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內的氣氛一直處于一個冰點,雪白的墻面襯得女人的臉色也是蒼白如雪,灰蒙蒙的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雨絲劃過窗戶留下淡淡地痕跡直到消失不見。
漸漸地雨大了起來,砸在窗戶上砰砰的響,水流在窗戶形成了一個個支流。
病床上的女人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白洛川,你的意思是認為我有瞞著你的地方么”她自認為從來沒有欺騙他的地方,縱然她想,他又且能給她機會
他們兩個人之間,一直都是她是弱勢的那一個,她所擁有的只有這個孩子,其他的一無所有。
在認識白洛川的那一天開始,就是如此。只是她到現在明白,會不會太遲
白洛川勾唇冷笑,雙眸冷淡的背后是一絲絲的疼痛,連帶著心臟都痛了,“凌依依,你欺騙我的地方自己心里清楚。”
他看著她不可置信的臉,到后來的憤怒,他的心也碎成了粉末。
他知道兩個人本就脆弱的關系,此刻真的化為廢墟了。
凌依依激動的想要起身,然而想到腹中的胎兒,“白洛川,我根本就聽不懂你在說什么要是真的覺得我是在欺騙你,你大可以說出來,何必這么遮遮掩掩的”
男人看著她明顯護著胎兒的樣子,心里就更疼了,“凌依依,你告訴我前幾天你到底去了哪里。”
他要聽她的實話,只要實話。
凌依依聞言之后,卻是呼吸一窒,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和他開口,“我。。。”
白洛川看著她說不出話的樣子,冷笑加深雙手插在口袋里,“凌依依,需要我來告訴你么那天你是不是和溫泠然在一起還需要我來告訴你里面的細節么”
然而眼前的女人聞言之后有過一瞬的疑惑,驚訝,到最后的憤怒,聲音都忍不住的顫抖,“白洛川,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那天是去看了她為他看中的一件西裝,才會瞞著所有人去的,是為了在婚禮那天給他一個驚喜,雖然不是什么名牌,卻也是她為他準備的第一樣禮物。
而這禮物世上絕對是獨一無二的。
白洛川看著她一寸寸白下去的臉,“凌依依,你告訴我,你愛的人到底是我還是溫泠然”還是連這個孩子都是溫泠然的
那他那么相信她又是為了什么
像是發現自己的可笑之處,他突然嚼著一絲自嘲的笑容看著她,“你怎么不說話了。”
凌依依的雙手緊緊握著床單,看著站在不遠處笑著的男人,眼眶發熱卻還要忍住哭泣的,“白洛川,你到現在還認為我愛的人是別人么”
事到如今,他們還要為了這么淺顯的問題而爭論么還是說一開始她就錯了。。。
白洛川微微搖了搖頭,“凌依依,你我看不透,你到底是愛著誰,我也不知道。”
他說完之后,便將雙眸定在了她的小腹,眼眸之中的猜疑更加的濃重。
凌依依被他的目光盯得渾身冰涼,聲音忍不住的顫抖,還夾雜著一絲難以置信,“白洛川,你現在開始懷疑這個孩子不是你的了么你不覺得太遲了么”
她眼眶之中的淚水終于忍不住滾落,心地仿佛被拉開了一個大口子,寒風不停的灌進心口,寒冷徹骨如她此刻心寒。
白洛川看著她委屈到哭泣的臉,雙手在口袋里握成拳才可以忍住去擁抱她的,微微側過頭去,“凌依依,等孩子生下來之后,我會做親子鑒定。”
凌依依的淚水濕透了半個枕頭,她想要起身卻是渾身無力,“白洛川,如果不是你的孩子,你會怎么做”
男人勾起殘忍的笑意,一字一頓的說道,“如果這個孩子不是我的,你認為我會帶著這么高一頂綠帽子么世界上的死嬰反正也不多這一個。”
看著她因為這句話而變得透明的臉色,心口的疼痛只能靠著喘息而減輕,他都要忍不住苦笑。
他在折磨著她的同時,也在傷害自己,而更可怕的是他居然樂此不疲。
他居然到現在也沒想過要放她離開。
凌依依突然大笑著說,“白洛川,那你不如現在就把這個孩子打掉因為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這個孩子不是你的”這個孩子是她的,和他沒有半點關系
在他懷疑這個孩子的時候,就是去了父親的資格。
她居然還在為當初他無條件的信任而感動,沒想到今天就給了她一記狠狠的耳光,將她從荒謬的夢境之中拉回來。
白洛川額頭上的青筋都跳出來了,一步一步走到她的面前,狠狠的將保溫瓶打翻在地上,“凌依依,你以為我不敢是不是”
女人也毫不示弱的反駁,“白洛川,這個世界上還有你不敢的事么”
保溫瓶之中剩余的粥傾灑在地上,香氣迷人的粥香,在空氣中漸漸散開來,也驅散不了此刻房間內的冰冷而憤怒的氣氛。
白洛川突然后退了一步,臉上的笑容讓凌依依的心頭一涼,“凌依依,我不會這么容易放過你,我要你看著我如何親手殺了你的孩子。”說完之后,便轉身離開了病房。
然而病床上的女人睜大著眼睛,淚水順著臉頰消失在發際,“白洛川,你是混蛋還是白癡,這么淺顯的道理你都不懂么。。。”
她輕聲的嗚咽在空蕩蕩的病房內都是那么的清晰可聞,然而卻再也沒有人溫柔的拭去她眼角處的淚水。
他們之間終于完了,在她以為他們可以幸福美滿一生的時候。
只是病房外站著一個僵硬的身影,那是男人悲戚的身影,他低著頭的雙眸微紅,他們都在互相折磨,卻什么都得不到。
他剛剛說的那些話,連他都心痛了,更何況是里面正在輕聲哭泣的女人。
而他最不能明白的是,為什么他們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難道真的都是他的錯么
他抬起沉重的步伐離開病房外,女人輕聲嗚咽的聲音卻一直留在了他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