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在逆境中就越能夠看出一個人的心智和堅韌。
不過我覺得這句話對於我來說卻不然,因爲我覺得好象我根本就沒有過什麼順境,在艱難艱苦的環境中生存已經成了我的一個本能。
顧小白見我的眼睛在房間裡掃來掃去的他問道:“你到底在找什麼啊?”我說我在找機關,我告訴顧小白我的想法,聽了我的話顧小白也來了精神,他相信我說的,這密室裡一定還有著其他的出口。
此刻密室裡的火還是燃燒著,那些蟲子象是被我給惹怒了,它們又再度向我們這個方向攏來。姥姥,三昧真火都沒能夠讓它們退卻,這些畜生也真夠纏人的。
我的目光落在了西邊角落的那個法壇上,法壇上不正是燃燈和尚前世的屍骨麼?那副屍骨還保持著圓寂時的樣子,而法壇的四面都貼了黃符。莫非那機關就在那副骸骨上麼?我拉起顧小白就向西牆角跑去,而那些毒蟲在後面追著我們。
來到那法壇邊,顧小白叫了一聲:“你看!”我回頭看著那些毒蟲子,它們竟然停下來了,就在距離我們不到兩米的地方停下來了,看上去黑壓壓的一片,它們當然不會是因爲心存傳遞想放我一馬,一定是某種原因讓它們不敢於上前半步。一定是這法壇附近是動了什麼手腳的,所以這些毒蟲不敢越雷池一步!
我看了看那法壇,除了那副骸骨外就只有一隻香爐和兩個燭臺,而法壇後邊的牆壁上去看不出什麼端倪。
記得很多電視電影上只要轉動什麼香爐啊,燭臺啊就能夠觸動機關,我想我也應該試試,我伸出手去抓住了左邊的燭臺,可是沒等我轉動,整個燭臺就讓我提了起來,另一邊也是一樣,我最後把目光放在了那隻香爐上。
雙手扶住香爐,正待轉動,我的目光卻一下子頓住了,我看到了那骸骨旁邊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在閃著金光,我伸手把那東西揀了起來,那東西象是骨頭渣兒,又象是牙齒,我的心裡禁不住狂喜,這是舍利子!我馬上就想明白了,這舍利子是燃燈前世坐化的時候形成的,前一世他可是高僧,他的佛舍利自然有關巨大的法力。
雖然還不知道這東西有什麼用處,但舍利子的珍貴我還是很瞭解的。先留著,說這定哪天可以備不時之需要!
我把那舍利子放進了口袋裡,雙手重新抱住了香爐,不過這香爐我竟然沒能夠轉動,無論我使多大的勁兒它都紋絲不動。
“看什麼,快來幫忙啊!”我瞪了一眼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的顧小白,他這才上前來幫我。誰知道集合了我們兩個人的力量,還是無法撼到那香爐,顧小白有些泄氣了:“我說小賴啊,這樣也不是個辦法,就我們倆的力氣根本就無法搬動它的。”
我們停了下來,我的目光緊緊地盯在那香爐上,突然我看到香爐的右側上有一個凹槽,那槽口有小指甲蓋的大小,我相信這香爐很可能就是機括,而那槽裡應該填入某樣東西才能夠觸動機關,那缺少的東西便是打開這機關的鑰匙。
我一下子想到了剛纔拾到的那粒舍利子,我拍了下自己的腦袋,這是燃燈的地盤,他不會不知道那東西的貴重吧,怎麼可能任由它扔在這兒,原因無它,因爲這佛舍利應該就是啓動機括的鑰匙!
我把那佛舍利從口袋裡掏了出來,然後摁進了那個槽口裡。
果然如我所料,這次我們很輕鬆地就轉動了香爐,只見那法壇底下的一塊石板慢慢地陷了下去,這兒有一條地道!
我先讓顧小白跳了下去,然後伸手取回了那佛舍利跟著也跳下去了,也是我運氣好,才跳下去那石板又自己關上了。
這下我和顧小白才真正的鬆了口氣,不管怎麼說,這底下應該沒有那些毒蟲了吧!
手電筒讓我給落在了上面,只能夠靠著火符照亮。
“不知道這地道是不是通往外面。”顧小白輕聲說道,我沒有說話,不過我的心裡認定這條路必然是通向外面的。
地道很窄,寬度估計只有一米二、三,卻有近兩米高,而且無論是上面的密室還是下面的地道應該都有很些年頭了,莫非這是燃燈上一世就做下的準備?太有可能了,我問顧小白:“天音寺這地方以前是做什麼的,你知道嗎?”
