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飯,看午間新聞,這是陸家不變的傳統(tǒng)。早上看軍事報,飯後半小時看新聞,晚飯後半小時拉家常。
現(xiàn)在陸家就陸塹、陸龍、陸朔三人在家吃飯,現(xiàn)在沒事的他們也坐在沙發(fā)上看那個快和電影院差不多大的電視,背後就是窗簾阻隔的陽光,絲絲縷縷頑皮的熱量子透過隙縫灑在地上,使這飯後一幕非常詳和而溫馨?至少表面上這樣的。
傭人小琪輕手輕腳爲(wèi)三位“爺”送來水果,便安靜的退出大廳,出去時還偷偷多瞧了眼他們?nèi)耍胫颤N時候她也能體會一下這樣美好而溫暖的場面。只是恐怕她有心,爸媽還閒浪費(fèi)時間吧?因爲(wèi)他們一個喜歡看動物世界,一個喜歡看來自猩猩的你,兩人在一起準(zhǔn)打架。
可是實際這幅泛著曖色的畫面,不過是大家想像出的美好。
陸塹輩分最大,理因他坐正位,可陸家說不定什麼時候就陸龍當(dāng)家了,而且他性格隨意,又是放蕩不羈的軍痞,不怎麼在意這些什麼長幼有序的事兒,所以他一坐就坐在離自己飯桌最近的沙發(fā)左邊,後來的陸龍自然是坐到了中間位置,陸朔沒得選,坐到了右邊。
於是:……
“今日xx省發(fā)出橙色警報,預(yù)計今夜會有大量降雨,請各位市民做好……”
新聞主持人很正勁很凜然的報道記者們冒著生命危險拿來的新聞,看新聞的三人端坐著,除了陸塹,陸龍與陸朔兩人均像練坐姿的筆挺腰桿,眼睛一眨不眨望著電視。
鬆垮坐著的陸塹看看電視,又看看紋絲不動的陸龍,又看看電視支著頭想:陸家的大少爺更適合當(dāng)新聞主播。
而渾身緊崩的陸朔,專心致志望著電視,餘光和注意力卻全在陸龍身上,在琢磨猶豫著要不要跟他談?wù)劊楷F(xiàn)在?等下?現(xiàn)在?等下?再等下吧!
有了這麼兩個心懷鬼胎看電視的人後,這裡恐怕就只有正中正襟危坐的陸龍大少是在認(rèn)真的看新聞了。
新聞很無聊,說的事兒又跟自己掛不上勾。陸塹沒坐三分鐘便耐不住了,不停調(diào)換姿勢,不時看陸龍旁邊的陸朔,向她使眼色。這麼鮮嫩可口的娃兒,得帶她出去多見見世面啊,他最喜歡乾的事兒就是“教會”別人新事物。
當(dāng)然,他不會禽獸的向自家人出手,只是他覺得帶著這麼朵漂亮花兒,去外面走一遭他得被多少美女圍攻啊?!哈哈……
只是陸朔眼睛給了電視,思緒給了陸龍,根本沒發(fā)現(xiàn)二大爺在那邊擠眉亂眼的幾近抽瘋。
“咳!”陸塹咳嗽聲,瞟了眼陸朔繼續(xù)假裝看電視。
陸龍淡漠關(guān)懷的問:“二伯感冒了?”
“咳哈,那個,是有點。”陸塹呵呵笑著,打哈哈的看陸朔。
陸朔終於將視線移開電視看陸塹。“二大爺,病了要吃藥。”
陸塹:……
你才該吃藥,中你老爸的毒了!陸塹氣憤,狠狠瞪了她眼便拿衣服起身。“陸龍、小朔朔你們繼續(xù)看,我買藥去!”後面四字幾乎是咬牙說出來的。
“哦,二大爺你多買點,備用,以防萬一!”
陸塹:陸龍,你丫的狠狠整治她!他再也不會可憐她了!
目送陸塹離開,大廳氣氛比剛纔還沉默。
陸龍不說話,陸朔心裡撓牆的糾結(jié)要怎麼開口。
現(xiàn)在說嗎?現(xiàn)在說吧,剛好沒有其他人,就她和爸爸。
現(xiàn)在說!她喝口茶就說!
喝了口茶後……
她緊張,嗚,想上廁所!
去了趟廁所後,出來時陸龍已經(jīng)不在沙發(fā)上,驚得她唰衝過去,又問進(jìn)來收拾的小琪。“我爸爸呢!”
