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封翎之後,封曜景跟夏君心跟是在乎的是關(guān)於孩子性格上的培養(yǎng),所以恰逢週末,便招呼著封翎跟封家老宅的傭人一起開始了老宅的大清掃工作。
這個每天都要被擦拭跟清理無數(shù)次的地方,幾乎很難找什麼衛(wèi)生死角,封翎就跟個探險小隊長似的,每發(fā)現(xiàn)一處地方都要興奮得開心半天。
封老爺子見大家這麼開心,所以索性就隨他們?nèi)チ恕?
夏君心本來在打掃茶廳的,在出來歇口氣的時候目光卻莫名的被旁邊的書房吸引過去。
老爺子平時不喜歡是傭人什麼的進(jìn)出他的書房,除了自家人是之外,之前都是劉伯在打掃,如今劉伯雖然早已去世,但書房估計已經(jīng)很久沒仔細(xì)打掃過了吧。
一想到這裡夏君心立刻抄起衣袖拿著幹活的家當(dāng)就朝著書房走了進(jìn)去。
果然,跟她預(yù)想的一樣,劉伯不在之後,老爺子雖然也有自己打掃過書房,但明顯……跟之前劉伯在的時候相比差了很多。
夏君心從進(jìn)門,用排查似的方式開始清理打掃著,爭取不放過任何一個能夠是積攢灰塵的角落。
書房雖然在老宅的佔地面積不是很大,但好歹也有四十來平方,夏君心剛打掃到一半就已經(jīng)是氣喘吁吁了。
腳還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整個人還直接重重的摔到在地毯上,疼得她連大氣都穿不上來。
稍微緩過來些後,她才猛的回過頭去看剛纔撞她那罪魁禍?zhǔn)祝?
是被塞在書櫃底空隙中的大牛皮箱子,也不知道是放了多久,上面的灰塵已經(jīng)積得連呼吸都能飛起來了。
夏君心稍微用了些力氣終於將那個牛皮箱子給拉了出來。
上面的鎖早就已經(jīng)被鏽跡腐蝕到完全失去了作用,稍微用力一擡就打開了。
箱子一打開那灰塵就跟瘋了似的翻涌了出來,嗆得夏君心連連咳嗽不已,一隻手捂著嘴巴,另一隻手左右揮著的將那些灰塵趕走後,夏君心終於看到了放在裡面的東西。
是好幾十個老式的錄像帶,還有什麼相冊跟相框以及筆記本之類的東西。
“這都是些什麼啊?”夏君心疑惑的皺著眉,拿起其中一個相框擦了擦灰塵之後裡面的相片露出本來的面貌。
只是在看清照片上的內(nèi)容後,夏君心的瞳孔不自覺的放大了些。
照片上是大概三四歲的她穿著花裙子坐在爺爺?shù)纳砼裕赃吜硪粋€稍微大一點的小男孩似乎是趁著拍照的時候親著她的臉頰。
不知爲(wèi)什麼,夏君心在看到這東西的瞬間,心裡突然有一種特別慌張的感覺,一個稚嫩的女聲不斷在耳邊尖叫著,讓她立刻放下東西,但做什麼都沒看到。
但是她的手就好像是受到了什麼蠱惑似的,不斷的去拿起那些相冊一張張的翻看著。
厚厚的相冊中基本上都是幼小的她跟那個男孩在一起笑得特別開心的照片,時不時還有封老爺子跟她的爺爺以及爸媽出境。
無疑,照片中的小女孩肯定是她,而那小男孩肯定是封曜景!
如果偶然間發(fā)現(xiàn)自己跟戀人在很早之前就有過這種美好童年的時候,任何人都會非常少開心,只是這任何人中卻沒有夏君心。
夏君心也不知道是爲(wèi)什麼,看著這些照片,心裡一種莫名
的恐懼感正在以飛快的速度成長倍增著。
想是要找回什麼遺失的東西似的,她以飛快的速度翻閱著本相冊,想要找到些什麼。
最後在相冊最後那一頁她終於找倒一行字,已經(jīng)有些退色的藍(lán)色墨水雖然看起來很淡,但仔細(xì)辨認(rèn)的話並不影響閱讀。
行如流水且?guī)е唤z銳氣的字跡,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封老爺子之手。
字裡行間記載著封老爺子的深深的自責(zé)愧疚以及……欣慰。
整整的一大頁,夏君心看下來之後心情就跟被人從天堂打到地獄似的,那些被她遺忘掉的記憶,猶如潮水一般席捲而來。
原來,封曜景與她這青梅竹馬的關(guān)係比她所知道的還要親密,稚嫩的他就曾經(jīng)立誓,將來一定要娶她做媳婦,美好的記憶比比皆是。
只是……萬事都有一個只是,而那個被稱之爲(wèi)‘只是’的意外,卻是最重要的存在。
她想起了封曜景跟她在小時候被綁架的事情,綁匪要了天價贖金,結(jié)果封老爺子固執(zhí)的是不肯做任何一點妥協(xié),最後……是她的父母用生命爲(wèi)代價才換回了他們。
難怪……難怪封老爺子會對她比親孫子還好,什麼事情都依著她,原來都是源於對她死去父母的愧疚。
那些重要的事情,她居然因爲(wèi)逃避跟封曜景一樣全忘了,關(guān)於那段過去封老爺子既希望他們記起,又怕他們記起所以纔將這些東西全都藏了起來。
夏君心在不知不覺中眼淚已經(jīng)流得滿臉都是,在這一刻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以怎樣的心情來面對封家,疼愛她有佳的封老爺子,以及她所深愛著的男人,每一個都跟她父母的死有關(guān)聯(lián)。
