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南斗城,
陳安年躺在屋子裡一言不發。
羅有財看的一陣心慌。
“那個,太清閣在另外兩座城池的分店,已經開起來了。”
“哦。”
“你讓我幫忙收購的淬骨法門,我已經給你收了幾本。”
“哦。”
“要不吃個飯?”
“哦。”
……
羅有財終於忍受不了了,一把把陳安年從牀上拎起來:“陳安年,你這是怎麼了?”
“出去了十五天,回來連魂都沒有了,有事你倒是吱個聲啊。”
陳安年欲哭無淚,我特孃的也想說,但我怎麼說?
說我以後沒辦法鍛骨圓滿了?
還是說我最大的靈石來源沒有了,等身上的靈石用完,就只能靠太清閣一天四五十塊上品靈石吊著修煉?
痛心哪。
陳安年重新躺回牀上,“讓我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羅有財一屁股坐在牀邊:“好好修煉,好好吃飯,又不是活不下去了。”
“難不成還有誰攔著你,不讓你修煉嗎?”
“就算暫時遇到困難,等你實力上去了,再解決困難不就得了?”
“你可是陳安年啊,無法無天的陳安年,還能被這種小困難擊倒了?”
陳安年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氣起身,狠狠拍了一下羅有財,
“走,吃飯去。”
“你特孃的總算說對了一句話,前面又不是沒有路了。”
“只要能繼續往前走,一切都會解決的。”
陳安年心裡逐漸敞亮起來。
是沒有完整的丈六圖,但現在淬鍊上肢骨和軀幹骨,一點問題都沒有。
雖然拿不到靈石礦,可身上還有那麼多靈石,又不是不能修煉了。
主要是以前富裕慣了,從來沒有爲靈石操過心。
現在稍微感覺有點不夠,心裡就慌了。
果然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這毛病,得改!
相比起別人而言,起點已經不知道高多少了。
最起碼修煉橫山境一點問題都沒有,到時候再想辦法就是。
活人還能讓尿給憋死?
陳安年吃完晚飯,滿懷憧憬地連續翻了基本淬骨法。
剛活絡的心,又涼了,
“羅胖子,你蒙我呢?”
羅有財也有點不好意思,對陳安年的稱呼都不在意了:“淬骨法的確不好找。”
“可這幾本,加在一起,連六十四塊上肢骨都沒有找齊,這怎麼修煉?”
陳安年翻完面前的九本淬骨法,心裡有種嗶了個狗的感覺。
“沒辦法,到了鍛骨三境,每一塊骨骼的淬鍊之法,都是秘密。”
“能給你找到這些,已經是花了大力氣了。”
羅有財解釋道:“你想要完整上肢骨的淬鍊法,消耗的靈石也是一個天文數字,沒有幾千塊上品靈石打不住。”
“更別提軀幹骨和下肢骨了。”
陳安年靠在椅子上,也是一臉無奈。
羅有財說的是實話,他在外面不是沒有看過鍛骨三境的功法,全都是殘缺不全的。
六十四塊上肢骨,能找到五十塊就已經算是不錯了。
“你說青山宗有沒有淬骨法?”陳安年突然問道。
羅有財沉吟片刻:“也許還真有。”
“我曾經聽說過,青山宗以前極度輝煌,只要宗門內有鍛骨三境的存在,淬骨法肯定就有。”
陳安年一拍大腿:“今晚我就回守拙峰。”
“找死啊,我可聽說了,青山宗外有強者出沒,最起碼和你上次打的那兩個人差不多,甚至還會更強一些。”
羅有財瞪大眼睛趕緊說道:“你要是被發現,別說守拙峰了,就算青山宗都保不住你。”
“放心,我有秘密通道。”陳安年挑了挑眉:“幫我訂一桌子迎賓樓的菜,我今晚帶回去。”
……
夜幕降臨,
陳安年帶著飯菜,偷偷溜出了南斗城。
從秘密通道回到守拙峰的時候,已經臨近半夜了。
陳安年悄咪咪上山,然而房門還沒打開,就被人發現了。
“咦,咱們守拙峰什麼時候,出現了這麼大一隻大耗子了?”
“老三,快把刀拿出來,咱們師徒四個,今晚還能吃個烤田鼠,改善一下伙食。”
“得嘞。”夏龍雀扛著刀從窗戶跳了出來。
陳安年趕忙舉起手,“師傅,我纔剛回來……”
“我沒聽錯吧?我不是隻有三個徒弟嗎?怎麼又蹦出來一個?”
李少典陰陽怪氣地說道。
“老二,你還記得我有其他徒弟嗎?”
沈春秋裝模作樣地晃晃腦袋:“師傅,我記得以前有個人,脫離了咱們守拙峰。”
陳安年趕緊湊了上來:“師傅,您一定是記錯了,我是老四啊。”
“我這不是一脫離危險,就偷偷溜回來了嗎?”
