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洋,我們分手吧!”電話那頭傳來冰冷決絕的聲音,曾經(jīng),這個聲音也像所有戀愛時的女人一樣,溫柔似水,含情脈脈。
“你在說什么?”
“李洋,我們真的不合適......”
“晚上多久下班我來接你。”
“李洋!我認為我們真的有必要......”
“昨天胖子給我說城南開了一家自助西餐廳,你不是最愛吃牛排還愛喝紅酒嗎,我們今天晚上就去......”
“老實和你說吧李洋,我和白慕飛已經(jīng)好上很久了。”
“對了,上次阿姨說她想吃土雞蛋,我前些天給我媽說了,我媽說過幾天就讓表弟給帶上來。”此時此刻,我還在為這段感情做最后的努力。
然而,當她說出下一句話的時候,我感覺到深深的絕望感侵襲而來,在心里建立起的所有的信念,全在這一刻轟然崩塌。
“我懷了他的孩子......”
“王 曉曉你說什么!”我不可置信地咆哮,身后猶如被十幾道驚雷連續(xù)劈中!
“對不起李洋,我和幕飛好了快一年了,一直沒機會告訴你,我很愛他,李洋我希望你.....”
“曉曉我知道你在騙我,晚上下班我來接你,我現(xiàn)在要忙了,等我把這個項目拿下我們就在北京買房子結(jié)婚。”
我強忍著眼淚掛斷了電話,身體就像被刀狠狠的捅了一下,我說不出那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談不上撕心裂肺,也怪自己沒心沒肺傻了那么長一段時間。我也不怪她,那都是我自找的。
辦公室里還有那么多人盯著我,我不該表現(xiàn)出現(xiàn)在心情,我要把這種感覺寄托在瘋狂的工作中,我的感情世界變得一塌糊涂,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遭受工作失敗的雙重打擊,我不想被人一次又一次的瞧不起。
我不是一個工作狂,但現(xiàn)在我的老板正帶著一張苦瓜臉向我走來,我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
果不其然,老板把我這兩個月的業(yè)績單重重地摔在我的辦公桌上,怒視著我吼道:“李洋!”
我抬起頭茫然的看著他,一種畏懼感油然而生,我這人天生就怕老板,特別是各方面能力都比我強的老板。為什么這么說,因為我認為大多數(shù)老板都沒有我長得帥,可是這年頭長得帥也不能當飯吃,沒有錢沒有人會瞧得上你,再說我也只是活在自己的想象中。
理想很飽滿,現(xiàn)實很骨感,說的就是我現(xiàn)在這種情況。
“你自己看看你這兩個月的業(yè)績,我也不想說你啥,如果這個月補不上二十萬的單子你就......”
“就啥?開除我是嗎?用不著您老親自開除我了,我辭職。”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也許我瘋了,愛情的創(chuàng)傷讓我失去了平日的理性。我難得的一次和老板杠上了,這也代表我的白領(lǐng)生涯從我站起來的那一刻徹底結(jié)束。
結(jié)束的不止是工作,還有我三年的愛情,今天出門一定是忘記看黃歷。三年前我認識了王曉曉,同時也從兩百多人里擠進了這家外資企業(yè),我以為從此以后我會愛情事業(yè)雙豐收。
可是今天,一切都如泡沫般消失在我的眼前。
最后,我在眾人仰慕驚嘆的目光里,離開了這家公司,離開了我有血有淚拼搏的三年里程,這三年來沒有人真正仰慕我,而今天我有膽子罵了老板,才從中奪得這一雙雙仰慕的目光,我并不認為這有這么值得炫耀。
正如我以為我會很瀟灑的離開公司,其實當我走進電梯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已經(jīng)后悔了,我想哪怕我乖乖的點點頭,暫時答應(yīng)老板的要求,也不至于弄得如此狼狽。
女朋友跟別人跑了,事業(yè)也泡湯了,此時此刻大概我就是世界上最倒霉的人了。
公司樓下我一狠心,把這張我認為最帥的工作牌扔進了垃圾桶里,繼而點上了一根名為惆悵的香煙,蹲在角落里吞云吐霧、思考人生,任由愁云慘霧籠罩著我。我想,此情此景,我也許應(yīng)該讓眼角適時地滑落下一顆淚珠,以證此刻我內(nèi)心的悲壯凄涼。