小琪指指門外。“大少爺在外面車上,他讓小小姐你快點去,說是有任務(wù)。”
“哎小小姐……”話還沒說完,小琪伸長手臂叫一遛煙跑掉的人,可惜她雖然腿不長,跑得倒是挺快的。“少爺叫你換件衣服再去的。”
陸朔閃電般衝到大院,站到黑亮的車前喘息。
陸龍滑下車窗也沒看她,望著前面的路有力的說了兩字。“上車。”
很快,陸朔唰一下繞到另一邊,坐到副座。
車子滑出陸家大院,開上馬路,進(jìn)入市集,穿越街道,一路均是保持沉默,這在以前是絕不可能發(fā)生的事今天卻奇蹟般的發(fā)生了?
一路又忐忑、又欣喜若狂的陸朔,臉上不時露出各種扭曲、詭異的表情,直到他們停在一條老解放路的門口,纔不得不尋問這次任務(wù)的內(nèi)容。“爸爸,我們來這裡做什麼?”任務(wù)!如果是任務(wù)是不是代表事情沒她想的那麼壞?他們還是戰(zhàn)友,他出來做事還把她捎上,是不是還有她存在的必要?所以她忐忑啊、激動啊、興奮啊!
陸龍掃了眼穿著隨意,稍有頹廢的陸朔,擡手敲門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這是條老巷子,巷子名是解放二十四路,屬於文革時期的建築。那個時期的房子就一樁好,結(jié)實!經(jīng)得起風(fēng)霜侵襲,所以刻意保護(hù)好的解放路的房屋被翻新幾次後不僅原貌沒改,倒還有庭院深深的意境。
老舊被時間打磨得平滑發(fā)亮的漆黑色木門吱哎一聲打開,一個精神壯碩微駝著背的白髮老人探出頭打量客人。“你們是?”純正的當(dāng)?shù)卦拑簭穆╋L(fēng)的牙裡說出來,帶了幾分歲月的氣息。
陸龍衣著筆挺、寸板的短髮、精神飽滿的眼睛黑亮而專注、五官嚴(yán)肅不容任何的輕挑。看到老人,他一絲不茍的敬了個禮。“洪老先生。”
老人受到他這麼敬意的禮,上下打量他一下便開門請他們進(jìn)去。“你們是什麼人?呵呵,怎麼想到來我這個老頭子家……咳咳!”
“老先生,你身體不適快請坐下,我們不會打憂你多少時間。”看到老人咳得費(fèi)力,陸龍大步一跨攙扶住他,帶他到院裡的竹椅上坐下。
洪老擺擺手。“不硬事,老毛病了。”雖這麼說,但他也沒再起來,矍鑠的眼睛仔細(xì)打量他們兩。“老夫從未見過兩位,兩位可否告知一下名字?”
“家父陸剛,爺爺陸何,我是他們的長孫與長子陸龍。”陸龍敬重的自報家門,伸手招來眼睛嘀遛轉(zhuǎn)的陸朔。“我的兵,陸朔上尉。”
“原來是老陸家的人,快坐,坐。”洪老往裡招手,讓他們兩人都坐近點。
陸龍剛纔介紹是說他的兵,那麼做爲(wèi)他的兵,搬椅子這事自然是她來。
陸朔麻利的搬來兩張椅子,一張恭敬放陸龍屁股下,另一張緊挨他的放。
陸龍沒在意她的這些小舉動,坐下後禮貌認(rèn)真講:“洪老,今日來打憂您清休,是晚輩唐突,但我們有幾件事需要向您老確認(rèn),還請不保留告知我們。”
聽到這話洪老笑容漸收,打量的看他許久才點頭。“你問吧,既然你能來找我,就一定有重要的事,我一定毫不保留。”
“謝謝。”陸龍道完謝便直入主題,將職業(yè)軍人本色發(fā)揮到淋漓盡致。
“洪老先生,請問你在給雷振山雷老將軍做副官時,是否知曉他正在開發(fā)思想機(jī)械人甚至是非人類?”
“非人類?”“不不,將軍他一直潛心在研究如何突破半機(jī)械人,思想機(jī)械人連概念都還未有,更別說是非人類。”洪老說完好奇謹(jǐn)慎的問。“是將軍他……”
“雷老將軍他沒事。”
“哦,那就好,那就好。”
洪老喃喃低語,臉上表情不像有假。陸朔仰頭看陸龍,猜想他們這次行動的意義何在。
這位老掉牙的老頭是雷振山曾經(jīng)的副官?爸爸是想從他這裡知道雷振山的線索嗎?
