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真是說了,從今往後,她不是要被姜淑琴給踩的死死的。她小半輩子都壓過姜淑琴一頭,豈能到來了,給自己找不痛快,讓自己被姜淑琴給壓了?
不能!
她不會求!
“哼,該說的我都說了,你有種就真下手啊。不過下手之前,我奉勸你好好想想你的兒子,你以後的孫子吧!”
她技巧性地拉出了慕容君昊和他的後代當作護身符,以指望能夠拉回一些姜淑琴的理智。
姜淑琴嘴上說的那麼嚇人,可她就不信了,她還真能捨得丟下那兒子,還真能不想看到自己的孫子?
可,姜淑琴笑了起來。
那笑,全然無聲,別樣詭異。
白色的牙齒,整整齊齊地排列成了兩行,因爲嘴咧開地大大的,所以趙晟蓉能清楚地看見那一顆顆牙齒的頂端,尖尖的,別樣銳利,彷彿可以輕易地撕咬開肉來。
再稍微往裡面一些的,有些晦暗不明的紅,是血肉!這紅白相間,兇狠地要咬下什麼的模樣,因爲這天地的暗,而顯得猙獰!
趙晟蓉才起了那麼一點擔憂的心思,下一刻,淒厲地叫了起來!
“啊——”
卻是姜淑琴真的剪下去了,硬生生地將她的鼻中隔給剪斷了!
劇痛席捲,趙晟蓉疼地直抽抽,眼淚都飈出來了。就在這時,她感覺到自己的手迅速被抓起、掰開,然後一個部分溫熱、部分有些冷的堅硬物件,被塞入了她的手裡。
她腦子裡才晃過那可能是剪刀的想法,暗恨姜淑琴想靠這方式撇清自己的罪行,卻迅速地,她的手被握緊了,然後高高地擡了起來,又猛地扎中了什麼。
趙晟蓉瞪大淚眼去看,卻一下子就呆住了。只見自己這手裡的確是握著剪子的,可那剪子,現在卻正紮在姜淑琴的胳膊上。鮮血,撒著歡地從傷口處流了出來,分散開了好幾股,沿著姜淑琴柔白的胳膊往下爬。
那一刻,趙晟蓉都要忘了疼了!
她真的覺得,這個女人瘋了,瘋了!
姜淑琴卻像是半點都沒感覺到疼痛一般,那嘴,越咧越大,越來越像是血盆大口,越看越能讓人心驚肉跳!
“損敵一千自傷八百,我到底還是賺了,有什麼不敢!”她厲聲說著,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趙晟蓉,趕緊求我,我耐性有限!”
說罷,拽緊趙晟蓉的手,就將那剪子從她的胳膊上給拔了出來。鮮血有那麼一瞬間的噴發,可姜淑琴還是連眼皮都沒眨一下,彷彿這受了傷的身子,根本就不是她似的。她重新將那剪子從趙晟蓉的手裡給掰了出來,轉而自己握住,那染血的剪子尖,直勾勾地對著趙晟蓉,透著猙獰,瞧著像是在找哪個好地方好再次下手,好再次暢飲那鮮血的滋味!
一滴血,彙集在剪子的尖端,不堪重負,直接墜落了下來,落到了趙晟蓉的臉上。那粘膩的感覺,就像是被毒蛇舔過似的。趙晟蓉心裡的一根弦嘎嘣斷開了,急聲慌亂求饒。
“求你,饒了我,饒了我,我不敢了,不敢了,饒了我,饒了我…”
一句話吼出,卻是連氣都不帶喘一下的!
她被嚇住了,姜淑琴那就是個瘋子,她和慕容君昊一樣,都是一個瘋子。果然有其子必有其母,他們都是瘋子,瘋子!
“記好你今天的話!”堅硬的剪子,貼著趙晟蓉的臉,重重地劃了幾下。那讓趙晟蓉嚇得,一雙眼睛都快要從眼裡蹦出來。
“求你…求你…”似乎一旦真的開了這個口,那就沒什麼下限了,求,也就變得相當地自然了!
“以後,離我兒子遠遠的!”
“嗯嗯…嗯…嗯!”急忙應著,心裡卻嚇死了。她真怕,那剪子再張開嘴,將她的臉給化花了。
而每一次張嘴,都無可避免地吞入的鼻子處流下的血,導致了她滿嘴的血腥,這更是讓她怕的全身都軟了。
“那就滾吧!”
姜淑琴猛地收了剪子,站了起來。然後立在一邊,定定地看著趙晟蓉。
黑冷的視線,猶如蛇,而獵物,便是趙晟蓉。她要是稍微不服從,那麼,她必定會再次咬上去!
趙晟蓉頭皮發麻,急慌慌從地上爬了起來,深一腳淺一腳地毫無形象地就衝大門口跑去,彷彿那背後定在那裡不動的姜淑琴是一尊惡鬼。
她跑地太急了,連高跟鞋都掉了一隻,她都沒顧得上停下來去撿,而是繼續跑,頂著一頭好像是被狗給啃過的層次不齊的亂髮,跑地比喪家之犬還要落魄。
最後終於上了她開來的車之後,她更是直接一踩油門,呼嘯著像是一陣風似地跑了!
