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的妻子和孩子啊!
唯一能給他安寧,讓他心動的女人,若是真的有了一星半點的意外,他不知道自己會瘋狂成什么樣子。
“小雪,我愛你。”
執起施小雪的小手,權子圣深沉的聲音讓人心房劇顫。淺淺的吻密密麻麻的落在她的手背上。
許久……他說:“小雪,我們結婚吧。”
小雪,我們結婚吧!
我們結婚吧!
這仿佛是世界上最動聽的情話,以至于讓她潸然淚下。
淚眼迷蒙的看著眼前的男人,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她想不想要婚禮是一回事,他說與不說是另外一種感受。
他說,我們結婚吧。
“好。”
許久,她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沙啞的厲害,卻又充滿了狂喜。
不管危險是不是就在身邊,也不管背后是有多少人想要置他們于死地,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還在一起,重要的是在能給對方幸福的時候,努力的去幸福。
她不知道是怎么睡過去的,等醒來的時候,身邊睡著洗的白白凈凈的兒子。一張俊俏的小臉兒上帶著淺淡的笑容,仿佛是什么讓他開心不已的事情正縈繞在他的夢中。
手指忍不住去碰觸兒子睡夢中不小心流露出來的小梨渦,奈何小羽和權子圣一樣,一向淺眠。
被施小雪這么一碰,當時就眨了眨眼睛,醒了。
“唔,媽咪你醒了啊!”
帥氣的臉向施小雪的懷里蹭了蹭,“媽咪,你要跟爹地結婚了嗎?其實前一段時間我就跟爹地密謀了,沒想到他這么著急。”
兒子迷迷糊糊的聲音從懷里傳來,心上原本平靜下來的喜悅和疼痛,這一刻又隱隱作痛起來。
原來,他早就有心,而非是因為今天的緊張而一時沖動。
今天的事情,也不過是催化劑,讓這一向沉穩的男人沖動了一次。
權子圣的沖動,權子圣也有沖動的時候。
唇畔揚起一抹甜甜的笑容,恰逢此時,臥室的門被推開,男人幾個大步進來,正巧看到了她臉上那抹寧靜而恬淡的幸福的笑容。
“怎么了,這么高興?”
在床側坐下,溫厚的大手在兒子的身上拍了拍,小家伙不僅沒有起來,反而又往施小雪的懷里蹭了蹭,小手兒還攬上施小雪的腰。
“媽咪,我還沒有睡醒。”
唔……他跟媽咪剛經歷了一場生死大戰,現在他是需要修養的人。小孩子在‘心理脆弱’的時候最需要的就是媽咪了。
他才不要離開媽咪。
小家伙的無賴行為讓權子圣搖頭,倒也沒有多言。畢竟還有個護犢子的老婆在這兒,他要是敢對小家伙過分了,小丫頭非得吃了他不可。
“要休息一會兒嗎?”
見權子圣眼底里幾不可見的疲憊,也能猜到這一天來他沒有閑著。權家發生這么大的事情,緊接著會有不少媒體過來,到時候應付起來,又是一場大戰。
“先吃飯吧,廚房已經準備好了。明天我們回J市。”
“明天嗎?”
聽到J市,施小雪莫名的欣喜。J市是她最熟悉的城市,一直以來,她只把J市當成了家。
雖說有權子圣的地方,就是她的家,然而,對于M國這個地方,終歸是沒有太多的好感。
她與權子圣最美好的記憶在J市,在M國留下的只有生死離別的恐懼。
“瞧你急的,要不是條件不允許,我真的考慮把這權家本家給搬到了J市去。”
撩撥起自家媳婦兒的一縷長發,放在鼻尖嗅著,心底里才逐漸的安寧下來。她在自己的身邊,不是嗎?
趁著還能幸福的時候,給她一個婚禮。
不要求有太多的人祝福,只想讓她在她最喜歡的地方,穿上婚紗,成為最幸福的女人。
“嗯,我是心急了,在這里沒有安全感。”
起身,靠在權子圣的肩上,兩人中間是難得撒嬌耍賴的兒子。
一家三口,這已然是圓滿的人生了。
他們求的都不多是,無非是一世安寧。
“走吧,下樓去吃飯了。”
在自家媳婦兒的臉頰上親了親,大手撈起蹭在兩人之間的小子。
施小雪見小羽被權子圣抱起來,小臉上略顯羞澀的同時小手卻緊抓著權子圣的肩,眼底里浮現過濃厚的笑痕。
這小子,就知道在唇齒上倔強,其實心里頭又何嘗不是渴望著父親的喜歡。
“媽咪,快點來吃飯了。”
見著施小雪在床上沒動,小羽急忙的招手。施小雪笑著點頭,“媽咪來了。”
大廚的手藝依舊不錯,即便是權家剛剛經歷了一場生死時速,也沒能影響了大廚的烹飪心情,可能是慶祝了小雪的安然無恙,今天烹飪出來的食物格外的好吃。
以至于施小雪吃的有點兒撐。
靠坐在沙發上,不停的揉著肚子。
“怎么了媳婦兒?”
權子圣棲身靠過來,施小雪略顯委屈的嘟起嘴,“好像是有些吃多了。”
“乖,我幫你按摩一下。”
權子圣無言,這小丫頭,似乎一點也不像是一個五歲孩子媽咪的樣子。明明她自己都還是個孩子。
倒是他,很多時候都在懷疑自己到底是娶了一個老婆還是再養女兒。
“很不舒服嗎?”
大手附上她的胃部,軟軟的揉著,溫熱的大手讓原本不舒服的胃好了很多。
“也不是那么難受。”
往權子圣的懷里鉆了鉆,嗯,還是膩在他身上會讓人安心許多。今天的事情對于她自己而言并不是一點影響都沒有,每一次遇到危險,都會讓她更珍惜現有的生活。
“權子圣,外面的人還沒走嗎?”
單手勾上權子圣的脖子,施小雪仰著頭問。聲音不大,只有他們兩個能聽得見。
至于小羽,因為明天要回去J市,已經讓小羽先去睡了。
自己純粹是因為吃多了,才無聊的在這里看電視。
施小雪一雙大眼睛緊緊地注視著權子圣。
權子圣點頭,“乖,我也不喜歡這群蒼蠅,若不然我趕走他們?”
“似乎沒有必要吧。”
反正明天他們也是要回去J市了不是嗎?不過……
“你的書房,真的沒事嗎?”
明天他們一旦離開,書房就成了無人看守,這些警察沒有拿到想要的東西應該不會輕易的離開,到時候豈不是正給了他們可趁之機。
“你夫君都安排好了,你只要乖乖的跟我回去J市,等著做最美麗的新娘。”
“你都還沒有跟我求婚。”
說起結婚,他們的婚姻開始的并不美好,起碼在她自己看來,起初只是把兩人的婚姻當成是利益的互換。
可是最重要的是結果不是嗎?
她現在幸福著。
只是她好奇,這樣一個男人,跪下來求婚會是什么樣子,高貴如他,仿若是最優雅的貴族紳士,又像是最高傲的王者,永遠也不會曲下他自己的膝蓋。
這樣的男人,會求婚嗎?
“若是不求,你便不嫁?”
權子圣微微的挑了眉問,施小雪老實的搖了搖頭。
這么好的男人,她不嫁才是傻。
“我嫁,當然是要嫁的……”
聲音越來越小,自己似乎也有點兒太不矜持了。然而還沒說完,看著男人眼底里揚起來的笑容,施小雪才反應過來自己又是被這狡詐的男人給詐了。
“權子圣,你耍賴。”
“媳婦兒,我不知道,你竟然如此的迫不及待……”
尾音拉的長長的,刻意營造了曖昧的氛圍。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耳畔,原本就有些紅潤的臉上,因著權子圣這話,更是紅的徹底。唔……臭男人,就知道戲弄她。
“我才沒有,我不要嫁了。”
“媳婦兒,你剛才已經答應了,不許反悔。”
摟抱著她的大手緊了緊,施小雪小小的掙扎了一下。
“哼,我剛才是被騙了,不作數。”
“媳婦兒,我們已經領證六年,兩千多個日夜同床共枕。”
權子圣強調,邪肆的笑容完全是在說,現在才反悔是不是有點兒太晚。深邃的眸子里盡是狐貍式的算計,施小雪便是他這老謀深算的狐貍想要謀劃的獵物。
“唔……當初我也是被騙的”,泄氣的撇嘴,仔細想來,自己好像一直是在被他騙。起初的結婚說什么利益的互惠,最終還不是引誘了她誤入了他的溫柔陷阱。
說好的兩不相欠,卻惹怒了他,丟了自己的一輩子,想來,忽然間雙臂環上了權子圣的脖子,一雙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這男人。
“你當初為什么會選了我?”
