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洛心惡狠狠地剜他后腦勺一眼,都什么時候了,還說這種流氓話!
刀傷刺得挺深的,在謝舜欽寬厚的脊背上留下了一個大窟窿。
雖然傷口呈現愈合之勢,但由于滾落山坡之際,刀口位置不斷游移,硬是將他背脊上的肉攪得……
總之看起來依舊觸目驚心,讓人聯想到當時的驚險。
“怎么?我的傷看起來很可怕,嚇到你了?”他勾了勾唇角,語帶些許自嘲。
蘇洛心給他一邊敷藥,一邊用嘴給他的背吹著氣。
這完全是下意識的舉動,因為她從小生病都是翔嫂帶她去醫院,她看到其他小朋友的媽媽都是這么做的。
謝舜欽倒是意外地怔忪了一秒。
“我像是那么膽小的人嗎?”明明心軟了,她卻還是要嘴硬。
幫他把紗布給纏上,只覺得腰間一緊,人就往前一栽,倒入謝舜欽懷里。
她嗔怒,“生病了都不能消停點?”
拿她當木偶一樣牽來扯去的,就這么好玩?
謝舜欽捏捏她的小臉蛋,眼中含著笑,“你的小嘴就是我的止疼藥,我想要你幫我紓解一下疼痛。”
蘇洛心都來不及拒絕,眼睜睜看著謝舜欽的俊臉壓下來。
就在這時,門被敲響。
“謝少。”是陸子旭的聲音。
蘇洛心趁機一巴掌推開謝舜欽的臉,從他懷里跳了出來。
陸子旭推門而入,對謝舜欽恭敬地說道:“謝少,給蘇小姐請的老師到了。”
“老師?什么老師?”
謝舜欽淡笑看著她,“明知故問。”
“是芭蕾舞老師?”她擰眉看著謝舜欽。
這個男人怎么總是不問她的意見就瞎安排?
她什么時候答應要學芭蕾舞了,小時候被虐得還不夠慘嗎?
“走吧,跟我去見見她,順便把你的舞蹈服和足尖鞋挑選一下。”
謝舜欽站起身來,拉著她的手就要走。
蘇洛心的腳卻釘在原地,“我不去,我還沒答應你。”
謝舜欽回頭,擰眉看著她,“你對芭蕾舞有什么不滿?”
“沒有什么不滿的,就是不想跳。”
“那就是對我不滿。”他很肯定地說,“你喜歡跟我對著干。”
蘇洛心算是怕了他的陰晴不定,只能又跟他扯謊,“你以為我每天都這么無聊嗎?我哪有心思事事跟你對著干,你剛才還說滿足我一個愿望,我現在就要你兌現承諾,我不想跳芭蕾舞。”
“來不及了,老師已經給你請好了。”
他居然這么無賴。
“喂,你答應過我滿足我一個愿望的!你說話不算話啊!”
“那就換一個。”
“可我就只有這個愿望。”
“還說你不是故意跟我對著干?”他瞇起眼睛看著她,“不就讓你跳個舞嗎?比登天還難?”
不學芭蕾舞的人可能不知道,芭蕾舞者穿上了舞蹈鞋,在舞臺上翩翩起舞的樣子的確優雅絕倫,美輪美奐。
但是用腳尖站立,用腳尖支撐起全身的重量輕快地飛舞,這對于舞者的腳來說是多么大的傷害。
小時候,她一天上課的時間大約是四小時,這時間其實不
算久了,但是每天回到家,脫下鞋子,她的腳都是腫的。
她穿在腳上的足尖鞋,如果只是普通質量的,差不多一周就要換一雙。
而那些舞臺上的專業舞者,一雙足尖鞋大約只夠他們出演兩三場節目的。
可見芭蕾舞對腳部的傷害有多大。
謝舜欽說得倒是輕巧,哪里能體會到她的艱辛?
她干嘛要白白受罪練了舞蹈跳給他看?
她以前還見過一個學姐,由于練習時間太久,腳指甲充血灌膿的。
“蘇小姐,謝少為您請的老師是Giada女士。”陸子旭適時在旁提醒一句。
只要是接觸過芭蕾舞的,幾乎沒有學員會不知道這個名字。
Giada是柏林國家芭蕾舞團首席女演員,曾任英國國家芭蕾舞團、斯卡拉大劇院芭蕾舞團、維也納國家歌劇院芭蕾舞團、莫斯科大劇院芭蕾舞團等客席藝術家,在全世界各大城市客座演出。
她8歲考入Vaganova Ballet Academy,世界級的王牌芭蕾舞學院,并在16歲那年參加凡爾納國際芭蕾舞比賽還一舉奪魁,成為德國最年輕的首席芭蕾舞女演員。
每個芭蕾舞的初學者,都會聽老師介紹這位頗有魅力和成就的女演員。
雖然好多年過去了,但是蘇洛心不會忘記,Giada是她幼時的偶像。
謝舜欽居然把她給請到了蘇家?
