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不善,那也是來了的,所以咱們還是見一見比較好。”楚昭亦說道。
“季公公,安排一下明日見面吧。”
“是,奴才知道了。”
季公公走后,段詩沫開口道:“皇上不必擔憂,我泱泱大國,怎會因為一個草原部落而擔心呢。”
“嗯,朕知道,你和悟空兩人關(guān)系要好,但最近也別亂走動,畢竟那草原人還是比較野蠻的,萬一要是你們沖撞起來,那可不太好。”
“是,我知道了,皇上就回去忙吧,我再在這里待一會兒再走。”
楚昭南點頭之后,便跟著楚昭亦一起走了,元路擔心道:“小主,這是有什么事情要發(fā)生了么?”
“怎么會,不過是一個使臣罷了,再者說,就算真的有事兒,那也不是我們操心就可以解決的,咱們還是想想怎么幫著悟空把店開起來吧。”
“小主說的也對,一切都有皇上頂著呢。”
段詩沫看著元路笑了一下之后便繼續(xù)撫琴,琴聲悠揚,傳遍了整個御花園,自然也飄過了墻外,落入了楚昭煜的耳朵里。
楚昭煜今日進宮原本是想著可以見到皇帝,可沒想到又吃了閉門羹,他一怒之下也失去了等候的耐心,原本煩躁的心情,居然會因為一首曲子而平靜下來。
“王爺,怎么了?”
“青狼,去看看是何人在里面彈琴。”
“是。”
青狼抱拳然后離開,楚昭煜則是定定地站在原地,聽著那可以撫平人情緒的琴聲,沒多久,青狼便回來了,他抱拳說道:“王爺,是段貴人在御花園中撫琴。”
“嗯,知道了,咱們走吧。”
青狼聽著楚昭煜的口氣已經(jīng)好了很多,但他卻不明白為什么自家主子會變得這么快,不過這些事情本就不是他可以操心的。
楚昭煜回了王府,然后就把自己鎖在了書房中,剛坐下,便看到一直雪白的鴿子從窗外飛進來,撲棱了兩下之后便落在了桌案上,楚昭煜拿過來,拆下綁在鴿子腳上的竹筒,取出紙條細細的看了一下,娟秀的蠅頭小楷落入眼中,很明顯這是出自女子的手筆。
楚昭煜笑了笑后便落筆回了幾句話,然后讓鴿子帶走。
“看來你還是放心不下我呢。”
“爺,是不是她有給您來信了?”
“我不過回京三日不到,她就這樣急著要聯(lián)系我,若是不好好利用一番的話,那豈不是太浪費了?”楚昭煜說話的時候,整個人都透著一股狠勁兒,就連一直在江湖上廝殺的青狼都被震懾住了。
“爺,可是咱們這樣做,是不是……”
“送上門來的東西,不要白不要,再說,她也是自愿的,與我有何干系。怎么,你這是心疼她了?”楚昭煜冷哼著說道。
“屬下不敢,屬下一切聽從爺?shù)陌才拧!鼻嗬潜f道。
“你下去吧,我要一個人靜靜。”
“是。”
青狼出了門楚昭煜便坐在了桌案前,支著腦袋看著三角香爐中裊裊冒出的青煙,可腦海中卻忽然響起了一陣旋律,仔細回味,那旋律竟然是自己在御花園的時候聽到的!
楚昭煜甩了甩腦袋,努力的想把那旋律甩出去,可最終還是敗下陣來,在好奇心的驅(qū)使之下,他竟然換了夜行衣,門上面巾之后又在鏡子前面確認了沒有問題之后才出門。
夜晚的皇宮,除了來回走動的侍衛(wèi)之外,就沒有其他人了,楚昭煜跳上了宮墻,憑著幾年前的記憶,順利的到了翠和宮。
翠和宮燈火通明,林秋和元路守在門口說著悄悄話,小步子則是站在一邊候著,屋子里只有段詩沫和元香兩人。
段詩沫坐在桌前,借著燭光一針一線的做著女紅。
躲藏在黑暗處的楚昭煜,竟然被她這一拉一扯的動作給深深的吸引住了,那靜如止水的樣子,竟然跟自己的母妃有五分的相似,是的他小時候怕黑睡不著,偶爾也會躲到母妃床上,迷糊間,也可以看到自己的母妃在燭火下一針一線的給自己做衣服,有時候他對上
母妃那雙清澈的眸子,也會偷著笑一下。
段詩沫在仔細的對花樣時,就覺得外頭有人,她抬頭看著最黑的那棵樹枝上,卻什么都看不見,可她絲毫不知道,那黑暗處有人用炙熱的目光在看著自己。
“小主,這是怎么了?”