權子圣挑眉,“媳婦兒,這個問題你似乎已經問過。”
“我現在又想問了,不可以嗎?”
唔……她有問過嗎?
為什么她不記得了?
應該是沒有吧。
仔細著思索,粗眉的樣子惹了權子圣的低笑。
“傻丫頭,哪有那么多為什么?要是真能說出一個理由來,或許也不會有我們的今天了。”
喜歡一個人,不需要任何理由。
可能是一個眼神一個動作,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然而磁場對了,便也就認定了她。
佛說:萬發緣生,皆系緣分!偶然的相遇,驀然回首,注定了彼此的一生,只為了眼光交會的剎那。
而眾人之中,他只看了她一眼,這一眼,便定了一生。
夜里,施小雪睡下之后,外面的警察還在留守巡邏。
然而,就在烏云遮月,無人注意的瞬間,一抹影子快速的閃進了客廳,沿著漆黑的走廊上了三樓。
書房里,一盞并不明亮的燈光昏暗的幾乎只能看到桌案上的一點點的文件,以至于只能淺淺的在窗子上映出一個淡淡的影子,讓人知道這屋子的主人還沒有睡下。
吱呀的開門聲,在寂靜的房間里顯得有些突兀。
“來了?”
書房里有著淡淡的煙味,仔細的看去,那正是桌案上的煙灰缸里裊裊升起來的煙霧。
然而,辦公桌前卻并沒有人,僅僅是一個木偶蠟像,然而從外面看上去便是權子圣坐在了桌案前,正在研讀著文件。
低沉的嗓音,讓這本來安靜的環境更顯得寂靜。
那開門進來的黑影仿佛是十分熟悉這暗夜的環境,將自己隱藏在燈光找不到的角落里,妖冶的唇畔綻開一抹陰柔的笑容。
“你是算準了我會來?”
與這夜幾乎是融為了一體的陰森的嗓音,然而在權子圣聽來,卻絲毫不會被這聲音給嚇到,甚至是連一點多余的情緒都沒有。
“為了小雪,你也會出現。”
“所以你是在等我出現?”
權子圣的篤定讓男人微微的揚了揚眉,黑暗的角落里,那雙微微泛紅的眸子晶亮的仿佛是夜辰里的星光。
“你可以理解為我是想要告訴你,我和小雪準備回去J市辦婚禮,今晚是順便問你要不要喝一杯喜酒。”
言語間帶著幾分調笑,仿佛是篤定了男人不會答應,卻又是詢問了一聲,表示自己在某種程度上還是持有一個尊敬的態度的。
“你明知道我不可能去。”
果然,男人給出了這句意料之中的話,仿佛是帶著苦笑的言語,讓權子圣不禁搖頭。
“你確定了永遠都不讓她知道嗎?你知道,她已經懷疑了。”
那丫頭永遠是該聰明的時候糊涂,該糊涂的時候小腦袋瓜又轉的很快,有時候竟然都不知道要怎么形容她,當真是讓人束手無策。
“實在瞞不住了,再說吧。”
沉長的嘆息,如果今天不是因為情況緊急,可能他真的會永遠不出現在她的面前。
只要他知道,她過的開心,過得好,還健健康康的存在著,就夠了。
剩下的,就讓他來承擔吧。
所有的不快樂,所有的困難都由他來阻擋,就讓他們永遠都不知道小雪的存在。
“可能,瞞不了多久了。”
權子圣長嘆,看著眼前的男人,一雙深邃的眸子像是黑曜石一般在黑夜里閃閃發光。
眼前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默文。
曾經,在一個組織里,卻也僅僅是見過寥寥數面的人,又曾經為了各自的利益殺的你死我活,又誰能想到,有一天兩人會因為一個女人而心平氣和的在這里講話?
緣分,真的是個很奇妙的東西。
“權子圣,我把小雪交給你了,一定要護她周全。”
“我會的。”
認真的點頭,不僅僅是對默文的承諾,更是對她自己的承諾。
“蒙克家族人體血液研究基地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許久,權子圣問。
他當初也是在組織當中,卻從來不知道組織背后的神秘掌權者竟然是蒙克家族。
默文既然能做到組織的一方掌權的位置上去,對于組織的了解應該是多過于自己。
“蒙克家族的基地的事情我并不清楚,五年前我的任務是從蒙克家族手里拿過來那個基地,但是現在重重跡象又表明那個基地原本就是蒙克家族,這其中到底牽扯著什么,也是我一直在查的。”
說到這個,默文也是微蹙了眉。
仿佛是有一股未知的力量,把所有人都圈在了里面,耍的團團轉。
“這么說,你現在是脫離組織?”
權子圣問,想到小羽被綁架,芯片被偷盜的事情,若是默文還在掌權的話,是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的。
“嗯,現在組織對外的事情上,是由霍來掌控的,他最近正在找我,應該是上面人給下達了命令。”
“那你自己小心”,權子圣頓了頓,繼續道:“我明天會帶著小雪回J市,有需要幫助的時候,隨時聯系我。”
“嗯,時間差不多了,我要趕緊走了。”
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不等權子圣開口,就快速的消失在了轉角的地方。權子圣略微的挑眉,看了看時間,點了一下手上的遙控,關了書房的燈,緩步朝著臥室里去。
彼時,臥室里亮著微弱的燈光,床上的人兒可能是白天里精力耗費太多,雖說白天已經休息過了,然而這會兒依舊是睡的很熟。
雙眼緊閉,眉間還帶著點點的緊促,仿佛是夢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感覺到身邊的床微微的下沉,一雙小手抓了過來,緊緊的抓住了權子圣的衣襟,嘴里呢喃著:“權子圣,不許有事……”
重復了許多遍,惹得權子圣眼底里盡是憐惜。抬起大手,抹平了她眉心的擔憂,垂頭附在她的耳畔,手臂繞過她的頭,緊緊的摟著睡夢中的她,在她的耳邊不斷的重復著,“乖,為夫沒事,為夫就在你身邊……”
仿佛是聽得了權子圣的話,睡夢中的人逐漸的安靜下來,呼吸也逐漸的均勻了。
夜寧靜,月落西山,太陽流轉。
第二天一早醒過來,權子圣已經準備好了晚餐。
雖說這權家大宅里是有一位深藏其中的大廚,但是大多數時間里都是權大爺親自操刀,可以說自從有了施小雪這位權太太以后,這位深藏不露,誰都請不走的大廚就很少有露一手的機會了。
放在以前,權少經常回來,他還能做飯給權少吃,但是現在,權少在權家本家的日子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
吃著權子圣親手做的早餐,胃口大開。其實,要是確切的比起來,權子圣這個業余的大廚自然是比不上權家本家的專業大廚的,然而做飯吃的是心意,她能吃出來其中的味道,也自然他做的飯才是最美的。
“喜歡就多吃點。”
權子圣又給施小雪的碗里填了些菜,可能是今天要回去J市的緣故,施小雪不僅胃口好,情緒上也沒有了昨天的緊張和頹廢。
“媽咪,你今天笑的嘴都合攏不上,是因為要跟你爹地結婚的原因嗎?”
小羽在一旁酷酷的問,施小雪臉上一熱,略微的有些窘迫,天知道她等這一天是等了有多久。
起初是真的不在意,后來是覺得沒必要去折騰,現在既然權子圣提了出來,她也是有自己一點點的小小的虛榮心的。
哪個女人不喜歡穿婚紗?
她也是個普通女人,也有自己的追求啊!