“洪老先生,你還記得雷老將軍當(dāng)時是因爲(wèi)什麼原因而提出的國家兵器計劃嗎?”陸龍沒有因爲(wèi)他的情緒不對而放棄,語氣剛硬恭敬中又隱含一種懾服力。
洪老聽到這話萎縮的眼睛望著他,視線飄忽似透過他的強(qiáng)勢回憶起什麼。“一定要說個原因,除了無懈可擊之外,應(yīng)該就是他的女兒了。”
“女兒?”
“嗯,沒錯。”“將軍在十八歲時便有了第一個孩子,也就是二戰(zhàn)剛結(jié)束沒多久,但在抗美快要結(jié)束時他的村子被敵軍洗劫,僅八歲的女兒永遠(yuǎn)停止了她的呼吸。將軍得知很痛心,連戰(zhàn)爭勝利的表彰都無法沖淡他的難過,於是他便在戰(zhàn)爭結(jié)束後提出機(jī)械人提議,好以此來減少戰(zhàn)鬥帶給百姓的痛苦。”
“這麼講,雷老將軍在第一次提出機(jī)械人代替戰(zhàn)爭零死亡提議時,就已經(jīng)有了國家兵器的初構(gòu)?”陸龍聽的認(rèn)真,沒有遺漏他剛纔話裡的問題。
“是的,可以這麼講。但將軍知道一下讓大家接受國家兵器是不可能的,而且當(dāng)時科技、財政都不允許。”洪老點頭嘆氣。“可快一個世紀(jì)過去了,將軍的心願還是沒有實現(xiàn)。”
他實現(xiàn)了,只是你這位副官不知道而已。
望著這位遲暮老人,陸朔想雷振山到底是有多重的心計?居然連他的副官都不知道他乾的那些事,瞞得夠深的。
陸龍沒再說什麼,坐了會兒便禮貌的告辭離開。
“這位洪老沒有撒謊,他是真不知道雷振山的事情。”等出了巷子後,陸朔皺眉好奇問:“爸爸,你怎麼會突然來找他?”這位老頭已經(jīng)退休很久了,也早就不是雷振山的副官,而且爲(wèi)什麼這個時候纔來找他?
開車的陸龍仍舊沒回答她的話,銳利的眼睛掃過路邊的車輛加快速度。
猛往前傾的陸朔抓緊扶手緊張起來。
又來了嗎?怎麼沒完沒了?感到後面的寒意,陸朔獲取到代碼,正欲破解時,車子便受到劇烈撞擊,差點讓她電腦脫手飛出。
陸龍快速轉(zhuǎn)動方向盤,將身後幾輛改裝車甩到右邊便加大碼急速前進(jìn)。
陸朔腳撐著車臺穩(wěn)往自己就飛舞手指,冷靜的講:“四輛車和四個半思想機(jī)械人。”
“碰!”車屁股又被狠狠撞了下。
閃到脖子疼的陸朔大罵:“臥操,它們不會就想這麼撞死我們吧?!”
陸龍瞥了她一眼,言簡意賅兩字。“坐好。”一腳油門踩到底,已經(jīng)慘不忍睹的車風(fēng)一般向前竄去,如蛇般靈活繞過路上車輛,撞斷攔桿駛上高速。
高速車比馬路上的要少,而且更寬闊的車道給足了陸龍空間。
一輛出了嚴(yán)重事故的車“倏”一下壓過限速黃帶,接緊四輛紅、藍(lán)、黃、綠顏色亮麗造型也亮麗的車緊跟壓過黃帶,追著前面的黑色車不放。
五輛車在稀稀疏疏的寬大柏油路上穿梭,引起路人圍觀,有些怕自己寶馬被撞,個個閃得老遠(yuǎn)。
而在陸龍玩命躲避那四輛耀眼的車時,陸朔也不停歇的將代碼排序,尋找破解法。
可沒多久看出代碼裡指令的陸朔怪叫。“爸爸,它們就是想撞死我們!”臥操!血刺指揮官與機(jī)械師死於車禍?這也太看得起他們了吧?
她剛喊完車又受到一次重大撞擊,車子打橫滑出十多米才停下。
陸龍緊抿脣,臨危不懼轉(zhuǎn)方向盤,調(diào)轉(zhuǎn)方向再次前進(jìn)。
他們加速,後面的四輛車也加速,看到代碼不停上升的數(shù)字後陸朔驚得抱頭。
陸龍的改良車最快時速也就三百碼,要逃過時速五百碼的改裝車是根本沒可能的事!
