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依潔拉著慕容君昊往樓上走,卻被小陸給攔住了。
“少爺,老爺子剛剛來電話了,說要是您敢罵舒雅小姐一句,他就撤了您總裁的位置,您要是敢打舒雅小姐一下,他就撤了您慕容家家主的位置?!?
“什…什麼?”辰依潔驚訝叫道。
慕容君昊卻一臉無奈加氣恨的樣子。
“依潔,這次只好委屈你了?!?
辰依潔暗暗咬牙,最後妥協(xié):“那算了,就忍她這一次好了,但是,你不可以總…總是這樣讓我受委屈的,我在這個家裡,什麼倚仗都沒有,簡直就是任人宰割,上次,連錢管家都可以直接把我關(guān)小黑屋,今天,又被這樣打…”
“好,我安排幾個身手最好的保鏢給你,負(fù)責(zé)保護(hù)你的安全,你自己平時也要多注意一點(diǎn),不要惹到辰舒雅,記住凡事要忍耐,等我回來就好。”
“好吧!”辰依潔嘴上這樣答應(yīng)著,但其實(shí)心裡已經(jīng)有了另外的主意。
……
晚間,慕容君昊回房,某個揍人揍得全身舒爽的女人正在等他。
“怎麼樣,我今天戲演得不錯吧,我可是按照你留給我的字條上寫的,一字不落地演出來了哦?!?
慕容君昊毫不吝嗇地誇獎:“你的演技,早就可以媲美奧斯卡影后了。”
“那,今天的事情就算是結(jié)束了嗎?”
慕容君昊卻說:“還沒有,晚上還有一個人要過來演一齣戲,嚇一嚇辰依潔。”
“哦?”
夜,在同一時間,不同的地方,顯現(xiàn)不同的一面。於慕容君昊這裡,安靜而美好,舒雅就像是小動物一樣,窩在他的懷裡,熟睡的樣子,因爲(wèi)安心而一派甜美。
而慕容君昊的胳膊,則佔(zhàn)有性地環(huán)繞過她的腰,另外一隻胳膊繞過她的頭頂,以在睡夢中也強(qiáng)勢地將她納入自己懷裡的姿態(tài)。
於辰依潔而言,在這午夜二點(diǎn)多,正是人睡地最深沉的時刻,卻是她的危險時刻!
一個黑影矯健地翻過了窗戶,輕巧地猶如貓科動物一般地落在了地上,沒有發(fā)出絲毫的聲響。
夏日炎熱,在裝有空調(diào)的情況下,但很多人還是傾向於開窗散熱,藉助自然風(fēng)降溫。大開的窗戶,爲(wèi)賀連城的進(jìn)入,提供了很好的條件。
一身黑色緊身服的穿著,讓他很好地融入了夜色之中,就像是鬼魅一般,天生就是爲(wèi)暗而生的。
賀連城的厲眼,迅速地掃視了周圍一圈,這個房間,他並不陌生,加上,是老大親自開口讓他來的,自然也送上了第一手的資料,很快,他便如狼一般地盯住了正在牀上安睡的辰依潔。
他迅速靠近,整個人就像是在飄一般,依舊沒有半點(diǎn)的聲響。銀色的刀匕亮出,在暗夜中閃過讓人膽顫的寒芒。隨著刀匕往下一壓,他整個人也猶如狼一般地跳到了牀上,橫出來的一胳膊,壓制住了辰依潔,而鋒利地看上去見血封侯的匕首,則一下子橫在了辰依潔的脖子下面。
辰依潔終於是被驚醒了,迅速睜開眼的同時,她瞳孔猛然縮了縮,心跳,就猶如失去了秩序一般,急速地跳動了起來。
這是誰?
身爲(wèi)特工,這種情形她並不陌生,可是降臨在她身上,她就不得不怕了。
眼角餘光瞄到的那抹銀白,提示著她,那是兇器。而從她脖子見傳來的觸感告訴她,那兇器正抵著她的脖子。
她瞬間僵硬,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反應(yīng)了。
“我現(xiàn)在就可以殺了你!”
沒有起伏的聲音,讓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殺人機(jī)器。又或者,殺人在他眼裡,就跟撣掉灰塵一樣的簡單、自然??稍绞沁@樣的人,就越讓人覺得恐懼。看看他的那一雙眼,黑沉沉的,裡面透不出絲毫的光亮,彷彿拒絕了光的進(jìn)入,已經(jīng)沉底被黑暗所佔(zhàn)滿,這隻有習(xí)慣了殺戮的人,纔會擁有。
這兩隻黑色的眼,又猶如宇宙黑洞,能毫不猶豫地將人給吞沒。在這樣的目光下,任何人都得窒息。
辰依潔略略哆嗦了起來。
她其實(shí)並不強(qiáng),她其實(shí)並不優(yōu)秀,她其實(shí)並不合格。她只是情報局的外圍人士,機(jī)緣巧合,走到了這一步。被人拿刀架在了脖子上,她惜命,她害怕。
“你…你要幹什麼?”
驚懼,還有從她遲遲未好的臉上傳來的疼,讓她說出的話變成了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抖。
賀連城的手,略微動了一下。銀色的刀匕,宛如一個優(yōu)雅的舞者那般,輕微晃動了一下,但絕對不要小看這種輕柔和優(yōu)雅,因爲(wèi)往往這種看上去越優(yōu)雅的,就越致命,就如此刻,匕首滑過,帶出的卻是紅色的血。
那種溼滑的感覺,逼得辰依潔愀然變色,完好的半張臉,瞬間蒼白;而浮腫的那半張臉,則青紫的,好像臉上的每一根細(xì)小血管,都要扎破皮膚鑽出來了。
醜陋,也恐怖!