“我就是迫不及待。”
似乎是有點兒跟某小子賭氣的成分,施小雪嘟著唇說,這會兒像及了一個正在鬧脾氣的小丫頭,哪里有一點兒做媽咪的樣子。
不過咱們小羽童鞋大度。
“嗯,我能理解女人的這種心情,尤其是一個已婚卻沒有穿過婚紗的女人的心情。”
“……”
施小雪委屈了,不帶這么欺負人的。
連兒子都欺負她,她以后的日子還要怎么過?
“權少羽,我真應該讓你在敵人的陣地上多待幾天才對。”
施小雪咬牙切齒,小羽淡定的吃完盤子里的煎蛋,而后很是悠然的說道:“媽咪你不需要威脅我的,反正我知道你舍不得對自己兒子下狠手的。”
“……”
施小雪不知道兒子是哪根筋不對了,一大早的就跟她作對,甚至她都要懷疑兒子是不是嫌棄她了。
坐上飛機,看著越來越遠,直至消失在視線當中的權家本家,施小雪靠在權子圣的懷里。
“權子圣,咱們就這么跑回去J市結婚真的好嗎?”
會不會太突然了?
馮瑩知道這個消息,也不曉得會是什么樣的表情。
“你這是要反悔?”
權子圣挑眉,施小雪張口,還不等她出聲,坐在權子圣身后的小家伙倒是開口了。
“媽咪這不是想反悔,我看媽咪是怕爹地反悔。”
“……”
這到底還是她兒子嗎?
是不是不讓她不自在,他小子不舒服啊!
隔著權子圣,狠狠地瞪了某小子一眼,“權少羽,從現在開始,你可以保持沉默了。”
不過是一個晚上的時間,她怎么覺得這小子就跟權子圣站到了一條戰船上?
不對,自從權子圣把他從敵人的陣營中解救出來以后,這小子就渾身上下都不對勁兒了。分分鐘的不跟她這個媽咪較勁,渾身不舒服的感覺。
“媽咪,我只是道出了你的新生給爹地聽,你要是害羞,我不說就是了。”
小雨表示很無辜,施小雪表示有一種想要揍人的沖動。
唔……
生的兒子太聰明了,似乎也不是一件什么好事兒。
“乖,不要跟兒子計較了,為夫知道你迫切的心情,絕對不會反悔的。”
仿佛是覺得她的臉燒的還不夠紅,權子圣捏了捏她鼓起來的小臉蛋兒,眼底里滿是戲謔的笑容。
J市,直升機降落在海濱別墅后的草坪上的時候,施小雪緊繃著的身子才算是徹底的放松下來。
與K洲不同,在J市會讓她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到了。”
權子圣將施小雪從上作為上抱起來,跳下直升機,至于自己的兒子,嗯,就要自力更生了。
以至于小羽同學多次懷疑,他到底是不是權大爺親生的。
進屋,張嫂看到小雪回來,連忙張羅起來。
“小雪想吃什么?我這就出去買菜。”
張嫂問,眼底里掩不住的欣喜。還別說,這幾天小雪不在,自己整天打掃這空蕩蕩的房間,還真是有些不習慣。
“張嫂你先不用忙了,我這會兒還不餓。”
施小雪展顏笑了笑,張嫂連忙點頭,“好、好,一會兒想吃什么,跟張嫂說。”
“嗯。”
用力地點點頭,還不等著她多說什么,就被權子圣給抱上了樓。只是這次進去的并不是他們兩個的房間,而是小羽的房間。
“權子圣,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施小雪好心的提醒,大白天的抱著她到小羽的房間門口,她實在是想不出什么理由來。
“乖,不要不相信你男人的智商。”
權子圣低頭,在施小雪的額頭上淺淺的吻了一下,好笑的看著自家媳婦兒臉上浮現出來的淡淡的紅暈,滿目的喜歡。
推開小羽房間的門,抱著小雪徑直朝著拐角的厚厚的窗簾的地方走過去。
似乎是許久沒有進過小雨房間的原因,她似乎記得以前這里沒有這么厚的簾子。
“這是什么時候裝上去的?”
小雪疑惑的問,端詳著厚重的窗簾有些不明所以。
身子被權子圣放下,徑直站在地上,小手被權子圣僅僅的握住,看著權子圣臉上浮現出來的邪肆的笑容,心底里更加好奇。
這后面到底是藏了什么,以至于才一回來,權大爺就迫不及待的帶著她來看。
“自己拉開看看。”
松開握住她的手,輕拍了她的后背表示無聲的鼓勵。小雪原本就好奇的心里發癢,這會兒被權子圣這么一拍,當即向前邁開兩步,抬手抓在窗簾上,狠狠地一個用力……
厚重的窗簾被拉開,剎那間眼前被一席白沙充斥。
看著模特身上的白色鑲鉆婚紗,抹胸的設計,斜肩的款式,左鍵上面的那一方由白紗制成的肩花上鑲著幾顆藍寶石。
前擺到膝蓋的地方,后面拖著長長的魚尾。
有一種飄飄欲仙,又仿若是一條純潔的美人魚。
一剎那,施小雪張大了嘴,眼睛里微微的濕潤,不知道要怎么反應。這個沖擊來的太快,以至于心底里酸酸的疼。
“喜歡嗎?”
腰上一雙大手輕輕的摟住她,溫柔的話語充斥在耳畔。他問她喜歡嗎?他問她喜歡嗎?
怎么可能不喜歡。
這是他給她的驚喜,她怎么可能不喜歡?
用力地點頭,垂頭的瞬間,一滴淚漾出了眼瞼,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權子圣,謝謝,謝謝你。”
仿佛是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現在的心情,直到這一刻她才知道,對于婚紗,對于婚禮,她并沒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不在乎。
婚姻,是女人一輩子的事情。
何況是遇上了這么一個讓人暖心讓人心動的男人,她不想錯過任何一個美好的瞬間。
她不是不期待這一席婚紗,只是比起這個,對她而言更為重要的是權子圣的安危。
“媳婦兒,這是我應該給的,很抱歉遲了這么久。我要的不是你的謝謝,你可以給我一個更好的回應。”
依舊是那么溫柔的聲音,也是獨屬于她一個人的溫柔。
施小雪側過頭,反手托著他的臉頰,狠狠地吻了上去。
“權子圣,我愛你。”
深吻之前,她呢喃的說到,沒有嬌羞,沒有別扭,只有落落大方的表白。她愛他,愛到她自己都不知道有多深。
唯一知道的是,她不能沒有他。
在未來漫長的歲月當中,她可以失去任何,包括而今已有的財富,身份和地位,但是獨獨不能沒有了他。
或許,在來去匆匆,在他們都老去的時候,她會因為他的先一步離開,而毫不猶豫的跟上。
人生或長或短,死亡也并沒有那么可怕。
可怕的是孤獨,是再也見不到那個愛她如生命的人。
權子圣的吻急切而狂躁,仿佛是將昨日的擔憂一并在這個吻里爆發了出來。
是的,他沒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鎮定,對她,他做不到淡然。即便明知道她已經安然無恙,那種后怕卻依舊是讓他幾乎崩潰。
他不敢想,若是她有了三長兩短,權子圣的生命又該如何繼續下去。
說來,可能會讓人覺得有些夸張,甚至連他自己都覺得愛情來的措手不及。
當初一眼,讓他有了想要接近她的興趣。
后來,逐漸的讓自己陷了進去。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幡然醒悟的時候,已然深陷。即便是想要抽身,也已經來不及了。何況,他樂在其中,甚至是心甘情愿的溺死在這溫柔當中。
直到呼吸緊促,以為會在這瘋狂的吻中窒息的時候,才戀戀不舍的放開。
纏綿的吻密密麻麻的落在她的唇畔,下頷,鎖骨。
留戀不舍,以至于再次覆蓋住那雙唇。
“權子圣,不、不要了……”
察覺到他不知不覺間的身體變化,施小雪連忙推拒。迷蒙的眸子仿若碧波秋水一般蕩漾,殘存的理智告訴她,這里不可以。
這里是小羽的房間,不可的。
“我們回房。”
低啞的嗓音沙啞的厲害,手臂緊緊的扣住她的腰壓向自己,下一秒便將人攔腰抱起。
小雪的小手緊抓住權子圣的衣襟,臉頰通紅,仿佛是天邊的云霞一般絢爛而美艷。
這一刻,她縮在他的懷里,像是一朵嬌艷的花朵。
晶亮的唇瓣上帶著誘人的光澤,微微的紅腫卻又像是鮮紅的上果凍一樣的可口誘人。
權子圣低垂著眼,看著懷里的人兒,眼底里的火焰更勝。
垂下頭,緩緩的湊近。不顧她的閃躲去尋找她的唇瓣,以至于繞過兒子的時候,直接把他當成了障礙物。
攫住那雙不老實的紅唇,也不去顧及她是否因為被兒子看到了而羞憤。
長腿踢開臥室的門,緊接著嘭一聲的關上。
小羽靠在墻壁上,雙臂環胸,單腿疊起,身上的小西裝讓他這個小紳士更顯深沉,尤其是那一雙了然的眼睛和唇邊的笑容,讓這個小家伙看起來邪肆十足,儼然是縮小版的權子圣。
“唉……女人啊,就是太容易受騙了,一個婚紗就把自己給送了出去,真是讓人擔憂。”
小家伙煞有其事的搖頭,惋惜的眼神仿佛是在為自己的媽咪感到無奈。也不知道施小雪要是見到自己兒子這樣的眼神,會是什么樣的反應。
會不會因為兒子的這句話而羞的不想見人。
*過后,房間里充斥著一股曖昧的味道,床上的人兒仿佛是累到了不行,瞇了瞇眼便睡了過去。
滿身的汗漬也已經顧不了了,這會兒她只想安安靜靜的睡上一覺。
唔……某些人簡直是就是禽獸,仗著自己體力好,就可以隨意的欺負人嗎?明明她已經繳械投降,重復了很多次不要了,可是這個男人就像是沒聽到一樣,不把她折騰死了完全不罷休的樣子。
“乖,為夫幫你洗澡。”
在那汗濕的發髻上淺淺的一吻,沒有得到小丫頭的回應,權大爺并不氣餒。
抱著人進了浴室,自顧的幫小雪清洗起來。
施小雪累的動也不想動,這會兒也根本沒有時間去害羞。
洗就洗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結婚六年的老夫老妻了,還有什么好害羞的?