果不其然,當(dāng)?shù)竭_(dá)大橋中央時那四輛車突然發(fā)瘋失速圍撞向陸龍他們。
碰的一聲巨響,四車將黑色的車撞成扁豆,在發(fā)出不小的暴炸後再將它推向護(hù)欄,最後五輛車同時掉下大橋墜進(jìn)江裡。
看到車墜河,高速上的車都停了下來,跑向大橋缺口的人忙打電話給消防和警察,哆嗦的將這裡發(fā)生的事情告訴他們,便望腳下緩慢沉進(jìn)水裡的車,驚的連手機(jī)都差點握不穩(wěn)掉下去。
腳下的碎石被圍觀的行人踢落許多,再加上被撞毀的橋欄,墜落的混泥土紛紛墜落,這使路人的視線都停在驚險、波濤洶涌的水面,而沒看到被吊在橋底下的兩人。
在被撞擊時就被陸龍推出車的陸朔順手將他拉了出來,兩人剛逃離車就見車向他們輟來,便只得跳下大橋,甩出風(fēng)暴吊在橋下面。
風(fēng)暴承受兩個人的重量,又沒有借力點無法返回地面。
陸龍給陳空打了個電話,便握住風(fēng)暴將她抱在懷裡。
臉貼在強(qiáng)烈跳動的心臟上,陸朔伸出手臂更加緊的回抱住他,閉上眼睛享受這一刻的寧靜與安心。
她祈禱陳空來得再慢些,讓她能夠多抱會。
腳下就是隨時可喪命的大河,上面是同樣喧譁的高速,陸朔瞅瞅下面又瞅瞅上面,最後視線停在他下巴上。
感到她的視線,陸龍看了她眼便望向遠(yuǎn)處。
啊!在這個沒有地,沒有天的地方接吻,一定值得回憶吧?心裡蠢蠢欲動的陸朔,想到便也這麼做了。她雙腿夾住陸龍,另只空閒的手壓著他肩膀使勁將自己往上送了送。
她一動,本就被風(fēng)吹得微微搖晃的兩人搖擺的更厲害。
這風(fēng)暴雖說是做過上千次測試,承受他們兩人的重量綽綽有餘,但他們可是在近五十仗的大江之上,掉下去可就餵魚了。
陸龍抱住她腰的手收緊,將她緊緊錮住低喝:“別動。”
額頭已經(jīng)抵達(dá)他下巴的陸朔聽話的不再動,而是改爲(wèi)直定定的仰望他,呼扇呼扇的眼睛清澈明亮,似讓她維持這個動作到永遠(yuǎn)都行。
最終,陸龍受不了她直勾勾的視線,低頭正要斥喝就被她親個正著。
陸朔就像盯著河裡不斷跳躍的魚的貓,現(xiàn)在這魚終於主動送上門落進(jìn)她的嘴裡,豈有放過之理?
她單手緊緊勾住他脖子,用力又費(fèi)力的深入,像久逢雨露又要像小鳥喝水那麼困難般伸長脖子急促吻著,似要索取他的一切來滋潤她。
起初被吻住的一刻陸龍怔了下,被她唐而惶之闖進(jìn)時緊按住她後背,很快奪回這次親吻的主導(dǎo)權(quán)。
兩人撕咬、迴應(yīng)、爭奪對方的領(lǐng)域,在長長的纏綿與高難度中,待他們兩人分開時以喘氣如雷,比剛纔經(jīng)歷的一場死亡追逐還要驚心動魄。
“爸爸……”
“下面的人聽著,你們再堅持一下,我們馬上下去救你們!”陳空趴在大橋邊拿著大喇叭大喊。
漂亮的眼睛瀰漫一層氳氤,有許多話想講的陸朔剛要開口就被煞風(fēng)景的聲音打斷,頓即憤怒的瞪探出頭的陳空。什麼堅持一下!什麼馬上下去救我們!暱瑪?shù)模麄兡軋猿趾芫茫闼麐尩挠卸噙h(yuǎn)滾多遠(yuǎn)!
陳空不知道血刺機(jī)械師的想法,穩(wěn)住他們後就拿著喇叭指揮大橋上的部下,叫他們迅速清理市民,再由特警察們綁好防護(hù)繩、安全帶下到大橋的樑架上,然後幾人在鋼架上合力將空中的兩人拉上來。
特警還擔(dān)心小女孩受驚想送她上去,卻不想被她一把揮開,接著身材矯小的她非常麻利徒手翻上大橋了?!
