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少量的酒嗆進了氣管,男人只能靠輕咳把酒咳出來,好不容易緩了過來,他瞪了瞪一旁閑情喝著酒姿態風流的好友。
“你已經饑不擇食了?”湛洛出言損他,一陣嘆息。
誤交損友毀三代啊,真不明白自己當初怎么會和這種人成為好朋友,湛洛看著他懊惱地搖了搖頭。
“此言差矣。我是優而擇。”莫利配合著朋友,風流從容地繞到他身后,一手搭上他的肩亂摸道,下一秒卻被湛洛一把反扣住手腕猛地甩開。
“請自重,莫醫生!”男人沉聲道,黑眸冷對,威脅不言而喻。
“真是不解風情,”莫利無趣地回到座位上坐下,修長的雙腿重新壓上寬大如床的實木辦公桌。“我還真擔心你這樣木訥,小兔子會不會哪天突然幡然醒悟,不要……”你。
“我只是開個玩笑嘛。你這么認真干什么?”莫利輕聲說道,看著好友倏地降到零點以下的眸光,俊臉上的調侃也收斂了好幾分,心里也自知這話說的大了。
誰都知道闕云影是他的致命點,哎,陷入愛情的男人還真是危險如火藥啊,一個不小心就能把他這個無辜的旁觀者炸的血肉橫飛啊。
看來,他還是離得遠一點比較明智。
“哎,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藍眸哀怨地睨了眼昔日情同手足的好友,“想當年我們兩個可是好到不分彼此啊,現在是有了愛人忘了兄弟啊。嘖嘖嘖。”
在湛洛嫌棄的眼神中,莫利如泣如訴地搖頭晃腦,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淚了,可薄唇邊與生俱來的風流弧度卻絲毫不減。
冷瞟了眼眼前一身圣潔的衣袍,眼角卻流露風流不羈的醫生好友,男人皺了皺眉,冷森森地吐出一句,“你怎么還不走?”
一聽到好友張口就趕他走,“也不安慰一下我這受傷的心靈。”莫利受傷地說道,架在桌面的雙腿卻輕晃了起來,邊品著美酒,俊臉悠然。
“午夜航班,你急著什么。”他可一點都不著急。
面對他的閑適,湛洛眼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譏誚,“我急什么?急的是在巴黎等你的那個人。”他淡淡說道。
說是去波爾多給埃里克妻子治病,機票卻是直飛巴黎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喝人家嘴短不過是個幌子,框得了別人還能框的了他湛洛?
男人冷冷一哼,不再說話。
莫利狂放不羈地朗聲笑,贊許道,“果然不愧是從小同穿一條褲子的哥們兒,你真是……”準備友好地輕撞男人手臂的腿有著尷尬地收回來,笑著對閃身一旁的湛洛繼續夸獎。
“知我者,莫若湛洛也。”入鄉隨俗的他也學起了中國古人咬文嚼字。
可惜,對于他好不容易修成的文學造詣,對方一點都不領情,冷冷笑道,“那是你尿了褲子,我媽媽偷偷拿我的褲子給你換的。”他可不承認什么同穿一條褲子。
話音未落,莫利就神情凝滯,藍眸有些惱怒地瞪著他,尷尬地看了周圍一眼,起身走到門口探出頭看了圈,幸好門口沒有人,不然他可丟臉丟大發了。
關上門,莫利小聲責怪湛洛,“你就不能不提那件事了?”
那可是他一輩子的恥辱!
“是你先提的。”男人悠悠冷道。他不過是做了個注譯
而已。
莫利無言,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擊了下他的右肩。“算你狠!”說著將白色衣袍三兩下解開仍在椅背上。
“那我走了。省得惹你心煩。”
見他要走,男人也站起來,“那……”
莫利知道他要說什么,截住話頭,邊往外走邊扔下話,“你家小兔子每天要吃什么兔糧我都已經交代下去了,至于車禍后的輕傷她們會給她治養的。放心,多則半個月,少則一個禮拜我就回來了。”
說著便帶上門,臨了在門縫外給湛洛一個飛吻,看到好友一臉嫌惡朗笑著關上門。
“哈哈哈哈哈哈……”笑聲在空曠的走廊中回響了很久。
“該死!”湛洛快步開門跑出去,來到闕云影病房前悄悄開門往里面看,“幸好沒有吵醒她。”男人不由得泛起一抹溫和的笑意,眸底全然是愛憐。
闕云影背對著門口,其實她是被吵醒了,只是現在的她連動一下都沒有力氣,只是看著窗外漏進的光出神,聽到男人的聲音,她背脊一僵趕緊閉上眼,生怕他會進來。
幸好,湛洛在門口看了老半天,終究還是沒進來,只輕輕帶上門走了。
門一關上,闕云影心里便一陣悵然若失涌上心頭,明明不想見到他,不想面對他如火的熱情和關心,可當他真的離開,她心里又是說不出來的失落。
那天的一幕始終在她心里繚繞不去,這個結不解,她是怎么都沒有辦法再面對他的,可男人似乎有意回避,跟他說了半天的話,卻始終不觸及那件讓她讓她耿耿于懷的事。
這反而更讓她覺得他心里有鬼。
胡亂想著,闕云影又淡淡睡去了,自從有了孩子,她總是格外嗜睡。
“祁揚,警方那邊有結果了嗎?”男人走出醫院大樓,冷聲打著電話。
“總裁,劉警官剛給我電話,說那輛英菲尼迪的車主和肇事者是凌氏小開,現在已經在警局以酒駕和交通肇事罪被拘留,至于判決暫時還不能確定。”祁揚有條不絮地在電話那頭向湛洛匯報情況。
“不能確定?”男人皺眉,顯然對這個結果很不滿意,望了眼停在不遠處的勞斯萊斯,斂下的黑眸閃過一絲狠戾,“你知道該怎么辦。”說完便掛斷手機往前走去。
何佟老遠就看到湛洛,趕緊倒車,在他面前停下,快速下車為他打開車門,“總裁。”
“嗯。”男人沉聲應道,優雅地上車坐定,淡看著車門外,“回尚水。”低頭拿起筆記本處理公事。
“是。”何佟恭敬點頭,關上門。
三周后
ST總裁辦
“什么?!”男人將手中的萬寶龍金筆狠狠一擲,筆在桌上彈跳了下便摔下桌,男人卻看都不看,滿腦子都是對方剛才的匯報。
向來處變不驚的俊臉上籠罩著狂躁和盛怒,“什么叫孕婦貧血,胎兒也受到了威脅?!你們是怎么照顧她的?!”