我和大多數(shù)北漂族一樣,三年前懷揣著無限的夢想只身來到這座國際化大都市,有人說站在天安門城樓上看北京城,你會發(fā)現(xiàn)所有人包括所有車輛都重復(fù)著一個動作,它們就像工廠里的流水線,如此重復(fù)而已。
我就像這流水線中最不重要的一顆螺絲帽,一直在等待,等待屬于我的愛情,也等待那花開的春天。
我住在離公司不遠的小區(qū)里,這是一個很不錯的小區(qū),自我認為這小區(qū)的環(huán)境可以用豪華來形容,自然這里居住的人都是非常有經(jīng)濟實力的人,當然我不是其中一個,但是由于我的女友王 曉曉(應(yīng)該是前女友了),她不喜歡住噪聲大物業(yè)管理差的便宜房子,所以我每個月的工資也基本上用來填補豪華這兩個字。
我記不清楚上輩子或者上上輩子發(fā)過什么毒誓,分手加被公司開除終于成就了人生最低谷的我,我就是李洋,我喂自己袋鹽。
我還有一輛車,或者我更應(yīng)該闡明,這是一輛比電動自行車大不了多少的摩托車,大毛病沒有小毛病一大堆。以前每次和王 曉曉出去逛街她都會諷刺我說:“還不如換一輛電瓶的呢,至少還可以減少噪音污染。”而我始終反駁她:“不,起碼我這輛車是燒油的,這是它作為一臺車的尊嚴。”
我很少將這輛車的碼表顯示到100/km以上,除非心情極度不好或者雙色球中了500萬,當然中獎的幾率就莫過于被閃電擊中。而現(xiàn)在我就可以名正言順將碼表顯示到120/km,來試圖發(fā)泄心中的委屈。
王 曉曉的公司離我的公司并不遠,以這速度最遲5分鐘就趕到了,我第一時間來到了王 曉曉所在公司的樓下,這不是我第一次來,但或許是我最后一次來。我想,就算分手也要當著我面告訴我。
正趕上下班時間,公司大樓不斷地走出所謂的都市白領(lǐng)麗人,我把摩托車停在最角落的邊上,身子靠在摩托車上點燃了一根煙來填充我焦躁的情緒。
一根煙的時間約莫4-5分鐘,我接連抽了兩根煙,終究也沒見到王 曉曉的身影,見到的只有她的好朋友郭瑤。
我掐掉煙頭正準備招呼她,人群起伏中她也看見了我,扭動著水蛇腰向我大步走了過來。
“李洋,你是來找曉曉的吧!”她先招呼我,郭瑤的聲音有些夸張,或者說很嗲,正如她每天的打扮,用一個成語來形容--花枝招展。
我微笑著點點頭,正準備接話,郭瑤便輕輕嘆了一聲氣,道:“前天她已經(jīng)辭職了,估計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飛往上海的飛機上了。”
“哦......”真相被說出的時候,我竟沒有太多的難過。我現(xiàn)在的心情已經(jīng)麻木了,今天受到的打擊太多了,以至于臉上再沒有多余的心情讓我表現(xiàn)。
碰巧這時候一架飛機從頭頂上空轟鳴而過,我機械般抬起頭看了一眼便又低下了頭,我并不覺得徹底完了,至少我知道她去了上海,或者我更應(yīng)該感謝郭瑤告訴我。
“喂,有火嗎?”我正沮喪著,郭瑤嘴里叼著一支煙碰了碰我的胳膊。
我習(xí)慣性摸出火機給她點上,我是知道她抽煙,這并不稀奇,不是所有抽煙的女生都是壞女生,我并不討厭抽煙的女生,我只是討厭喜歡裝B的女生。
看著樊瑤享受般吸了一口又吐出的奶濃煙霧,混淆在我眼前,煙霧中我模糊的看著她那涂滿大紅色口紅的嘴唇動了動。
“曉曉讓我轉(zhuǎn)告你,她說你是好人,她還希望你找點找一個對的人把婚結(jié)了。”
“就這樣?”我依舊平靜,但我的內(nèi)心是多么渴望她能多說幾句。
“嗯”她點了點頭又抽了一口煙。
“謝謝!”
我不想說什么了也不想再繼續(xù)待下去了,套上頭盔一腳踏上摩托車就點燃了發(fā)動機的轟鳴聲。
“李洋!”
我正準備松離合,又聽見她叫了我一聲,于是我立馬又熄滅了發(fā)動機,取下頭盔,回頭看著她繼續(xù)說:“其實曉曉和慕飛已經(jīng)好上很久了,我不知道她告訴你沒有,反正也就這樣吧!你們倆確實也不合適......”
其實所有的事情已成定局,那么久以來,都是我在自欺欺人而已。
看來我的希望只是我的假設(shè),我沒等她繼續(xù)說完再次發(fā)動了摩托車,一扭油門跟著強大的沖擊力消失在這棟遠比我自己公司大樓還熟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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