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內,雪白的墻面黑白色的光影是單調枯燥的,醫院留給每個人的都是不好的回憶,比如凌依依,比如白洛川。
他們都曾經在這里看著愛著的人,愛不能語何其痛苦,白色的墻面上似乎還留著他們的余溫。
此刻的急救室門前,坐著的人都在靜靜等待著那最后一刻的到來,內心卻是受著難耐的煎熬。
匆匆趕來的凌依依看到vire之后,立刻走到他的面前說道,“vire,白叔叔他怎么樣了”心底的不安在來到醫院之后更是明顯了。
vire看著她身后面無表情的男人,微微搖頭,“情況不容樂觀,醫生還沒出來,但是送來的時候已經昏迷了,呼吸困難等等。”他沒想到他們也回來,他以為他不會來了。
心臟的負荷已經超出了它所能承受的了,自然就會陷入昏迷狀態,這是心臟對自我的一種保護。
白洛川聞言之后眸光一閃,微微側過頭去,“這種時候溫泠然都不出現,他難道比我還冷血么”心底一種莫名的不安,正在肆虐著他的心頭。
凌依依狠狠的看了他一眼,“白洛川,如果不是我拉著你來,你不是也不想來么”說完,便坐在了羅詩情的身邊,握著她有點涼意的手。
羅詩情也抬起擔憂的雙眸看了她一眼,“依依,你們來了么。”疲憊的心一直在擔憂著,此刻才放下了一些。
白洛川只能淡淡地看了他們一眼,走到顧老和徐老的面前,輕聲說道,“我們可以談談么”
醫院的長廊的盡頭,窗戶外是都市內喧鬧的人群,微風徐徐的吹過人們的臉頰,帶來一陣陣的涼意,讓人感受到冬日嚴酷的存在。
男人看著眼前兩位老人,輕輕一嘆說道,“顧老,我希望你們能夠退出。”多余的話,他也不會多說,簡單明了才是一個男人該說的。
顧老抬起頭疲憊的看了他一眼,“洛川,現在我并沒有心情和你討論這些問題,白燁還在搶救中,你覺得現在談這個合適么”
白洛川聞言之后,看著了一眼身后亮著燈的急救室,回過頭來冷淡的說道,“白燁對于我的意義我想你們都明白,那個男人不配當我的父親。”
他做過的一切他都不會忘記,那些讓人難以啟齒的事,那些白家最深處的秘密,他都不會忘記。
顧老不由得苦笑搖頭,“洛川,你還年輕當你成為父親之后,就明白一個父親想要保護兩個孩子的心情。”
兩個孩子他都想要保護,卻誰也保護不了,最終一無所有。
白洛川勾起冷淡的唇角,眼眸中卻有了絲絲暖意,“顧老,我已經成為父親,我絕不會放棄我的家庭,也不會有了妻子之后,再有其他的女人。”
他既然會娶她,自然就不會再有其他的女人,婚前如何鬼混始終是婚期。
顧老看著他暖意的雙眸,也不自覺的看著不遠處擔憂的女人,“洛川,你找了一個很好的女人,但是很多問題還在你們之間。”
白洛川雙眸一冷,冷聲問道,“顧老,你這是什么意思”他們之間有什么問題么
顧老別有深意的看著他,“洛川,女人的心很小,小到只可以有一個男人,容不得任何一絲一毫的欺騙。”他的昏迷,已經在她的心底埋下了一顆小小的種子。
男人低下頭,心底的不安隨著這句話越來越大,聲音帶著一絲不耐,“顧老,我來找你,不是為了和你說這些的,我只想問你怎樣才愿意退出”
他的問題,他會自己去解決,不需要任何來幫忙,反正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她離開的
顧老突然抬手摸了摸已經高出他一個頭的男人,“洛川,就算你不這么做,我和徐老還有其他人都會離開的,我只是覺得你還小,而我還需要再等一等。”
白洛川微微一愣,頭頂上粗糙的手掌,很長一段時間給了他溫暖的感覺,父親長時間不回家,母親的郁郁寡歡,而只有他還會笑著來找他。
他眼眶有了酸澀,只能微微低下頭,讓他的手舉著不是那么的累。
顧老看著他沉默不語,轉而笑著說,“我顧笙這一輩子沒什么兒女,一直把你當兒子來看,現在我不需要再等了,可以放心走了。”說完,抬手擦了擦眼角,走過了男人身邊。
一直沉默不說話的徐老,看著老友突然衰老的背影,“洛川,你不該這樣對他說話的,他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夠成長,而他又希望你永遠不要長大,因為他怕你會受傷。”
多么矛盾的心理,不善言語的兩個人,隔閡只會越來越大。
白洛川看著眼前爽朗笑容的老人,此刻卻是如此的悲哀,“徐老,我在國外已經為你們找好住所了,如果你們想走,隨時都可以走。”
徐老聞言之后,只能搖頭苦笑,輕輕一嘆轉身一步一步走過他的身邊,“洛川,顧笙他真的把你當兒子看。”這個談話終究還是以這樣一個結局收場。
否則他一生怎會無子只因他怕自己有了孩子,就會忘了他對白燁父親的承諾,要看著洛川長大。
男人突然輕聲說道,“徐老,我要和依依結婚了,我希望你們可以留下來參加婚禮,然后再走也不遲。”
他和她的婚禮上不會有長輩的參加,如果他們能夠代替,他想她也會高興的吧。
徐老看著男人冷淡的眉眼,還是嘆了口氣,“我會和顧笙說的,你放心吧。”說完,便離開了。
白洛川還站在那里看著窗外的風景,空氣中的涼意一直涼到了他心底,難道真的是他做錯了么
他抬手捂著他的胸口那里的跳動,是他不了解,那是難過么。
多少年前,他一個人站在白家的門口期盼著有一個人可以從車上下來,用他的大手抱著他,爽朗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母親也會喜笑顏開。
在不算太大的家里,有著大大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