在後面急切艱難追的特警看到她安全上去鬆口氣,虛驚一場的讓“受害者”陸龍先上,他們纔在最後返到上面。
“大少,陸小姐,程序問題,請隨我去警察局做下口供。”陸空看到他們兩個真是感嘆萬端,雖知曉他們不是普通人,剛纔發(fā)生的肯定也不是普通事,即使錄口供他們也說不了多少實事,但這一趟還是免不了的。
警察局陸朔老熟了,被陳空請進(jìn)去時跟回到家一樣輕鬆自在。
“等下你什麼都別說。”陸龍坐下時,覆在她耳邊提醒句。
陸朔仰頭看他下巴,聽話、乖巧的點頭。現(xiàn)在他最大,他說什麼就是什麼,絕不反抗。
這個“大案子”當(dāng)然是由陳空出馬,他將文件丟桌上,踢了踢坐得像官老爺?shù)牟肯拢谒掌鹜茸岵抛隆?
“大少,程序你清楚,就說說吧?”陳空禮貌又客氣的問,不是質(zhì)問,倒有幾份求著他的意思。
陸龍坐得端正,與剛纔官老爺警官完全是正反面教材。正視對面兩個錄口供的警察,陸龍沒有因爲(wèi)陳空而多透露半句,斬釘截鐵冷硬一句:“此事與血刺有關(guān),已被例入一級保密事項中,你們無權(quán)過問任何事情、任何事件。”
陳空露出個果然如此的表情,合上本子頭疼的揉太陽穴。“大少,高速造成五人受傷,橋欄被毀,你總要給我個交代啊!”他什麼不說,自己怎麼交差?
陸龍想了半響,沉吟道:“我可以替你解決口供問題,做爲(wèi)交易,我那車的車牌補(bǔ)辦、登記你負(fù)責(zé)搞定。”
“沒問題!”只要能交差又不爲(wèi)難這位大少爺,別說那些手續(xù),讓他幫他裝好車牌都不是問題。
陸龍自然是不會向他透露毒鴆的事,便隨意編了個小仇家抱負(fù)之類的糊弄過去。
陳空也不追究真假,反正他們兩個都串通好了,那麼事情便是如此。
最後錄完口供,陳空還親自送他們兩人出去,搞得同他一起錄口供的同志直疑惑這是哪路大人物。
陸朔從進(jìn)入警察局到出來一句話沒說,現(xiàn)在離開警察局便眼巴巴的瞅著陸龍,小心翼翼地緊跟在他身後。
外面風(fēng)很涼爽,夕陽如血,預(yù)示明天又是一個好天氣。
沒有車的陸龍沒讓陳空那輛惹眼的警車送,徒步走出了警局。
陸朔二話不說,小尾巴似的跟在後面,仰著腦袋看他高大的背與後腦勺。爸爸親了她,又跟她說話了,這是不是可以解釋冷戰(zhàn)解除?可是他怎麼都不理自己?還有,他們要一直這麼走回去嗎?
修長的腿閒適悠長的邁著步子,信步走的陸龍臉上染上夕陽的紅,讓他剛硬俊朗的五官柔和不少,風(fēng)捲起的衣角飛揚(yáng)得都能寫成詩句,是個讓少女們一見完美到無可挑剔的成熟男人,但這也只能騙騙那些充滿幻想的女孩。
實際沉著臉的陸龍正在想事兒,想要從哪裡開始跟後邊的人兒算帳。
他手長腿長,一步相當(dāng)陸朔的兩步,所她跟得有點吃力,想要超過他就得用跑的。但她不會跑,她還不知道爸爸和自己到底是和解了,還是沒有和解,所以老老實實的跟著,一步不落、一步不超。
於是這兩個滿懷心事的父女,不知不覺走了大半個小時,太陽都落山了。
陸朔最近有點睡眠不足,想事想的。又經(jīng)過毒鴆警告性的追殺,還被掛在橋下面吹了會兒風(fēng),精神有些不濟(jì),想快點回到家中,不想這麼一路走回去。
“爸爸,你剛纔親了我。”陸朔小跑兩步與他平行,跟他談話。“所以我們和解吧?”
陸龍垂下眼簾瞧了她眼,腳步未停。“送上門的我爲(wèi)什麼拒絕?”
“我不管,反正就是你佔我便宜了!要生氣也是我生你氣!”
“哼。”
陸龍這聲哼,讓陸朔心裡抖了下,小心翼翼的察言觀色見他沒到北極程度,便將餐桌上醞釀許久的話說出來。“爸爸,我什麼都沒做,所以我什麼都沒錯,你這麼對我是家庭暴力,我現(xiàn)在跟你和解,是你賺到了!”這可是她吃了幾顆豹子膽才說出來的啊,希望有效果?!
聽到她這拒不認(rèn)罪的話,陸龍停下腳步居高臨下審視她。“陸朔上尉,你連哪裡錯了都不知道嗎?”
