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仲寅一語中的,席萱啞口無言。手扶上她的雙肩,高仲寅輕聲說:“不要離開,至少為了肚子里的寶寶。”
席萱:“可是......”
“小萱,孩子安全出世后,再來解決我們的事怎么樣?”高仲寅的聲音愈加溫柔,手抬起,撫摸著她垂落在臉頰邊的頭發(fā),然后在她頭頂上揉了揉,“我媽她已經(jīng)蘇醒了?!?
“她......”
“是的。”高仲寅說,“阿姨心中有怨氣,這么些年來,不過是想要個說法,我會讓我媽向她道歉的。”
“可能嗎?”席萱半信半疑,無形間已經(jīng)相信了他的說法。
“每個人必須要為她所做的錯事負責任,即使是我媽,即使是我!”高仲寅聲音沉穩(wěn)有力,給席萱此刻翻滾的心打了一劑安定藥。
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無暇顧及其他了。
因為高仲寅的那句“你一個懷孕的女人帶著瞎眼的媽媽該怎么生活下去”讓她的決心被擊垮了,為了孩子,她必須要活在這個安定的環(huán)境里。
“你媽她不會覺得她是做錯了的?!毕嫦肓撕靡粫?,才道。
“她已經(jīng)知道錯了。”高仲寅笑了笑,“后天,我要去看我爸,一起去吧?”
他勾著她的手指頭,雖然是征詢的語氣,但是那眼神,那語氣,卻是不容置疑的。
“我......”
“讓他有點念想。”高仲寅的眼神移到她肚子上,“這里面,可是他的親孫子。”
席萱笑了:“你就知道是男孩?”
“不知道?!备咧僖ё∷?,輕聲說,“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我都喜歡?!?
“你的轉變,是不是太快了?”席萱脫口而出。前段時間,還很堅決地說要打掉孩子呢。可是這次,卻忽然表現(xiàn)的很喜歡這個孩子,不會是在哄她吧?
“那時候,我是真的擔心你的身體?!备咧僖鷩@息道,“現(xiàn)在經(jīng)過調理,還有專家的診治,他們說應該沒有什么問題?!?
“而且,我沒有剝奪你做母親的權利,不是嗎?”
雖然,他這話沒有漏洞,在情在理,但席萱還是半信半疑。
“我媽那邊,你打算怎么辦?”席萱已經(jīng)是徹底放松下來的節(jié)奏,她抓著高仲寅,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渾身的力氣都攀附在她身上。
高仲寅摸摸她的手:“你的手太涼了。”
“阿姨那邊,我再想想辦法?!备咧僖彩菫殡y,“我沒有想到阿姨會這么固執(zhí)?!?
“她也許是思念我父親太深?!?
高仲寅點點頭:“快過年了,年前我?guī)е銈內タ纯聪澹瑨咭幌履??!?
“在栗川呢?!毕嬲f著,心里也是慚愧,她也好久沒有回去看爸爸了,他一個人該多孤單啊。
“傻瓜?!彼闷鹚陌l(fā),溫柔地說,“能有多遠呢?”
此時此刻,兩人擁在一起,眉眼間的深情,還有縈繞在兩人間的曖昧氣息,仿佛又回到了他們以前親密的那段日子。
“嗯......”
“那就這么說定了?!备咧僖f。
“嗯?!毕娲怪酆?。
“那不許再生氣,再想東想西。”高仲寅繼續(xù)叮囑,“安心做你的孕媽媽,心情不好,總歸會影響到寶寶的?!?
“我知道?!焙⒆?,就是席萱的軟肋,她心虛了。
高仲寅走后,席萱去看了下范雨玲,門外有人把手,里面是范雨玲的叫罵聲。
“開門。”席萱大怒,“我媽又不是犯人?!?
“是高先生安排的。”傭人說,還有保鏢攔著她,不讓她進去,“太太,高先生吩咐過了,暫時不讓你見范女士?!?
“你們......”
