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徐起陽的臉色大變,再看看神色矛盾,面帶愴色的大家,心下便更相信了幾分,他的眉尖深深地蹙了起來,不再和他們多說些什么,隨著那警官就進入了胡同之中。
而跟著徐起陽來的還有一個女警察,走到了木梨子身邊,柔聲對她說:
“你還好嗎?”
江瓷和夏綿悄悄地交換了一下眼神,彼此領(lǐng)會了意思:
這個女警察估計是被警方特意叫來的。剛才在胡同里忙碌案件的,碰巧一個女性警察都沒有,警方估計是認為女性才能更理解女性,安慰女性,才派來一個女警察,來照顧木梨子的情緒,并詢問她一些關(guān)于發(fā)現(xiàn)現(xiàn)場的問題的。
很快地,木梨子就被那個女警察帶走了,林汝堯便也跟了過去。
從木梨子走后,站在胡同口的大家就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之中,各懷心事,各有疑惑。
江瓷的疑惑是:木梨子在電話里告訴他們安是自殺,也就是說,至少從現(xiàn)場上來看,安的情況很像是自殺,為什么現(xiàn)在來了這么多警察?搞得簡直像是個殺人案一樣。木梨子是不是又瞞了他們什么事情?
夏綿的疑惑是:如果那個不是安的話,那真正的安去了哪里?她是不是和誰結(jié)了怨?會不會和她以前那段斷裂開來的記憶有關(guān)?的疑惑是:昨天晚上修干嘛會喝酒?安為什么又要匆匆離開?
龍熾的疑惑自然是藏不在心里,直接問出了口:
“梨子沒提到她聯(lián)系過簡白叔叔吧?”
大家集體一怔
。
剛才發(fā)生了這么多事情。他們自己一時間完全無法消化,居然忘了要和簡白聯(lián)系!
意識到這個問題,大家又陷入了又一陣沉默:
誰來打這個電話?
接通了之后,又該怎么說?
沉默持續(xù)了一段時間后。夏綿悶不做聲地拿出了手機,撥出了簡白的電話。
在現(xiàn)在的這群人之中,最能保持情緒穩(wěn)定的,年齡又最大的也只有夏綿了,他需要擔負起他應(yīng)該承擔的責任。
夏綿沒講話,但是大家都明白了他的意思。江瓷的嘴唇動了動,用唇語無聲地說了聲“謝謝”。
電話接通了,簡白活潑的語調(diào)在電話那邊響起:
“喂?”
聽簡白的聲音,他恐怕還不知道安出事了。
夏綿剛準備說話,那邊簡白又說:
“我記得你的號碼。你叫夏綿對不對?”
夏綿原本準備好的話被簡白一下子噎了回去。他無論如何也無法直接說明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原本就蒼白的臉變得更蒼白了。
但是長時間的不講話是不禮貌的,夏綿穩(wěn)了穩(wěn)自己的情緒,勉強道:
“是的。簡叔叔,我是夏綿。我打電話來是……”
簡白笑吟吟地問:
“找小安對嗎?可她現(xiàn)在不在呢。”
夏綿的喉結(jié)艱難地上下移動了兩下,僵硬地道:
“叔叔,我……”
簡白卻打斷了夏綿的話,聲音像開玩笑一樣,輕松道:
“你們和小安吵架了吧?”
夏綿一時語塞,臉色變得青白
。
夏綿不是不自責的!
剛才說得沒錯,如果自己不頭腦發(fā)熱,憑著那些捕風(fēng)捉影的證據(jù)就和安決裂,也不會導(dǎo)致一連串的蝴蝶效應(yīng)。使大家全體陷入冷戰(zhàn)狀態(tài),也不會讓安……
簡白這句無心的話,引起了夏綿全身的輕微顫抖。
察覺到夏綿的沉默,簡白自覺地認定了夏綿是默認了自己的說法。他頓了頓,繼續(xù)說:
“夏綿,我不知道是誰和她吵了架,但我覺得,那件事一定鬧得很大,對不對?”
簡白都問到這份兒上了,夏綿不得不回答:
“是。”
簡白輕輕嘆了口氣,對夏綿道:
“夏綿,你是個穩(wěn)重的,我告訴你些事吧,你可別告訴小安這些事情是我告訴你的啊。小安這些天,看上去和以前沒什么不同,開開心心的,可是她心里的事,我知道。她半個月前滿身酒氣地回來,之后就不再和你們有聯(lián)系,我就看出來你們估計有什么矛盾了。這些天來,她再也沒去買過醉,但是我曾經(jīng)兩次看到她在自己的房間里哭。我以前從沒看到過她這個樣子。我想,如果真的有什么誤會的話,還是早些化解為好。”
夏綿咬了咬牙,心口悶悶地疼,他無法再聽下去了:
“叔叔,我在安租住的樓底下,您得過來一趟……”
這回換成簡白沉默了。
夏綿低聲繼續(xù)道:
“她……出了點兒事,您最好來一趟。”
簡白終于開口了:
“她怎么了?我要你明確地告訴我
。”
夏綿實在承受不住了,干脆實話實說:
“她好像是自殺了……”
電話猛然被簡白單方面地切斷了,嘟嘟的響聲卻仿佛是救了夏綿一條命。他已不知不覺地出了一身冷汗,放下手機后,他倚靠在墻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好像打了這個電話,耗費了他體內(nèi)大半的精力。
江瓷走上來,默默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他們都能理解打這通電話的困難之處。
這時,從胡同里走出來一個看起來較年輕的警察,他看著神色哀戚的眾人,理解地搖了搖頭,但他仍必須要執(zhí)行自己的任務(wù):
“你們現(xiàn)在的情況不適合留在這里。如果有什么事情要詢問的話,我們會通知你們來警局的。”
正好,大家都不想在這里多留。每在這兒待一秒,看著這幢沉浸在清晨微光陰影中的房子,想到這幢樓里,有一具燒得焦黑的尸體。而且那尸體,還有可能是他們認識的、喜歡的、一直依賴信任的人……
想到這些,誰都不想在這個地方多呆了!