呃……怎麼突然這麼冷了?陸朔哆嗦下,小蠻腰挺得崩直。“我沒錯,是你錯了,你不讓我和你一起找保賢,這明明是我最先發(fā)現(xiàn)他有問題的,還有你做爲(wèi)家長竟然把我半路扔下,屬於不負(fù)責(zé)!”
“所以你就罵我到更年期了?”
他怎麼會知道!
“還要打得我頭破血流拍照傳播?嗯?我怎麼不知道陸朔上尉你有這能耐?”陸龍每說一句就逼近她一分。“血刺最牛逼的機(jī)械師,塞浦路斯那次你確實救了我們,沒想到你記得這麼清楚,那麼毀滅-27呢?追捕計劃呢?險地計劃呢?等等!”
小腰桿變成拱橋的陸朔被他壓得往後仰,最後在他等等兩字下吧嘰掉地上,幸好的是就屁股開花,小腰板沒閃到。
唔——他怎麼會知道,他怎麼會知道!完蛋了完蛋了!陸朔臉色變了又變,五顏六色的好不精彩。啊,她再也不在背後罵他,要罵就當(dāng)著他的面罵?!
“是你先抽瘋的突然發(fā)火對我冷暴力還把我扔下車的,都是你都是你,反正都是你的錯!”陸朔在地上打滾,蹬腿踢他,最後在踢他也沒反應(yīng)後憤憤跳起來指著他鼻子吼。“現(xiàn)在是我不理你了,哼!”說著就要走。
把她的無理取鬧看在眼裡,看她一聲聲指責(zé)的陸龍在她氣憤的走時擰住她衣領(lǐng),將人拖進(jìn)懷裡。
陸朔起初反抗幾下,被他緊緊抱住後便停止,蹭著他胸膛抽抽搭搭的哼唧。
“你喜歡羅耀君嗎?”陸龍將下頜抵在她肩上,黑眸望著地上被風(fēng)吹得搖拽的小草沉聲講:“你可以如實講,只要是你喜歡的爸爸都會替你得到。”
“喜歡羅叔啊。”陸朔想了想覺得這像表白,並立即講:“跟喜歡爸爸是不一樣的。”“爸爸,腰要被你抱斷了。”
陸龍深吸口氣,緩緩鬆手,望著她純澈的眼睛驀然覺得滄桑。她從未想過的事情,他卻如此在意,真是……
生怕她轉(zhuǎn)眼就不屬於自己。
想到這裡,陸龍視線越發(fā)暗了幾分。
陸朔揉了揉幾經(jīng)蹂躪的腰,堅定的講:“如果是我喜歡的,我會自己去得到。”“爸爸,我們打的回去吧?”
“不行。”看她變得大膽起來,陸龍轉(zhuǎn)身繼續(xù)走,淡漠的講:“在車沒回來前,都給我用走的。”
陸朔:……
爸爸,這裡到陸家很遠(yuǎn)啊!
結(jié)果是兩人走到一半,陸朔實在是走不動了,肚子餓得咕咕響,陸龍才停下來,帶她進(jìn)了路邊的蛋糕店。
這個蛋糕店陸朔以前常來,專爲(wèi)他這裡的水果來的。
門口一陣風(fēng)鈴響,看到有客人進(jìn)來的服務(wù)員們齊聲喊:“歡迎光臨。”
“兩位需要些什麼?我們這裡有新推出的茶式蛋糕……”
“兩份黑森林蛋糕。”
“兩份卡其蛋糕。”
未等服務(wù)員講完,兩人同時打斷她的話,說的卻是兩份不同的蛋糕。
服務(wù)員尷尬的看他們,等待他們最後做出協(xié)商,看是要點哪種。
陸朔立即扭頭望陸龍,眨巴眨巴眼睛無聲表達(dá)自己的意思。
陸龍向服務(wù)員平靜的重複:“兩份卡其蛋糕。”
“爸爸,我喜歡吃黑森林。”明明知道她喜歡吃這個,以前每次來也是點這個,爲(wèi)什麼今天突然變了?