她抖地厲害,兩瓣脣微微開合著,猶如風(fēng)中的落葉,染著的也是凋零的色彩。
這樣的女人,怎麼配和舒雅鬥?大哥到底有什麼原因,非得留下這麼一個女人,又讓他來恐嚇?biāo)?
賀連城的心裡,掠過了一層疑問。
“不許再和辰舒雅作對,若是她傷到了一點(diǎn),那都是你的錯,我這把匕首,就會扎破你的喉嚨!”
陰戾地彷彿是來自地底的聲音落下,賀連城猛然揚(yáng)起匕首,紮了下來。
那森冷的銀亮光芒,幾乎要刺瞎辰依潔的眼。
“啊——”她嘶聲尖叫,恐懼地閉上了眼。
但是,預(yù)料之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她顫顫巍巍地稍微睜開一下眼,卻看不見了那個比兇神惡煞還要恐怖的高大男人。
哪裡去了?!
她驚懼地搜尋,一邊以手捂住了自己流血的脖子。隱約可見,似乎一個黑影從窗戶口跳了下去,她不敢追,更沒有因此覺得逃過了一截。那個瘋狂的魔鬼,誰知道他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她立刻抓過就放在牀邊的手機(jī),急匆匆地打出電話,讓慕容君昊過來。她現(xiàn)在需要保護(hù),急切需要!
可是,慕容君昊的電話居然打不通,
陰鬱地咬了一下脣,嘴脣一下子就疼了,臉頰也疼了。她立刻在心裡暴躁地罵娘,想起了辰舒雅,又想起剛剛那個男人,心裡狂躁地更是把她所能知道的各種罵人的話都給吼了一遍。
脖子上的血,依舊在流,必須得馬上處理。
捂著自己的脖子,她往牀邊挪,然後感覺到,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滑落。斜眼過去,胳膊上搭著幾縷黑。
她的瞳孔縮了縮,順著那幾縷黑,看到了那灑落在牀上的斷髮,從接近牀邊的位置,零零落落地一直延伸到了枕頭邊。在枕頭邊,斷髮一下子多了起來,厚厚的一大團(tuán)。
那是——她的頭髮!
她能想到的是剛剛那個男人最後那一紮,森寒的匕首落下的時候,沒有帶走她的命,但卻削了她的頭髮。而她,竟然一無所覺。由此可見,那匕首,該是多麼地鋒利!
她的驚懼增加了,與此同時,仇恨也跟著增加!
那個男人,必須要除掉,而且,要快。她費(fèi)盡心思,走到了今天這一步,可不能讓那個男人破壞了她的計劃。
腦子飛速轉(zhuǎn)著,她去處理傷口,然後在鏡子裡看到了自己耳鬢處的頭髮,明顯相較周圍,短了許多,而且還少了一大塊。這顯得非常地突兀。
仔細(xì)多看幾眼,她便倒抽了一口冷氣!
從那被隔斷的頭髮來看,那匕首,當(dāng)時應(yīng)該是幾乎貼著她的臉頰過的,大略是刀鋒稍微再往裡一點(diǎn),就能在她的腦袋上扎出一條縫來,這讓她更加地後怕!
艱難地穩(wěn)住心神,將自己脖子上的傷口進(jìn)行了處理之後,她再給慕容君昊打了電話。
現(xiàn)在,那個男人是她最大的依靠!不是不想尖叫,也不是不想出房門找保鏢和傭人,只是慕容君昊說過,整個慕宅,除了他,都是向著辰舒雅的人。
而剛剛那個神秘男人,明顯就是向著辰舒雅的。
電話響了許久,才被接了起來。
“什麼事?”是男人低啞地詢問,帶著從睡夢中被吵醒的睏意。
辰依潔眼眶一紅,委委屈屈地哭了起來?!熬?,你快…過來吧,我剛纔差點(diǎn)被人給殺了!”
“什麼?”慕容君昊的聲音一下子高了起來,似是非常的詫異和憤怒?!暗降自觞N回事?”
辰依潔抽噎著,把事情從頭到尾給說了一遍。
“君昊,那個男人太恐怖了,我懷疑他是辰舒雅派來的,我怕,嗚嗚……”
“不會的,你別瞎想,辰舒雅沒那麼大的能耐,倒是你,是不是惹了什麼仇家?”慕容君昊這樣問著,又哄道,“你先別哭了,我這就過去——”
這時,慕容君昊的手機(jī)卻突然被舒雅奪了去。
“喂,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白天還沒被我打夠是不是,又想著演戲裝可憐博同情是不是,你當(dāng)慕宅的保鏢都是吃白飯的啊,要是真有想殺人的男人闖進(jìn)來,那這些保鏢早就被炒魷魚了,拜託你裝可憐也要找一個合理一點(diǎn)的理由。”
不等辰依潔回話,就聽到那邊傳來辰舒雅的抱怨。
“這麼低級的伎倆你也相信,君昊,你該不會是變笨了吧?”隨時埋怨,可辰依潔卻聽不出有多少不滿,倒更像是打情罵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