席萱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的怒火,一下子又燃起來了,她拿出手機給高仲寅打電話:“你為什么要把我媽當成犯人一樣的關押起來?”
“小萱,她現(xiàn)在需要冷靜,而且我們都不希望她再做出過激的行為?!备咧僖f,“現(xiàn)在里面的窗玻璃已經(jīng)改了,她是安全的?!?
“不行,你不能這么對她。”席萱走到一邊去,聲音低了下來,“你如果這樣對她,她就更加不會原諒你。”
“那可以,我把阿姨送到一個舒適的環(huán)境里去?!备咧僖f,“那里有專門的人陪同,也許她會開心點。”
“你要做什么?”
“晚上回來再說?!备咧僖缓蟾f了拜拜。
范雨玲已經(jīng)聽到了席萱的聲音,在里面大喊,可是外面的人攔著怎么都不讓進去。
面對這樣的局面,席萱也是束手無措,每當她沖動地想要硬闖的時候,她都要下意識地撫摸著肚子,感覺到肚子里的異樣。
為了孩子,一切都為了孩子。
高仲寅晚上回來的時候,跟她說,要把范雨玲送去療養(yǎng)院。
席萱明白療養(yǎng)院的意思,當下就激烈反對。
但是高仲寅說,他請了眼科專家過來,專門針對范雨玲的病進行治療,也許有重見光明的可能。
當初說的都沒有辦法了,可是現(xiàn)在又說有辦法,席萱肯定不信。
高仲寅說,其實她一直都沒有放棄尋找。
席萱驟然響起葛淑芬的話,她說她托高仲寅在尋找她的女兒,而且他也找到了。
思緒竟然在這個時候跑偏了。
高仲寅看她神情有些怪異,問:“小萱?”
“葛淑芬有個女兒,跟我長的像,她是不是就是秦凝?”席萱突兀地問,自己也是嚇了一跳。
高仲寅沉默了一下,然后點點頭:“對。”
“她在哪里?”
“小萱,秦凝這個女人暫時還有用,所以......我知道她傷你很深,我不說保證的話,但是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什么交代?”席萱咬著牙,道,“是跟她相擁在機場,還是在國外雙宿雙飛?”
“沒有的事?!备咧僖鷰缀跏遣患偎妓鞯卣f。
“那么,你告訴我,她在哪里?”
“我的人,看著她?!备咧僖f,“所以,她是不會來找你麻煩的?!?
“呵......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么會認識她?如果我不認識她,她又怎么會來找我的麻煩?”席萱大聲說,“現(xiàn)在怎么反倒變成是我要對你這一做法感恩戴德似的呢?”
“小萱,你一生氣,我就......”高仲寅搖搖頭,“無力招架?!?
“難道我不該生氣嗎?”
“寶寶......注意你肚子里的寶寶?!备咧僖钢亩亲?,“不氣了,不氣了,媽媽是最溫柔的,不生氣。”
“你......”他現(xiàn)在耍起無賴來了。
但是這些問題都擺在他們之間,一天不解決,他們之間就不會心無旁騖地在一起。
后來,高仲寅又把道理跟席萱講了一遍,最終席萱無奈答應了。
現(xiàn)在范雨玲這個狀態(tài)很危險,而且她住在高仲寅的別墅里,每天都在想著怎么帶著席萱離開。這樣的情緒,不知道會不會加重她心臟的負荷,還有她會不會總是想著自殘。
想想把范雨玲送到一個安靜的地方,有專家陪著,還有人照顧,也許會好一點。
席萱答應試試看,但是如果范雨玲的情緒不對,還得再接回來。
第二天,范雨玲被送走,當然她是不配合的,嚷著要見席萱。
席萱也舍不得,一直跟著追出去,硬忍著沒有出聲,眼中淚花點點。
席萱默默送母親到了那個地方,說是療養(yǎng)院,其實也不是。是另外一間別墅,但是只有二層樓,位于萬化的郊區(qū),除了交通不大方便之外,景色倒是宜人。
有兩個保鏢負責安保工作,三個傭人,一個廚師,還有兩位醫(yī)生。
家里打掃的也很干凈,滿地鋪著地毯,走進去迎面撲來的是暖氣,看起來是花了一番心思的。
“這是你的別院?”