元香順著段詩沫的目光看過去,卻發(fā)現(xiàn)什么都沒有,段詩沫咳了咳說道:“元香,把窗子關(guān)上吧。”
“是。”
元香走到窗前,合上了窗子,然后轉(zhuǎn)身說道:“小主,奴婢總覺得那棵樹上怪怪的。”
“是么,我也是這么覺得,所以才讓你關(guān)窗子的,時候也不早了,咱們還是早些睡吧,明日還跟悟空約好了要出去走走呢。”
“是。”
元香伺候著段詩沫歇下,然后自己則是在床邊上打了地鋪。
段詩沫很快就進入了夢想,可屋頂上的瓦片卻被人悄悄地移開了一片,那雙眼睛依舊是緊緊地盯著段詩沫看。
楚昭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居然會做出這樣跟賊一般的舉動,可是此刻躺在床上的那個女子,卻深深的吸引著自己,就像當初母妃對自己的吸引一樣,而且這個女人居然會有著跟母妃一模一樣的眼神。
良久,床上的人翻了個身,楚昭煜才依依不舍的離去。
這邊段詩沫睡得正想,可那邊的楚昭煜卻絲毫沒有睡意,索性就去院子里練劍。
翌日清晨,楚昭煜這才收了劍回去,在暗處的青狼卻將主子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里,雖然他也很奇怪主子這是怎么了,但是他不過是一個下人,根本就沒有資格問,再者說了,主子要是想說的話,肯定會跟自己說的,所以他也不擔心,只是緊緊地守著主子。
等楚昭煜再次出來的時候,一級換了一身干凈的月牙色長袍,那長跑上繡著精致的纏枝暗紋,腰帶上嵌著一塊和田碧玉,那碧玉足有嬰兒拳頭大,上頭一絲雜質(zhì)都沒有。
青狼見了好奇道:“主子,這身衣服不是……”
“閉嘴!”
楚昭煜怎會不知道這衣服對自己的重要性呢?這是自己前些年生辰的時候母妃親手做給自己的,所以顯得格外的合身,這上頭的花紋可是花了母妃整整三個月的時間啊,可是現(xiàn)在母妃人已經(jīng)沒了,留下的,除了那支鐲子之外,其他的就剩下這身衣服了。
楚昭煜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之后便出門了,臨走時還不忘關(guān)照青狼別跟著。
大街上,悟空拉著段詩沫穿梭在人群中,要不是段詩沫身體底子好,估計會跟不上她的速度吧。林秋則是著急的跟在身后護著,就怕段詩沫被人碰到了。
這可是皇上心尖子上的人啊,萬一要是出了什么幺蛾子,那皇上還不得活剝了自己么?
林秋是這么想的,可悟空才不會呢,她就是喜歡熱鬧,哪里人多就往哪里擠,末了,段詩沫實在是走不動了才說道:“悟空,你慢點兒,我實在是走不動了。”
“哎呀,就說讓你早上早些起來跟著我一起運動一下,現(xiàn)在好了吧,不聽我的建議,走不動了吧?”悟空雖然有些小小的埋怨,但心里還是很關(guān)心段詩沫的:“算了,咱們還是去找個地方喝喝茶吧,我前些天在街上轉(zhuǎn)悠的時候,看到過一個聽書的地方,咱們?nèi)タ纯窗伞kx著這里也不遠了。”
“好。”
段詩沫跟著悟空去了那個聽書的地方,那地方原來只是個院子,院子的正中央是一個簡單地臺子,那臺子上放著一張半腰高的桌子,桌上有一壺茶,一個杯子,一只驚堂木。
十幾掌八仙桌繞著臺子整齊的擺放著,就連樓上的回廊中也有桌子擺在那里,每張桌上都放著茶水和瓜子。
或許是段詩沫她們來的晚了些,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地方可以坐著了,但是悟空想聽人說書啊,所以就拉著段詩沫花了些錢去了二樓的雅間。
那雅間正對著那臺子,沒多久,便走上一個長胡子的老者,那老者衣著樸素至極,頭發(fā)已經(jīng)花白,和精神卻不必年輕人差。只見他驚堂木一拍,這氣勢就出來了。
“上回書
說道,那書生去了一間破廟……”
“誒,你看,那說書先生還還來事兒的。”悟空一邊嗑瓜子一邊說道。
“是啊,說書人只憑著一張嘴就可以賺銀子,比起那些做苦力的,也不知好了多少呢。”段詩沫嘆了口氣說道。
“哎呀,你就別這樣悲春嘆秋的了,好像跟林妹妹一樣。”
“嗯?林妹妹?怎么沒聽你說過呢?”段詩沫抬眼問道。
悟空噗嗤一下笑出了聲:“哎呀,你可正室可愛,林妹妹只是個書中人而已,長得那叫一個國色天香啊,不過就是身子不好,最后也死了。”
“唉,又是紅顏薄命的故事。我以前在家中也看過一些這樣的故事,故事中那個女子不是紅顏薄命呢?”
