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言走了進來,視線掃了一圈,沒看到沈浩天,笑意更深了。他的手上捧著一大束紅玫瑰,嬌艷欲滴。“沈小姐,你看起來好多了。”
沈知黎禮貌的扯出了一個笑容,“謝謝你來看我。”心里對紅玫瑰抵觸,不過她還是說道:“東伯,幫我找個花瓶把花插起來吧。”
周言垂下眼簾,掩飾眼底的探究。再抬起眼,又是笑意濃濃的樣子。“麻煩您了。”
東伯溫和地接過鮮花,“您請坐,我給你沏杯茶。”
周言坐在了病床前,兩人都沒有開口,就這樣互相打量試探了好一會兒。他才說道:“昨天得到消息時我就想趕來了,可惜家父攔住了我。說你才剛醒,還是讓你好好休息。等了一天又沒什么消息,我直接就來了。來得唐突,還希望沈小姐不要生氣。”
看來,爺爺把消息給封鎖得很嚴。沈知黎客氣的回道:“周先生客氣了,你來我已經很開心了。”
周言含情脈脈的看著她,“有多高興?”
沈知黎不為所動,這周言表面上看起來和蘇羿蘅都是溫潤儒雅的人,卻極為不同。蘇羿蘅帶著一點名門世家公子的貴氣,明雅英俊,有股書卷氣,一看就是很有涵養的人。他笑著,眼神卻十分清澈,很平靜,淡得讓人猜不透,摸不著他。
而周言是真正的平易近人,沒有架子,硬朗英氣,像是鄰家大哥哥似得,很容易讓人有好感。
怎么又想起蘇羿蘅了?沈知黎蹙了蹙眉。
周言看在眼底,自責道:“我說錯話了。”
沈知黎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失態,道歉道:“是我想東西出了神,應該是我道歉才對。”
周言抿唇笑了,“我們之間道歉來道歉去,什么時候才是個頭。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了你呢。”
“我倒不這樣認為,消息傳出去一定是說我欺負你,指不定還有更難聽的,比如我追求不成,以死相逼。”沈知黎坦然自若,定定的望著他的眼睛,“畢竟,無論在哪,我可是個不折不扣的惡女。”
周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沈知黎一語雙關,拿自己明星身份開玩笑。這倒是,出乎他的意
料。“沈小姐溫和近人,和傳聞中不一樣。”
“何以見得?說不定你現在見到的,其實我偽裝出來的。在圈子里,誰不有個另一面呢。”
她的眼很清澈,周言能看見那雙美麗眼眸里自己的倒影,一種危險的想法正在滋生。“所以要快意人生。”
兩人相似一笑,默契的結束這個話題。
“對了,周先生,你昨天就收到了我入院的消息,外面早已傳遍了嗎?”沈知黎忽然發問。
周言兀自一笑,“沈老爺子老當益壯,將消息壓得七七八八。只是,事情鬧得太大,還是傳了不少消息出來。”
周言以為她會問自己怎么找到這里的問題,心中早就備好了答案。可她卻連提都沒提,只是問:“案件進展如何?”她誠實作答:“爺爺怕影響我病情,一點也不肯透露。”
周言不用回頭,也能感覺到身后有雙眼盯著自己。不過,他本就是唯恐天下不亂,無聊了才到醫院找樂趣。他假裝想了一下,遲疑的說:“案件遇到了瓶頸,外界猜測紛紛,只不過……”
“咳咳……”東伯咳了兩聲,把一杯熱茶遞到了周言眼前。
周言抬頭,看到東伯笑瞇瞇的臉,“周先生請喝茶。”
周言接過茶杯,“謝謝。”
“只不過什么?”沈知黎更想知道了,她無奈的看著東伯:“如果一直瞞著我,我反而會亂想,更是無法入睡。東伯,我不是小孩子了。”
東伯不忍心,最終嘆了一口氣。“我去找花瓶。”
他出了門,算是默認了沈知黎的行為。
沈知黎又看向周言,“只不過什么?周先生,請你告訴我好嗎?”現在她是真心實意的請求他。
周言握著茶杯,猶猶豫豫,最后似是下定決心。“警察局牽扯出七年前令妹的綁架案,外界都說是有人想要綁架沈小姐,最后被博物館的工作人員發現,無疾而終。”
她驀地收緊了拳頭,露出一抹苦笑。想到他還在,又極力控制了自己的情緒。
綁架案?
沈知黎不敢去想,也無法去面對,巨大的壓力險些將她擊潰。
七年前的事情就要被翻出來了嗎?那以晴……
她的心收緊了,“不好意思周先生,我有些困了。”
周言目的達到,識趣的起身告辭。“沈小姐好好休息,我改日再來看你。”
她點頭,對著門外大聲道:“劉阿姨,幫我送送周先生。”
他一走,她整個身子都垮了下來,靠在床上,緊閉著眼。
東伯回來看到她這個樣子,嚇了一跳,那周言究竟和她說了什么。
沈知黎突然睜開眼,又嚇到了他。“東伯,以晴怎么樣了?”
東伯猝不及防聽她這么一問,好久才反應過來,“二小姐非常好。”頓了頓他又補充,“為了她肚子里的小寶寶,家里瞞住了消息。”
許久,沈知黎才喃喃道:“那就好。”
轉頭看見桌上的鮮花,她皺緊了眉頭,嫌惡極了,“東伯,把花扔了吧。”
市二院601室病房里靜悄悄的,一個男人站在窗邊抽煙,一個男人坐在沙發上。
窗邊的人,顯然是應該還在昏迷的葉柏。
“我最近讓人監視了阿麗,她一直都呆在出租屋里沒有出去過。”蘇羿蘅靠著沙發,臉上十分疲倦。
自從聽說沈知黎出了事,他幾乎沒怎么閉眼。“不過即便如此,也不能斷定她沒出去過。”
博物館有人假扮了死者阿連,他第一反應就是最有嫌疑的阿連,于是派人監視她,這幾天一直都沒有發現。
“阿麗這個人精得很,如果我沒有撞見那天她和姓周的人在一起,也不會禿了頂。”他指著頭上被打出了一個口子的地方,因為要縫針,所以剃了頭發。“你不去醫院看她?”葉柏笑問,碾滅了煙頭。
“她沒事就好。”蘇羿蘅淡淡的說了一句。
葉柏走了過來,在他身邊坐下,一手搭在了他身后的沙發上。“你是不是喜歡她?否則怎么會這樣賣力幫她?別跟我說她是你手底下藝人這種屁話,騙其他人,騙你自己還行,對我,”他伸出右手食指晃了晃,“不頂用。”
蘇羿蘅愣了一會兒,好半天才說了一句:“是有點好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