心里頭想著,施小雪不由得淡淡的想,她可能是真的墮落了。
……
施小雪醒過來的時候,便聽到了樓下嘰嘰喳喳的吵鬧聲。
不用她仔細的去想,單憑這聲音就能聽的出來,除了馮瑩沒有別人了。
額頭一陣發疼,想到馮瑩的性子,便又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做好被興師問罪的準備,穿上衣服準備下樓,卻在看到鏡子里的自己脖子上那些細碎的吻痕的時候呆住了。
天!
權子圣這是不想讓她見人了的意思嗎?
想著,連忙從柜子里抽了一條絲巾出來圍上,可是即便如此,也倍顯突兀。
大熱天的,她圍了一條絲巾,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死權子圣,臭權子圣!”
小嘴里嘟囔著,不管如何還是圍上吧,總好比大大咧咧的露出來吻痕要強的多。
既然是配了絲巾,身上的睡衣也是不能穿了,無奈只好換上一套跟絲巾相配的衣服。
可是這樣看來,又顯得她的著裝有些太過于正式。
“……權子圣,我跟你沒完!”
無奈的頹廢下肩膀,施小雪狠狠地說著。
躡手躡腳的下樓,心里頭帶著幾分忐忑,同時也做好了被馮瑩嘲笑的準備。
“小雪,你來了啊,快來看,你兒子簡直就是小天才。”
“怎么了?”
施小雪詫異的瞄了馮瑩一眼,瞧她鼻子眼里都是笑,倍感好奇。尤其還是在馮瑩低著頭對著電腦的情況下,在她看來,馮瑩對電腦上的東西從來沒有太感興趣的時候,這會兒難不成是轉性了?
好奇的走到馮瑩身邊,低著頭向電腦的屏幕看去,馮瑩正在玩著一款游戲,小羽就坐在馮瑩的邊上,眼底里是深深地無奈感。
“兒子,你干媽這是受刺激了嗎?”
馮瑩什么時候對游戲感興趣了?
“沒受刺激,只是大腦有點兒不正常。”
小羽沒好氣的說,就知道這女人只要來了就沒什么好事。這么簡單個破游戲都能讓她激動上半天,甚至把媽咪都給喊醒了,真懷疑她的智商到底是多高。
“誒誒誒,你這小子是怎么說話的?干媽我這是為了給你增添信心,你以為我是真的喜歡啊!”
馮瑩嘴上如是說著,眼底里確實掩飾不住興奮勁兒。還別說,這游戲還真不錯,上手簡單又有趣,要是發表出去絕對會火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不明就里的施小雪滿腹疑惑,這游戲跟小羽有什么關系嗎?
難不成……她兒子不會那么逆天吧。
小雪壓下心底里那不切實際的想法,瞪大了眼等著馮瑩給她一個答復。不過這會兒馮瑩正在專注于上面的通關游戲,說起話來也是斷斷續續的。
一旁的小羽見此,連忙拉住施小雪的手,“媽咪,馮姨今天有點兒不正常,你千萬不要聽她胡言亂語的,會影響智商的。”
“誒?小子,誰胡言亂語了,干媽我夸你做的游戲好,怎么就胡言亂語了?”
“……”
他就知道,凡是讓這女人知道的事情,就一定瞞不住。
果然,小羽揚起頭,看到的是媽咪一臉震驚的表情……
“媽咪,那個……”
“那個是你寫的?”
施小雪簡直是有一種想要崩潰的感覺,她兒子才五歲好不好,會寫游戲代碼了?
看樣子做的還很不錯……
“兒子,你讓媽咪把自己往哪里放?”
施小雪苦著一張臉,兒子的老爸就是強悍的非人類,原本以為兒子即便是接受了特殊訓練,也是十分正常的,現在看來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兒啊!
這么一比較,她自己簡直是弱爆了。
“媽咪,我……”
“行了,小雪你跟一個孩子爭什么勁兒,小羽這么聰明,你應該大聲的宣布都是我這個媽咪教育的好。”
馮瑩一邊游戲不離手,一邊大言不慚。
施小雪聽了,嘴角一陣抽搐。
教育的好?
她似乎根本就沒怎么在小羽的教育上下功夫好吧。
“小羽,這是爹地教你的嗎?”
施小雪問,內心里還殘留最后一絲希望。如果兒子是自學成才,她就真要反思一下自己了。
作為一個家庭主婦,為人妻子的女人,她的廚藝不如權子圣。
作為一個五歲孩子的母親,為人母親的媽咪,她智商還不如自己的兒子。
怎么想,都覺得有點兒令人堪憂。
“媽咪,放心,都是爹地教我的。”
似乎是看出了媽咪心思,小羽說謊都不帶打草稿的。果然,施小雪一聽放心了。
“呼……”
她還不是那么的沒用不是嗎?
正在談話間,廚房里正在做晚餐的權子圣出來,穿著居家的衣服,帶著圍裙,并不顯得突兀,反而會讓人覺得十分溫馨。
“怎么了?”
走到施小雪身邊,大手自然的在自家媳婦兒的額前揉了揉,臉上帶著寵溺的笑容。
其實,客廳里這么熱鬧他又怎么聽不到都說了什么。
看著自家媳婦兒苦著的臉,心下也覺得好笑。
這丫頭真是可愛,兒子是個小天才,她居然不高興了。要是放在別的家長身上,說不準就盡快的利用這個機會去賺了錢。
“喏,兒子寫的游戲”,話音方落,施小雪又陡然認真的盯著權子圣打量,好一會兒才又道:“權子圣,你給小羽的壓力會不會太大了,才這么小就教他寫程序寫代碼的,會累到的。”別人家里五歲的小朋友正在父母的呵護下,在幼兒園里玩的開心,再看自己兒子。
對幼兒園沒興趣,覺得小朋友智商低,大多數時間都在房間里不知道是在折騰什么。
現在看來,八成是折騰這些代碼了。
被媳婦兒說了一通,甚至明顯的聽出來媳婦兒話言話語間的埋怨,權子圣不答應也不否認。
“權子圣,你到底聽到我的話了嗎?”