“你可知道,為什么那些出色的女子都是紅顏薄命么?”悟空神秘兮兮地問道。
段詩沫嘆了口氣說道:“不過是老天嫉妒罷了。”
“錯,因為你長得丑的話,誰會關(guān)心你什么時候死啊,對吧。”
“你這人,成天每個正經(jīng)話,也不知道將來誰家公子可以吃得消住你這張嘴。”
段詩沫嬌嗔的拍了一下悟空的肩膀,悟空也是開心的哈哈大笑:“就知道你肯定會笑。”
或許是樓上的動靜大了些,坐在低下的人都用不滿的眼神看過來,悟空立馬止住了笑,然后做了一個抱歉的動作,底下的人這才不計較。
藏青色的門簾忽然被掀開,一個長相極好的書生模樣的人進來了:“二位小姐,不知可否通融一下,讓在下與你們拼個桌?”
“這上頭這么多地方你不去,為什么要跟我們拼桌?我們可沒有這個習慣。”悟空毫不留情的拒絕了。
那男人微微楞了一下,但很快便陪著小臉說道:“姑娘有所不知,只有這個位置是最佳的地方,在下以往一直都是在這個廂房的,可沒想到今日卻被二位姑娘搶了先。”
“原來如此啊。”悟空故意將尾音拖得很長,但是就在那男人以為她們要點頭同意的時候,悟空卻猛地轉(zhuǎn)折道:“可是我們是先來的啊,再說你又沒有預定,對吧?”
“姑娘……”那男人的眼神中竟然有了一絲的哀求。
“要想拼桌也不是不可以,今天我們在這里的消費都有你來如何?”悟空仰著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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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一身白衣,看著也不像是什么有錢人家,本來她們以為他會拒絕的,但是沒想到那男人一口答應了:“好,只要讓在下在這個位置上,一切條件都好商量。”
“還真是個冤大頭。”段詩沫小聲的說道。
很不巧,這話被那男人聽到了,只聽得他說道:“在下子元,不叫冤大頭。”
“……”
段詩沫暗自吐了吐舌頭,然后便仔細的聽書去了,說書人正說到精彩處,就連悟空都被他吸引了,只是那男人卻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段詩沫看著。
段詩沫在察覺到有怪異的眼光之后,便回頭,正好對上了那雙黑漆漆的眸子,段詩沫不由得皺眉:“你這人怎么這樣,不好好聽書也就罷了,居然盯著我看。”
“姑娘誤會了,在下只是在姑娘身上找到了一絲亡母的影子,所以才看的出了神,這樣,在下以茶代酒給姑娘賠罪了。”
子元說完便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然后又從懷中掏出一只鐲子放到段詩沫手里說道:“這個權(quán)當是在下給姑娘賠罪了。”
“咱們不過是萍水相逢罷了,我怎能要你的東西,你還是收回去吧。”
“不,這東西放在我這里也沒什么用,所以,還請姑娘收下吧。”
子元說完便起身走人了,段詩沫反應過來追出去的時候,已經(jīng)看不到那個人了,悟空也出來,氣喘吁吁的說道:“這人還真是個冤大頭,不過是看了你一眼,就要把鐲子送你。”
段詩沫看著手里的鐲子,那鐲子雖然是木制的,可拿在手里卻是沉甸甸的,但是也看不出個什么東西,于是她便說道:“算了,還是先保管好吧,等什么時候碰到了,再還給他也不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