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惠眉一斂,安安又道:“伯母,我是把豆豆當成好朋友的,他像太陽一樣照亮了我的天空。我的世界因為有了他而不再孤單。但是如果我的存在給您和您的家庭帶來了麻煩,我……”她垂下了眸,“我會離開他的。”
白惠的心忽然間軟了下去,她覺得自己這趟來,好像是錯了,如果她因此而傷了一個女孩兒的心,她似乎就成了罪人了。“你們?nèi)匀豢梢宰雠笥眩矚g迎你去家里玩。”她說。
從安安書屋離開,白惠的心有點兒沉。飛飛挽著她的手臂,她卻一直擰眉沉思。剛才的一幕,飛飛都看到了,她愛徐豆豆,從很小很小的時候就愛,可是徐豆豆的心神全都在安安的身上,她很失落,但并沒想過去破壞豆豆和安安的感情。此刻,看著白惠去找了安安,雖然沒說什么讓她們分開的話,可是她還是有些不安。豆豆對安安的那份情像太陽一樣火熱,以至于現(xiàn)在的她不太敢貼近他們,她很怕會被那種火熱灼傷。
她已經(jīng)選擇了無聲地退出。過幾天,她就回英國了。
晚飯的時候,豆豆回來了,一臉憤怒,進門就沖進了餐廳,“媽媽!”
白惠正在布菜,此刻抬眸望向兒子,徐豆豆帥氣的面龐滿是怒色,“媽媽,你去找過安安了?”
一旁的飛飛此刻心頭一顫。白惠淡然地道:“是。”
徐豆豆惱怒地一掀桌子上的餐布,剛剛端上來的餐飯連盤子帶飯全都乒啷地被掀落到地上,“媽,你為什么去找她,你這樣和奶奶當初有什么分別!”
面對著兒子氣憤地質(zhì)問,白惠心一抖,聲音直發(fā)顫,“徐豆豆,我是你母親,你就這樣對待生你養(yǎng)你的母親!”
她手指著兒子,眼睛里燃燒著憤怒,也帶著說不出的心酸和凄楚。徐豆豆眼一黯,“安安不理我了。她不理我了!”他忽然間轉(zhuǎn)身奔了出去。
飛飛被剛才的一幕震驚住了,印像里的徐豆豆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時候,他向來都痞痞的帥帥的。嘻皮笑臉有,打情罵俏有,就是沒有這樣的時候,憤怒地掀桌子,難過地轉(zhuǎn)身奔走。
飛飛一時間不知所措,她反應(yīng)過來去扶白惠的肩膀,“姨媽,您不要生氣。”
她把白惠扶到了餐椅上,讓她坐下,她的身體在打顫呢,顯是氣得不輕。飛飛的手在白惠的后背和胸口處輕撫,“姨媽您不要生氣,豆豆哥他不是有意的。”
白惠好半天才輕吁了一口氣出來,“他怎么就不懂我的心呢!”
徐豆豆把車子開到了郊外,一個人在山坡上坐下,心煩地嘆氣。徐長風(fēng)的電話打了過來。第一遍,徐豆豆沒接,第二遍才接起來,“豆豆。”徐長風(fēng)的聲音很沉,“馬上回家來!”
父親的聲音從來沒有這么嚴肅過,徐豆豆的成長中,父親一向慈愛而有耐心,甚至比他的母親還要溫和得多。可是今天,徐豆豆能感到父親壓抑著的怒火。
徐豆豆不滿地道:“回去做什么,是媽媽先去找安安的。”
徐長風(fēng)道:“你媽媽去找她,難道不對嗎!”
徐豆豆啞住了。
“馬上回來,別等著我跟你發(fā)火!”
徐長風(fēng)的聲音透著說不出的嚴厲,徐豆豆擰起濃濃的眉,他把腳邊的一塊小石頭朝著山腳下擲了過去,然后起身走向他的車子。徐豆豆回來的時候,白惠還躺在床上,年紀真是大了,一點火氣都動不了。一動火,就渾身無力,心跳加速。
徐長風(fēng)在客廳里吸著煙,飛飛和糖糖守在白惠的身旁。
徐豆豆的車子停下,他走了進來。在父親的身旁站住腳步,徐長風(fēng)吸了一口煙道:“翅膀硬了?”
徐豆豆沒吭聲,徐長風(fēng)又道:“會掀桌子了?”徐豆豆仍然沒吭聲,但眼睛還是朝著父親瞄了一眼,徐長風(fēng)猛地一拍茶幾,“你還反了你了!”。
徐豆豆的心頭一陣猛跳,“我不是故意的。”
徐長風(fēng)挑著眉道:“那是成心的?”
“我也不是成心的。”徐豆豆頭皮開始發(fā)麻了。
徐長風(fēng)道:“那是什么?”
徐豆豆蹙眉,“那是不情緒失控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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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長風(fēng)哼了一聲,“再有情緒失控的時候,我大巴掌煽你我!”
