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冥走到姚臬跟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將他拽起,黑冢劍高高舉起,猛然從姚臬耳旁呼嘯而過,刺進身後木牆裡。
劍身貼著姚臬的臉,若是這一劍稍有偏差,姚臬的腦袋就會一分爲二。
他承認自己的心跳突然停了一拍,可是他沒有動容,像一個沒有思想的傀儡一樣,呆呆的看著古冥,良久,傀儡皺了皺眉,他聞到一股子酒氣。
古冥一手握著黑冢劍,一手緊緊抓著他,面無表情的將臉湊近,兩人幾乎是鼻尖對鼻尖的對望著,姚臬聞到的酒氣更爲濃烈。
忽然,古冥嘴角一歪,笑得邪惡狡詐,與之前判若兩人,他不鬆手,也不遠離,即使在黑暗中,他似乎也能看見姚臬臉上的表情,“你可知道?黑冢劍刺進胸膛是一種什麼感覺?”
姚臬並不回答,鬆垮垮的被他拽著,垂眼去看古冥的脣,他看不見,沒有月光的照亮,他什麼也看不見,但是他又看得見,在自己腦海裡,古冥性感的脣微微上揚,說話時並沒有很大的動作,卻會讓人心癢。
冥,你喝醉了嗎?
他只是在想這個問題。
古冥忽然鬆開他,卻將他摁靠在牆上,手掌攤開貼著他的胸口,心跳就這樣越來越快,他甚至感覺到冥的手被自己的心跳震得一顫一顫。
古冥的手握成拳,食指點啄在姚臬的心口處,陰沉的說:
“從這裡進去,慢慢的切到這裡,你的心臟會出現一個窟窿,內臟也會一分爲二,血會像水一樣流出來,你會覺得快感十足。……恩,是你的話,也許我從後面刺進去,才能讓你感到舒服——哼哼……”
手指隨著他的話漸漸下滑,在姚臬身上畫出一條筆直的路線,最終停在大腿根部。
姚臬只感到身體有些熱,除此之外並無其他,古冥像極一個醉漢在發酒瘋,盡說些危言聳聽的話,其實只是想嚇唬他。他從來沒見過古冥醉酒,只知道這男人很能喝,千杯不醉。也許現在是他故意的也說不定。
從來沒人真正猜透古冥的心思。
古冥的腦袋又向前湊了湊,這下真的是鼻尖抵著鼻尖,對方的呼吸都能清楚感覺到,“變了,六年前,你聽到這樣的話就會害怕,哦……那個時候,你只是一個孩子?!?
姚臬無聲的笑起來,“如果是那天晚上,我會害怕,當時你是真的想殺了我,但是現在,你身上沒有那種殺氣。”只有酒氣而已。
冥,冷漠並不能隱藏什麼。
“你,六年來一直在恨我,恨到跟別的男人上牀,六年,可對?”
“恩?!币︳怨缘狞c頭。
“你記得六年前的一切,只要有關與我,可對?”
姚臬睜大眼,“沒錯,你的全部我都記得,冥,你到底想說什麼?”
“口說無憑,我倒要看看,你是否真的記得?!?
古冥說完突然掐住姚臬的脖子,一口咬住他的脣,舌瘋狂的捲進口腔裡,允吸、□□、糾纏,手的力道漸漸加重。
姚臬驚慌失措,卻本能的迎合,古冥的吻,他怎會忘記?如狂風暴雨一樣的侵犯,像要將他的靈魂都吸進身體裡,如此激烈,如此讓人想要窒息。
而這一次,他真的就要窒息,掐在脖子上的手那樣用力,若不是帶著憎恨,又怎會有這樣的情緒?眼淚從眼角滑落,溫熱,卻讓他感到舒適。
他想,這樣也好,至少,還能得到最後一吻。
他抱緊古冥,狠狠的揪著古冥的袍子,任憑自己呼吸越來越困難,腦袋越來越脹。
不知是揣著何種心情的古冥,鬆開了黑冢劍,手圈上姚臬的腰,將他往懷裡拉了拉,指尖掐在姚臬腰間,一種痙攣似的痛楚直線竄上姚臬頭頂。
忽然,古冥停下嘴裡的動作,猛然推開姚臬,掐著他脖子的手卻不肯放開。
姚臬兩眼有些翻白,可他嘴角含著笑意,他似乎看到黑暗中的古冥,蹙著眉,瞪著眼,憎恨扭曲了他的面孔,手上的力道越來越大。
“她的身體,比你柔軟數百倍!”
這是不是咆哮他已經分不清,只感覺脖子快要被他掐斷,氣息怎麼也上不來,腦袋一片嗡鳴,喉嚨從來沒有如此渴望得到滋潤,惟有,古冥方纔的味道,殘留。
沒人看得到他的臉色已經發紫,眼白佔據了整個眼眶,心臟跳動的頻率,極限下降,接近爲零……
就在這時,一個丫鬟跌跌撞撞的跑進臥房,惶急的四望,不確定的叫著:“莊主、莊主,出事了,莊裡失火了……”
古冥並沒有鬆開手,卻回了頭,“哪裡?”
