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睡到晚飯的時候纔起來的,沒想到林雪嬌也過來了。
她埋怨我回來也沒有給她打個電話,我說我以爲她跟著她父親回燕京了。
她嘆了口氣:“你就這麼希望我回去麼?”我想說你回不回去和我壓根兒就沒有多大的關(guān)係,當然這話有些傷人,我笑了笑:“其實能夠守在父母親的身邊是一種福氣。”
她微微地點了點頭:“或許吧,我爸已經(jīng)給我辦了轉(zhuǎn)學,我要回燕京了,今天算是來辭行的。對了,我爸說了,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隨時給他打電話,另外,歡迎你們?nèi)パ嗑┳骺汀!?
她這話很具外交辭令,估計就是轉(zhuǎn)述他父親的熱情。
柱子笑道:“好啊,你回去以後也可以幫我們留心一下,有機會替我們聯(lián)繫點業(yè)務,那樣我們就可以一邊工作一邊到燕京來找你玩了!”
我瞪了曹國柱一眼,這小子什麼時候都不忘記掙錢,倒是工作玩樂兩不誤。
沒想到林雪嬌竟然認真地點了點頭:“這沒問題,我爸認識的人很多,其實啊,他們這些做生意的人都很迷信的,生意做得越大就越信這些,什麼風水嘍,屬相嘍,很多大老闆每年都會請人給自己的公司和家宅看風水,上次我爸就請了一個,去公司轉(zhuǎn)了一圈,乖乖,前後一個多小時就從我爸那誑去了八萬塊!”
李堅瞪大了眼睛:“這麼多?”
柱子也說道:“哇噻,那麼說你爸給我們的那點錢根本就不算什麼!”
林雪嬌也一臉的不屑:“誰說不是呢?所以你們別覺得他是我爸就和他客氣,該拿的咱就得拿。二子,這次去湘西見到言歡了麼?”
我搖了搖頭,她坐到我的身邊拍了拍我的肩膀:“其實我覺得啊,感情這問題上千萬別一根筋,俗話說,天涯何處無芳草,當你放棄了一棵小樹,你纔會看到整片森林。”
陳穎白了林雪嬌一眼:“嬌嬌,你不會是想說你就是那片森林吧?”
林雪嬌咳了一聲:“是又怎麼了?我哪點比別人差了?得,穎姐姐,你還別朝我扔白眼,我只是當他是哥們,開導開導他,他可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喜歡肌肉男,很men,孔武有力的那種,那樣纔有安全感!”
我笑了,指著李堅說道:“李堅不就是你說的這種人麼,人家還是少林武校出來的呢,少林弟子,武林高手!”
林雪嬌在我的手臂用力掐了一下:“有你這樣亂點鴛鴦譜的麼,感情這事兒要有感情,fell,你懂嗎?土老冒!”
大家笑了鬧了一陣,陳穎已經(jīng)做好了晚飯,這頓飯吃得很香,也許是人多的緣故吧。
吃過飯,林雪嬌就告辭了,她的樣子有些不捨,明天她就要回燕京了,送她出門的時候明顯地感覺她的情緒有些低落。
“你們有時間一定要來找我玩!”
我們都一口應了下來,她這才悻悻地離開了。
“二子哥,這丫頭好象對你有意思!”關(guān)上門,陳穎輕聲說道。
“胡說什麼,小女孩,任性,另外對人有依戀是很正常的事情,慢慢就會好了。”
陳穎笑了,說這纔多久沒見我就變得懂女孩子的心思了,其實我還真不懂,對於林雪嬌,我從來就沒有生出過那樣的心思,在我看來她就象是一個小妹妹一般,需要人的關(guān)心與呵護,而且我看到她的時候多少有一種親切的感覺。
林雪嬌走後,柱子和陳穎也拉著李堅去逛街了,說是讓李堅好好領(lǐng)略一下深南的繁華。
原本他們也叫了我,可是我卻沒有提不起興趣來。
九點多鐘的時候伍坤打來電話,他說要通過大範圍排查這段時間進入深南的東南亞人是不現(xiàn)實的,因爲每天都會有很多東南亞的觀光客到來,也會有很多離開。
僅就幾家大旅行社來說,每天從東南亞發(fā)來的旅行團就有十幾個,好幾百人。
況且還有很多的散客,也就是說至少如果大範圍的排查,我們的目標至少有好幾千人,再說了,如果我們的方式方法一旦出現(xiàn)了問題,很容易就會引起誤會,造成外交的事故。
所以伍坤的意思是最好再想想其他的辦法,外交無小事,真要出什麼事甚至連宋局都扛不住。
他說得沒錯,我們也沒有太多的時間和精力一個個地對這幾千號人進行排查,看來得重新尋找一條路子,還是應該從吳遠達的身上多尋找些線索。
我覺得有必要去一趟吳遠達的家裡,當然也有必要對拜月教進行更深入的瞭解。
我撥通了佟菲的電話,當她聽我說想到家裡看看時,她想也沒想就答應了,還告訴我現(xiàn)在她就在家裡的,讓我過去就是了。
我趕緊打了輛車過去,照著她說的地址,找到了他們在富春苑的別墅。
竟然只有佟菲一個人在家,家裡甚至連個保姆都沒有。
我心裡覺得有些奇怪,這不太符合佟菲的性格,她是一個享樂主義者,在我看來要打理這樣一個別墅,她至少得有兩個傭人的。
“賴先生,快請進!”她穿了一條白色的吊帶真絲睡裙。
我皺了下眉頭,這女人也真是的,明明知道我要來,怎麼穿成這樣?
