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柔咬著脣,半晌纔不情願(yuàn)的喚道:“爹!剛剛您才說,就算是皇上下旨賜婚,您也不會拿出周家的傳家寶玉承認(rèn)她的!這怎麼......”
“我改變主意了,還需要向你報(bào)備嗎?”周丞相臉色難看許多,轉(zhuǎn)而對一旁的小廝命令道:“你去!去喊夫人拿傳家寶玉前來!”
那小廝點(diǎn)頭,順從地退下去。
周小柔臉色也很難看,她憤憤的喊道:“爹啊!”
周丞相立刻冷了臉,“閉嘴!都嫁作人妻了,還這般刁蠻任性,就你這副模樣,怎能蹬大雅之堂?”
嘴上訓(xùn)斥著,心中則是恨鐵不成鋼的。若自己這個(gè)女兒少些囂張跋扈,多些雍容華貴,將來是否可以母儀天下?哎,一個(gè)字——難!
一想起周小柔與司馬逸之間多有牽扯,還被司馬楓盡數(shù)知曉,周丞相就有種衝動(dòng)拍死這個(gè)不爭氣的女兒。她怎麼就這麼胡鬧呢?
少頃,一名身穿華服的貴婦人款款走進(jìn)來,身後跟著兩個(gè)貼身丫鬟。
“孃親!”周小柔見到貴婦人,直接飛撲到其懷中撒嬌兒。
周含煙瞭然,原來是丞相夫人!
那周夫人寵溺的捏了捏周小柔的臉蛋兒,還未開口說話,就被周丞相喚了去。
“夫人,東西可帶來了?”
周夫人忙輕推開周小柔,朝周丞相走去,“老爺,帶來了!”
她一邊說,一邊走上前,將一枚玉佩遞到周丞相手中。那之後,周夫人便朝周小柔身邊走去,輕聲噓寒問暖。從始至終未正色瞧過周含煙半眼!
周丞相接過玉佩左看右看,然後笑望著下座的周陌引和周含煙,招呼道:“陌引,還不帶含煙郡主上前佩戴我們周家的家傳寶玉?”
周陌引聽到,立刻彈跳起來,欣喜地應(yīng)道:“是,爹!”
拉著周含煙的手,周陌引臉上的笑意都快要把外面的晨光媲美下去了。
周含煙不知什麼情況,只能被他牽著手朝周丞相面前走。
待雙雙走到周丞相面前後,周陌引率先屈膝跪下。周含煙見狀,也跟著跪下。
周丞相將那枚羊脂玉佩遞到周陌引面前,輕聲道:“陌引,你親手爲(wèi)含煙郡主戴上,以後你二人定要互敬互愛,彼此和睦!”
他臉上的笑意不深,未達(dá)眼底,卻絕不是裝出來的。雖然這周含煙曾經(jīng)是侍寢丫鬟,被司馬逸破了完璧之身。但是想想,這女人能讓皇上刮目相看,讓自己的兒子不惜用生命要挾在一起,而且今日一見果真非同尋常。那麼,他爲(wèi)什麼要固執(zhí)的反對?
與其攥著周家的傳家寶玉不承認(rèn)這個(gè)媳婦,倒不如順其自然了吧!也不知怎麼的,看到周含煙眼底那抹堅(jiān)定倔強(qiáng),一張小臉兒與小柔和自己又有那麼幾分相似,周丞相就平添了一股子親近感。
他看看周陌引,又看看周含煙,只道這就是天生的夫妻相麼?果真不是一家人不進(jìn)一家門,這兒媳婦以後出門被別人瞧見,還以爲(wèi)是自己的女兒了呢!
完全不知道周丞相心中的想法,周含煙此刻很是狐疑。她蹙緊眉頭,不知道這老東西賣的什麼藥。明明丫不喜歡自己,不想自己進(jìn)他周家門的,怎麼突然就態(tài)度逆轉(zhuǎn)了捏?難道這就是笑裡藏刀咩?如果是,那這老東西僞裝的可是夠深的說,笑容超逼真!
周陌引接過父親手中的家傳寶玉,舉手套在周含煙頸間。
周含煙收回思緒,看向周陌引,然後看向自己胸前被掛上的玉佩。
“唔?這玉佩......”周含煙擰緊眉頭,伸手執(zhí)起玉佩翻來覆去左看右看起來。
周陌引見狀,笑著解釋道:“這玉佩是周家的家傳寶玉,只傳後代子孫的正妻。待正妻生下子嗣,娶妻之前方可摘下,轉(zhuǎn)贈給下一代的新媳婦兒。含煙,我爹這是接納你,承認(rèn)你當(dāng)我們周家真正的媳婦兒了。他同意我們在一起,是真心同意了,不然他不會將這玉佩拿出來贈與你的!”
他欣喜若狂的解釋著,連帶著扭頭看向周丞相的目光都盛滿了濃濃的感激。
周丞相無語,他的兒子啊,真是個(gè)情種!看來,他拿出家傳寶玉承認(rèn)這個(gè)含煙郡主,倒是拉近了父子之間的關(guān)係。看到兒子眼中的感動(dòng),周丞相莫名覺得欣慰。原來,有些事情只要退一步,真的就是海闊天空了!
也怪他當(dāng)初太頑固,呵呵.....