顧小白想了想:“我聽林叔說過,這地方原本也有座寺廟,在抗戰的時候就被小鬼子給毀掉了,只是那寺廟並不叫天音寺,而是叫法緣寺,當時整個寺廟的僧人除了住持不知所蹤之外,其餘的一百多口全都慘遭鬼子的屠殺。不過民間又有一個傳說,說是當年屠寺的那個鬼子中隊在屠寺後不久的一個晚上都離奇的死亡了,後來連屍體也不見了蹤影。”
我皺趣了眉頭,他說的這話我就有些理解不了了。
“你是說他們先是被人殺死了,後來屍體才失蹤的?”
顧小白點了點頭,他說是的,當時屍體被鬼子給收拾了準備運回國去安葬,可是竟然就不翼而飛了!大家都在瘋傳,是法緣寺的和尚的鬼魂在作祟。
顧小白說到這兒,他輕聲問道:“你是不是想到什麼了?”
我確實是想到了什麼,燃燈的前世在臨死的時候給自己留下了這一切的佈置,也是他事先的佈置才讓他躲過了一劫,可是作爲法緣寺的住持,他的同伴都被小鬼子給殺害了,寺廟也被小鬼子付之一炬,他自然也會有他的憤怒,一個得道的高僧,想要對付一隊鬼子兵,如果他不顧天道的話,還真不是什麼難事。再說了,他殺這些鬼子不僅僅是爲了報仇,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需要煉屍,他的煉屍與道家的法子又不一樣,他是把那些屍體經過處理,弄成石儡,最後供他驅使!
當然,這些都只是猜測,但我自認這猜測也應該是八、九不離十的。
這條地道很長,或許是我們逃離的心切纔會有這樣的感覺吧,而且這地道兩邊就只有土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竟然看到了一點光亮。顧小白激動地說道:“看來我們就要走到出口了。”我忙熄了火符,然後放慢了腳步:“小心一點,外面到底是怎麼一個狀況我們並不知道,說不定他們早就已經守在這兒等著我們了。”
說是這麼說,我的心裡還是挺希望這出去一路平安的,這一晚我已經受夠了。
終於我們走到了盡頭,我們看到的那一抹光亮是石門上的一盞小燈。
推開那石門,我們面前竟然是個垃圾池,顧小白說道:“我知道這兒,離天音寺不遠的一個垃圾站,怎麼這地道的出口會是垃圾站?”我笑了,這就對了,之前我就想過,這條地道應該是他們用來處理垃圾用的,當然,在特殊的時候也會作爲一條逃命的通道。
我拍了拍顧小白:“趕緊走吧!”
好容易攔了部出租車,我們就趕回林家。出來以後手機有信號了,我忙給言歡打了過去,言歡聽到我們竟然脫險了,她的情緒有些激動,她告訴我林先生一家也很擔心我們。我問她給老賴打過電話沒有,她說打了,可是賴布衣對她說我不會有事的,還說這件事情我能夠搞定,讓她彆著急。
我瞪大了眼睛,賴布衣這是想不聞不問啊?有這樣當爹的嗎?他是不知道剛纔我到底有多麼的兇險。我立馬就打了電話過去,我想好好發泄一下,可才聽到他的聲音我便沒脾氣了:“小子,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的,要學會獨立,不要每一次稍微遇到些危險與挫折就想要向我們求援,因爲不是每一次我們都能夠來得及給你支持的,而且只有你自己經歷過,你纔會知道再出現這樣的事情你應該如何應對!”
他說得沒錯,潘爺也曾經說過,他們對我而言也就只能夠是扶上馬,送一程,不可能一輩子都跟著我,也不可能替我去面對我自己的人生,最終還是得靠我自己。
我的氣一下子就消了,其實我應該能夠感覺得出賴布衣還是很關心我的,他早就已經算出了我這一趟是有驚無險,我始終不相信一個父親能夠對自己兒子的安危無動於衷,他一定是在乎我的,只是他沒有表現出來讓我知道罷了。
“老賴,我懷疑……”我把我心裡所想的關於天音寺和燃燈的來歷說了一遍,賴布衣聽完“嗯”了一聲,他說我的推斷有一定的道理,他告訴我要應對這件事情一定要想辦法弄明白整個事情的根源,燃燈和尚並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一定要找到切入點,就比如他爲什麼要騙取那些善男信女在佛前做魔鬼般的交易,那些人爲實現願望而付出的代價對於他來說又有什麼樣的意義,必須要找到他的弱點,只有這樣才能夠對癥下藥,戰勝他!
他還提醒我,我面對的不僅僅是一個轉世的高僧,還是一個具有強健體魄的石儡,所以一定要小心再小心。要學會保護自己,只有先保護好自己,才能夠有效地打擊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