“夫、夫人的房間,莊主?!毖诀叱曉吹毓蛳聛恚眢w不停的顫抖。
“哼,那隻老鼠,挖地三尺也要給我抓到!”古冥冷哼著,甩開姚臬,大步流星的離去。
丫鬟瑟瑟的回頭,確定莊主已經離開,匆匆跑上全,胡亂摸索著,當她摸到一具癱在地上的軀體,咬緊脣,沒有尖叫。
“公子,公子,你醒醒……”她晃動著生死不明的姚臬,用盡全身力氣往他的人中一掐。
“咳咳咳……咳……”
姚臬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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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還要留在古龍山莊,傷已經好得差不多,身體也沒有什麼問題,只是氣息有些不順暢,但這並不能成爲理由。
以他的功力,古冥不在身邊的時候,逃出金陵山是很容易的一件事,他卻仍然待在這裡,待在這十四號臥房。
浴桶中的水沒過脖子,長髮在水面上漂浮,丫鬟灑下的花瓣帶著清幽的香味,愜意無比。他慢慢的擦拭著身體,手時不時摸上有些疼痛的脖子。
那件事之後已經過去兩天,古冥沒有再出現,莊裡的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裡。他看到一號臥房已經成爲廢墟,黑色的焦木還帶著火星的味道,家丁們忙不停歇的收拾著爛攤子。那晚救他的丫鬟告訴他,被燒的是白蒙的房間,自從古冥娶了白蒙,她就一直住在那裡,古冥六年都未和她同房,即使是在洞房的那天,他也不知去向,翌日清晨才從莊外回來。
啊,就是這個。
姚臬呆呆的看著花瓣漂浮在水面,心裡一陣又一陣的暗流涌動。
也許他就是因爲聽到這樣的事,纔不願離開。若真的愛一個人,怎會六年不與她同房?他知道這樣很傻,可是,他不是一直都傻著麼?現在,他想,冥,會不會還惦記著他?所以不和她同房……
瞧,他就是這麼會犯賤,男人這樣對他,幾次差點殺掉他,他竟然還想得到對方的愛。
姚臬,你這叫懦弱。
他嘲笑著自己,整個人沒入水中,憋著氣看花瓣在水面悠閒的轉動。
他還在想,兩次救他的人會是誰?仿效他的手法殺掉劉義,引得衆人以爲菊爆另有其人;點火燒房,引得古冥爲之離去,從中得到好處的,只有他而已,他的命,被那個人救下兩次。
浮出水面的時候他突然變得有些不確定,古冥雖然沒與白蒙同房,可是,他說她的身體更柔軟,他說,白色,你不配!
好混亂,他已經分不清哪一個纔是真的古冥,丫鬟不會編出謊話來戲弄他,可是那些殘忍的話是古冥親口說出來的。
他到底,算什麼?
姚臬傻站在浴桶中,目光呆滯。
突然,他聽到房門被人踢開的聲音,心裡幾乎在同時響起一個聲音,告訴他:是冥。
但是他聽到磕磕碰碰的聲音,不是撞到桌子、就是撞到牆,再來就是浴桶前的屏風被撞倒在地,古冥,穿著一身黑袍,兩眼狹長,劍眉英直,卻神色朦朧。
還沒靠近,姚臬就聞到那沖天的酒氣,比那晚強烈好幾倍。
“冥,你怎麼了?”他轉過身驚訝的問。
古冥不說話,表情好象挺冷靜,可走起路來有些晃動,他沒能筆直的走向姚臬,終是歪著身扶著浴桶,“哼,沐浴?”他冷笑,手擡高,忽然劈下,木桶應聲而裂,水“譁”的一聲潑出來,姚臬□□裸的站在他面前。
“你醉了?!币︳珳\淺一笑,上前去扶看上去要跌倒的古冥,不想對方可不領他的好意,手一甩,生生將他推開。
“你的同伴,叫他出來!”古冥憤怒的咆哮著。
姚臬一愣,疑惑不已,“同伴?”
他還等古冥回答呢,可男人忽然抿緊脣,一言不發的看著他,瞳孔忽張忽縮,臉上不知是冷漠還是迷惘,總之就是有些不對勁,他直勾勾的看著他的身體,眉越蹙越緊,越蹙越緊。
姚臬忽然笑得很開心,撩撥幾下髮絲,歪著腦袋,眼睛彎成月:“我的身體很漂亮吧?”
聞言,古冥兩眼一睜,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臂,不知是不是因爲醉酒不太能控制力道,疼得姚臬皺了皺眉。
古冥拖著他走,粗魯的將他摔在牀上,大手一揮,黑袍落地。沒等他再多做一個動作,古冥就壓了上來,鼻間的呼吸粗糙而燥熱,他定睛看了姚臬一眼,俯身,一口咬住他的雙脣。
今晚的最後一更……話說回來,其實咱也不是非要留言過5才更,只是、只是想看你們冒泡……唔,人家喜歡看留言嘛(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