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就是修行,這話我是聽潘爺說的,不過他也不知道最早說這話的人是誰了。
但這句話卻是至理名言,這世上的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活著,或貧窮,或富有,或喜,或悲,但無論這一生他們過得光鮮也好,卑微也罷,來是赤條條的來,去也是赤條條的去。
今世的因,是前世的果,而今世又何曾不是來生的因呢?
我時常在想,爲什麼我會是這樣,上輩子到底我做過了些什麼纔會有如此不堪的命運,我問潘爺,佛家的五眼、六通,說是能看前世今生,是真的嗎?
潘爺說,爲什麼一定要那麼執(zhí)著,知道前世如何,知道今生又如何,或許不如不知,修好自己這一生的德行就是了。
望著身邊的柱子,其實我挺羨慕他的,什麼都不用去想,什麼都不用去管,能夠跟喜歡的人在一起,簡單快樂。
我替他看過,他是個有福之人,衣食無憂,兒孫滿堂,且夫妻長壽。
我也常常在想,這小子上輩子是怎麼修的,能夠這麼好命。
“咳咳,二子,能不用這樣曖昧的眼神看我嗎?我知道我錯了,不應該在你的面前提言歡。”柱子竟然讓我看得有些不自在了。
我問道:“柱子,想過這輩子有什麼打算嗎?”
“混唄,我覺得現(xiàn)在這樣挺好的,比做小保安的時候強多了,我說二子,咱這陣子都在忙活警察局的事兒,這可不行,我們也得好好替自己打算一下吧?”
我瞪了他一眼,三句話又得繞回錢上面來了。
果然,他接著說道:“我尋思著,林先生這次有了親身經(jīng)歷,他應該相信這世界上確實存在就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讓他也幫著留意一下,宣傳宣傳,興許還能夠給我們帶來大業(yè)務呢!”
我淡淡地笑了笑,他想要掙錢也不是壞事,只是這小子太懶惰,教他什麼他都不願意學。他甚至還說,學得會,討得累,他還是安心地拓展業(yè)務。
“好了,就你話多,盯緊些吧,這可關係到伍哥的命運!”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概十點多鐘,我給小郭去了個電話,另外幾家醫(yī)院沒有任何的動靜,看來白祿確實沒有騙我們,他們的目標還真是市二醫(yī),不過我在電話裡告訴小郭,不能大意,還得盯緊一點。
他問我們這邊的情況怎麼樣,我說目前倒是平安無事,估計他們還得等一會纔會有所行動。
又過了一個小時,晚上十一點十七分,我的手機收到了一條短消息,是白祿發(fā)來的:人已到,注意。短短的五個字卻讓我的心裡很是激動,白祿是在告訴我那邊的人已經(jīng)到了市二醫(yī)了,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出來。
二子還在抽菸,讓我給奪了下來摁滅了,我們原本就是在盯梢,有火光很容易被他們給發(fā)現(xiàn)了。
十分鐘後,後門開了,一個人鬼鬼祟祟地走了出來,他左右看了看,沒有發(fā)現(xiàn)什麼異常纔對著門裡悄悄招了招手,接著兩個身上槓著“東西”的人也走了出來,不遠處一輛商務車慢慢地駛到了路邊,三人急忙上了車。
“柱子,緊緊給我跟上那輛車,看看它到底會開到哪兒去。”柱子應了一聲:“你坐好了,這事交給我!”