施小雪有些氣急,她并不是真的嫉妒兒子智商,只是覺得五歲這個年齡應該是躺在父母的懷里撒嬌享樂的年紀,而不是被迫的去學習自己不喜歡的東西。
“乖,小羽喜歡,就讓他做吧。”
垂頭,在自家媳婦兒的臉頰上淺淺的一吻,正巧馮瑩一抬頭就給收到了眼底里去。
“大BOSS,你是當我不存在的嗎?”
馮瑩半是玩笑半是真的問,眼底里促狹十足。惹得施小雪臉上一紅,頓時有一種無地自容的感覺。
正想著逃離開馮瑩曖昧的眼神,馮瑩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施小雪脖子上的絲巾。
“怪不得我覺得奇怪呢,原來是你裝扮的問題,在家里還穿這么正式,大白天的還裹著絲巾,小雪,你這是……”
馮瑩也算是過來人了,跟連易在一起也有五年了。這點兒事當然是看得懂,再說了,娛樂圈子里混的久了,早就練就了一雙慧眼。
別說是裹了一條絲巾,就算是脖子上什么都沒有,沒準都能讓馮瑩給看出來個大概。
曖昧的眨眨眼,馮瑩對著權子圣豎起了大拇指。
“大BOSS不愧是我偶像,威武霸氣。”
“……”施小雪羞惱,用手肘狠狠地撞了權子圣的腰,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誰料,權子圣不僅沒有什么覺悟,反而還滿面笑意道:“多謝夸獎。”
“……權、子、圣!”
一字一頓,從牙縫里擠出來的聲音……
“媽咪這是惱羞成怒嗎?”
“……”突來的一句話讓施小雪徹底的沒了脾氣,唔……連她兒子都欺負她,她這哪里還是要結婚的幸福女人,分明就是個受氣包。
苦著一張臉,臉頰又燒的不得了。
又羞又氣的表情活靈活現,讓她整個人更增添了幾分可愛。惹得權子圣眼底里盡是寵溺的笑。
婚禮一直都是權子圣在準備,施小雪只是做一個準新娘。馮瑩過來,也純粹是知道上小雪要結婚,所以跑了過來慶祝。
這么多年,大BOSS對小雪的寵愛她都看在眼里,沒有婚禮上婚姻固然幸福,到底也是一種遺憾。
這次,算是一次彌補,彌補這幸福溫馨的生活當中唯一的缺陷,也還好兩人都還年輕,沒有等到年老了,容顏不再的時候才想起來未曾為了心愛的他披上婚紗。
J市是個美麗的城市,是一個繁華卻也十分適合居住的城市。向東一些就是靠著海灘,可以感受到大海的壯闊。
人潮涌動,繁華的街市上是來來往往的行人,算起來,J市也算是一座古老的城市了,在不停變換的歷史中,逐漸演變成了今天這個樣子。
傍晚,吃過晚餐小雪和權子圣被權子圣牽著,在海邊的沙灘上散步。
海濱別墅原本就靠還不遠,可以說是出門即到的距離。
小羽在一旁玩著浪花,偶爾會跟小雪面前顯擺一下他新發現的貝殼。
小羽本是不喜歡這種無聊的事情,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今天對貝殼竟然情有獨鐘。
施小雪在一旁看著,也并不多言。
既然兒子喜歡,就由著他的性子去做。
這個年紀,就應該是開開心心無憂無慮的時候。等到了成年,即便是想要拋開一切,都已經放不下肩膀上的擔子了。
有時候,她自私的希望兒子快長大,接過權子圣身上的擔子。有時候,又希望他永遠都不要長大,就這樣開心,也未嘗不好不是嗎?
“想什么呢?”
海風吹亂了她的長發,大手抬起,撩動著她額前的碎發,一點點的整理好,溫熱的唇在那被吹亂的碎發前淺淺的印上了一個吻。
“要是小羽能永遠都這么開心就好了。”
靠在權子圣的懷里,視線落在沙灘上正在撿貝殼的兒子身上,滿滿的都是騏驥。
哪一個母親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幸福快樂的成長的?
“人總是要長大的,有成長,才會經歷喜怒哀樂,有驚險,有刺激,才是生活。”
可能這就是人生了,體驗從未有過的生活,在平靜的無波的日子當中體驗快樂亦或者是痛苦。
活著,并非是為了成功,體驗人生百態,喜怒哀樂,七情六欲,這才是生活吧。
“到底是我庸俗了。”
施小雪淡淡的一笑,小手樓抱著權子圣的腰側,豁然開朗。
是啊!
人活的便是七情六欲,喜怒哀樂愁,少了其中的某一位,人生都是不完滿的。
她希望小羽一直這樣快樂的生活,可那卻未必是小羽喜歡的。
誠如她以為上幼兒園是為了孩子好,實際上小家伙并不喜歡。
“媽咪、這個漂亮嗎?”
遠處傳來兒子的呼喚,只見小家伙手里頭拿著貝殼,正快速的向這邊跑過來。
光裸的小腳踩在沙灘上,留下一串串的腳印,一張吸取了她和權子圣優點的臉上,掛滿的了笑容。
施小雪怕他跑的急,栽倒,連忙掙脫了權子圣的懷抱應迎了上去。
“慢點,別摔倒了。”
施小雪拖住小家伙的身子,小羽酷酷的小臉蛋兒上帶著點點水珠。也不知道是海水還是跑得太急,析出來的汗水。
抬手擦了擦兒子臉上的汗珠,卻見小家伙把手抬起來,給她看了一顆最大的貝殼。
“媽咪,喜歡嗎?”
“喜歡。”
她是喜歡貝殼的,然而在J市多年,卻很少來這個海邊。
明明距離并沒有多遠,可能只是半個小時的車程,可是對于曾經連吃喝都是問題的她來說,哪里有時間來享受這樣的寧靜。
后來,搬到了海濱別墅這里,遠遠的能看到海,但手牽著手,和權子圣一起散步的日子屈指可數,也便沒有了那份心情去收集貝殼。
哪里會想到,今天兒子會給她一個驚喜。
回去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小家伙回到家里以后,就又回去了房間,也不知道是在折騰什么。
臥室里,洗過澡后的身上十分輕松。此時權子圣手里正拿著電吹風,給她吹著洗過澡后濕潤的發。
“明天就要結婚了,緊張嗎?”
摸著手上快要吹干的長發,權子圣放下手里的電吹風,從身后摟住這讓他心心念念,無可奈何的人兒,聲音溫柔到了極點。
他們都不是迂腐的人,不會太注重禮節。像是權子圣這樣凡是都是靠了自己的努力得來的人,不會相信老天會平白無故的給予他什么幸運或者是福利。
權子圣的一切都是他自己做主,包括這個婚禮,也并沒有挑選什么黃道吉日。
他愛她,想給她一個婚禮,想讓她披一次婚紗,僅此而已。
顧不得那諸多的習俗和禮節,包括權父那邊,也僅僅是通知了一下而已。
因著曹芳菲跟權子圣沒了什么芥蒂,所以這次提起來結婚的時候,曹芳菲還滿心里高興的想要幫著張羅。
得知權子圣已經準備妥當,不需要她動手幫什么忙的時候,似乎還有一點小小的失落。
小雪也大概能知道曹芳菲的心里,可能是因為之前的事情,對權子圣心里一直包郵愧疚的心情,所以才想著想要借著這個機會彌補一下。
只是沒想到權子圣已經準備妥當了而已。
“我要是說緊張,你會笑話我嗎?”
仰起頭,施小雪看著眼前的男人,眼底里帶著一抹狡黠的笑容,權子圣搖頭淺笑。
篤定的說:“不會,我怎么會嘲笑自家媳婦兒?”
“是嗎?可是你明明都笑了。”
施小雪不依,甚至是有些無賴的撒嬌。
權子圣搖頭,“乖,為夫的笑話誰也不敢笑話自家媳婦兒?”