“嗯,以前買下來的。”高仲寅說,“周末的時候,過來休息休息還不錯的?!?
“那我就陪我媽在這兒吧?”席萱說。
高仲寅搖搖頭。
“我就跟我媽說,我們搬出來住了,這是你送給我們的房子。還有,這里有醫(yī)生,有傭人還有保鏢,怕什么?”
高仲寅思量了很久,點點頭,摸摸她的頭:“好,我就知道你會這樣?!?
頓了頓,他有鄭重其事地說:“我告訴你,這只是暫時的。還有......”
“什么?”
“不要想著逃跑,我不會讓你跑的。我的孩子......”他摸著她的肚子,“要好好的......”
席萱點點頭:“我知道了。”
她知道,能讓她跟母親在一起,已經(jīng)是他最大的讓步了,這樣也好。原先那個地方,那些爛人都知道,時不時的打擾,還真是煩人。
在這里,雖然小了點,但是感覺很溫馨。高仲寅應該也不會天天來,她等范雨玲心情穩(wěn)定下來,再想辦法勸勸她吧?
高仲寅再三吻了吻席萱,這才戀戀不舍地走了。他一走,傭人,醫(yī)生跟訓練過的一樣,很識趣地各就其位了。
一個女傭幫席萱扶著范雨玲,把她送到她的房間里。
范雨玲很慌張,一路到處找席萱:“小萱,你在不在?”
“媽,我在這里。”席萱很慶幸,她跟著留下來了,不然就剩下她媽媽一個人,她該是多么害怕呀。
“小萱,這是哪里?高仲寅那個畜生,是不是把我們關起來了?”范雨玲抓到席萱的手,攥得緊緊的,“他到底要干什么呀?”
“媽,他同意分開了。這是我們的房子?!毕鏌o奈地說。
“真的?他怎么這么容易說話?”范雨玲說,“還有那這些人都是什么人?”
“我請的,他也給了錢了。”謊言一個接著一個,心中的無奈,讓席萱面上露出期期艾艾的表情。
可惜,范雨玲看不到。
“媽,我扶你到床邊坐一下?!毕嬲f,“等一下,我?guī)闶煜ひ幌逻@里的環(huán)境?!?
范雨玲哪里坐得下來?
“小萱,你一定又在騙我,是不是?”
“沒有。”席萱看著自己的腳尖。
“我不相信那個高仲寅會這么好說話。”
席萱嘆氣道:“你都以死相逼了,還有我也威脅他了,他大概也不想鬧出人命吧?”
“那個陸靜香呢?死了沒有?”范雨玲冷不丁冒出這么一句。
“我......不知道?!狈队炅岬脑?,讓席萱想起來,高仲寅說要讓陸靜香來給她媽媽道歉的事。
因為臨時決定,她們搬來這里,后來他沒有再提。
算了,就讓范雨玲以為陸靜香已經(jīng)不在了吧,但愿時間能慢慢平息她的怨氣跟怒氣。
“你怎么會不知道?”
“媽,我們不說這些了。”席萱說,“來,我扶著你。這邊有一個大陽臺,每天你可以躺在這邊曬太陽,很舒服的?!?
范雨玲并不熱心,一直追問:“這個房子是高仲寅買的,他是不是也知道地址?”
“是......”
“那他還會不會來騷擾我們?”
“我想應該不會吧!”
篤篤篤。
有人敲門,席萱過去開門,醫(yī)生站在外面:“太太......”
席萱想要阻止,已經(jīng)來不及了,范雨玲尖叫起來:“太太?”
“媽,他們一時間改不了口。他們還不知道......”