我進了屋,換上了拖鞋:“我想到吳總的書房去看看。”我想一些秘密他應該是藏在書房裡的,當然,還有一個地方,那就是臥室。
不過我的目光卻讓客廳裡東南角的一個大魚缸給吸引住了,那魚缸裡養(yǎng)的不是魚,是一條蛇,青色的大概有兩指粗細不足一米長的蛇。
隔著厚厚的玻璃,吐著信子,而缸底是五寸厚的粗沙碎石,沙石上有一層薄薄的木板覆蓋。
“這是老吳養(yǎng)的龐物,雖然老吳說這蛇沒毒,可是我向來怕蛇,剛到這個家的時候我甚至連覺都睡不著,總是擔心這小東西會從魚缸裡跑出來。”
佟菲說著就把我領(lǐng)到了老吳的書房,不過她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這讓我覺得氣氛怪怪的,想要好好查看一下都放不開手腳。
我先看了看老吳的書架,上面沒有找到任何關(guān)於拜月教的書籍,我又仔細地看了看,確實沒有,當然,我也還有一點小發(fā)現(xiàn)。
書桌,抽屜,我都認真地搜了一遍。
“其實我早就已經(jīng)搜過了,我給你的就是我覺得唯一有用的。”她抱著雙手靠在門邊輕聲說。
就在我拿起桌子上的一本翻開的雜誌時,從裡面掉出了一張照片,是吳瑩和一個女人的合影,那個女人我“見過”,就是在玩具廠我解救出的那個鬼魂,吳瑩的母親。
我看了看那本書,是一本醫(yī)學雜誌,吳遠達是個知名的外科專家,書櫃裡也大多是醫(yī)學書籍,這很正常,不過他爲什麼要把吳瑩母女的照片放在桌子上這本翻開的雜誌裡呢,佟菲剛纔說這書房她已經(jīng)搜過一道了,她有看到過這張照片麼?
“這是吳瑩和她母親吧?”我明知故問,把照片遞給了佟菲,她接過去看了一眼:“是的。”她的表情沒有太多的變化,我微微一笑:“你和吳瑩是大學同學,你和吳遠達走到一起是她主動牽的線吧?”
佟菲看了我一眼,臉微微一紅:“不是,是在吳遠達的妻子,也就是吳瑩的母親失蹤以後,我見吳遠達很傷心,也很難過,就經(jīng)常勸慰他,你也知道,我和吳瑩的關(guān)係很好,經(jīng)常到她家裡玩的。一來二去的,我們就有了感情。”
我點了點頭,這其中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想只有她自己知道,我問她,吳瑩的母親是怎麼失蹤的,作爲吳瑩的好朋友,怎麼也應該多少聽說一些吧?
她搖了搖頭,說這事情她還真不清楚,就連吳瑩自己也沒弄明白,她記得當時吳瑩曾經(jīng)說過,她母親失蹤的頭一天還計劃著一家人去日本旅行的事情。
“當聽到警方說在玩具廠裡挖出了她的骸骨時我嚇壞了,偏偏那玩具廠又是老吳交給我打理的,這萬一警方要是懷疑我,我該怎麼辦啊!”佟菲一臉的無辜,我淡淡地說:“要相信我們的警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佟菲點了下頭:“我知道,可是,唉,不說了,對了,臥室你要看看嗎?”
我“嗯”了一聲,她的臉又紅了,我也突然覺得有些尷尬,早知道就著柱子陪我一起來了,這孤男寡女的,還真不是個事兒。
臥室裡有淡淡的香水味,就和佟菲身上散發(fā)出來的一樣,這味道有些讓人迷醉,特別是看到佟菲那隱隱透明的薄裙時,還真有可能讓人想入非非。
我收斂了心神:“算了,臥室我就不看了,我想這趟我來也是多此一舉,這個家你應該早就已經(jīng)翻了個底朝天了。”
她也笑了,她應該看出了我的侷促,我不敢在這地方再多呆,趕緊就告辭離開了。
女人是老虎,這句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確實沒錯,至少在佟菲的家裡我就有這樣的感覺,特別是她看我的那眼神就彷彿是望著送到嘴邊的綿羊,她的笑容裡總是若隱若現(xiàn)地浮出曖昧。
這不是我的錯覺,她的作派很有想要勾引我的嫌疑,這更證實了我的心裡所想,她做這一切不是爲了吳遠達,而是爲了“月華”,因爲從我到她家一直到我離開,她都在認真地看著我在房裡搜尋,卻忘記了說出任何一句關(guān)心吳遠達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