“哼,你明明都已經笑了。”
小臉兒藏到了權子圣的懷里,這一刻施小雪女兒態盡顯。
整個晚上,施小雪睡的并不安穩,可能是心里過于的期待,太興奮的情緒導致了她難得的在權子圣懷里的時候還失眠。
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睡過去的,等醒來的時候,權子圣已經沒有在身邊了。
清晨的陽光照耀進這間屋子,使得整個房間都蒙上了一層鉑金,抬手微微的當開太陽,張開眼的瞬間,床畔擺放著她一席婚紗,剎那間仿佛是進入了一個童話世界。
睜開眼,滿室的陽光,一席婚紗。穿上它,奔向那個最美的他。
仿佛是已經看到了站在紅毯的另一端,等待著牽著她的手一起在神父面前宣誓的那個人。
只是高貴如他,在她的眼里,他就是信仰,他就是神祗。
是否是在神父面前宣誓都已經變的不重要。因為她知道,無論生老病死,他都會陪在自己的身邊,不會嫌棄,更不會輕言放棄。
他是她此生最幸福的依靠。
起身,床頭柜上是一掌簡單的紙條。
剔透的玻璃被下,一張簡單的白紙上龍飛鳳舞的字跡瀟灑而又嚴肅,儼然是權子圣的風格。
六年前,我給了你一個家,六年后,我想給你一個婚禮,愿我的新娘愿意為我披上婚紗,與我一起走完這一生。不求轟轟烈烈,但求一世相守。
施小雪的夫君,權子圣留。
一字一字,從每一筆一劃間都能看的出寫字的人是有多認真。眼前有微微的濕潤,使得那張紙上的字跡都有些模糊。
其實,只是淚濕了眼眶,感動的一塌糊涂。
誰說不在乎,又有那個女人是真的不在乎婚禮。
當初,只是不想原本神圣的婚禮,在利益的驅使之下被污染,因為不愛,所以才覺得無所謂。
然而今天,她不止愛了,還不可自拔。
又是哭又是笑,一時間,臉上的表情竟顯得有些糾結。
好一會兒,待所有情緒都穩定了下來,才小心的托起婚紗,穿上。
穿上兒子和他親手為自己準備的婚紗,擦了干了臉上的淚水,又簡單的洗了臉,才步出了臥室。
臥室的外面,不知什么時候就守在了那里的人,仿佛是坐了很久,又仿佛才剛剛到來。
聽到房間里的動靜,那人緩緩的轉過頭來,仿若玫瑰一樣的少年的臉上綻放出一抹好看的笑容。
“出來了?”
萬翔俊淺笑著問,看著她穿婚紗的樣子,不可否認,仿佛是降落在人間的仙子一樣出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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纖塵不染,精致的五官上盡是不諳世事的純凈。
然而,誰又能想得到,其實她經歷過太多。
不管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后,施小雪從來都不是單純的不懂人情世故的施小雪。
可是能在經歷了母親的慘死,權氏的爭斗,還有而今的一切之后,依然能保住一顆本真的心,不去怨不去恨的女人,又有幾個。
“你來了?”
仿佛是驚訝于萬翔俊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她跟權子圣結婚純粹是一時興起,并沒有刻意的去通知誰。
在他們看來,無論是婚禮還是婚姻,從來都是兩個人的事情。
不需要太多的人祝福,因為他們會努力的去幸福。
“怎么,不希望我來嗎?”
萬翔俊走進,揚了揚唇,垂頭,一雙清澈的眼緊盯著那雙仿若是紫荊葡萄一樣的眼睛,似乎是想從里面尋找到什么。
當看到那雙眼里的淡淡的水漬的時候,萬翔俊的眼底里閃過微微的落寞,只是那一抹情緒太快,亦或者他已經習慣了在她的面前掩飾他的情緒。
“沒、沒有。”只是有些意外。
“走吧,時間不早了,即便你這個新娘子天生麗質,今天也是要化妝的。”
牽著她,到一樓的衣帽間。
進去的瞬間,低垂的眼掩去了最后的一抹傷痕,在她的耳邊,仿若無聲的道:“今天,我會以你家人的身份,把你交到他的手上。”
淡到不用心根本不會聽到的聲音。
然而施小雪卻是聽到了。
渾身一顫,抬眼不敢置信的看著面前這個男人。
他對自己情感,她都知道。
只是她心里已經有了權子圣,再也裝不下另外一個人。
倘若,倘若沒有權子圣,或許,她真的會被眼前這個男人的六年相守無怨無悔給感動。
然而,哪里有那么多如果。
現實,永遠不會因為如果兩個字而改變,而她也從來不曾希望會有這樣的如果。
她愛的是權子圣,只有他。
“時間不早了,進去吧。”
沒有再多余的想要去解釋,仰頭,靠在身后的墻壁上,仿佛一瞬間解脫了。
既然做不成她的戀人,就做她的家人。
以一個哥哥的身份看著她幸福,也未嘗不可。
有時候,他也無數次的在想,當初為什么會看上一個有夫之婦,這樣或者是那樣的理由他也不是沒有想過,然而到了最后,卻都化成了一句沒有理由。
是啊,愛上一個人從來都不需要理由。
或許是緣分到了,或許是上輩子欠下了債,要他來償還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溜走,待衣帽間的門再拉開的瞬間,一個美的讓人窒息的小女人驟然出現在眼前。
一席潔白的婚紗,斜肩的款式,肩膀上點綴著耀眼的紅寶石。明明還是那張臉,淡雅的氣質,精致的五官,然而在上了妝以后,卻是讓這張臉蛋兒更顯得清麗脫俗,仿若是畫中美人。
倒抽了一口涼氣,從來沒有見過化妝后的她的他,一時間竟然是忘了呼吸。
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到底是有多美。
“傻了?”
半晌得不到男人的回應,對上那雙呆愣愣的眼睛,施小雪抬起手來在萬翔俊的眼前晃了晃。
“看到了美女,有些情不自禁。”
抓住了面前那雙來回晃的手,回過神來的萬翔俊臉上的笑容也重歸于漫不經心的花花公子的模樣兒。
只是抓著那雙手的大手用力了幾分,眼底里的落寞也濃了一些。
然而,這一切都不屬于他。
馬上,他就要牽著這個女人的手,把她送到她心愛的男人的懷里,以一個哥哥的身份,以一個家人的姿態。
婚禮的程序是施小雪沒有想象過的特別。她以為會是在教堂,會是在她喜歡的某個地方,其實就是海濱別墅前的這個沙灘上。
海風吹拂,鮮花緊緊的簇擁著,一席紅毯上鋪地,仿佛正在等待著新娘的到來。
沒有婚車,沒有熱鬧的禮炮,平淡的仿佛像是他們的婚姻。
只是那一席從別墅門口便撲出去的紅毯,讓施小雪在踏上去的瞬間,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緊張嗎?”
萬翔俊的手臂微微的彎曲,為了能讓她更好的挽著。
“我說不緊張,你會信嗎?”
頑皮的眨了眨眼,也不知道是在問自己還是在問萬翔俊。總之,心情緊張到了極點,卻又期待著見到那個男人帥氣的樣子。
“你說,我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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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翔俊少有的正色,嚴肅的聲音讓施小雪都不由得為之一振,轉過頭莫名的看著他,似乎是沒有明白他怎么忽然之間是這樣一種狀態。
“怎么?我臉上有花嗎?”萬翔俊調笑,轉而又染上了漫不經心的笑容,“好啦,逗你的。你要真是緊張的不想結婚,我可是樂見其成的。”
“你是準備帶著我跑路嗎?”
瞧著某些人恢復了吊郎當的樣子,施小雪沒好氣的睨了一眼,心里卻放心下來。
她原本怕萬翔俊會覺得別扭,畢竟他對自己的感情沒有明確的表現出來,她卻也能清晰的感覺到。
只是不知道他這幾天跟夢露之間怎么樣了,看夢露的樣子,她覺得兩個人之間是絕對有戲的。
狡黠的光芒一閃而過,恰巧被萬翔俊給捕捉到了眼里。
“如果你愿意,我這個花花公子不介意冒著生命危險送給權大少一個驚喜。”
婚禮上新娘忽然不見了,表哥會是什么樣的表情?
想想,他都會覺得期待。
一絲壞笑仿若流光溢彩一般在眼底劃過,甚至帶著一股躍躍欲試的欣欣然。
施小雪沒好氣的瞪了一眼。
還冒著生命危險呢?
