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夏君心連眼睛都還沒睜開,突然就被封曜景從牀上拉坐起來。
“幹什麼?天都還沒亮呢!”夏君心不滿的嘟囔著,不知道這個位大少爺又要弄什麼幺蛾子。
“換衣服,出院走人?!狈怅拙氨磉_得乾淨利落,順帶還將跟她準備的衣服塞到她的懷裡。
一聽,夏君心的瞌睡終於醒了不少,一臉茫然的看著他:“你不是還得住一段時間嗎?出什麼院?”
“不是我,是你!”
封曜景理所當然的話,夏君心更是疑惑了。
這傢伙昨天不是死活不讓她出院嗎?現在怎麼就直接開始趕人了?
夏君心的疑惑都來不及問個明白,封曜景就一把將她拉了起來:“算了,你別換衣服了,趕緊回去?!?
她什麼都還沒來得急問,就被封曜景拉下牀。
纔剛剛走到門口,病房的大門被人從外推開,看著陰沉著臉龐站在門外的人時,夏君心已經猜想到爲什麼封曜景會這麼急匆匆的讓她離開了。
因爲站在門口那面色如冰霜般的中年貴婦,正是她的婆婆封曜景的親媽,白美玲女士。
“媽……”
夏君心怯聲叫了一句。
“夏小姐可別這麼叫我,一個差點把我兒子給害死的兒媳婦,我封家可承擔不起?!卑酌懒峥粗荒樅渲曇舯榷斓暮L還要冷上幾分。
“對不起,我……”
夏君心只能是低著腦袋道歉,卻不知該怎麼解釋。
封曜景伸手將她拉到身後,看著自己母親臉上沒什麼表情:“有什麼事嗎?”
“曜景……”封曜景冷漠的神色,讓白美玲神色很是受傷:“我只是聽說你爲了救她受傷,所以過來看看你?!?
封曜景並沒有要搭理白美玲,而是伸手拉著夏君心在病房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想著就是因爲夏君心,纔將封曜景害成這樣,再看著自家兒子如此護著她,白美玲怒道:“這個女人都已經差點害死你了,你還這麼護著她幹什麼?”
白美玲的話,讓當日驚心動魄的情形又在夏君心的腦海中逐漸浮現而出。
光是回想著當時的情景,夏君心連嘴脣都嚇得隱隱發白,手都在顫抖著。
封曜景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沒事之後,纔將目光看向可能自己的母親。
“媽,你說是她害了我,怎麼就不說說看,她到底是因爲誰而被綁架的?又是因爲誰才讓她差點丟掉性命的?”
“你……”
封曜景的一席話,讓白美玲一時不知道應該怎麼回。
那風韻猶存的桃花眼瞥了夏君心一眼後,這才道:“可我看她跟一個沒事人似的,這受傷的明明就只有你。”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讓她跟我受一樣的傷,纔算公平?”封曜景反問。
那言語間的神態,讓人看了也不敢應聲。
被封曜景就這樣揭穿真實想法的白美玲,看著他帶著怒色的臉,也沒敢再多說什麼。
“如果你是來氣我的,那你現在可以回去了。”封曜景冷著臉,對其下逐客令。
白美玲滿臉受傷的看著他:“曜景,你一定要用這樣的語氣跟我說話嗎?”
“這種
語氣已經是我能夠控制得最好的語氣,如果不想有損封家形象的話,您還是早一點離開比較好。”
這話已經可以說是在威脅了。
看著那個剛纔有些跋扈的優雅婦人,現在突變成悲傷的模樣,夏君心突然覺得白美玲其實也挺可憐的。
所以在她離開之後,夏君心才忍不住皺眉問道:“明明就是母子,關係鬧得這麼僵幹什麼?”
封曜景猛的擡頭看向她,那如同銀河般的眸子,在這一刻卻冰冷得可怕。
“你以爲你是誰?”他的嗓音竟跟寒冰似的,沒有任何的情感:“我跟我媽的關係怎麼樣,還輪不到你來評價?!?
夏君心的身體被他嚇得僵住,這樣的怒氣讓她知道,自己踩了封曜景的禁區。
她還沒想到應該怎麼道歉,或者是緩和氣氛之類的,封曜景便已經站起身。
“既然沒什麼事的話,那就換衣服出院吧,省得看見你就心煩。”
“好,我走,立刻就走,絕對不讓大少爺您看著礙眼!”倔脾氣上來的夏君心,直接拿過自己的東西,扭頭就走。
從醫院出來,她才發現身上的病號服都還沒換,所以直接去了造型工作室。
一身病號服的形象自然是引來不少關切的問候,夏君心好不容易纔擺脫那些問候,到換衣間將衣服給換了。
她出來的時候就看見祁金玉雙手抱胸的在門口候著她,見她出來時眉頭微微皺起。
“你怎麼出院了?身上的傷確定沒問題了?”