“哈哈哈……”看著那些東西夏君心莫名其妙的昂頭大笑了起來。
感覺自己像是一個被上天愚弄的傻子,偏偏還不讓她傻一輩子,在這她以爲(wèi)終於可以一切都過去,正式開始嶄新的生活時,生活卻從背後給了她狠狠的一記悶棒。
這瞬間她整個人似乎都清醒了。
“媽媽。”封翎跑了進(jìn)來,用還髒兮兮的手擦了擦她那滿臉的眼淚,有些手足無措的安慰著她:“不哭,媽媽不哭。”
不想封翎擔(dān)心,夏君心也連忙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將箱子蓋上後這才抱著面前半大高的孩子。
“翎兒別擔(dān)心,媽媽沒哭。”夏君心想要控制住自己的眼淚安慰自己的孩子,但那控制不住的眼淚卻掉得更開閘的洪水似的。
見她這一哭,封翎更是忍不住‘哇’的一下就大哭了起來。
“媽媽騙人是小狗,明明就哭了。”
封翎那哭聲直接將封曜景引了過來,他一進(jìn)門看見那一大一小蹲在地上哭的母子兩,眉頭一蹙著急的便尋了上來。
“怎麼了?”他下意識的問著夏君心,想要將其抱懷裡安撫。 шшш? тt kān? CΟ
但夏君心幾乎是本能的避開了他伸過來的手,封曜景察覺她這舉動的時候還覺得詫異,擡頭卻從夏君心看他的眼神中察覺到了是濃濃的恨意,甚至於可以說是——恨意。
“心兒,你怎麼了?”封曜景問著她,那有意思放柔下來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的顫意。
感覺到他對她那明顯的在乎,夏君心的心還是稍微鬆動了一下,但她卻無論如何也過不了
心裡那個砍,至少是現(xiàn)在不行。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我想自己一個人靜一下。”
她說著站起身就準(zhǔn)備往外走,但就她現(xiàn)在的表情跟狀態(tài),封曜景怎麼可能放她自己一個人離開,他下意識的緊緊抓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的動作。
“到底發(fā)生什麼事了?”封曜景問著她。
夏君心的怒火頓時‘蹭’的一下就躥了起來,跟甩垃圾似的重重的甩開了封曜景的手。
“發(fā)什麼什麼事,你還是問你爺爺去吧!”她憤恨的撂下一句話後,直接轉(zhuǎn)身就離開了。
小小的封翎哪見過這樣的場面,“哇”的一下又大哭了起來。
這次夏君心饒是聽到封那哭泣的聲音時都堅決的沒有回頭,直接就離開了書房離開了老宅。
封曜景又想去追夏君心,又擔(dān)心封翎,兩邊顧不上來的他,猶豫了片刻之後夏君心已經(jīng)走得連人都看不見了。
知道問題大概出現(xiàn)在封老爺子的身上,封曜景只能先暫時穩(wěn)住自己的情緒開始安撫封翎。
“翎兒不哭,爸爸給你買鋼鐵好不好。”
“不鋼鐵俠,要媽媽。”封翎兒哇哇的哭著,抓著封曜景的衣服就問:“爸爸,媽媽是不是不要我們了?”
“怎麼會她是翎兒的媽媽,也最疼翎兒了,所以怎麼可能不要我們呢?”封曜景輕輕的拍著翎兒的後背。
封翎也聰明,聽父親這樣說也覺得有道理就安靜了下來,眨巴著眼睛的看著自家爸爸。
“翎兒乖,先去找奶奶,我把媽媽找回來好不好?”
“好。”
封翎點頭應(yīng)下後,就懂事的離開了。
封曜景也沒急著去找夏君心,而是先找到了封老爺子。
封老爺子剛開始是拒不承認(rèn)的,直到聽到夏君心是從書房跑出去的時候,這才變了臉色的跑到書房。
一看那被拖出來的皮匣子就知道發(fā)生什麼事了。
這抵賴是賴不掉的了,封老爺子索性這纔開始絮絮叨叨的一邊拿出那些相冊,一邊跟封曜景說起了那些過往。
封曜景聽了之後沉默了很久。
封老爺子長嘆了一口氣:“所以,我當(dāng)初才說,叫你好好珍惜君心丫頭,不然以後後悔的將你自己。”
“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現(xiàn)在才告訴我!”封曜景從封老爺子發(fā)了火,吼了一句之後飛奔而出。
難怪,難怪她剛纔會用那樣的眼神看他,原來……
封曜景生怕夏君心想不開的做出什麼傻事,所以連鞋都沒換的就慌慌張張的跑出門。
這一出來,卻見到夏君心正站在家門口,臉頰上的眼淚已經(jīng)抹乾淨(jìng)了。
那一刻他張了張嘴巴,卻不知道應(yīng)該說什麼。
沉默間夏君心卻先開了口。
“我其實想離開的,不過因爲(wèi)你在這裡,所以我發(fā)現(xiàn)我根本沒別的地方可去,你小的時候就說過要寵我一輩子的,所以就算我偶爾有些情緒不好,你也不許賴皮。”
“好,不賴皮。”
封曜景點著頭,將夏君心擁入懷中,落日的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將一切事情說開之後,屬於他們的幸福,纔剛開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