說的好像權子圣是有多十惡不赦一樣。
然而,即便是心里這么想著,臉上也不覺得流露出一絲絲的羞赧。
她這個新娘子要是真的半路失蹤,說不準權子圣還真會亂了陣腳。
想來,心底里涌上一陣甜蜜的情愫。
“走吧,趕緊把你送到那個男人手里頭,我也好省心。”
“知道啦!你這是巴不得趕緊回去見你的美嬌娘。”
“我什么時候有美嬌娘了?”
“夢露不是嗎?”
“不要提那個女人。”
“哼,把人家的清白都玷污了,現在還不承認,萬翔俊我怎么不知道你原來這么不負責任?”
“施小雪,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扔下!”
“我一個人也能過去,我又不是不會走路。”
紅毯上,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哪里像是莊重的護送新娘,反而像是一對正在吵架的小夫婦。
而路過的人,看到正在紅毯上一步步前行的兩人時,也都在好奇兩人到底是什么關系。
紅毯的另一端,對這一切毫不知情的男人優雅的站在紅毯上。剪裁得體的燕尾式西裝,襯托出他本就高貴而優雅的氣質,一絲不茍的著裝,森冷卻又邪肆的笑容,那是發自內心底里的高興。
只是,鮮少有人能注意到,在雙腿的兩側,男人的手正在微微的顫抖著,像是一個正在面臨著巨大的心理壓力的人,緊張,焦慮。
說起來,權大爺就是個普通人,也會緊張也會焦躁,尤其是看不到某個人的時候,更是緊張的要命。
想到紅毯的盡頭,某個小丫頭穿著婚紗的樣子,權大爺又不淡定了。
他居然不是第一個看到自家媳婦兒穿婚紗的,這會兒正在欣賞著她的美的人是另一個對她日思夜想的男人。
都說男人吃醋起來有些不可理喻,此時的權子圣似乎也是有些不可理喻了。
明明是他需要萬翔俊的幫忙才通知了萬翔俊要結婚了,雖然聽到這個消息以后的萬翔俊幾乎是迫不及待的跑了過來,但是想到自己要娶的女人這會兒被另一個男人挽著,心里頭還是有些不舒服。
可能是緊張的緣故,總之權大少的腦袋里想亂七八糟的就跟神經錯亂了差不多。
終于看到紅毯的另一端,萬翔俊挽著美麗的新娘出現的瞬間,權子圣能感覺到,在那一瞬間,她的呼吸都停滯了。
呆愣愣的看著眼前,靜靜的等待著她一步步的靠近。
小心翼翼地,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擾了他的新娘。
小羽就站在權子圣的身邊,與權子圣相同款式的西裝,同樣的姿態站立著,領口的蝴蝶結端端正正的,嚴肅而又可愛。
此時小家伙臉上的表情幾乎是與身旁的父親臉上的表情如出一轍,小臉兒幾乎是皺成了一團,也不知道是在煩惱什么。
尤其是看到牽著自家媽咪正一步步的在紅毯上前行的男人的時候,小家伙臉上的表情更顯的有些糾結難受。
哼,憑什么媽咪是讓萬翔俊叔叔牽著交到爹地手上的?
這件事情應該是他來做才對。
真不知自己為什么就站在了這里,跟著爹地一起等待新娘了。
越想,心里頭越是不痛快,媽咪明明是他的!
哼!
然而,即便是心里頭不舒坦,小羽也沒有做出什么特別的舉動來。
今天對于媽咪而言是一個意義非凡的日子,不管現在牽著媽咪手的人是誰,只要能讓媽咪順利的嫁給爹地,只要媽咪能開心,他就是有再多的不滿再多的委屈都沒有關系。
因為他在乎的也只有媽咪的感受。
萬翔俊挽著小雪手臂,一步步的走近。
越是近了,挽著小雪的手越是緊。眼底里帶著濃厚的不舍,然而即便是不舍又能如何。
她心底里愛的從來都是那個頂天立地,仿佛永遠也不會倒下的權子圣。她的心自從裝下了一個叫做權子圣的男人,就再也騰不出其他的地方來。
“小雪,我只能送你到這里了,剩下的路,你自己來走吧。”
站在花環的外圍,萬翔俊忽然緩緩的松開了手。
是了,他不敢再走近,即便是只剩下幾十步的距離,然而他怕了。即便是只有幾十步的距離,卻再也沒有勇氣堅持下去。
說他是個懦夫也好,膽小鬼也罷。
他都承認。
施小雪錯愕的轉過頭,看著萬翔俊半晌說不出話來。
她以為他會把自己交到權子圣的手里,何曾想到這個剛才還一路上跟她拌嘴的男人在越來越沉默之后,竟然是放開了手。
“萬翔俊,你食言了。”
緩緩的張開唇瓣,殷桃一樣紅的唇上帶著淡淡的笑,眼底里卻布上了淡淡的濕潤。
愛,她懂。
正因為如此的愛著,才知道看著自己愛的人走到別人懷抱里的那種感覺。她感謝他以一個家人的身份,讓她不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走在這幸福的地攤上,然而,他最終還是食言了。
不是埋怨,也沒有其余的情緒,只是在客觀的闡述一個事實。
不想帶有半點的情緒,然而誰又能真正的做到無動于衷?
她不是木頭,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小雪,剩下的路就讓小羽牽著你走下去吧。”
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已經到了面前的兒子紳士的彎下腰,單手疊在后背一只手伸向前方,做了一個小小的紳士動作。
施小雪幾乎是笑出了眼淚,也不只是心疼還是幸福的想要哭泣。
“媽咪,你愿意讓我帶著你通向幸福的彼岸嗎?”
小紳士問的十分的正式,施小雪點頭,用力地點頭,將手放在了那小小的手心上,看著就站在幾十步以外的地方,等待著她的到來的男人。
一瞬間,淚水潸然而下。
守不住的淚,幸福亦或者是疼痛。
連她自己都分不清了。
不知道是怎么到了男人的面前,只知道在握上他的大手的一瞬間,整個世界都安寧了。
所有的緊張,激動,開心與不開心,通通在這一刻變得安寧下來。
淚眼婆娑的緊緊的摟著他的肩膀,眼里再無其他。
“權子圣,我愛你。”
幸福而不矜持的呢喃,眼前仿佛是回憶起曾經的一幕幕。
起初在婚禮上的相見,他花團錦簇,她是一個正準備報復的小女人,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再也沒有第二眼。
其實,可能早在那個時候,便愛上了他的優雅,愛上了他高高。
只是心知惹不起這樣的男人,所以從來不敢抱有太大的奢望。
后來,便是結婚。
說她傻也好,說她笨也無所謂,總之一紙婚書,她便陷入了這個男人的溫柔陷阱當中。
不經意的寵愛,生活細節上的一點點的滲透,讓她再也離不開他。
如果她是魚,那么他就是她賴以生存的水。
不可分割,成了生命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權子圣,我真的好愛你。”
再次重復,凝重而認真。
男人抱著懷里女人,未去仔細的看她的容貌,只是聽著那溫柔而哽咽的聲音,便綻開了一抹風華絕代的笑容。
剎那芳華,仿若是得到了全在世界,眼里再無其他。
沒有神父,沒有那些華而不實的東西。
除了權萬遠和曹芳菲這兩個長輩,剩下的也都是認識的人熟人。當然,也不乏有些得知了權子圣辦婚禮的消息,想要過來巴結的人。
按照權子圣的身份來講,這個婚禮可以算得上是簡陋,然而對于施小雪而言,卻最是讓她覺得暖心。
權子圣懂她,沒有誰比權子圣更懂她了。
不要華麗的裝飾,也不需要太多的人來阿諛奉承。
婚姻從來都是兩個人的事情,只要兩人相愛,哪怕是只有兩個人的婚禮,也好過賓客滿席,卻只是一場過眼云煙的表面繁華。
沒有交換戒指的環節,手上戴著的戒指依舊是最初的那一枚。
可能不是最好的,卻是最合適的。
“喜歡嗎?”
權子圣的頭抵著她,微微的動了動唇,低聲問。施小雪點頭。
喜歡,她怎么可能會不喜歡?