“這些人都是高仲寅的人,他們是派來監(jiān)視我們的。你還說,你們已經(jīng)分了?”范雨玲的臉頓時變了,她整個人都變得異常憤怒,狂躁。
“媽,這是醫(yī)生啊。你的眼睛據(jù)說還有救,所以是來幫你看眼睛的。”
“我不要看,我不要看。”范雨玲異常激動。
席萱沖醫(yī)生點點頭,醫(yī)生走出去。
房間里又只剩下她們娘倆。
“媽,高仲寅不到這邊來了,我都跟他說好了的?!毕娑家蘖耍八阄仪竽懔?,你就不要再想太多了。現(xiàn)在這里,就我們母女倆?!?
“還有那么多的人呢?”
“那是照顧我們的。”席萱說,“我現(xiàn)在一個人真的沒有辦法照顧好你?!?
“你要出去工作嗎?”
“媽,我懷孕了?!毕鎺е耷徽f,“媽,我也很難受,醫(yī)生說我的身子比較弱,所以才請了人來照顧我們的?!?
“你......懷孕了?”范雨玲反手抓住席萱的手,手指甲都要掐進她的肉里去了,聲音里帶著絲絲涼意,“誰的?高仲寅那個混蛋的?”
“媽,不管這個孩子是誰的,她首先是我的孩子。”席萱緊張地說,“是你的外孫?!?
“如果是高仲寅那個畜生的,打掉它?!?
“不,我不要!”席萱條件反射般地倒退好幾步,她反應很大,甩手把范雨玲推開,“我不會打掉我的孩子的?!?
“那是仇人的孩子?!狈队炅峁虉?zhí)地說,“這個孩子根本就不能來到這個世界上。”
“不行,就算是我死,我也不會打掉這個孩子的。”席萱說著,拉開門,“你先休息一下,我要回房了?!?
“小萱,席萱......你聽我說?!毕骊P上了門,范雨玲的聲音被關在了房間里,醫(yī)生就站在門外,看著她。
“太......”
席萱異常兇狠:“你還叫我太太?”
“席小姐,是這樣的。高先生請的專家已經(jīng)在來的路上了,所以這段時間,請你做好范女士的思想工作,讓她全力配合專家的治療?!?
“能保證治好嗎?”
醫(yī)生搖搖頭:“醫(yī)學上,沒有一個醫(yī)生可以打包票,只能說盡力救治。”
“不是說什么國際專家嗎?還剛剛把一個失明五十年的老人眼睛給治好了?”席萱偏激地說,“怎么,這些都是虛名嗎?吹出來的嗎?”
醫(yī)生也沉下臉,很不客氣地說:“席小姐,我理解你現(xiàn)在心情不好,所以我不會計較。但是專家來了之后,請收起你的這些小情緒,我們的目的都是要救治好病人,不是嗎?”
席萱心一顫,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道歉說:“對不起,醫(yī)生?!?
“謝謝你,我知道了?!?
“還有,席小姐,你有孕在身,也要保持好的心態(tài)?!?
“我知道,謝謝你。”
剛跟醫(yī)生講完,高仲寅就打來了電話,問問她們在家的情況。
席萱剛要發(fā)火,猛然想起醫(yī)生的話,就克制了情緒,平靜地將這里發(fā)生的事都講了一遍,并且請求高仲寅短期內不要再出現(xiàn)在這個別墅里,以免引起范雨玲的情緒大波動。
高仲寅居然同意了。
臨掛電話的時候,高仲寅說:“你要當心,如果我知道你過的不好,我會把你重新接回來,放在自己身邊?!?
這算是威脅了,不過,席萱還是感覺身體里涌起一股暖流。
“原本打算明天去掃墓的,看樣子還是不行。”高仲寅嘆氣道,“等到年后吧?”
