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三叔在一塊已經發霉的木頭邊上停了下來,一根香靜靜的出現在爛木頭的縫隙里頭,要是往常,這貨只會做兩件事,一是心情好一屁股坐下來,一群就跟著歇會。或者只是看一眼這玩意,定定方位然后繼續朝前走。只不過這一次,三叔停的時間有些長。我憋了點力氣湊過去看,只見那根香旁邊的爛木頭上,有著一道很深的劃痕,一看就是刀硬砍了得痕跡。
雖然三叔沒說,但一路上我自己心頭也都在計算,短時間內或許不覺得,但過了十多天,我們發現老鏟留下的記號的距離似乎越來越短。也就是說直到現在,就連老鏟也歇稍(休息)歇的越來越頻繁。我心頭一震,一個想法升起,隨后很有些難受。
三叔一屁股坐了下來,隨著這貨的動作,其他人也跟著就坐,呆子這貨已經是趴在了地上,我也好不了多少。
之后繼續趕路,三叔依舊不知道通過什么手段,每次對記號一找一個準,但從中午那回開始,每個記號的旁邊幾乎都會留下刀砍的痕跡,幾個漢子沒覺得什么異常,反而三叔像是有什么心事一般,速度加快了不少,連帶著一群人身上的疲倦更加的沉重。
這天入夜,現在電筒的電已經是徹底沒了。只能是依靠山林頭的夜色,再加上三叔這貨選路選的平整繼續“漫無目的”的走。一個什么感覺在心頭升起,要是以前,我肯定第一時間朝著左邊的遠處看去,但這時候,我已經對于這些玩意習慣了。
從山豹那天晚上第一次碰到這些玩意開始,后頭的山林中,這些東西似乎就沒有離開過,也不知道是不是一路上都有還是原先的那一群一直就那么跟著我們。雖然距離很遠,但我依舊可以感覺到,很多雙眼睛就在周圍,靜靜的盯著我們。這些玩意也不知道死了多久,估計是想替身想瘋了。三叔沒有開口,所有人都沒去管。不過這一回,似乎情況有些不一樣,就在那玩意在我左邊一閃而過的時候,三叔突然停下了腳步。
然后朝著周圍看著,一個漢子看到這陣勢,似乎再也忍不住一般,
“三爺,要我說,這些玩意跟了他娘的一路了,反正都是個礙眼,收拾了再說。”
三叔瞥了這漢子一眼,這漢子立馬閉上了嘴巴,我心頭也有些不爽,這一路上如同芒刺在背,老子心頭就沒有“熱和”起來過,在加上這地方本來就他娘的冷。
三叔皺著眉頭,壓根就沒有理會那漢子的“順水推舟”,反而一個勁的看著周圍,像是在想著什么。然后冷不丁的說了聲,“先等等再說。”
一聽這話,不止剛才開口的那漢子,包括另外兩個,本來坐在地上喘氣,頓時就像是來勁了一般。一時間臉上狠色凸顯,頗有些“終于熬到頭”了意味。其實也正常,一群人在山里頭沒日沒夜的走了這么久,心情早已經是不復當初,都有些暴躁的情緒。有兩個漢子格外的明顯,只不過一直都只敢時不時的低聲罵兩句。
我心頭有些奇怪,因為這時候三叔這貨口氣已經變了,也不再是之前的“不關我們的事,我們只趕路”的意思,到底這貨發現了什么?我心頭有些碼不準,也沒有開口問,難道和老鏟在香旁邊“砍的那一刀”有關系?
