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翰被肖煌呵斥了一句，瞪著眼看著肖煌，想發火，但不知道肖煌什么意思，強壓著怒火，等肖煌下一步要說什么。
帥翰很清楚肖煌的冷靜和頭腦靈活，所以，即使對肖煌有什么不滿意，也不直接發作，他也期待著肖煌會有什么高明的做法表現出來，讓自己也不斷學習，不斷成長。
“大爺，您別生氣！他就是二愣子！”肖煌邊把老頭兒拽到一邊，邊在老頭兒的耳邊嘀咕道。
“恩，對，就是個傻小子！”大爺說道。
“大爺，您幫幫我們吧，我知道，您老人家肯定是個高人！肯定知道解決我們的問題……幫幫我們吧！”肖煌繼續說道。
大爺皺著眉頭，想了想，然后回頭對著帥翰喊道，“臭小子，你過來！”
帥翰沒動彈，把腦袋歪向一邊，故意聽不著似的，原地還在做著運球、變向的動作。
“哎，這個臭小子，你看他能有什么出息？！”大爺對著肖煌說道。
肖煌也直皺眉，沒想到帥翰這么倔。肖煌跑過去，單手搭在帥翰的肩膀上，貼在帥翰的耳邊說道，“那個老頭好像知道怎么控制你的體力，能讓你打滿全場！”
帥翰一聽，眼睛都亮了，瞪得非常大，看著肖煌，“sure？”
“我覺得差不多，但你不能這樣的表現那！這樣的表現，他肯定……”
沒等肖煌說完，帥翰急忙大步向老頭走過去，嘴角上揚，愉快的笑容彌漫在整個臉上。離老頭還有一段距離，便把腰彎下去了，兩只手同時伸出來，笑呵呵地走到老頭兒面前，握住老頭兒的手，使勁搖晃。
“大爺，大爺，你可別生氣啊。我這都是跟你鬧著玩的，你可不能真生我氣啊，我不像他那么會說話，但我對你也非常尊敬。我嘴笨，不知道該怎么說。總之，我第一眼看你，我就覺得你肯定是個籃球的行家，而且，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遠近聞名的高手，武俠電影里說的，那個叫，叫……對，絕頂高手！”
“你個臭小子，竟然戲弄我，我不就是脫發，‘地中海’了嗎！還TM絕頂！跟我整文詞兒……”
“沒有，大爺，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就是你肯定是高手，是個隱藏在民間的教練，就像三國里的諸葛亮，這是我們小哥倆兒有緣、有福氣，才能遇見你……”
帥翰瞇縫著眼睛，點頭哈腰地，涂抹橫飛地，在連拍馬屁再戴高帽的白話呢。肖煌的眼睛快要飛出去了，舌頭已經伸出半尺長，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帥翰竟然會這樣，會變成這樣，這是為了提高球技而多么沒有底線的一個人！
哎……肖煌低下頭，突然覺得這一刻，自己確實不如帥翰，自己竟然在拍馬屁這一點上，完敗！
帥翰口若懸河地大講一通，憑著三寸不爛之舌，竟然讓老頭兒非常高興，甚至有點兒飄飄欲仙的感覺了。
“好吧！看你也挺可憐的！我也教不了你什么，就是有點兒我的經驗，告訴告訴你吧。”
“哎呀，大爺，你不用謙虛了，歲月的積累和經驗的升華，那都是如金子般值錢那，肯定會讓我獲得大幅長進的。”
帥翰繼續捧著，老頭兒已經抑制不住自己的笑容，咧開嘴哈哈大笑著。肖煌站在旁邊，看著這個裁判大爺狂笑的樣子，心里說話——這也太不禁夸了！這是什么高手啊！
大爺捏了捏帥翰的后臂，又在胸口捶了兩下，說道，“恩——不錯！就這身體，打什么秦什么念什么的，那不跟砍刀切菜一樣嗎！小翰那……”
肖煌瞬間把頭轉過去，自己實在憋不住了，憋不住去笑。實在是太好笑了，帥翰就這么幾句話，老頭就蒙了，就找不到北了！管自己叫“肖啊”，管帥翰叫“小翰”，從稱呼也能聽出來，這已經超越自己在裁判老頭兒心中的位置了。
老頭兒繼續說：“你知道中國的國粹嗎？”
“京劇！”帥翰爽快地答道。
“放屁！……那跟籃球有什么關系！我說的是，武術！”
“哦，武術我不太會，跟籃球有什么關系呢？！”帥翰賣萌似的問道。
“你的體力就相當于你的能量，也可以看做武術中所講究的‘氣’。武術中講究收放自如，如果你的能量也能收放自如，那你的問題不就可以迎刃而解了嗎……”
帥翰的眼睛始終盯著老頭兒的嘴，連眨都不眨一下，生怕自己一個眨眼漏掉了一個字音。聽完老頭兒講完，帥翰的心窗好像被拉開了窗簾，大股的陽光，一束束地進心房。這是帥翰到人界以來，第一次受到人類的幫助，第一次覺得人類，其實很厲害。
“大爺，您繼續說，我們沒太聽懂。”肖煌在旁邊說道。
“好！……其實做到收放自如，也不難，說到武術，跟武術的‘氣’也差不多。需要的時候把自己的精氣放開，不需要的時候，把自己的精氣閉合，或者……將門——虛掩著，讓精氣保持在出又不出的狀態，隨時等待著下一次開門。”
老頭兒特意拉長了音，讓帥翰驚奇地抬起頭，不過看著老頭兒平靜的表情，又覺得老頭兒不會知道自己從異界來到人界的心門的事情。應該就是打個比方，不過，這個比方相當準確，幾乎跟正確答案一樣準確。
道理很簡單，帥翰竟然沒想到，當然，也從來沒試過。因為門一旦關閉，那么今天就不能再用了。開門、關門只能維持在一定時間內，開門一次關門一次。所以，一天，只能開啟、關閉一次。
如果虛掩著，就相當于打開了，但是又關上了。既打開又關上，說必定確實會有奇效。
“明白了？”老頭兒問帥翰。帥翰想了想，緩緩點了下頭。
“恩，不錯。沒想到你還有點兒覺悟。”
老頭兒轉過頭又對肖煌說，“肖啊，你的問題你可能已經察覺了。其實，你也適用于這套理論，如果做到收放自如，就需要你在比賽中思考，在比賽后慢慢總結了。什么時候該收，什么時候該放，什么時候收什么，什么時候放什么……我覺得，你一定能做得很好！”
“恩……大爺，收和放對應的就是攻和傳吧？”
“領悟力不錯，不過，傳也是攻。確切地說，就是你選擇哪種方式攻了。做好了，你就會成為中國乃至亞洲第一個在NBA立足的控球后衛！甚至，能夠突破歷史！”
“是嗎……我倒沒奢望到那么高。能進入中國聯賽就行了……”
“會的，會的，哈哈……”
三個人交談甚歡，又練了一會兒投籃后，裁判老頭兒就走了。留下帥翰和肖煌，各自在邊投籃，邊體會著，屬于各自的“收放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