男人幾近暴怒地吼道。
電話那頭闕云影的主治醫師差點就被男人的吼聲嚇的說不出話來,抓著電話支支吾吾地解釋,“我們一直都是按照莫醫生制定的食譜給她按時準備三餐點心的,可是她自己不肯吃,我們也……”沒有辦法啊。
當然,后半句她不敢說。
“她自己不肯吃,那你們為什么不告訴我!?到了現在才來跟我說,莫利養著你們是干什么的?!”
他怒道,把所有的擔心和怒火都對著這個不濟事的醫生發泄一通,邊踹開椅子,拿起桌上的車鑰匙快步往外走,連一旁的西服外套都顧不及拿。
“我……我們……”王醫生似乎還有所隱瞞,可是面對這樣的男人,她也顧不得原先的保證,“是您的太太要我們不許跟你說,原本我們是準備第一時間告訴您的。可……”她也是有苦難言啊。
本來病人就在車禍后受了不小的輕傷,要不是莫利醫生醫術驚人,孩子是鐵定保不住的,可她現在不僅傷勢未愈,還不肯吃飯。
“雖然我們在她的點滴里已經額外添加了營養劑,可是她總是郁郁寡歡,又三餐不食,加上車禍后的傷病,所以才……”醫生邊解釋,邊盡量推脫責任,不然她可真不知道自己會有什么后果。
湛洛的行事作風她可是聽人說了不少,這樣魔鬼一樣的男人,她一個小小的婦科大夫在他手里不跟一只螞蟻一樣,他想捏死都只是看他愿不愿意動手。
本來莫利醫生把這樣的重點病人交給她,她還滿心竊喜,本想著可以借著照顧好這個貴婦上位,卻沒想差點把自己都搭進去,現在她只等著莫利醫生回來,好推掉這個燙手山芋。
“知道了。”男人聽她這么說,想到闕云影病如白紙的小臉,心里一陣心疼,怒火也消了一半,“莫利還沒有消息?”
“沒有。我們已經每天十幾通電話不停地聯系莫利醫生了,但是始終打不通。”也不知道莫利到底去了哪里,“波爾多那邊我們也試著聯系過,不過那邊說莫利醫生早在一周前就離開了。”王醫生事無巨細地交代。
現在只求能盡量把責任往每個人身上推一點,好讓她自己死的不要那么慘了。
“加大她點滴里營養劑的分量,我馬上就到。”男人邊啟動引擎,邊吩咐道,交代了幾句便掛上電話。
“呵--”聽著電話里傳來的忙音,王醫生長長地吁了口氣,一身冷汗都嚇了出來,卻來不及穩定情緒,趕緊站起來去配藥劑,邊喃喃道。
“還從沒遇到過這么要醫生命的病人。”
嘟囔著,王醫生的速度卻絲毫不敢放慢,配好了藥劑趕緊親自跑到VIP病房,給闕云影換了新的點滴瓶。
淡淡看了床上因為懷孕而嗜睡的蒼白小臉一眼,王醫生羨慕嫉妒地喃喃說道,“你還真是好命,有這樣一樣極品中的極品男人為你這么上心。”
雖然對于闕云影的長相氣質她怎么都挑不出刺來,可是作為一個正常的女人,她心底還是忍不住冒了冒酸水。
“要是我男朋友有你丈夫的一半,我……”說到這里她也說不下去,因為知道這是天方夜譚,嘆了口氣剛要拿著換下的點滴瓶離開,就聽到門外傳來一聲難掩焦急的低沉男聲。
還沒來得及抬頭看,就看到只穿著一件銀灰色襯衣的男人大步流星地跑到眼前,王醫生趕緊退后讓開路。“湛先……”
“影兒?!”湛洛根本顧不上旁邊還有誰,疾步走到闕云影床邊,薄汗淋漓地看著那張蒼白的近乎透明的容顏,冷如修羅的男人幾乎在霎時間就紅了眼,心口一窒,皺眉問著一旁戰戰兢兢的王醫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