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航,讓你頂在前面。躲你個頭啊,讓我先死了。”
“姚哲維,不懂走位就別玩,專業(yè)坑隊友。”
陳曉螢大呼小叫,兩哥被她指揮著,發(fā)揮更差。
楊帆見堂弟打游戲陰沉著臉,應該是忍耐到極限了,姚哲維好說話,又故意連連失誤。
一幫問題少年男女。
楊帆得意,哥到底是脫離小孩子級別了,看,游戲根本就沒興趣。楊航房間他熟,前幾年還年紀小的時候還經(jīng)常睡一塊。
他到打印機上抽出幾張白紙,從床頭柜抽屜又拿了鉛筆。三人坐在涼席上,就瞄了眼這位哥,愛干嘛干嘛,手機操作人物沒空交談。
回到客廳,打開手機地圖,楊帆道:“田哥,七個犯罪點的位子怎么分布?”
“楊帆,你來真的?”
“搞嘛玩意,你還懂破案?”
楊帆沒有說話,參照北橋地圖,鉛筆在紙上勾畫,寥寥幾筆,北橋鎮(zhèn)主干道就畫好了。
手沒停,添加支線,小路,分配商業(yè)區(qū)住宅區(qū)一級工業(yè)區(qū)。從無到有,圖像漸漸豐滿,不到三分鐘完成。
“好強大的記憶?”
幾個男子頭湊成一堆,看著他把地圖完工。這張地圖,田劍研究了大半年了,熟地不能再熟。
若是讓他畫個大概沒問題,而像楊帆那樣瞄幾眼就完美展現(xiàn),根本做不到。
“有點門道啊楊帆。”
陳是非看見了美感,美感怎么來,是比例地精確。從動筆到收尾,鉛筆在手上沒修改過,一氣呵成。
“條例清晰,阡陌縱橫,簡直是俯視的素描,真實地圖放大。”陳是非為此驚艷,光這手畫畫的能力,在外都能混口飯吃。
楊帆被夸地怪不好意思地,撓下腦袋,道:“瞎搗鼓唄。那個田哥,請報出犯罪地點,我試試能不能計算下他住處或者下次的作案地點。”
計算?作案還能計算?
剛才說了隨機,沒聽明白嗎?
田劍想過若是自己是罪犯,會提前設置計算什么時候去作案嗎?
不會,單生女子獨自夜行,本來就是概率很小,風聲更緊后,警隊深夜多次預伏,嫌疑人沒出現(xiàn)過,風頭過后又再次作案,極其狡猾。
見堂弟不似開玩笑,家人也沒明顯反對,田劍想起他還有個數(shù)學家的稱呼,聊生于無,一指素描上某個點:“去年11月15日凌晨13點12分,在廣飛路與劉家巷第一次作案……”
“上月6月7日凌晨15點21分,在……”
7個作案地點,用半徑一毫米圓圈替代。三處在東南角,四個在西北角。
如果7個點呈圓形,嫌疑人居住中間地帶的可能性最大。
現(xiàn)在……
當成猜謎游戲,幾個大男人都來了興趣。
“兩級排列,把地點圈起來,會不會就是東南與西北直線區(qū)間中段呢?”
“不會這么簡單,小田說了嫌疑人狡猾,這應該是故意誘導人,他可能在東北空白處,也可能生活在西南。”
楊天見兒子楊帆低頭沉吟不語,怕后者下不來臺,道:“不要逞強,我們平民百姓,操這個心干啥。以政府行動力,沒幾天就能逮住人了。”
“對,喝茶,抽煙。”田劍幫他們添加了茶水,又發(fā)了圈香煙。
“不,有規(guī)律。”楊帆目光凝聚,思考過后再次動筆。
“什么?真有?”
