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柔死死攥著拳頭,咬牙切齒的瞇著眸子。
那一副痛惡深絕的模樣兒,哪里還有剛剛的風輕云淡了?
就聽她憤怒的低吼道:“可惡,諸葛沁雨!哪里冒出來的混賬丫頭,竟然敢膽壞了本宮的好事。以為她將周含煙開導了,就沒事了嗎?”
周小柔敢保證周含煙之所以恢復如常,并且搬回了中宮,問題一定是出在諸葛沁雨身上。那個死丫頭一定是對周含煙說了什么話,令周含煙茅塞頓開,走出陰霾的!
人在落難時,如果被人譏諷幾句,也許會絕望地想自殺。可是若被人適時的勸解開導,也許就會撥開云霧見晴天!
就好像她當初被乞丐輪/暴,并且導致滑胎不能生育了似的。那個時候她也有想過死,可是司馬逸出現了,他說無論發生什么事情他都是最在乎她的那個司馬逸。他還說無論發生什么事情,他都不會嫌棄她!
她承認,因為司馬逸這番話,她有了貪婪想要活下去的心。可是萬萬沒想到,司馬逸他....轉眼便將她忘記,投入到周含煙那個賤人的懷中,日日醉臥溫柔鄉了!
她對周含煙的恨,已經不是一朝一夕之間的事情了。如果不是周含煙,她就不會被司馬逸嫌棄。她扮作冰清玉潔的女神,而她是被乞丐凌辱了的臟女人。現在...
周小柔長長地吸了口氣,聲音森冷駭人的自言自語道:“呵呵,周含煙,本宮不知道諸葛沁雨對你說了什么,令你走出了被凌辱的陰霾。但是,就算你僥幸走出了陰霾,本宮也有辦法讓你繼續掉進更深的地獄。等著瞧吧,你并非是走出了地獄,你只是從地獄走向了十八層的阿鼻地獄而已。這一次,本宮要你永世不得翻身!”
死死攥著拳,險些將長長的鋒利指甲折斷!那狠戾的模樣,驚的金嬤嬤和沈嬤嬤渾身都打了兩個寒顫。
“你們兩個!”周小柔看向渾身打顫的金嬤嬤和沈嬤嬤,出聲冷冽的命令道:“去將本宮的私房錢拿出來些,差人在漪瀾殿周圍散播點兒好消息。記著,做的干凈點兒,別讓人識穿了身份!”
金嬤嬤和沈嬤嬤點頭,立刻明白周小柔的意思。
周小柔看著退下去的兩位嬤嬤,唇角掀起了陰毒的笑容。其實,就算周含煙在她意料之外振作起來又如何?她照樣有辦法將她打回原形,甚至更慘,呵呵....
彼時,漪瀾殿內,閆初夏聽聞周含煙身體調養好了,已經搬回了中宮,心下很是高興。
如此一來,她就可以去看望周含煙,順便詢問一下周陌引和她的事情了!
“詩琴書畫,快給本宮上妝!劉嬤嬤、安嬤嬤,去將本宮娘家上次送來的野山參還有靈芝包起來,一會兒本宮要帶給皇后娘娘!”閆初夏一邊吩咐著,一邊心下暗喜,暢想著一會兒見到周含煙怎么詢問才委婉。
少頃,閆初夏換了正裝,打扮的尚算低調,匆匆帶著嬤嬤宮女朝中宮走去。
果然,中宮這邊雖有侍衛把守,卻不像是在乾清宮那樣拒絕所有人進入了。簡單盤問了幾句,然后差人前去通報,得了周含煙的允許后,侍衛們便將閆初夏放行進入中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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閆初夏邁著款款碎步走進內殿,但見新冊封的福雅郡主,剛游玩歸來的十三王妃諸葛沁雨全部都在。
“臣妾見過皇后姐姐,見過十三王妃,見過福雅郡主!”閆初夏為人溫婉賢良,給人一種平易近人的和睦感。
諸葛沁雨和莫顏紛紛回問安好,周含煙則招呼著閆初夏落座。
“姐姐,聽聞這些日子你身體不適,在乾清宮養胎也不讓人前去叨擾。妹妹心中惦記著,這不,你一回中宮,妹妹就不請自來,給姐姐送上補身子的人參和靈芝了,希望姐姐莫要嫌棄才是!”閆初夏一落座,便揮手示意兩個嬤嬤獻上帶來的補品。
周含煙微彎唇角,揚聲笑道:“妹妹真是客氣,那姐姐就不矯情了。”
閆初夏也笑,“姐姐說的哪里話,妹妹一片心意,只管收著便是!”
周含煙點頭,揮手喚來大宮女紅珠,“紅珠,代本宮收下貴妃娘娘的補品!”
紅珠利落的上前收下兩位嬤嬤帶來的禮物,躬身退至一旁。
閆初夏眼看著此刻有莫顏和諸葛沁雨在場,知道談論周陌引的事情斷然不妥。看這樣子,只能下次再尋機會來了!
又在中宮坐了一會兒,閆初夏便找了理由離開。
走出中宮,閆初夏漫步于偌大的后宮內,心中想著的念著的都是關于周陌引的事情。說起來,她似乎很久沒看到周陌引了呢!他不是御林軍大統領,負責后宮的安全嗎?怎么會不見人影呢?