“權子圣,我真的很喜歡。”無以言表的快樂,仿佛是擁有了全世界一般興奮。
兩人就這樣簡單的擁抱著,他一席燕尾式的西裝,像是一個高貴的中世紀貴族。她一襲白色的婚紗,纖塵不染,仿若是不小心墮入了人間的仙子一樣。
男人沉穩,女人優雅,這一刻,他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整個婚禮上,權子圣的視線一直都是聚焦在施小雪的身上,看著她嬌艷的容顏,看著上妝后更加精致五官,眼底里的笑容更甚。
她是他的,是他權子圣的。
為他穿上了婚紗,許下了一輩子的承諾。
其實,誰都沒有刻意的說過誓言,然而這一刻,他們卻都清楚,從穿上這一襲婚紗開始,便是他們對彼此的承諾。
不少想要趁機會阿諛奉承的人見此也只好遠遠的看著,都說權少寵妻,以前只是聽別人說,跟親眼看到是兩碼事兒,甚至還會覺得就是謠傳居多。
畢竟,誰不知道現在的新聞上很多都是作秀。
他們是男人,自然是理解男人的普遍心理。在外面,男人都是好面子的,大多數時候跟正妻出席什么活動的時候也都是做出一副十分恩愛的樣子,其實兩人真正的關系到底怎么樣,也只有當事人知道。
正因為他們自己都是在作秀,所以在看到王上一些拍到了權子圣是怎么寵妻的照片的時候,也只是一笑而過。
甚至是在聽到了權子圣要跟施小雪結婚的消息的時候,都沒有太放在心上,只是把這個當作一個巴結權子圣的機會。
直到現在,親眼見到那個讓人仰望的男人自始至終眼底里都只有那一個女人的時候,才徹底的相信。
并不是每個男人都是作秀,在萬千人之中總會有那么一個人,是真的用心在愛,恨不能把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都捧到了她的面前也覺得不夠。
他愛她,即便是天空上的星辰,也愿意摘下來送到她的手上。
婚禮在一堆人的阿諛奉承,外加一些人的真心祝福中結束。海邊的風依舊吹著,婚禮上的賓客散去,新浪和新娘卻并沒有離開這片沙灘。
在沙灘上坐下,腳邊是潮起潮落。
濕了婚紗,卻又有一種異常的美。
“權子圣,我好開心。”
靠在他的肩上,睫毛微顫,似乎是有一滴晶瑩,落在了那潮水中,被悉數的帶走。
是啊,她很開心,甚至到了現在都還以為這是一場夢。
夢中她穿上婚紗,嫁給了一個叫做權子圣的男人,如此的幸福,恨不能時間停留在這一刻,寧靜。
“傻丫頭,哭什么。”
明明沒有明顯的淚水,卻硬是讓他察覺到了。
抬起她的小臉兒,擦去臉上的淚水,權子圣淡淡的一笑,“乖,不要哭,嗯?”
她哭的是眼淚,疼得卻是他的心。
他舍不得她掉一滴眼淚,因為他會痛。
“我沒有哭。”
小手在臉上抹了一把,臉上的妝有些花了,明明是很唯美的畫面,這一瞬竟然是有些滑稽。
“好了,都成了小花貓了。”
權子圣的眼底里閃過一絲絲的笑意,施小雪大致也能猜到這男人是在笑什么,沒好氣的皺了皺眉。
“權子圣,你又笑話我。”
嬌嗔,小手打在權子圣的肩上,帶著幾分怨懟的顏色。
“傻丫頭,若是不想讓我笑話了去,現在就趕緊收起你的眼淚來。”
明明是個高興的日子,想要給她幸福,想要看著的是她的笑臉而不是她的眼淚。誰知道這小丫頭這么容易感動,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給他流淚。
“好了,我不哭了就是了。”
沒好氣的點頭,心道這男人還真是一如既往的霸道。
什么寵溺,什么疼人,都是騙人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溜走,天邊出現了一絲晚霞,火紅的仿佛是燒過了一樣。
不少走過沙灘的人忍不住拍下他們的背影,那么的唯美,仿佛是一副溫馨充滿了深厚的愛意的油畫。
然而,就在此時,在施小雪以為就會這樣地老天荒的時候,沙灘外一輛黑色的轎車急匆匆的停下。
車上,幾個男人匆忙的下來,一席黑色的西裝,臉上的表情十分的嚴肅,仿佛是發生了什么緊急的事情,朝著權子圣這里過來。
然而看著幾個人的面孔,卻并不像是熟人,甚至連身上的氣質也并不像是權家的保鏢。
“站住。”
幾個人沒走了幾步,就被冷安給攔住。
而見到了冷安的幾個人,也并沒有覺得有多意外,甚至連廢話也不多說一句,只是瞥了一眼沙灘上的人。
“默文老大受傷,血液流失過多,需要你們家夫人的幫忙。”
“默文?”
冷安的眉蹙了蹙,眼底里閃過一抹凝重,若真的是默文受傷,這件事情還真的是要通知小雪,畢竟小雪跟默文的關系……要真的因為他們一時的大意而讓默文有個三長兩短,到時候……
“等下。”
冷安叫人攔住默文的人,當即轉身朝著沙灘的方向過去。
臉上的表情凝重且額頭上冒著黑線。
廢話,誰愿意這個時候過去?
這個時候過去簡直就跟找死差不多,但是沒辦法,人命關天,默文的命可比他值錢多了。
揉了揉鼻子,冷安認命的過去。
“權少。”
壓低了聲音,刻意不想要驚擾到兩人。
趴伏在權子圣肩膀上的施小雪聽到冷安的聲音,第一時間反應就是有事兒,當然,也沒有做出太過于驚訝的表情,畢竟兩人來J市結婚都是一個突然間的舉動。
是在意料之外,甚至連他們自己都可能沒有想到會這么快的辦一場倉促卻又幸福的婚禮。
M國那邊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完,這個時候出現一點什么問題也都是在情理當中的。
“什么事?”
權子圣略有不滿,卻也沒有表現出太大的怒氣,畢竟是在意料當中的意外。
“默文受傷,失血過多,可能需要……”
冷安的聲音很小,說到此處的時候刻意的停頓下來,小心的看了一眼施小雪的反應,盡管已經很小心翼翼,卻還是不小心驚擾到了施小雪。
“怎么回事兒?默文受傷了?”
施小雪問,甚至是聽到默文兩個字的時候她就異常的敏感。
冷安看了看權子圣的臉色,見他只是側過頭,微微的蹙眉看著小雪,并無太多的情緒,冷安才點了點頭。
“是,失血過多,可能需要你的幫忙。”
“我?”
施小雪驚訝的指了指自己,“我能幫上什么忙嗎?”
她又不是醫生,讓她去幫忙確定不是在開玩笑嗎?
“沒錯,就是你。”
冷安肯定的點頭,權子圣也不多耽擱時間,果斷的起身,抱起了身邊還在呆愣中的小丫頭轉身就走。
早晚都是要知道的,與其將來某一天知道了會怪他,還不如趁著現在,就讓這小丫頭知道了她跟默文的關系,也好過以后整天埋怨他。
“啊!權子圣,咱們是要去哪?”
“你說呢?”
噙著笑,在終于回過神來的小丫頭的唇畔狠狠地咬了一口,惹得施小雪痛呼,沒好氣的推開了權子圣。
“起來啦!痛死了。”
小聲地埋怨,看到等在沙灘旁的幾個人焦急的眼神時,瞬間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可能默文不僅僅是失血過多,很可能受傷的地方都是……
“權子圣,我們快點吧。”
沒由來的緊張起來,可能是在M國,權家被襲擊的那天默文救了她的緣故,這會兒竟然會莫名的擔心起來。
她自認為自己從來都不是矯情的人,更不是什么熱血的人,這一刻卻巴不得趕緊見到默文,看看他的狀況好不好。
J市的醫院都算得上是國內頂尖級的醫院了,然而在Z國,越是這樣正規的醫院,越是默文不能進去的。
所以,默文此時在的是一家私家醫院,在醫學技術上并不比J市的第一醫院差到了哪里去,并且看上去比J市的第一醫院還要高端許多。
施小雪是第一次來這里,聞著醫院里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心臟狂跳,仿佛是要從胸腔里蹦出來一樣。
乘著電梯到三樓,身上的婚紗引來不少人的側目。然而她卻顧不上這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