徐豆豆蹙了蹙眉。“我去給媽道歉。”他往樓上走去。
徐豆豆推門進來,糖糖和飛飛的目光都望了過來,徐豆豆擰著眉,走到母親的身旁,白惠仍然半躺著,臉色很不好。
徐豆豆端起了床頭的一杯水,遞到母親的面前,“媽,兒子給您陪罪來了。”
徐豆豆就有一樣好處,能屈能伸。前一陣暴跳如雷,后一陣又能化成個繞指柔。
白惠挑眉,歪著頭看了看他的,一米八還多,比他爸爸壯實的兒子,勾了勾唇角,“你媽我消受不起。”
徐豆豆便嘿嘿樂了,“媽,您還生氣呢!氣大傷神,兒子給您捶捶背。”
他又把水杯放下,單膝往床上一跪,兩只手在白惠的肩頭輕捏,捏了幾下,又改成捶的。
心太樣垂。白惠也不作聲,就像沒有感覺一樣。徐豆豆自有他的耐心,捶了幾下背,又開始在母親的肩頭慢慢揉/捏。
“媽,這樣是不是有點舒服?”
白惠不吭聲,徐豆豆還是慢慢的,力度恰到好處地捏著母親的肩膀,“媽,您太瘦了,這小肩膀都快禁不住我這拳頭了。媽,我真不能想象,我們小時候您是怎么抱我們的呀?我和糖糖我們一邊一個,您抱著那得多沉呀!糖糖長得瘦不拉唧的,我可胖呢!胖乎乎的,渾身都是肉,抱起來多費勁呢……”徐豆豆顧自嘮叨,“媽,您真是辛苦了,等您老了,我天天這樣給您捶背……”
白惠忍不住撇撇唇角,“那還算你小子有點良心。”
徐豆豆便停了兩只手在母親的身后坐了,攬了母親的肩,“媽,您兒子一直都有良心,只不過有時候腦子有點兒不好使,您別生氣啊……”
白惠哧的一樂,用力在兒子的腦袋上揉了一下。
豆豆回房的時候,看到飛飛站在他的門口。
“豆豆。”
“嗯?”豆豆邊開門邊應(yīng)了一聲。飛飛跟了進來,“豆豆。姨媽沒有為難安安。”
徐豆豆往床上一躺,兩條長腿戳在哪兒,嘆了一聲,“不管媽媽說了什么,安安是不理我了。”
飛飛看他那悵然若失的樣子也不知道應(yīng)該說什么,“豆豆,我后天就走了。”
“去哪兒?”豆豆問。
“回英國。”
豆豆的眸光立即詫然地望過來,“這么快?你的假不是還有十余天呢嗎?”
飛飛勉強扯了扯唇角,他有了心愛的人,她的愛情已經(jīng)落了空,還留在這里做什么呢?
她在他的床邊坐了下去,郁郁悵悵地說:“豆豆,長這么大,我一直都喜歡你,所以,每個假期,我都會在這里度過。我喜歡每天看著你,跟著你笑,跟著你惱,我甚至讓媽媽給我辦轉(zhuǎn)學(xué)的手續(xù),但是你有了安安。”飛飛垂下長長的眼睫,濃濃密密的眼睫潮潮的,“我已經(jīng)不能再喜歡你了,所以,我要離開了。”
飛飛又抬起了眸子,望向窗外,黑色的夜空,星星一閃一閃的。
豆豆坐了起來,他的手覆在了她的手上,輕輕攥住,“飛飛。”他的眼睛從未曾這么深刻地凝視過她,“你會有一個最美好的愛人,替我去愛你。”
飛飛一瞬間就流下了眼淚,“可是我只喜歡你。”
她忽然間就起身跑了出去。豆豆蹙緊了眉頭,一時間不知所以。飛飛跑回了自己的房間,把自己扔在床上,嗚嗚哭了起來。好半天,豆豆才來叩門,“飛飛。”
他叩了一下,那門沒鎖,他就進來了。
“飛飛。”
他看見床上那具嬌小的身子,肩膀在顫。
“飛飛,別哭了好嗎?你瞧你哭得我都不知道怎么辦了。”他撓撓頭,走過來,輕拉她的手。
飛飛把手縮了回去,豆豆便又去拉。他從沒看見飛飛這么傷心過。一時間頭皮發(fā)麻,也有點不知如何是好。
“飛飛,不哭了,你瞧你總這么哭,我都不知道怎么辦了。”他苦惱地說著,飛飛忽然間從床上爬了起來,一把抱住了他,“豆豆,我真的好喜歡你……”
徐豆豆的身形一瞬間就僵硬了。飛飛的眼淚濡濕了他的頸子,她哭得很傷心,摟著他,肩膀一抽一抽的,細細的胳膊摟著他的脖子,摟得緊緊的。她個子嬌嬌小小的,踮著腳尖,身子就像掛在了他的身上。徐豆豆整個人都僵硬得不知所措。
剛開始寫的時候,是想把飛飛配給豆豆的,但是現(xiàn)在寫著有點兒偏了,霖霖也很好,和飛飛在一起也不錯,而豆豆又對安安太過深情了,所以現(xiàn)在來說,豆豆和誰,安安和誰,有點兒費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