周含煙此刻還在對著那塊玉佩左看右看,甚至身邊的周陌引站起身了,她還保持著跪著的姿勢在看。
“這玉佩我在哪裡見過,好熟悉的樣子啊!”周含煙呢喃著,看向玉佩的目光越來越深沉。
周陌引聽到周含煙的嘀咕聲,只覺得好笑。他彎身將周含煙拉站起身,笑著調(diào)侃道:“這可是我們周家正妻擁有的東西,你就是想見也見不到啊!”
周含煙偏過頭,然後猛的一個(gè)激靈,“啊!我想起來了!”
她驚呼一聲,伸手朝脖頸間拉扯,然後拽出一根紅繩,上面拴著半塊殘玉。
“那那那,陌引你看啦,我就說我見過的,你還不信!你瞧我身上這半塊玉佩是不是跟你給我的這塊很像?”周含煙一手舉著一塊玉佩,求證似的詢問出聲。
聞言,周陌引和周丞相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朝周含煙手上的殘玉看去。
周陌引左看右看,點(diǎn)頭應(yīng)道:“呃,好像是挺像的哈!”
而周丞相在看到周含煙手中舉著的玉佩後,直接猶如雷劈,眼睛瞪的比銅鈴還大。
“你......你......”他一手指著周含煙,說話都變的結(jié)巴起來。
周含煙看向情緒激動(dòng)的周丞相,迷茫的歪著頭,“啊?我?我怎麼了?”
周丞相跳起身,直接上前一手拽住周含煙手中的那塊殘玉,生生將沒防備的周含煙與那玉佩一起整個(gè)拉到周丞相的懷中了。
“哎呦!你幹嘛啊?”周含煙鼻子撞在周丞相胸前,頓時(shí)疼的涌出淚來。
“爹!”周陌引上前,穩(wěn)住周含煙的身子。但是,周含煙脖頸上那塊殘玉還在周丞相手中捏著。
一旁輕聲耳語的周家母女和品茶的司馬楓覺察到不對勁兒,紛紛看過來。
周丞相目瞪口呆看著周含煙胸前那塊殘玉,半晌才激動(dòng)的問道:“你......你是沁雨的女兒?你是我的女兒?”
“轟!”周丞相這話一落地,整個(gè)大廳猶如閃過一個(gè)晴天霹靂。
周陌引直接傻掉,周夫人整個(gè)臉慘白,周小柔不可置信,司馬楓張大嘴巴。
唯獨(dú)周含煙一臉誇張到爆的表情,然後哈哈大笑出聲:“啊哈哈哈,周丞相你真會開玩笑啦!雖然我跟寧王妃是有幾分相像,不過天底下相像的人何止千百,你這話一點(diǎn)都不好笑啦!”
哈哈哈,真是好笑,她怎麼可能會是周丞相的女兒?怎麼可能呢?真是笑死人了.....
“呃!”心中正覺得搞笑時(shí),周丞相已經(jīng)一把將周含煙抱住,老淚縱橫的嚎道:“是我的女兒,你是我的女兒啊,是我跟沁雨的女兒!”
周夫人見周丞相這樣,連忙緊張的上前,“老爺,事情還沒查清楚,您不能光憑藉一塊殘玉就胡亂認(rèn)女啊!”
周含煙對此表示贊同,她大力推開情緒激動(dòng)的周丞相,跳到周陌引身旁勸解道:“是啊,丞相夫人言之有理,大人你別激動(dòng)啊!”
周丞相滿臉苦楚的看了眼周含煙,然後目光兇神惡煞的轉(zhuǎn)向周夫人。周夫人被那凌厲的目光注視,莫名的就心慌起來,弱弱喚道:“老爺!”
“啪!”周丞相揚(yáng)手,重重?fù)澚酥芊蛉艘挥浂狻AΦ乐兀芊蛉苏麄€(gè)跌倒在地上了。
這一舉動(dòng),又如一道霹靂,攪得人心紛亂。周小柔和周陌引紛紛上前攙扶周夫人,焦急的詢問狀況,周小柔更是直接衝周丞相吼了起來。
“爹,你怎麼打孃親啊?”她憤恨的叱問出聲,果真是做了王妃,訓(xùn)人訓(xùn)慣了,情急之下連自己的爹爹都訓(xùn)斥起來。
周丞相憤憤的瞪視著捂著臉頰,心虛垂下頭的周夫人,狠狠吼道:“金婉菱,你最好祈禱周含煙不是本相的女兒,否則......”
雙拳緊緊攥著,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周丞相沖大廳外咆哮道:“來人,將夫人送回房!”
轉(zhuǎn)頭,對上司馬楓,周丞相語氣依舊生冷,“寧王爺,今日多有不便,請王爺帶著寧王妃先行歸去!”
話落,完全不給任何人迴應(yīng)的機(jī)會,拂袖朝門外奔去。行至門口處,低沉威嚴(yán)的聲音才遲遲的傳來,“陌引,帶含煙郡主到書房來!”
周陌引看了眼氣憤離去的爹爹,又看了眼身旁渾身瑟抖的孃親,只覺的一顆心升騰起從未有過的慌亂感。
“含煙!”他喚了聲,聲音在顫抖。
周含煙心下也有些混亂,但是卻強(qiáng)自鎮(zhèn)定著。她回以周陌引淺淺一笑,小手兒緊握住他的大手,“別擔(dān)心,不會是那樣的。相信我,一定不會是的!”
嘴上這麼說,可是兩個(gè)人的心情都很沉重。
周家正妻才配擁有的殘玉,以及周含煙與周小柔相像的容貌,還有周丞相和周夫人的種種反應(yīng),似乎都在無聲的暗示著......也許他們真的是......那種關(guān)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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