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毒的藥粉是不是真的,這個誰都不知道,不過那創傷藥的藥效倒是非常明顯。
任幽草只是撒了些許一點,破爛腿上刀口的流血速度就明顯的慢了下來。
“喏,你看,我是真的沒有要殺死你的心思吧!”任幽草說著,重新站起身,手中的匕首晃了兩下,做出了一個要再次飛出去的動作。
看著刀刃上閃著的幽藍色的光,即便是站在任幽草這一面的幾個人,此時都忍不住下意識咽了口口水。
這位三王妃,平日里看起來臉紅害羞,怎么看都覺得是個小丫頭,可此時看著她,哪里還有平日里小丫頭的感覺,分明就是一個地獄里來的索命惡魔啊!
“你,你不用嚇唬我,我,我是不會告訴你的那兩個弟弟的下落的!”破爛倒是夠能挺的,疼得眼淚冷汗都止不住的往下掉,嘴上卻還是沒有討饒。
任幽草此時心中萬分想知道兩個弟弟的下落,偏偏眼前這個叫破爛的惡人像是吃了秤砣一般,怎么都不肯說出實話,這讓任幽草心中不免一陣焦急。
抬手正要再給破爛來一記飛刀的空檔,任幽草陡然注意到了破爛嘴角浮起的一抹得意的笑。
這一笑讓任幽草的心忍不住一沉,同時舉起的手也慢慢放回了身側。
不對,這中間肯定是有什么不對勁兒的!
眉頭忍不住緊緊皺起,任幽草沒有再去對付破爛,反倒轉身走開。
“任幽草,怎么了,你個賤人是不是不敢殺了大爺我了?哈哈哈!告訴你,就算是你不殺大爺我,你的那兩個細皮嫩肉的弟弟也躲不過被做成琥珀的結局!”破爛扯著嗓子哈哈大笑,那聲音聽起來格外的刺耳滲人。
不過任幽草卻像是沒有聽到一般,只是皺著眉頭一邊往門外走,一邊想著什么。
跟在一旁負責保護任幽草安全的沙千里一時間不由得有些犯迷糊,不明白三王妃此時的打算到底是什么。
“王妃,這惡人可是要除掉?”沙千里終于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這惡人著實可惡,若是由王妃下手斬殺,還的會臟了王妃的手,所以只要王妃一點頭,他這個手下肯定不會眨半下眼睛,便會為王妃解決麻煩。
“不!”任幽草抬手,制止了沙千里的舉動,轉過身,冷笑著看著蜷縮在墻角發出比哭還難聽的笑聲的破爛,哼道:“讓人綁住他的手腳,在用東西捂住他的嘴,不要讓他發出任何聲音。雖然他很可恨,但現在還不是他死的時候。”
一聽任幽草這么說,沙千里自然是沒有任何反對意見,倒是那破爛的笑聲陡然止住,“你,你想干什么?”
“哼,請你看一場好戲,讓你看看,我到底是怎么把我的弟弟們找到的。”任幽草一聲冷哼,隨即給了沙千里一個可以動手的眼神,然后轉身離開,再不理會身后傳來的大呼小叫的聲音。
綁人這種工作自然不用沙千里親自動手,所以不等任幽草走出三五米遠,他便跟上了任幽草的腳步。
此時的任幽草也沒回頭看沙千里,腳下的步子更是沒有減緩,“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立刻通知歐陽云宸,讓他注意有煙升起的地方,另外,要格外注意地表溫熱的地方。”
“是!”沙千里抱拳一禮,從懷中拿出一只哨子,放在嘴邊吹了起來。
雖說是吹了,可哨子卻沒發出任何聲響。
不多時,便有一只翠鳥飛向沙千里,只見他從隨身攜帶的荷包里拿出了比手指頭大不了多少的紙條,又從頭上插著的簪子里抽出一根碳棒,唰唰的在紙條上寫了兩行小字,卷好綁在了翠鳥的腿上,那翠鳥便快速的飛開。
這樣的畫面讓任幽草忍不住挑了挑眉毛,不過她也只是看了看,便繼續往門外走。
才剛是被破爛氣得昏了頭腦,竟然差一點上了他的當,若是真的再像之前那般折磨他下去,怕是最后換來的,也不過是弟弟們已故的消息。
如此明顯的拖延政策,自己居然沒有發現。
還好,現在已經想明白了,只希望著還能趕上之前浪費的時間,可以趕在弟弟們出事之前把他們救出來。
一時間任幽草的心緒一片凌亂,不過腳下的步子卻是半下都不敢聽,心中只希望著能盡快找到兩個弟弟。
可若是真的救不下來……
潛意識中,任幽草是不愿意承認救不下來這種情況的,可腦海里存留的理智也在告訴她,若是真的救不下來,那也不能讓歹人得到弟弟們的尸首。
腳下的步子越來越快,最后竟然變成了一路小跑。
也虧了這幾年來任幽草一直堅持不懈的學武,否則這一會兒還真的是有些吃不消。
柳眉山莊,這個曾保留了任幽草很是美麗回憶的地方,此時在任幽草看來,卻顯得格外讓人焦心。
平日里只覺得這山莊不小,可此時方才覺察到這個山莊的大小,根本就不是一個人兩條腿就能簡單走明白的。
偏偏身邊陪著自己的就只有沙千里,他對這柳眉山莊也是半點都不熟悉。
就這樣,兩個人像是沒了頭的蒼蠅一般,在柳眉山莊里到處亂轉。
“王妃,不如先停下來歇一下吧!你的臉色實在是不太好。”沙千里終于忍不住開了口,如果不是看著任幽草的臉色白得宛若白紙一般,沒有半點血色,他是真不想在這個時候開這個口。
可任幽草卻像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只是搖搖頭,連話都不肯多說半句。
不是不累,也不是不難受,可任幽草一想到自己的弟弟們正在生死線上煎熬,想著娘親最后的血脈,自己在這世上至親的親人隨時都可能會離開自己,任幽草當真不想放棄。
此時的任幽草不由得想起了前世自己無力保護腹中孩兒,最后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孩子化成血水離開自己身體的畫面,這讓任幽草的心更加的疼,可越是疼,她便越是要堅持住。
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歷史重演,即便是累死、痛死,自己也要找到那兩個素未蒙面的弟弟。
沙千里動了動嘴,本想再說些什么,但到底還是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