按照之前的慣例,歇了一會之后,一群人繼續朝前走。我心頭隱隱有些感覺,自從入夜之后,三叔就沒有說過一句話,趕路的時候眼睛也時不時的看著周圍,不再像之前那樣,只顧著一個勁的看前方。
又翻了一個多嶺子,我估摸著時間已經是到了半夜,周圍的情況看起來和之前并沒有什么區別,除了那翻來覆去的冷,一群人就這么走著。突然我發現有些不對勁,前頭似乎亮起了火光。
一群人停下了腳步,一時間臉上都露出吃驚的神色,
“三爺,這山嶺到頭了?”我心頭一驚,那火光就像是陣陣燈光一般,就在前面很遠的位置,一陣陣熱鬧的聲音就那么傳過來,遠遠的看過去,竟然就像是樹林里頭突然出現了一個村子的樣子,不,說是村子還大了點,就是一條樹林里頭的街道。
三叔沒有說話,就那么繼續朝前走,一群人也跟著走了過去,這時候我的心已經是沉了下來,我在心頭使勁的罵,就在那條“街道”出現的時候,我幾乎渾身都開始了打冷顫。突然,三叔很是隨意的說了一句,“小澈走前頭來。就當什么事都沒有,我們走我們的路,其他的不用管,直接過去就是了。”
我心頭一震,我走前頭?這貨瞪著個眼睛看著我。“屁娃,你鬧個球,喊你走就走。”
這時候幾個漢子也沒有再說話,只是按照三叔的吩咐,幾個人把呆子生生的夾在了中間,我來到了前頭,直接就朝著那地方走去。前方的樹林里頭“人來人往”,走得近了才看清楚,兩邊竟然真的就房屋,只不過意識之中可以看到,竟然都是些房子的虛影,夾雜在樹林中,來來往往的行人穿著相當的奇怪。
我已經是快走到了這“燈火”地方的口子位置,身后的三叔咦了一聲,我聽到他低低的念著,“怎么這么多?這些東西到底是什么來頭?”這貨似乎在猶豫,最后嘆了口氣,“小澈,把黑角貼上吧。”
之后我才知道,原本當時三叔讓我走前頭,就沒有打算讓我貼黑角,只是在我快要走進那地方的時候,這貨似乎因為要趕路的無奈,再次改變了主意。我把黑角掏了出來,然后直接按倒了自己的眉心。三叔沖著身后的幾個漢子語氣低沉的吼了一句,
“不要惹事,趕路為主,等會不管身后發生什么事情,或是聽到什么聲音,千萬不要回頭。釘子,進去的時候留點買路錢。”
“三爺?”那漢子想說什么,不過在三叔面無表情的神色下,硬生生的忍了下來,低聲狠狠的罵了兩句。然后從兜里掏出了一把紙錢。
直到走進去之后的最后一刻,三叔這貨還在罵,“幾個狗日的,走路就是,壞事了老子弄死。。”
三叔示意了我一下,我繼續朝前走,終于是進了這山林中的“街道”,從我走進去之后,三叔和幾個漢子直接跟了進來,其中一個漢子趁著三叔轉頭的空擋,朝著手里頭的一把紙錢吐了一口唾沫,然后順手丟在了旁邊的地上。
幾步之后,眼前的情景變得更加的清晰起來,“街道”兩邊的房屋看起來似乎像是真實存在,來來往往的行人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街邊還有攤販。這時候我已經是長大了嘴巴,因為越朝前走,兩邊的樹林似乎都消失了,我像是真正的站在了一個街道上頭,老舊的青石板,甚至還聽得到早已沒知覺的腳踩在這“青石板”上頭的聲音。兩邊的房屋看起來很新的樣子,樣式有些像古代。屋角有些長,具體我看不出什么來。
來來往往的行人似乎看到我們之后一點也不在意,我們就像是融入了這人流中一般,我心頭早已經是罵翻了天,實在是太他娘的冷。
“客官,來一可(個)?剛卡(烤)出來的轟(紅)薯咧,解寒。”
一個老頭把爐子擺在街上,對著路人一個勁的吆喝,開口是哪個地方的方言我壓根就聽不懂。街上相當的嘈雜,兩個穿著古老的行人從我身邊路過,還在說著什么,
“你還不快點回家接你娘子?聽說姓李的就快打到這兒來了,前些屯里頭征兵,我好不容易才躲過。”
“這世道太亂,傳言還有屠城,人死的那叫一個多。”
“別說了,走,天這么冷,去邊上喝點,我請客,然后快點回家接你娘子逃命吧。”這些人說的話相當的奇怪,我楞了好一陣反應過來說的是什么。那老頭看到我之后又是說了一聲,“客官,來一個?解寒。”我把額頭黑角按的綁緊,用眼角余光瞅了瞅這老板版,衣服很是破爛,頗有些”可憐身上衣正單,心憂薯賤愿天寒”的意思,三叔在后頭杵了杵我的背,我壓根就不敢停,繼續朝前走去。
我只覺得自己來到了古代,這時候我們幾個已經是快走到了街道的后半段,幾個漢子把呆子夾的綁緊,兩個漢子的手里頭藏著什么東西,死死的安在呆子的后背,所有人都裝作是過路,一句話也沒說。突然,一陣嘈雜的聲音從身后響起,有著陣陣吼笑聲,里頭還夾雜著著求饒聲,
“老東西,幾個月都沒交份子錢,還擺?打死你。”“官爺,高抬貴手。。。”
就在我們身后,兩個拿著刀官兵模樣的人沖過去對著那燒紅薯的老頭就是一陣拳打腳踢,那老頭不斷的求饒,被刀把打得相當慘。耳邊傳來了三叔的聲音,
“小澈,別回頭。”
我繼續朝前走,街道的后半段人已經是稀疏了起來,周圍哪里還有什么山林,只有這街道盡頭的位置,意識之中似乎有一陣迷霧。“屁娃,走快點,早點走完還趕路。走出去就行了,回頭就是惹事。”
我沒有回頭,也不知道身后的三叔和幾個漢子是個什么情況,就在這時候,我只覺得一股更加陰冷的感覺傳來,突然,身后傳來了一陣暴吼,是呆子。我心頭一驚,與此同時掙扎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接著就是匆匆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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