“您也別吃烤田鼠了,我特意帶了一桌子迎賓樓的菜。”
“三千塊下品靈石的那種,保證您滿意。”
說著,陳安年趕緊往石桌上擺菜。
李少典還有三個師兄就站在一旁看著。
等到菜擺好,陳安年又拎出一罈子酒:“師傅師兄,快來,這是上等的女兒紅。”
徐守樵上前,一巴掌拍在陳安年腦袋上,然後才坐下來。
沈春秋、夏龍雀也是一人一巴掌,扇的陳安年腦袋嗡嗡的。
這是個什麼章程?
“知道爲什麼打你嗎?”李少典看著陳安年。
陳安年果斷採取低頭認錯的方針,“師傅,我錯了。”
“你要記住,守拙峰不是誰想來就能來,想走就能走的。”徐守樵第一次這麼嚴肅認真地說話。
“遇到困難,不要想著一個人去抗,你還有師傅,還有我們這些師兄,怕什麼?”
“知道了,大師兄。”陳安年心中暖流涌動。
夏龍雀早就迫不及待了,“那個訓話也訓完了,咱們是不是可以開動了?”
“正好今晚還沒吃飽。”
“就知道吃。”李少典吹鬍子瞪眼,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教訓一頓陳安年,你這個傢伙就上來搗亂:“吃吃吃,吃不死你。”
話音未落,師徒五人,非常有默契地開始瘋狂往嘴裡掃菜。
“嗯嗯,這個東坡肘子真是一絕,外酥裡嫩。”
“雪玉梨花膏又軟又糯,你們也嚐嚐。”
“我還是喜歡桂花鴨,吃肉才痛快。”
……
一番胡吃海塞。
守拙峰再次恢復了之前歡快的氣氛。
“聽說你把鄔權銘幹掉了?”夏龍雀靠在石頭上,剔著牙。
“嗯,一劍斬掉了他的腦袋。”陳安年笑著說道:“誰讓他敢來青山宗囂張?”
“你小子可比咱們師傅牛啊。”夏龍雀又開始在作死的邊緣,瘋狂試探。
陳安年瞬間感覺後背有涼意冒起,但出乎意料的是,師傅竟然沒有出手。
夏龍雀嘿嘿一笑,湊過來低聲說道:“師傅全身骨頭都碎了,沒辦法動用元力。”
“現在他可管不了我了……”
話音未落,
“老大,把老三揍一頓,兩隻眼睛黑的要勻稱。”李少典的聲音響起。
“知道了,師傅。”徐守樵大步走來。
夏龍雀剛想跑,就被陳安年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然後徐守樵拎著夏龍雀就是一頓狂揍。
“大師兄,夠了嗷,再打我就發火了。”
“我已經橫山境了,我可不怕你。”
“大師兄,我錯了,別打了,疼……”
小半個鐘頭過去,夏龍雀像一灘爛泥,趴在石頭上,悲憤欲絕。
“我不服啊,爲什麼我們都是橫山境,受傷的還是我?”
沈春秋坐在亭子那裡:“因爲你嘴欠,淬鍊手臂不行,光淬鍊嘴巴了。”
“落玄宗和黑山宗都是八品宗門,你在外面要小心點。”李少典這時才說道。
陳安年摸摸腦袋,“師傅您都知道了啊?”
“廢話,血菩薩陳安年,在整個定安郡都赫赫有名。”
李少典斜睨陳安年道:“鬥師晉級大賽拿到了第一,又一劍斬鄔權銘,大戰兩大八品宗門的橫山境強者。”
“一箭射塌了半座鬥戰場。”
“現在你一個人的威名,比整個青山宗的分量都要重。”
陳安年立馬嬉皮笑臉地湊了過來:“師傅,您就別開弟子玩笑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在外面要是不硬氣一點,難不成還要被他們白白欺負了不成?”
“我學的可是守拙峰的劍,寧折不彎。”
李少典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好了,快說吧,回來有什麼事情?”
“瞧您說的,我就不能回來看看師傅,還有三位師兄嗎?”
“滾犢子。”李少典作勢就要起身:“你要是不說,那就別說了。”
陳安年趕忙說道:“師傅,我說我說……”
“這次回來是想問問看,咱們守拙峰有沒有好一點的淬骨法。”
“弟子想要邁入橫山境,但在外面找的上肢骨淬鍊法,根本不全,還差得遠。”
李少典起身往屋子走去,嘴角露出一絲幾不可見的笑容:“這段時間你就留在守拙峰,明天開始由你大師兄教你淬骨法。”
“得嘞,謝謝師傅。”陳安年趕緊點頭哈腰道,一副狗腿子模樣。
徐守樵笑著走過來,“先去休息吧,你的房間,師傅一直都讓我們替你收拾著。”
“嗯。”陳安年點點頭,心裡安穩而又平靜。
在外的緊張不安,早已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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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在守拙峰,就沒有什麼困難,是不能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