不得不說這小子在這方面倒還是有些天才的,這些日子他的車子開得是一天比一天好了,又快又穩(wěn)的。
我告訴柱子既要咬住了,又不能讓他們發(fā)現(xiàn)了,我們現(xiàn)在要做的事情是順藤摸瓜,爭取能夠幫警方逮他們一個現(xiàn)行。
最好就是人贓俱獲。
就在車子開動的時候我給小郭打了個電話,畢竟我和柱子跟蹤都不專業(yè),我把那輛車的車牌號告訴了他,他讓我打開手機的定位系統(tǒng),說是和我做了一個什麼連接,說是能夠跟蹤到我們的位置,另外他會組織人在沿途待命,萬一我們被發(fā)現(xiàn)他們的人可以繼續(xù)跟上。
說實話,我的心裡很緊張,我並不是害怕危險,而是怕今晚的事情給搞砸了,現(xiàn)在算起來我只有三天的時間了,說是三天,可只要今晚的事情砸了,那麼那三天我也不會再有什麼作爲了。
戴洪也好,白楊也罷都不是魯莽的人,別看白楊對我有著很強的敵意,可是他上次想用幻殺除掉我沒成功,後來就沒有再輕取妄動了,他也是一個很顧大局的人。
原本我想主動出手刺他們一下的,他們沒給我這樣的機會,他們只是稍微製造了幾場幻境就已經(jīng)讓我應接不暇,後來又出了吳瑩的事情,再之後又牽出了白祿,加上林雪嬌那件事,我根本就騰不出手來。
當然,最主要的是我沒有信心,我沒有主動去挑釁的信心,在我的心裡,無論是戴洪還是白楊,我都覺得他們比我強,之前還有言歡幫著我,言歡走了,還有福伯,可現(xiàn)在福伯也不在了。
我們一路跟著那輛車,最後竟然駛進了深北製藥,我的心裡抑制不住狂喜,深北製藥是戴洪的產(chǎn)業(yè),他們盜屍了竟然會送到這兒來,真是出人意料,我很期望戴洪和白楊還有毒品都在這兒,這樣警方就能夠把他們一網(wǎng)打盡了。
我們的車子自然不會跟著進去,遠遠地就停了下來。
我忙給小郭打電話,才知道他也快到了,他們的車子也在一路上跟著,只是不象我們跟得這麼近。
大約五分鐘後小郭他們就來了,他們來了兩輛車,七八個便衣。
“二子,你真的確定他們把屍體運進裡面去了?”小郭和他的同伴臉上也很興奮,他們都清楚,這些人用行屍運毒,可惜苦於一直都沒有抓到任何的證據(jù),這下好了。
屍體既然弄到這兒來了,那麼很可能毒品也在裡面,另外說不定還能夠抓住首犯元兇。
我點了點頭,白祿發(fā)信息確定了他們“盜”走了兩具屍體,而且我和柱子也親眼看到了他們出來,確實也槓了兩個人型的大袋子出來,應該不會有錯。
柱子卻說道:“要不讓人再去市二醫(yī)覈實一下吧,看看是不是真少了兩具屍體。”
我看了柱子一眼,我明白柱子的心裡想的什麼,他還是對白祿存在著戒備,不過他說得也很有道理,覈實一下也好,萬一白祿真象柱子說的那樣根本就不是誠心和我們合作,而是反而把這個當成給我們下套的機會呢?
我也對小郭說,最好再覈實一下,畢竟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相。
誰知道和小郭一起來的那個警察卻說既然我們都看到了,就沒有核實的必要了,以免打草驚蛇,再說了,一旦錯過了時機,他們很可能就把屍體給轉移了。
小郭也動搖了,這次行動雖然他是負責人,可是那些都是有經(jīng)驗的老刑警。
我苦笑了一下:“可是……”
那警察看了我一眼:“放心吧,就算是你們看錯了,這事情也扯不到你們身上,不用你們負責。”他又望了下小郭,終於小郭下了決心:“行動!”
我和柱子也跟著他們一起闖入了深北製藥,看到那輛車子就停在辦公樓的前面,看來人應該是上了樓了,只有一樓的幾個辦公室是亮著燈的,我們進去的時候被兩個值班的保安給攔了下來,當知道面前是一隊警察時,兩個保安識趣地讓開了。
小郭問他們門口那輛車上的人去了哪裡,一個保安回答道:“小會議室。”
小郭留下一個警察守住辦公樓的門口,然後我們就去了會議室,會議室裡竟然有十幾個人,坐在正中的不就是戴洪麼?而他的右手邊坐著的是白楊。
看他們的樣子好象正在開會,見我們闖進來,戴洪站起身來,會議室裡所有的人都望向我們。
“你們是什麼人?”戴洪沉著臉問道。
小郭亮明瞭身份:“我們是警察,正在偵辦一起盜屍案,我們跟隨作案車輛到了這兒,保安說車上的人進了會議室。”
戴洪冷笑一聲:“警察?你們有搜查令麼?”
然後他的目光落在了我和柱子的身上:“這二位好象不是警察吧?”
小郭的臉微微一紅:“他們是舉報人,自然有權跟著我們來看個究竟了。”
白楊也從座位上站起來:“你們口口聲聲說盜屍者進了我們會議室,那麼我請問一下他在哪兒,還有既然是盜屍,那屍體又在哪兒。”
之前那警察瞪了白楊一眼:“我警告你別太囂張,等我們找到證據(jù)要你好看。”
白楊笑了:“嚇我?好,戴總,讓他們好好搜搜吧,如果他們找不到盜屍人,也找不到所謂的屍體,我倒要看看警察局又怎麼給我們一個交待。”
聽他這麼說,我的心裡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說不定我們還真被他們給算計了,柱子說得對,白祿還真是不能相信。
看戴洪和白楊有恃無恐的態(tài)度,這件事情說不定真的無法善終。
我看了看小郭,他的臉色也有些蒼白,看來他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小郭的人把整個棟辦公樓都搜了一遍,一無所獲,戴洪甚至還說可以再調些人來,把他的藥廠好好翻個遍,小郭他們當然不可能再幹這樣的傻事。
看來我們是被人家算計了,圈而套之,而導我們入這困厄之局的人不是白祿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