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前，彭子益和郭謙一起回到了河灣新城，和他們一起到達的，還有和郭謙一起出發(fā)視察人力資源部長莫蘭欣，國土資源部部長張思成，以及教育部長李明德。

郭謙巡視小組的主要工作雖然是在黑木關(guān)失守後穩(wěn)定局面，安定人心，但他們同時也有很多其他工作一起進行，比如做好戰(zhàn)爭動員，宣講兵役政策，吸引更多的當(dāng)?shù)啬贻p人加入護衛(wèi)軍；比如考察當(dāng)?shù)氐膸植咳蚊娜藛T配置，還有當(dāng)?shù)厝耸Q與政治，加入管理的情況；比如檢查當(dāng)?shù)刈匀毁Y源的開發(fā)狀況，以及後續(xù)的發(fā)展規(guī)劃，再比如各地教育工作的開展情況，當(dāng)?shù)氐膶W(xué)校建設(shè)，適齡兒童入學(xué)情況和成人掃盲工作。

這些工作都是千頭萬緒，所以真的做起來，都要耗費相當(dāng)不少的時間，他們這一走就是十多天時間。

彭子益和他們走得不是一路，不過兩天前他帶著幾個人和一個俘虜霍爾找上了郭謙的隊伍，向他彙報了這邊收集到最新證據(jù)，然後就和他們一路回了河灣新城。

一個車隊駛進了河灣新城的一條主幹道，當(dāng)先的是一輛小型晶車，彭子益親自坐在駕駛座上，郭謙則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

目前晶車工廠出產(chǎn)的各型晶車，受制於加工能力嚴重不足，無論是舒適程度還是美觀程度都和汽車差得挺遠，速度上也有所不如。

但晶車目前的兩大優(yōu)勢是能源和法陣：魔晶是一種更高效，更清潔的能源，所以一小塊晶石就可以供晶車行駛很長一段路，晶石的體積和重量也大大小於汽油柴油，所以晶車的續(xù)航能力比汽車強得多，這次出行的幾輛晶車，中途沒有補充過任何晶石，只用車上本身攜帶的儲備晶石就完成了整個旅程。

另外，很多比較偏遠的城鎮(zhèn)並沒有建成像樣的道路，如果是普通的車輛肯定會走的非常艱難，甚至難以行進，但是晶車上的減重和漂浮法陣卻可以在這些地方輕鬆前進。

彭子益手握牛皮製作的方向盤，往左邊一打，轉(zhuǎn)過一個街角。

看見一隊整齊的士兵從十字路口穿過去。

“小夥子們精神不錯啊。”郭謙在邊上說道。

彭子益道：“嗯，這批新兵都接受過掃盲和基礎(chǔ)教育，應(yīng)該比去年招募的士兵更加優(yōu)秀。”

郭謙贊同道：“是啊，就像我們這次下鄉(xiāng)去看到的一樣，大家對以後的生活都是抱有希望的，對我們的很多政策也是認可的。”

“不過，郭校長，這種態(tài)度和信心現(xiàn)在還很脆弱，隨時都有可能因爲(wèi)一件兩件事情而被改變，要讓他們和我們一條心，就像之前奴隸營地出身的戰(zhàn)士那樣，真正願意爲(wèi)我們而戰(zhàn)，是一件需要持之以恆的事情。”

“說得對。”

“如果他們知道我們當(dāng)中的有些人只是把他們當(dāng)作工具，奴隸，還是跟別的領(lǐng)主一樣對待他們，甚至更糟，消耗著他們的生命來完成那些生產(chǎn)，那他們憑什麼相信我們所說的那些高大上的東西？而不是面前一套，背後一套？”

郭謙道：“我知道，我知道。”

他頓了好一會兒，直到彭子益又開過一個街區(qū)，才說道：“所以，我還是希望暗中調(diào)查，暗中處理，把這件事的影響壓到最低。”

彭子益注視著前方，說道：“可能因爲(wèi)我們是兩代人吧，我對要怎麼樣處理些信息有些不太一樣的看法。

我們內(nèi)部出現(xiàn)了常霖集團這樣的投機分子，做出了這樣的事，瞞是瞞不住的。至少那些從血汗工廠裡面被放出來的奴工，都還記得這些事情。如果一味遮遮掩掩，反而會讓人們覺得我們有更多的問題。

甚至有的人會認爲(wèi)我們是在掩蓋其他人的罪行，有的人則會認爲(wèi)這不過政敵之間的相互打擊，到時候想再把事情說清楚，取得他們的信任，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相反如果我們讓他們知道這些事情的細節(jié)，知道我們怎樣審判定罪，知道我們大部分人和委員會的高層是用怎麼樣一種嚴厲的態(tài)度來打擊侵害公民權(quán)益的事情，那才能真正做到安定人心。”

郭謙用手託著下巴道：“小彭啊，人心這個東西實在是太複雜了，可能你覺得我的做法不夠透明，但我所想的是把事情控制在最小的影響程度上，這次如果你跟著我去看一看，就會發(fā)現(xiàn)，我們所管轄的大部分人口，都是思想非常簡單，見識也很少的中世紀農(nóng)民，這些人你甚至很難讓他們理解複雜一些的政策。

當(dāng)你把一些他們不瞭解，也不想了解的事情，硬塞到他們面前，會發(fā)生什麼事呢？憑他們有限的閱歷，會真正明白你想做什麼嗎？他們的思維能力，能夠沒有偏差地明白前因後果嗎？還是會很容易陷入自身的誤解或者別有用心者的煽動？”

郭謙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你的初衷是非常好的，但是任何和千萬人打交道的事情，應(yīng)該多長個心眼，尤其是在這種如履薄冰的時候，我們應(yīng)該更加謹慎一些吧？”

彭子益卻沒有輕易讓步，他說道：“彭校長，我覺得任何人在涉及到自己切身利益的時候，都不會傻到哪裡去，我們所做的事情，其實也是一種教育，就像您說的，他們都是一些思想比較單純的人，那正好藉此機會，把我們的認識告訴他們。讓他們像我們這樣思考問題，總比讓他們聽到一些小道流言，自己瞎想要好吧。”

“呵呵，年輕人有些執(zhí)著的想法是好事，不過，最終的處理辦法，我們可以再商議。首當(dāng)其衝的是要把那些人給控制起來，不知道常霖這邊有沒有得到什麼風(fēng)聲。”

“這個……這次的行動還是牽涉到了很多人，要說保密到?jīng)]人知道，恐怕……”彭子益說到一半，前方的道路上出現(xiàn)了兩個人，站在路上像他們招手，示意他們把車停下。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