按照事先的約定,他們搭上了開來的轎車,準備前往木梨子的家。
一路上,大家完全無話,車內(nèi)的空氣,冰冷得幾乎要凝結(jié)了。
……
修按著太陽穴,用了好幾次力,才勉強從沙發(fā)上爬起來。
他上次喝醉的時候。還是在大家在ktv唱歌的時候。那天是安照顧的他。而他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當晚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不知道自己強吻了安,還對著安叫了舒子伽的名字。
即使上次安把他照料得很好,他也有頭痛的癥狀。更別說這次了,他完全是被劇烈的頭痛疼醒的,在沙發(fā)上閉著眼忍了半天,還是壓不下去那種要命的痛感,他忍無可忍地爬了起來,卻因為他所躺的沙發(fā)太過柔軟,手用不上力氣,爬了好幾次才坐起了身
。
沙發(fā)睡得他渾身酸痛,好久沒有過這種感覺的修很不舒服,他昏昏沉沉地站起身來。拉伸了一下全身的骨節(jié),這樣的酸痛感卻仍沒有消除。
這時,他才注意到自己身處在哪里。
木梨子的家?
修瞇著眼睛,竭盡全力地回想著昨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
安叫他去接自己,然后他載著她去“而已”酒吧,兩個人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別扭了起來,自己賭氣喝了一杯酒,然后……
然后的事情,修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了,而且只要用力地回想,頭就開始痛。
后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自己會在木梨子的家里?安呢?
他看了看掛在客廳里的鐘表,上面顯示,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上午九點了。
修呼了一口氣,拿起茶幾上的一杯涼水,一口氣灌了下去,頭腦才更清明了些。
這時,一個中年男人從洗手間里走了出來,他看到修醒了之后,笑容得體地道:
“您醒了?要不要我泡茶給您?”
修皺著眉頭看著這個對他來說完全陌生的男人,問:
“你是誰?我怎么在這兒?”
男人得體地回答道:
“您好,我是林汝堯少爺?shù)乃緳C。木梨子小姐昨晚和林汝堯少爺有事外出,就讓我來照顧您。”
對于這么客氣的人,修有些無所適從,平常總表現(xiàn)出來的冷漠也有些維持不住了。他輕輕地一點頭,略別扭地說:
“幫我謝謝木梨子,我有事,先走了。”
中年男人笑了笑,說:
“您就在這里留著吧,林汝堯少爺剛才還特意打來電話交代了,要等有人回來我才能走
。”
對于中年男人的一口一個“您”,修再拒絕就顯得太不近人情了。再者說,這是自己的長輩,又認識木梨子,自己如果拂了他的面子,一來是對長輩不尊重,二來也會讓木梨子面子上不好看。
修在中年男人含笑的目光中,坐回了沙發(fā)上。
而在他剛剛坐下,大門就被鑰匙打開了,通向客廳的長廊上響起了匆促的腳步聲,聽聲音,來者絕對不止一個人。
率先進入客廳的,是江瓷。
她的后面,跟著夏綿、和龍熾。
修的眼睛頓時又一次危險地瞇了起來,而在看到修之后,準備進入客廳內(nèi)的四個人也停住了腳步。
中年男人就像是沒有察覺到這五個人之間的詭異氣場一樣,恭敬地朝修一彎腰,說:
“既然有人來了,那我就先走了。”
說完后,他又禮貌地對修欠了欠腰,朝門口走去。
一聲輕輕的開門和關(guān)門聲響過后,客廳中再次跌入了無窮無盡的沉默中。
站在門口的四個人,知道修對安發(fā)生的事情,完全是不知情的,因此,不管修此刻流露出多么具有敵視意味的眼神,大家也不想和他計較些什么。
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要把安出事了的這件事,告訴修。
這無疑是比通知簡白更困難的一件事情。
江瓷正在猶豫,剛才是夏綿給簡白打了電話,這回是不是該輪到自己主動開口了,夏綿就先于她采取了行動。
夏綿走向了修,在茶幾旁拉過一條凳子,坐了下來。
他像是看不到修微微瞇著,充滿著讀不懂的危險風(fēng)暴的眼睛一樣,自顧自地問:
“修,你還好吧?”
你可以在頂部";加入書簽";記錄本次(第九節(jié) 如何說?)閱讀記錄,下次打開書架即可看到!請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薦本書,謝謝您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