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看著任幽草臉上的那一抹苦笑,心中一痛,將她抱在了懷中,像是在哄小孩子一般的說道:“我知道,我全都知道,幽草,以后你的世界就太平了。”
“太平?你錯了,我的生活才開始,我將來要面對的,比現(xiàn)在可能還要多百倍千倍,我只是暫時的……為自己的成長換來一個空間。”是啊,這個軀殼太小了,她要做的事情那么多那么多。
黑衣人堅(jiān)定的語氣安慰著任幽草:“我會一直都在。”
任幽草有些疲倦的靠在了黑衣人的懷里,這是此生頭一次,她竟然希望這個黑衣人是歐陽云宸。
漸漸的合上了眼睛,唇角卻輕輕的溢出了一個名字:“歐陽云宸……”
黑衣人一愣,面具下的臉上卻僵硬了,歐陽云宸?她在喊他的名字嗎?
十里桃花,春秋更迭,五年時間匆匆過去。
“小姐小姐,你看這是三王府給你送來的錦繡絲綢,多好看啊!”蓮影捧著一個盤子進(jìn)了東苑,興沖沖的喊道。
此時桃花樹下的美人榻上,懶洋洋的躺著一個絕色美人。
玲瓏剔透的身體,凹凸有致,只是一身素衣,都已經(jīng)讓她如同出落凡塵的仙子一般,許氏看著蓮影手中捧著的絲綢,笑道:“幽草,三王爺果然還是疼你。”
那個美人榻上的女子這才緩緩起了身子,打了一個哈欠,眉間用胭脂畫出來的桃花瓣竟然閃閃發(fā)光。
“娘,你喜歡你就留下吧,女兒還是喜歡穿這種簡單的衣服,干凈利索,那些個衣服,總是纏手纏腳的。”美若天仙的任幽草站起了身子,走到了蓮影的面前,用纖纖玉指挑起了盤子里的錦繡絲綢。
果然是好絲綢,在光線底下依然灼灼生輝。
蓮影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已經(jīng)十五歲,快十六歲的主子,笑了,這五年,她長得太快了,也太美了。
如今竟然比蓮影還要高出半個頭。
許氏連忙擺手說道:“娘歲數(shù)大了,這樣的絲綢穿在身上,只能惹別人的笑話罷了,還是你年輕,你穿上吧,有時候你還要去進(jìn)宮的。”
任幽草笑道:“也是,娘說的對,出門進(jìn)宮總不能還是這樣的打扮,到時候會說我們丞相府出來的人不懂禮節(jié),那好吧,我就留下了。”
任朵薇小臉紅撲撲的跑了過來,一下?lián)溥M(jìn)了任幽草的懷中,笑道:“姐姐!”
任幽草一臉欣喜的看著任朵薇,笑道:“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不提前給三姐說呢,三姐可以去接你和四娘的啊!”
任朵薇搖搖頭,從任幽草懷里出來,看到盤子里的絲綢,驚喜的喊道:‘這不是那個什么錦繡絲綢嗎?前些日子里,我在生佛寺里看見九公主就穿了一件這樣的絲綢,聽說天下就有兩匹呢!“
任幽草眼中閃過一道光芒,果然是這么貴重的東西嗎?看來是好東西啊,她淺笑,問道:“你喜歡嗎?喜歡的話,你就拿去吧。”
任朵薇連連后退,擺著雙手,小臉頓時又通紅了起來:“不不不,只有姐姐這樣國色天香才能穿得起這樣的絲綢,妹妹這樣小家子氣,就算穿上了,也只是落得個不倫不類,姐姐別再取笑妹妹了。”
任幽草無奈,只能朝蓮影擺擺手,蓮影便帶著絲綢下去了。
許氏的氣色和幾年前相比,已經(jīng)好了很多,不曾想到,近日里竟然又有了身孕,這是讓任幽草始料未及的。
相對的,對許氏的照顧也更加細(xì)心多了,更多的時候,全都是顧新陽在照顧著許氏。
任墨聽說許氏懷孕的消息,高興極了,連夜帶著老夫人便去了生佛寺燒香,希望許氏這一胎生下來一個男子,這樣丞相府就后繼有人了。
任幽草的手撫在了許氏的腹部,輕聲說道:“娘,如今你已經(jīng)有了身子,記住,任何時候,不要離開東苑,就算是我派人去請你,你也不要出來,我怕有人對你不利。”
大夫人如今偃旗息鼓,一門心思的在到處找神醫(yī),試圖挽救自己的兒子,可是至今仍然沒有任何的辦法。只是偶爾,任幽草會悄悄的進(jìn)到任奕風(fēng)的房中,說一些讓他幾乎都可以氣的發(fā)抖的話。
任幽草從來都覺得自己沒有錯,也許有時候會閃過一抹愧疚,但是她一想到自己上一世經(jīng)歷的苦難,她就可以狠下心,讓自己變得狠毒。
剛要帶著許氏去用膳,便聽到蓮影又急沖沖的趕過來,任幽草苦笑一下,問道:“怎么了?”
“三王爺說請三小姐去三王府用膳。”蓮影急急忙忙的回復(fù)。
許氏“噗嗤”一聲笑了,拍了拍任幽草的手背,說道:“我看啊,還是選擇一個良辰吉日,趕緊把你嫁過去吧,這三王爺每日里這么勤快的往丞相府跑,也真是看的我們也累。”
許氏的一番話,說的任幽草臉上一紅,噘著嘴巴故作生氣的說道:“娘是不是嫌棄幽草啦?哈,我就知道,娘現(xiàn)在心里只想著弟弟,都不管我了,是不是?”
許氏哈哈一笑,在任幽草的腦袋上輕輕敲了一下,故意板著臉說道:“你明知道我的意思。”
任幽草朝金環(huán)看了一眼,金環(huán)懂事扶著許氏進(jìn)了屋子,任幽草這才轉(zhuǎn)身走向了門口。
蓮影笑容滿面的說道:“三夫人說的也是,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是小姐的大婚之日啊。”
“怎么了,連你也嫌棄我在丞相府待得太久了,是不是?”任幽草語氣幽怨的說道。
“啊,不是小姐,你怎么會這么想呢,只是覺得三王爺實(shí)在是對你太好了,這么多年,每日都是風(fēng)雨無阻的送飯,送東西,你瞧屋里的東西,多的都只能重新騰出個地方放了。”
任幽草唇角挑了起來,歐陽云宸做的事情,她怎可能不知道,只是,想到真的要嫁給歐陽云宸的話,那個帶著面具的黑衣人……她微微的蹙起了娥眉。
上了馬車,管家便趕著馬車去了三王府,走到了巷子口,馬車忽然停住了,任幽草問道:“管家,怎么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