此時,慕容君昊開著車,載著舒雅,還在趕往小鎮的路上。
舒雅見車子經過的路,行駛的方向,越來越像要往姜太太家,便有些疑惑。
等慕容君昊將車子開進了小鎮,舒雅便再也忍不住問:“君昊,你的母親也住在這個小鎮裡嗎?”
慕容君昊一下捕捉到她話中的那個關鍵詞:“也?”
“嗯,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那個人很好的太太嗎?就是送我針織向日葵的那個,她也住在這裡。”
“那挺巧的!”慕容君昊記掛著母親,沒有心情接這個話題。
“姜太太人很好,有跟你母親住一個小鎮,說不定就認識你母親,或許今天趙晟蓉去找你母親的麻煩,她會幫忙?”舒雅說著。
“等等?”慕容君昊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舒雅,“姜太太?”
“嗯,那位太太姓姜,我那次晚回家,就是因爲和她太投緣了,不知不覺就聊得晚了,第二天偷跑出去,也是爲了見她…”舒雅一邊盯著路況一邊陳述道。
她其實是沒話找話,好讓慕容君昊放鬆一下心情,不那麼擔心他母親。
慕容君昊恍然大悟,真不知是該生氣還是該高興。
居然是她的母親害得舒雅晚回家,第二天又把舒雅拐到她家,害他擔驚受怕,他該生氣的,可是現在生氣好像也沒多大用了。
該高興的是舒雅竟然在不知道姜太太就是他母親的情況下,還跟母親相處得那麼好,看來是真投緣,他以後不用喂婆媳關係著急了。
舒雅見慕容君昊一會兒皺眉,一會兒生氣,一會兒驚喜的,便問道:“怎麼了?”
慕容君昊忍不住伸手去揉她的頭:“傻瓜,你說的姜太太就是我媽,你未來的婆婆,你怎麼早不說她姓姜,不然我絕不可能讓你第二天還有機會跑出去見她…結果卻…”
舒雅瞪大了眼睛:“不…不會吧,這麼巧?姜這個姓的人的確不多,但你真的確定那個小鎮上就你母親姓姜麼?”
“那個小鎮上的人我都一一查過,除了我媽,再沒有誰姓姜了。”
“哦…”舒雅還處在震驚當中,車子便停下了,是到達目的地了。
院門口什麼人都沒有,院子裡也靜悄悄的,舒雅心中閃過不好的預感。意料中趙晟蓉鬧場的局面沒有看到啊,但院門卻是開著的,放眼一望,好像別墅大門也是開著的,難道說…不好…
她沒有叫喊,而是先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後小心翼翼地進了院門。
慕容君昊三兩步超過舒雅,將她護在了身後。
雖然他安排在這裡的下屬給他報告說他母親沒事,趙晟蓉已經走了,但他還是不放心。
母親這輩子都沒做過惡事,面對陰毒狡詐,心狠手辣的趙晟蓉,肯定會吃虧的。況且,趙晟蓉有多麼想他母親死,他是知道的,他並不認爲趙晟蓉會輕易放過這個欺負母親的機會。
倆人進客廳後,倒是把正在包紮胳膊的姜淑琴嚇了一跳。她還以爲是趙晟蓉又找人過來了,結果一看卻是他倆。
“你…你們…怎麼會一塊兒過來?”姜淑琴看著自己兒子護著舒雅走進來,又猜測道,“你們認識?”
慕容君昊和舒雅卻彷彿沒聽見她問什麼,而是齊齊都先注意到了她手上的胳膊。
“阿姨,你的胳膊…流了好多血,是趙晟蓉乾的嗎?”
“媽,你的胳膊要不要緊?”
兩人齊齊上前,異口同聲。
姜淑琴無所謂道:“我沒事,倒是你們倆,真的認識嗎,那真的好巧啊。”
倆人卻還是無視她的話,一個熟練地抓著她的胳膊,開始拆紗布,一個跑去了樓上找醫藥箱。
姜淑琴知道慕容君昊的房間裡有一個醫藥箱,他來這邊的時候,有時也練武,難免磕磕碰碰,所以備著醫藥箱。可她剛剛去他房間找,卻沒找著,所以只好隨便包紮了下。
舒雅邊拆紗布邊囑咐道:“阿姨,您流了這麼多血,傷口肯定很深了,有可能還傷著了血管,您怎麼能這樣隨便地包紮了,弄不好會發炎的,也許還會失血過多。”
姜淑琴見她額頭上都著急出汗了,不由有些感動。
等到紗布完全拆開,那猙獰的傷口便暴露了出來,不是刀子扎的,倒像是剪刀之類厚刃的利器,所以,傷口皮開肉綻,很是猙獰。
“阿姨,我一定爲你十倍地還回來!”舒雅又急又恨道,想到阿姨之前受了那麼多苦,都是因爲趙晟蓉,現在又被趙晟蓉傷成這樣,舒雅心裡的怒火便止不住,可是怒火再大,也抵不上心疼。 ωωω ¤TTkan ¤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