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上一世她只跟著歐陽峻卿做事,從來沒有管過丞相府的事情,她知道所有所有關于歐陽峻卿的事情,而別人,在她這里,全都是未知數。
“我真不知道。”任幽草如實回答道。
歐陽云宸這才勒住了韁繩,幾個隨從也跟著頓住了馬匹,任幽草遠遠的看到了丞相府特有的馬車標記,這才放下心來,總算不是一個笨人。
一直到馬車到了眼前,任幽草有些變扭的想要從馬上下來,歐陽云宸一皺眉問道:“你這是做什么?”
“我想坐馬車。”任幽草坦率的回答道。
“行,那就讓賬房先生走路吧。”歐陽云宸盯著坐在馬車上的賬房先生說道。
賬房先生一頭霧水,這是怎么了,自己怎么就要走路了呢?可是三王爺說的話,又不能不遵從。他雖然很茫然,但是仍然下了馬車,畢恭畢敬的朝任幽草行禮說道:“三小姐上馬車吧。”
任幽草有些哭笑不得的看了看賬房先生,又看了看馬背上的歐陽云宸,無奈的搖頭,苦笑一下:“先生,你用馬車吧。”
說完便步伐沉重的走到了歐陽云宸的馬前,露出慘淡無比的笑容說道:“滿意了沒有啊?”
歐陽云宸伸出了手,任幽草握住了他的手,便被輕輕的拉起,上了馬背。
歐陽云宸揚起馬鞭便輕輕一揮,一行人便上了路。
任幽草越想越不服氣,便在歐陽云宸的胳膊上狠狠的擰了一下,只見歐陽云宸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問道:“這么恨我?你不是說,男女有別,七歲不同席么……”
任幽草朝天翻了一記白眼,他記性還真是好。等等,她記得說這句話的時候,他不是走了么,怎么……扭頭意味深長的看著歐陽云宸俊俏的臉。
歐陽云宸顯然已經感覺到了任幽草的眼神里多了一抹不善,咧著嘴角笑了一笑說道:“別這樣看我,我是為了保護你。”
這句話說得太完美,讓任幽草幾乎沒有辦法反駁,只能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沒過多久,他們便到了眉山下的柳眉山莊。
歐陽云宸下馬后便將準備跳下來的任幽草一把抱住,搖頭笑道:“本王在這里,你還需要費力?”
任幽草沒有接他的話,只是整理了一下裙子,便等著馬車到來,馬夫的速度倒也是不慢,一會兒便到了門口。
賬房先生下了馬車,便連忙敲了敲大門,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打開了門,斜著眼睛瞧著眼前的一行人問道:“什么事情?”
“柳伯,我們是過來查一下賬的。”賬房先生的聲音變得尊敬極了。
門便大開了,柳伯一邊領著他們走進去一邊說道:“這柳眉山莊啊,老爺已經很久沒有來了,只剩下了我們三個人打掃打掃,平日里也沒有什么進出,你們盡管在書房里翻著看吧。’
任幽草只隱隱約約的看到了柳伯的印堂上有些微黑的東西一閃而過,她漸漸的鎖住了眉頭。
歐陽云宸將她臉上的變化看在了眼里,將她的手握住,輕輕的捏了一下,任幽草抬頭看著他,他便回復她一抹極其有信心的微笑。
柳伯顫巍巍的打開了書房的門,徑直進去便找出來了幾個本子,厚重的本子重重的放在案牘上,激起了厚厚的灰塵。
任幽草后退了幾步,用袖子捂住了口鼻,說道:“不是有人打掃么,怎么這么多灰塵?”
柳伯“嘿嘿嘿嘿”一笑,不知道何時,手中便多了一把匕首,重重的刺了過來:“去死!”
歐陽云宸面上帶著淺笑,只是輕輕的用手臂一擋,將任幽草拉在了身后,扇子隨手一點,便點在了柳伯的脈門上。
柳伯手一抖,匕首便落在了地上。
歐陽云宸冷笑一聲,兩個隨從便將柳伯扶起來控制住了。
任幽草躲在歐陽云宸的身后,偷偷的露出了一張小臉問道:“是誰派你來的?你真的是柳伯嗎?”
原本那個滄桑的老頭忽然變了一個人一般,哈哈大笑兩聲,一道凌厲的目光射向了任幽草,惡狠狠的說道:“不管我是誰,我都是來送你下地獄的人。”
任幽草冷笑了一下,地獄?什么是地獄?這里所有人都沒有去過的地方,她曾經去過,生生的受過那樣窒息的痛哭。
看到任幽草臉上一抹不屑的冷笑,柳伯冷哼一聲:“不過是一個十歲的丫頭,還能掀起什么狂風大浪?我柳伯在這里蟄伏了三十年,總算有用到我的時候,只怪我自己啊,沒有好好練習武功,如今,要打要殺,隨便你們。”
說完便閉上了眼睛,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歐陽云宸抬起手,朝隨從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卻被任幽草制止住了,她輕輕的一笑,搖頭晃腦的哦租到了柳伯的身邊,一臉天真無邪的模樣問道:“柳伯,你是不是大夫人的人啊?”
柳伯并不回答,只是從鼻孔里冷冷的哼了一聲。
任幽草掐著指頭算了算,笑道:“在這里三十年,柳伯這個歲數,和老夫人很相近啊,莫非……”
柳伯登時睜開了眼睛,大聲吼道:“你胡說什么?”
任幽草趕緊捂住了嘴巴,一副不諳世事的模樣:“怎么了?柳伯,難道我說錯什么了?難道是老夫人派你來殺我的?”
柳伯掙扎著想要從歐陽云宸的隨從手里出來,怒目圓睜的模樣有些嚇人。
任幽草看到他歇斯底里的模樣,收起了自己的天真模樣,淺笑:“柳伯,我剛在你額頭上看到了黑氣,如果沒猜錯,你最近一直都頭痛難忍。你的身體里不知道是誰,養了一個蠱,不如就讓我拿你的身體,做個養蠱人吧。”
柳伯自然是聽說過“蠱”這個東西,原本掙扎的人登時頓在了原地,忽然渾身抖動的和篩糠一般,眼淚縱橫的說道:“求三小姐給個痛快吧!”
任幽草搖搖頭,說道:“我只想知道,你什么時候收到命令要殺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