雖然她反感芭蕾舞,但是謝舜欽還是在她臉上捕捉到了一絲驚喜。
蘇洛心最后還是被謝舜欽拖著去了會客室,在那里見到了她兒時的偶像,現在的噩夢。
Giada雖然后期發展的事業重心在德國,不過她卻是個土生土長的意大利人。
“Buon giorno。”蘇洛心用意大利語和老師打招呼。
不過,她只會這一句。
Giada是個很優雅的女人,黑棕色的頭發,身材纖瘦高挑。
五官棱角分明而深邃,所以舞臺燈光打在她臉上會特別好看。
Giada沒有架子,就像個尋常老師一樣,她也和謝舜欽打招呼,居然是用意語交流的。
嘰里咕嚕的,蘇洛心一句也聽不懂。
她現在不想跳芭蕾,不過和兒時的偶像聊聊天吃頓飯是不錯的選擇。
“Would we have lunch now?”
“你想要雙怎樣的足尖鞋?”謝舜欽忽然問她。
“我不要鞋子,我根本就不會學。”蘇洛心還是那句話。
Giada側過頭來對蘇洛心微笑,說了一段她聽不懂的文字。
沒辦法,她只好把求助的眼神對向了謝舜欽。
謝舜欽笑著重復,“Giada的意思也是讓你先挑鞋子,聽說你們芭蕾舞鞋分為三種,每種型號里面又有17種尺寸,每種尺寸里還分5種胖瘦情況,說說你的喜好吧,我會讓人給你訂做。”
原來剛才他們兩人聊了這么久,就在說鞋子的事情啊。
看來Giada是個很敬業的老師,收了學費就會認真教你,用吃飯來轉移正事,看來是不太可能。
“你看,連一雙舞蹈鞋都這么煩,芭蕾舞真的是一項很麻煩的才藝,謝舜欽
,你就別逼著我學了。”她幽怨地看著他。
謝舜欽神色一暗,“讓你為我學一點東西,這么不情愿?”
蘇洛心聽他這話就覺得不對勁了,“當初也沒說是為你學啊,你只是說我性子太暴躁,需要學點能靜下心來的。”
“你學了才藝又不靠這個賺錢,歸根到底不就是學了以后表演給我看的嘛。”這男人自戀的本事又來了。
蘇洛心覺得和他說不通,干脆轉變了方法。
她清透的眸光一轉,揚起嘴角道:“既然你希望我學點東西收收性子,那你就讓我自己選擇,而不是非要讓我學一個我不喜歡的。”
“我上次問過你,是你自己說的,鋼琴什么的只會讓你睡著。”
“你說的沒錯,樂器繪畫我也沒興趣,但既然你希望我學點收斂性子的,脾氣不再那么急,跟你說話有耐心一點。”
她一邊說著,謝舜欽滿意地點點頭,看來蘇洛心還是把他的話記住了。
她眸光一亮,神情有些得意地看著他,“那我想到了,我想學開飛機。”
他眼神一凜,“開飛機?你在和我開玩笑。”
“我是認真的,開飛機需要精神高度集中,需要耐心,這不是很符合你的要求么?”
“不行,那太危險了。”絲毫沒有商量的余地。
蘇洛心不滿地看著他,“怎么危險了?又不是讓你坐的,要出事也是我一個人出……唔……”
她話還沒說完呢,就被謝舜欽當著Giada的面給堵住了嘴巴。
這女人說話越來越不中聽了,中國文化不是最講究忌諱嗎?
她怎么專喜歡說一些不吉利的話?
謝舜欽黑眸沉沉,強勢命令,“以后不許在我面前提到這種不吉利的字眼。”
“那你憑什么認為我不能開飛機?”蘇洛心擦擦嘴,唇蜜都被他給弄花了。
高高昂起小下巴,自尊心強的她最討厭別人看不起她。
謝舜欽摸摸她的頭發,語氣似寵溺道:“一個女孩子家,學開飛機做什么?”
他薄唇微彎,那清亮的目光似乎窺破一切,“方便你逃跑?別天真了,開飛機需要地面導航支持,就算你到時候順利有了一架飛機,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迫降。”
“我就不能只是學來玩玩?”
這男人真是的,她說什么都能被他猜到心思。
但開飛機逃跑,這個主意蘇洛心發誓,絕對也是一時腦熱提出來的。
她也不至于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但是有條件可以學也是好的,技多不壓身,說不定將來就用到了呢。
何況學開飛機費用高昂,趁著謝舜欽在,就讓他買單好了。
謝舜欽眼底浮起淡淡的笑,說出的話卻讓蘇洛心變了臉色。
“你做每件事都是有目的的,絕不會浪費時間在只是玩玩的事情上。”
“……”蘇洛心不想理他了,挽起Giada的胳膊就朝外走去。
哪知走了一半,就被陸子旭給攔下了,“蘇小姐,請你和Giada女士一起移步到舞蹈房。”
蘇家所在的小區有舞蹈俱樂部,謝舜欽早就吩咐下去,以后每天的這個時間點是蘇洛心的練習時間,包下了一間舞蹈房給她專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