“你上次不是說卡其蛋糕是你吃過最好的蛋糕?今天爸爸也嚐嚐。”
見他冷峻刻板的臉不像開玩笑,想起什麼的陸朔立即叫住要走的服務(wù)員,眼睛死死望著他擲地有聲的講:“兩份黑森林蛋糕。”
問題再次回到蛋糕上,被夾在中間的服務(wù)員爲(wèi)難的看看對峙的一男一女,心想各叫各的就好了,又不是非要兩份一樣。
陸龍看向琳瑯滿目的蛋糕陳列櫃,不輕不重不容反駁的再次道:“兩份卡期蛋糕。”
聽到這話陸朔萎了,眼巴巴瞅著可愛的服務(wù)員走掉。
她不喜歡吃卡其蛋糕,以前不怎麼喜歡,現(xiàn)在更加不喜歡了。
當(dāng)兩份散發(fā)甜膩香味的蛋糕擺在他們兩人面前時,陸朔迅速的把手伸向他那份——把水果全部拿了過來,只留光禿禿的蛋糕給他。
餓死了的陸朔把兩份水果狼吞虎嚥後,便將蛋糕都推給他,咳嗽聲讓自己聽起來更有底氣些的講:“爸爸,我不喜歡卡其蛋糕的甜中帶苦,你都吃掉吧。”
陸龍將其中一份又推回她面前。“要麼吃掉回去吃飯,要麼不吃明天吃早餐。”
陸朔:囧。爸爸你不可以這麼霸道。
“我不喜歡。”
“做爲(wèi)軍官,你應(yīng)該爲(wèi)自己所說的每句話及後果負(fù)責(zé)。”
“爸爸……”
“叫什麼都沒用,吃掉。”陸龍寒著臉沒一點寬容。“五秒選擇權(quán)。五、四、三、二……”
“我吃!”陸朔兩眼含淚,默默的拖近蛋糕吃掉。嗚……沒人權(quán)!嗚……不講道!嗷嗚~他纔不是我爸爸!
在蛋糕店裡吃了頓不愉快的甜點,父女便又繼續(xù)上路走回陸家。
而剛纔的蛋糕服務(wù)員在他們離開時,個個貼玻璃上伸長脖子瞧。
“哇,剛纔有聽到麼?是父女哦,好有愛的父女,好年青的爸爸啊。”
“可是爸爸好嚴(yán)厲啊,小姑娘都快被他嚇哭了。”
“向來都是嚴(yán)父慈母,沒事沒事。而且被這麼帥的老爸吼,也是件快樂的事啊?”
陸朔心說:快樂?快樂你去啊,保準(zhǔn)你三秒叫娘五秒叫爹!
推開映著霓虹燈斑駁色彩的玻璃門,終於知道錯在哪裡的陸朔躡手躡腳走在他身邊,途中稍稍伸手想去抱他手臂,但幾次被他故意甩開。
陸朔急得直皺眉,最後粗魯?shù)谋ё∷直郏€是抱住就不撒手的那種。她說過,自己喜歡的她會自己得到,不管是厚臉皮還是上刀山下火海。“爸爸……”
陸龍沒理會,她抱著也由她抱著,聽她這沒下文的話也未停下來。
見他完全無視自己,陸朔腳下馬步一紮,穩(wěn)住,同時將手裡的手臂抱得更緊。“爸爸,你聽我說!”
陸龍被逼停下。
“不準(zhǔn)不理我!”“你看著我!”陸朔站在他正前面,仰頭瞅著視線高過她看路面的陸龍,發(fā)號施令的要求他。
“陸朔上尉,再不快點,你想在馬路上過夜嗎?”陸龍低頭,看站在石頭上還是矮一截的女孩。
呃——馬路上過夜讓陸朔小小的慌了下,但她馬上拋下這些“小事”,高高的踮起腳尖望著他擲重講:“爸爸,我喜歡黑森林蛋糕,那什麼卡其蛋糕纔不好吃!”
“恩。”
看他不在意無所謂的太度,陸朔急了,就差舉三指發(fā)誓。“真的爸爸,你要相信我,我只是禮貌、客氣的那麼講而已!”臥操,就因爲(wèi)這句話,就害她被爸爸驅(qū)逐出界,太不劃算了,誰來給她補(bǔ)償損失?!
“嗯,爸爸知道。正好我昨晚也和如歌道晚安了,只是禮貌、客氣的話。”
“什麼?!”陸朔頓即炸起來。“你還跟如歌美人有聯(lián)繫!”
“偶爾。”
“還是偶爾?!你跟如歌美人聯(lián)繫居然都不告訴我!……”“哎不對?”突然想到什麼的陸朔雙目圓瞪。“你腳踏兩條船!我要告訴爺爺!唔……”“你不守夫道……你朝三幕四!”
