,“那些地方的磁場本身就詭異,又在北緯三十度這個奇怪的緯度上。它們本身占地很大,有自己的食物鏈,有足夠的能量維持自身空間的運行,即使是能獨立運行,也說得通,可是現(xiàn)在這屁大的一個廠子,能形成這樣的世界?”
“還算聰明,還真是成長了,”老瞎子慈愛的笑笑,“這里之所以能維持自身運行,也是有原因的,這里,有它的主人,這個主人,是這個世界的神,這個世界的一切規(guī)則都是由它掌握,它站在食物鏈頂端,吸取能量,支配能量,維持著能量平衡的運轉(zhuǎn)。”
“神?世上哪來的神?”李森說道,“林爺,你這說得太玄乎了。”
“這世界上,的確是沒有神的,但是如果在一個領(lǐng)域里,你有絕對的主導(dǎo)權(quán),你就是這個領(lǐng)域的神了,你和一群嬰兒在一起,你想弄死誰就弄死誰,你讓誰吃東西就喂誰吃東西,對于這些嬰兒來說,你不是神是啥子?”老瞎子的語氣有種我聽不出的意味,“如果這里不是731遺留,如果不是我曾經(jīng)在洪門呆了許多年,今天的事情,我無論如何都是想不通的。”
我們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著老瞎子解釋,連閉目養(yǎng)神的二叔也睜開了眼睛。
“龍虎山,是中華道教重要代表,自詡是主持華夏大地的正義力量;洪門,是為反抗清廷而生的門派,為的是保護我華夏兒女不受異族屠戮。所以我林靈都這一生,都是個不折不扣的大漢主義者,或者你叫我狹隘的種族主義者,也完全沒有問題。我華夏天威,爾等跳梁小丑,安敢進犯?”
雖然不知道他為何要說這件事情,但是聽得也是心中激蕩,等著他繼續(xù)說下去。
“抗戰(zhàn)時期,我將洪門分流,保持了有生力量,但是同時也加入到抗戰(zhàn)大軍中去,這也是為何建國后國家清理大的黑社會性質(zhì)的幫派,連杜月笙那老鬼都要跑路,但是洪門卻能安然無恙,一直到今天,洪門都有那么大的勢力。那是因為國家考慮到洪門曾經(jīng)的貢獻了,考慮到洪門也是一心報國。雖然,現(xiàn)在管事的,已經(jīng)不知道是我林靈都安排了一切,呵呵……”
老瞎子不知道怎么了,話變得有點多,情緒也有點低沉。但是我看看在場的其他人,似乎只有我察覺到這一點,還陽之后,我似乎更能察覺到人情緒上的小變化。
“當時的洪門,是不敢和日本人大張旗鼓的唱對頭戲的,我挑了門派里身手矯健的娃子,專門偷襲他們落單的小據(jù)點,有一次,一個娃子帶著一群人劫了一輛車,里面的日本人雖然穿著軍裝,但都穿著白大褂,看起來是醫(yī)生模樣的人,娃子不敢自作主張,問我如何處置。”
“林爺您咋辦的啊?”孫不留站的有點累,靠在仇彪身邊那條狼身上躺下了。
“全、殺、了。”老瞎子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做了個手起刀落的姿勢,“我們那些人一個懂日語的人都沒有,留活口也沒用。當時我的招子還在,看這些日本人,各個都是眉心發(fā)黑,瞳孔暗紅,身邊陰氣繚繞,都是些殺人不眨眼的屠夫,在我中華土地上,殺我同胞,占我山海,而且明顯都是些高精尖的日本人才,老子當然一個不留。”
我心里感覺怪怪的,不知道為什么,我并不是很愿意聽老瞎子說這些他殺人的事情,但是李森韓三九,包括趙文趙武,都顯得很激動,對老瞎子一通夸獎。
“當時他們的儀器都被我們砸了,但是我多了個心眼,把文字材料都留下了,雖然看不懂,但是我感覺,日后能用上,”老瞎子說道,“果然,半年后我找到精通日語的人翻譯這些材料,才知道日本人在研究多恐怖的事情!”
“他們研究啥呢?”韓三九問道。
“病毒!”老瞎子狠狠的說道。
“這不是新聞啊,他們當時就是這么沒人性啊!”韓三九說。
“那要看是啥子病毒!”老瞎子有點激動的說道,“這病毒,絕不該存在人間。而這個空間的主人,就是這種病毒,我們遭遇的一切,都是被這病毒控制。”
“病毒有這么厲害?”我想了想,“若是病毒,我們不應(yīng)該是直接死了嗎?”
“我們總是在低估古人的智慧,”老瞎子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古人比我們更加貼近自然,對許多東西,比我們的了解更加深刻,尤其是對微生物的運用,我們的古人發(fā)明了酒,發(fā)明了醋,不都是利用微生物促進發(fā)酵么。許多時候,古人的方法,雖然沒有科學道理,但是就是有效。在古代,古人的生物學水平遠超我們的想象。就比如有些大家族的墓穴或者寶藏,只有自己家人的血液才能開啟,應(yīng)該就是利用了一種微生物或者病毒,這種微生物對血液極為敏感,只有那個家族同族的血液,才能刺激到它覺醒,它們的覺醒,會觸發(fā)某些精巧的機關(guān),最終才能將寶貝開啟。”
說到這里,我看到二叔緩緩的握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