“我本來就只是一些皮外傷,沒什麼事的?!毕木臄[了擺手示意。
祁金玉上下的打量著她,滿臉狐疑明顯不太相信她這話。
“一個被救之後昏迷整整三天才醒過來的人,跟我說自己沒什麼事,你覺得這話的可信度高嗎?”祁金玉反問。
“我是真的沒事啊?!毕木臄偭藬偸郑骸拔疫@都準備回來繼續上班了。”
“上班?”
祁金玉瞪圓著眼睛,又上下將她打量一遍,將她推到沙發處坐下,:“我的小祖宗,你行行好成不?剛從醫院出來,不好好在家休息,跑出來上什麼班?”
祁金玉態度很強硬,夏君心朝她撒嬌了將近半個小時,用各種方式證明自己沒事後,她才終於鬆口答應給她委派工作。
“金玉姐。”一個前臺的小助理跑過來,著急的說:“剛剛何瑤的經紀人打電話過來,說何瑤三個小時之後有一場新片發佈會,希望我們能幫忙去做一下造型。”
“我不是說過,不接這種臨時約的單子嗎?”祁金玉皺著眉。
“我說了啊,可是……她的經紀人一直在各種拜託,所以讓我過來幫問問?!?
“不接,那女人煩死了?!逼罱鹩癫荒蜔┑臄[手。
“等一下,我接啊,我這不是正好回來嗎?”夏君心拉住她。
“那個何瑤可不是什麼善茬?!逼罱鹩窬o皺著眉頭對她說。
“顧熙那麼刁鑽不也被我收拾得服服帖帖,一個何瑤而已,完全沒問題?!毕木呐闹馗WC。
祁金玉聞言輕佻了一下眉毛,上下打量她一眼:“也行,你去吧,正好讓你看看我不讓你去的決定是不是正確的,免得你以後每次都跟我犟?!?
剛開始聽祁金玉這句話的時候,夏君心還以爲她只是嚇唬一下她,畢竟在公衆面前何瑤一直都是以溫柔玉女形象示人,應該也不會出什麼太困難的問題刁難她纔是。
但是來到這裡地方,夏君心才知道自己的想法天真得有些可笑。
她跟助理進來,連介紹都來來不及介紹,就被拉到了那所謂溫柔玉女何瑤面前。
何瑤的上下打量她一眼,不滿的皺起眉頭:“不是說給我找玉心工作室裡面有名的造型師嗎?怎麼看著這麼眼生?而且看起來就這麼蠢,能做好我的造型嗎?”
這瞬間,夏君心的三觀都毀了,只能感嘆外界宣傳的劇本形象果然不可信。
強忍下問候她大爺的衝動,夏君心朝著何瑤露出一個公式化的笑容。
“我是玉心造型室的造型師夏君心,你好?!?
“夏君心?”
何瑤滿臉疑惑,她的經紀人見狀立刻去提醒她夏君心是之前顧熙的造型師。
“好吧,那你開始吧?!焙维庴牽?。
之後,在做造型的過程中,夏君心深刻的體會到祁金玉的那句提醒是什麼意思了。
造型師最怕兩種人,一種是完全沒主見的,另一種就是何瑤這種太特麼有主見的,而且——還都是一下莫名其妙的主見。
給她挑的首飾跟口紅她都嫌老氣,然後將她的意見組合在一起重來卻又是格外的不倫不類。
“你是別家故意派來毀我形象的是吧!就這樣子能出去見人嗎?!”何瑤看著鏡子中自己,朝夏君心大吼。
“何小姐,這是您自己挑的東西?!毕木木S持著臉上的笑容提醒道,心裡卻已經將何瑤全家上下都問候了一遍。
“你不是造型師嗎?難道都沒有主見的嗎?我讓你用什麼你就用什麼,那我還讓你過來幹什麼?直接自己化得了!”
伺候不了的人還需要伺候嗎?
答案是,當然不需要。
“那何小姐就請自己來吧,我就不奉陪了。”夏君心客氣的朝何瑤笑了笑,隨即立刻吩咐自己的助理:“瑪雅,收拾東西,我們走。”
瑪雅聞言早就忍不下去了,立刻將地上的首飾收拾起來,而夏君心的動作也不慢,化妝臺上的化妝品很快就理得乾淨。
“你……”何瑤氣得指著他們半天才反應過來:“你這樣做是違約的!就不怕破壞你們工作室的形象嗎?”
夏君心看了她一眼,反問:“我們有籤什麼合約嗎?”
因爲何瑤是臨時預約的,所以合同什麼的根本就來不及籤。
“再者,到底是毀壞我們工作室的形象,還是毀壞何小姐您自己的形象,我們可以試試看?!?
夏君心的一句話氣得何瑤半天都反駁不上來。
在她收拾東西時候,何瑤動了一下旁邊的橙汁,橙汁撞到夏君心的手臂,打翻得滿桌子都是。
她的化妝品都收得差不多,這倒黴的也只是何瑤放在化妝桌上的包了。
“啊,我的包!”
何瑤尖叫,抓過自己限量款的包,一陣肉疼,急忙用紙心疼的擦著。
“你這人怎麼回事,沒長眼睛嗎?我限量版的包放這裡你是看不見嗎?這要是弄髒了你賠得起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