被捂住嘴的陸朔奮力掙扎,用力掰臉上的手,只要一掙脫就大聲嚷嚷,惹得路邊行人紛紛測目、指指點點。
“呵呵,那小娃真可愛,這事告訴爺爺有什麼用?”出來散步的當(dāng)?shù)乩先丝粗[騰的女孩笑呵呵道,像在看她們耍鬧般。
“就是啊,還有不守夫道這詞?我倒是第一次聽,新鮮。
“現(xiàn)在哪個男人不朝三幕四啊,只是這男的看著也忒大了點,老牛吃嫩草還不滿足,嘖嘖……”
陸龍:……
他們都是用當(dāng)?shù)卦捳f的,能聽懂的陸龍黑著臉,扛起張牙舞爪的人大走離開。
陸朔在他肩上也不怕摔下來的亂晃,最後下不去時恨恨在他背上咬了口。
用肉堵住她嘴的陸龍不覺多疼,便也由她去,只要她不說出一些“大逆不道”的話來就行。
陸龍扛了一段距離,在確定遠(yuǎn)離事發(fā)地後才放她下來。
腳剛沾地的陸朔還不服氣,怒視他賭氣的講:“你、你找如歌我就找羅耀君!”
看她氣鼓鼓的臉和紅彤彤的眼睛,陸龍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腦袋,在她躲開後一把撈懷裡,摟住她往前走。“陸朔上尉,你也生氣了?”“一句禮貌、客氣的話而已。”
“這不一樣!”如歌是你相親對像,而且晩安是讓你習(xí)慣我的存在而說的,你怎麼可以對別人講?!
“對於我來講一樣。”陸龍沉吟,幾許無奈。他是不是應(yīng)該包容的更多一些?
陸朔頓悟,仰腦袋想瞧他,卻被他大掌按住脖子無法看到他臉。第一次吃蛋糕是他帶自己去的,只要是她想吃,即使晚回基地都會帶她去,那種口味的蛋糕她還請過一次、買過一次給戰(zhàn)友們吃,可自己那晚一句禮貌、客氣的話,卻將那些事情全部抹去,這事就算是莫默他們知道了,也會很難過吧?
“爸爸……”
“叫句老公來聽聽。”
“老公~”
“還是叫爸爸吧。”
陸朔:……
“爸爸,我們是不是和解了?”陸朔抱住他手臂使勁蹭,在脖子上的大掌鬆開後,擡頭望著他青下巴隱隱雀躍的問。
“嗯。”
“那個如歌的事,是不是你騙我的?”緊張的小心臟都不跳了。
陸龍側(cè)頭用眼角看了她眼,便繼續(xù)望著前面的路。
“爸爸~沒有,沒有的對不對?你是騙我的對不對?”桃藍(lán)撒嬌式的軟棉語氣,陸朔雖然覺得噁心得自己都想吐了,可一想要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這點犧牲又算什麼呢?
陸龍不知是被她搖得,還是誘導(dǎo)的,總之就是不輕不淡“嗯”了聲。
“爸爸!我就知道你對我忠貞不渝!”
陸龍:……
“快點走,真想在馬路上過夜?”“跑!八點之前沒回到家加罰二十公里!”
“你不能這樣!你這是暴力、虐待!”
“三十公里!”
嗷嗚~她跑還不成麼?嗚嗚……爸爸最討厭了!
雖然很討厭,不過看到同樣跑上來的指揮官,陸朔瞬間將那些兒負(fù)面情緒都拋掉,精神倍兒好。
“爸爸,我們爲(wèi)什麼不搭車啊?”哇靠,沒見他怎麼訓(xùn)練,怎麼跑這麼久不見一點喘?剛纔吃的蛋糕消耗的差不多,有點渴和累的陸朔嫉妒從容不迫的指揮官。
“封閉的空間與自由的空間,你選擇什麼?”陸龍均勻呼吸,讓氣息與速度保持一種平衡,這樣即不容易累,速度也很快。
陸朔沒多想。“當(dāng)然是自由的空間。”說完她明白了。毒鴆還存在國內(nèi),也許就在他們身邊,指不定什麼時候冒出來,如果是上了賊車他們就成被動了。“爸爸,那晚保賢說了什麼?川西事件是不是他搞的鬼?他是毒鴆的人嗎?”
“他只是個執(zhí)行命令的秘書,對毒鴆一無所知。”
“那他爲(wèi)什麼要阻擾血刺的支援請求?”他即參與川西事件,哪會不知道毒鴆?
陸龍?zhí)魍h(yuǎn)處的黑夜,沉了沉纔講:“他是執(zhí)行雷振山的命令。”
果然是雷振山!
“我向他尋問雷振山的事,他便告訴我去找他的副官洪老先生會知道更詳細(xì)些。”“現(xiàn)在看來洪老先生知道的也不多,並且他還被毒鴆監(jiān)視起來。”
陸朔猛然停下:“洪老!”
最新新聞,開國老兵洪三猝死家中,享年九十五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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