“也好。”
跟范雨玲在一起生活的日子,已經(jīng)變了味,沒有了以前那種母女在一起的默契跟溫馨感。范雨玲像是中了魔,每天不是逼問席萱陸靜香到底死了沒有,遭到報應了沒,就是問高仲寅到底有沒有真的放過她們。
專家在三天后抵達。
盡管前面席萱已經(jīng)做了很多思想工作,但是范雨玲還是很不配合。她屢次說了要死,不準備活著,無非也不過是為了逼席萱。
她堅持認為席萱跟高仲寅并沒有真正分開。
高仲寅已經(jīng)一個禮拜沒有到這里過了,席萱竟然有點想他。晚上吃過晚飯后,7點鐘,高仲寅會跟她雷打不動視頻。
跟她說說話,問問她白天的情況,還有問問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反應。
席萱自然是報喜不報憂。
可是她也很清楚,高仲寅是清楚地知道這里面發(fā)生的一切,他沒有主動說出來,不過是不想讓她煩心罷了。
這樣的日子,到底什么時候才能結束?席萱真不知道她跟著范雨玲出來,到底是對還是錯。
第八天的傍晚,譚智楓跟小杜來了,還帶著行李箱。
“你們......”
小杜調皮地說:“我沒地方住了,你收容我吧?”
“哦,你這是......”
譚智楓說:“你這個孕婦,沒個貼心的人照顧怎么行?”
“是他讓你們來的?”
譚智楓笑:“那肯定啊,他不放心你啊。”
因為小杜的到來,這間房子里多了一些歡聲笑語,加上小杜以前就是護士,所以她的到來很及時。
專家給范雨玲診治的時候,小杜可以搭把手。席萱的身體,她也能照顧得到。
小杜活潑開朗,以前就照顧過范雨玲,反倒比席萱更討范雨玲歡心。因為多了一個人,陪著她聊天,范雨玲也沒有以前那么緊緊相逼了。
而且,小杜也時不時透露高仲寅跟席萱已經(jīng)真的掰了的事實,范雨玲慢慢放下戒心。
還有一個禮拜就是農歷新年了。
高仲寅還是來了一趟,當然是在范雨玲睡著了之后。
“不是讓你不要來的嗎?”他一進門,席萱就數(shù)落,而高仲寅的眼神則落在她的肚子上,手也跟著摸了上去。
“讓我看看我家寶寶有沒有想爹地。”
爹地......
席萱身子一震,整個人竟然都僵住了。
高仲寅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異樣,依舊喜滋滋地彎腰,把耳朵貼在她的肚子上聽:“嗯,寶寶說想我了?!?
席萱回了神來,推了他一把:“扯什么呀你?現(xiàn)在才多大啊。哪里聽得到什么?”
高仲寅樓住她,把她攬入懷中,緊緊抱著,在她耳邊輕聲傾訴:“我都想你們快要想瘋了?!?
“這樣的日子,我不想再過了......”
“你要干什么......”
“小萱,我以后都來陪你,好不好?”
“你答應過我的,我都怎么跟你說的?”席萱無語了,用手掐了一下他,“你怎么說話不算數(shù)?!?
“我的孩子,我的老婆,我都不能見面。”高仲寅痛苦地說,“這都什么事兒呀?!?
“總之我不管,你說過不來的,就不能來?!毕嬲f,“你回去吧。”
“不行。”高仲寅貼著她的耳朵,在她耳邊輕語了一句,席萱頓時面紅耳赤起來。
她捶了他一下,低聲罵:“你下流?!?
“難道你不想嗎?”高仲寅看著她臉紅的樣子,覺得心里也快樂起來,捏著她的下巴,又逗起她來,“我們有好多天沒有在一起了呀?!?
“你到底還有沒有人性?”席萱雖然在罵,可是眼角跟唇邊卻掛著笑。
“好了,現(xiàn)在怎么越來越害羞了,都是要做媽媽的人了?!备咧僖K于忍不住放聲笑起來。
席萱可慌了,趕緊用手去堵他的嘴,著急地說:“你小聲點,我媽她睡眠淺,要聽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