疑惑間,人已經朝著御花園走去。遠遠地,她看到周小柔帶著貼身嬤嬤和宮女站在花海前面,她們的面前站著一個御林軍侍衛裝扮的人。
看那樣子,周小柔似乎在詢問那個侍衛什么。
閆初夏也沒多想,邁步繼續朝自己的寢宮方向走去。
才走了幾步遠,風吹著一句陡然尖銳地詢問聲響起,“什么?哥哥受傷了?好端端的怎么會受傷呢?到底發生什么事情了?”
這是周小柔猛然拔高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很錯愕很驚訝,像是被什么事情打擊到了似的。
閆初夏頓住腳步,腦子中細細品味周小柔剛剛那番話。她說,哥哥受傷了!周小柔的哥哥就是....周-陌-引?
也就是說,周陌引受傷了?
閆初夏錯愕的張大嘴巴,整個身子不受控制的趔趄,險些跌倒在地。幸虧她身旁的嬤嬤眼疾手快,將她攙扶住。
劉嬤嬤關切的詢問道:“貴妃娘娘,您沒事兒吧?”
安嬤嬤也焦急的說:“要不要給您找個太醫看看?”
閆初夏搖頭,“沒事,剛剛腳下打滑沒站穩當!”
劉嬤嬤和安嬤嬤眼看閆初夏面色慘白,明顯一副受驚的樣子,卻也沒敢多問。畢竟,她們只是做奴才的!
閆初夏抿抿唇,扭頭低聲命令道:“你們幾個先回寢宮吧,本宮還要與敏嘉皇后說幾句話。”
劉、安兩位嬤嬤和詩琴書畫不敢不從,紛紛躬身告退離開了。
待幾個人退開后,閆初夏這才邁著步子朝周小柔走去。
剛走上前,周小柔身旁的貼身嬤嬤和宮女就看到她了。
四人齊刷刷對閆初夏問安,“奴婢(老奴)見過貴妃娘娘,貴妃娘娘吉祥!”
閆初夏揮手,聲音微顫,“平身吧!”
周小柔后‘知后覺’的看到閆初夏,似乎很訝異似的詢問道:“咦,妹妹這是去哪兒了?”
閆初夏上前,寒暄問安,然后才老實回答道:“才剛聽聞婉儀姐姐身子調養好了搬回中宮,所以妹妹尋思去瞧瞧!”
末了,狐疑問道:“姐姐這是要去哪兒?”
周小柔嘆了口氣,“哎,本來本宮也是聽聞姐姐搬回中宮,想著去看看的。結果這不,遇見這個跟隨在哥哥身邊的小侍衛。猛然想起來好些日子不見哥哥了,就叫住他詢問一番。結果這一問真是不得了....”
“怎么了?周統領出事了嗎?”不待周小柔說完,閆初夏就緊張的詢問起來。
周小柔輕輕點了點頭,臉色異常難看。
她抿抿唇,輕聲道:“哥哥被刺傷了,現在還昏迷不醒,生死未卜呢!”
“什么?”閆初夏腳下一軟,險些暈厥過去。
周小柔上前攙住她,自責道:“哎呀,妹妹你怎么了?你看本宮,就會提這些讓人惶恐的事情,真是抱歉了。妹妹你沒事吧?”
閆初夏搖頭,整個人都像是傻掉了一樣。
周小柔扶住閆初夏,讓她獨自站好,然后悻悻道:“本想著去瞧瞧姐姐,這不,哥哥又出了事。看來本宮要出宮回周府一趟了,不看看哥哥,實在是放心不下!”
閆初夏聽到這話,連忙伸手推搡周小柔,催促道:“那你快些出宮,快回周府看看周統領怎么樣了!”
周小柔被閆初夏推的腳下踉蹌,險些跌倒。可是她非但不生氣,臉上還寫滿了邪惡的笑意。
她故意隱下那笑意,愁云慘霧的應道:“嗯,本宮自是比妹妹還焦急,這便出宮去了。妹妹,就此別過,本宮先行一步了!”
閆初夏慎重點點頭,完全忘記了自己此刻這般焦急的模樣多么不妥,多么讓人誤解。所謂關心則亂,周陌引出事了,她當然全都亂了分寸。身邊又沒個精明的人提醒著,所以整個人明顯能看出不對勁兒!
莫說周小柔知曉閆初夏與周陌引的事情,就算不知道,看閆初夏這樣子也該全都知曉了。這個閆初夏,也不知道該說她愚蠢還是白癡,在這皇宮里面也不知道收斂點兒自己的秉性,切!
周小柔一邊走一邊背對著閆初夏冷笑,呵呵,利用閆初夏這樣心思單蠢的女人對付周含煙,真真是最好不過了。所謂借刀殺人的最高境界,那莫過于借她最親近信任的人之手殺她,到時既讓她死的痛苦,又品嘗到了背叛的滋味兒,雙重之痛,痛上加痛啊!
這廂,周小柔帶著貼身嬤嬤和宮女走遠了。
閆初夏站在花海前,目光卻是落在了那個跪在地上正準備起身離開的小侍衛身上。
“你,且莫要走,本宮有話問你!”閆初夏出聲,喚住那小侍衛。
那小侍衛渾身一僵,再次跪在地上,一臉惶恐的模樣,“貴妃娘娘,不知您有何事要詢問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