田劍下意識跟隨他的手指看去,只聽楊帆邊寫邊說:“根據(jù)犯罪心理學,作案時又要熟悉周邊環(huán)境,為防暴露又要遠離住宅。那么,這個距離就劃定5百米到一公里之間。”
7個點擴散,根據(jù)比例,畫了七個空心圓圈。三個交叉覆蓋6處,四個交叉覆蓋5處,而當最后圓圈劃下,最關(guān)鍵的地方出現(xiàn)了,那里,有五個圓圈交叉。
“怎么會這么圓?”陳是非倒吸一口涼氣,審美不同,他見到了圓圈地美,好像用圓規(guī)畫的,讓他想起了達芬奇畫雞蛋,手臂穩(wěn)健有力,作畫千錘百煉。
這五百到一公里的比例,他到底是怎么判斷出來的?用肉眼計量尺寸,神奇。
“這里嗎?”楊天指著交叉點最多處。
“哎,那不就是我剛才說的兩地中間段嗎?”楊遠高興壞了,自我感覺良好,智商在線啊,“不過還是沒侄子楊帆手段高明,把地點更精確了。”
楊遠又吹捧了自己,又吹捧了侄子,頓時臉上紅光滿面,還能幫我準女婿,一舉三得。
田劍瞄了眼那個地點,微微失望,太年輕了,不了解警務系統(tǒng)地強大。
“小田,這塊檢查過嗎?”楊天幫兒子提問了。
楊帆眉頭越皺越深,感覺還是不對,差了點什么?這結(jié)果出來地太輕易了。
“警隊犯罪心理學專家行為學專家得出和楊帆相似的結(jié)論,那一快是百米方圓,剛好是兩個公司宿舍樓,可以說被我們挖地三尺,沒有收獲。”田劍面無表情。
案子在第五起,作案地從北橋鎮(zhèn)東南方偏向西北,刑警中隊彈冠相慶,以為逮住了嫌疑人的小尾巴。
現(xiàn)實給了他們一個響亮地耳光,檢查了五遍都沒有收獲。宿舍樓,白天員工上班后,刑警封鎖現(xiàn)場,叫上民間開鎖專家,大小箱子都查過。
這就尷尬了不是,數(shù)學家也沒搞出名堂來。
楊天咳嗽一聲,假意看了眼墻上電子鐘,道:“九點多了,要不就散了吧。大熱天回去洗澡呢。”
他輕輕踢了下趴著思索的兒子屁股,還裝逼,趕緊跑吧。
“老爸你干啥?”楊帆莫名其妙。
“家里人困了,回家了。”
“對,改天再聚。”
“這樣啊。”楊帆趕緊在地圖上添加了兩個小黑點,抬頭面對田劍,道:“田哥,下次作案地就是這兩個地方了,你叫人提前預伏吧。”
把紙遞過去,楊帆就站起來,跑向奶奶房間。
開燈,老人已經(jīng)睡下了,他就揮揮手,什么都沒說。
“姑姑走了啊。”
“大伯走了啊。”
……
田劍對著剩余兩個目標研究,越看越迷糊,這不是瞎搞嘛,添加地兩處作案地,與第六次左右好像相差不到百米。
故地重犯?這嫌疑人不是智障了。
一大家子人都在相互招呼著準備離開,田劍坐在沙發(fā)上,面色劇烈掙扎。
“等等。”田劍抱著最后一絲希望,叫住了在大門口的楊帆,“小弟,不是不信你,安排警力也要有依據(jù),說服不了隊員,我這領(lǐng)隊怎么做。”
別說他不信,家里人前后都聽地很清楚,同樣半信半疑。
“如果真有名堂,和你田哥說說。”
“就是,你這小混蛋,話藏掖著一半,算什么意思?”楊曦捏住楊帆耳朵,男友和弟弟誰親,這個時間點肯定是男友唄。
“行。”
楊帆從田劍手里收回畫過地圖的紙,兩邊對折還回去:“田哥,你再看。”
白皙地紙,對著燈光,那九個小圓點,異樣的熟悉。
“這是……北斗?”田劍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