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 生日聚會

蕭蕭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到陽光透過厚重的窗簾照進來，知道時間已經不早了。她翻了個身，感覺到頭痛欲裂，全身都跟散架了似的又酸又痛，拿過桌頭柜上的手機看了看時間竟然是下午4點鐘了。把手機放回去，看到柜子上放著一張支票。

面額二百萬，上面龍飛鳳舞的簽著鐘離衡三個字，那筆劃更像是刻在她心上的刀痕。她抓起來想動手撕掉，動作又停住，還是拉開柜子的抽屜把它擱了進去。

這時門被輕敲了下，接著傳來李娟的聲音：“蕭小姐，你醒了嗎？”

蕭蕭用被子把自己裹緊，李娟已經走了進來。她看到蕭蕭已經醒了，也明顯松了口氣。

“蕭小姐，你總算醒了，快起來吃點東西吧。衡少說晚點會派人過來接你，你要不要早點準備一下？”李娟說。

蕭蕭點點頭，卻沒有動。

李娟突然意識到什么，不好意思地笑著退了出去。

蕭蕭裹著薄被進了浴室洗漱，換了身衣服出來吃飯。胃里空的難受，卻感覺那些東西如蠟般難以下咽，就連粥都喝不下去，只好作罷。

“蕭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啊？要不要跟衡少說一聲，咱們去醫院看看吧？”李娟看著她領口露出來的傷痕倒是真心疼她，女人的病都說不好，她又不會說話，可別真鬧出什么病來才好。

蕭蕭搖搖頭去了衣帽間，拉開右邊的大衣柜，里面掛滿了各式各樣的禮服，大部分連標簽都沒有拆。沒標簽的也是專店訂做的，都沒上過身，因為她穿這種衣服的機會基本沒有。

目光隨著手指在那些衣服上巡了一圈，不是抹胸的便是露背的，看看自己身上深淺不一的痕跡，顯然都不太適合她。最角落里掛著一件粉色織錦的旗袍，繡著細碎的桃花，她猶豫了一下把它拿出來換上。

柔滑的絲綢包裹著肌膚，像是想像中媽媽的雙手，讓她忍不住閉了眼睛，再睜開時睫毛有點微微的濕潤。她看著鏡子打量著那件衣服，領口夠高，頸子的盤扣下挖空了橢圓的一塊，露出截細膩瑩白的肌膚。袖子是蕾絲的，也可以遮住胳膊上的痕跡。就是兩側叉開得有有點高，她想動作不太的話，應該也沒問題，然后在鞋柜找了雙白色高跟鞋穿上。

頭發簡單地盤了個髻，斜插幾支珍珠做的簪花，耳墜和項鏈是同套的。身上流露出的氣質，更像個民國時代出身大家的名門閨秀，所以進入宴會廳的時候幾乎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鎂光燈下，衣香鬢影。復古成為流行主流元素的時代，現場也不止只有她一個人著了旗袍。可是偏偏就沒有她的氣韻，尤其是那雙如翦翦秋瞳，水漾般眸子，好似直接從民國穿越而來，不諳世事，純凈透徹。

鐘離衡端著酒杯跟身邊的人閑聊著，表情點漫不經心，眼神淡薄，卻穿過晃動的人影準確地投在她身上。

蕭蕭這時也看到了他，正被幾個西裝革履的人圍著，他頎長的身子穿著筆挺的銀色西裝，站在那里依舊耀眼奪目。胳膊上搭著一雙纖細無骨的手，主人是鐘凱莉的，她居然也來了J市。

不遠處的餐飲區，李秋瞳穿著火紅的及地長裙，露出整個線條優美的背部，說不出的冷艷。她把怨毒的目光從鐘凱莉身上撤回來，雙手環胸地給蕭蕭一個鄙夷的笑痕，仿佛是在嘲笑。

“蕭蕭。”肩被拍了一下，她轉頭看到了綠萍。

“還以為你不會來呢。”綠萍說著，目光也看向鐘離衡的方向。

蕭蕭對她笑笑，有點勉強。余光瞥到羅馬柱下的凌云，正跟一個身材火辣的女人打得火熱。

“有錢的公子哥就是這樣的，想開點。”綠萍說，這話聽起來類似安慰。

蕭蕭不語，兩人沉默了一會。綠萍今晚的金主叫她，她就急忙應了聲走了。

蕭蕭收回目光，從身邊的侍者的拖盤里拿了杯香檳，走向較為安靜的拱形陽臺。今夜沒有風，天空黑漆漆的，連暗淡的星光都看不見，空氣沉悶的好似在醞釀一場大雨。

身后宴會廳的燈光已經暗下來，一簇鎂光燈柱打在鐘離衡和鐘凱莉身上，追隨著兩人翩翩起舞的身影，帶著王子與公主的夢幻。然后開場舞畢，燈光咋亮，三三兩兩的人下了舞池……

她手里攥著的那粒膠囊已經粘粘的，蕭蕭深吸了口氣，終于用指甲把外衣刺破，里面的粉末悉數撒進香檳里。她張開手掌，那小小的碎屑在脫手的剎那飄散下去。

這時陽臺的門被推開，宴會的吵雜聲傳入耳際。她下意識的回眸，看到鐘離衡正抬步走進來。又是四目相望，他眼里卻只有冷然。

“衡少，你今天可是壽星，怎么能這么早就躲清閑呢。”身后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顯然是尾隨而來。看到陽臺上的蕭蕭楞了一下，臉上顯過一點尷尬，但隨即恢復自然。

“看來是我攪了衡少了雅性，罪過罪過。”那人說著仰頭喝掉了杯子里的香檳，以示賠罪。

“哪里。”鐘離衡不甚在意地笑著，原本插在褲兜的手伸出來，很自然地拿過了蕭蕭手中杯子。

她下意識地掙扎了一下，還是被他輕易拿走了。蕭蕭看著鐘離衡把杯子舉了起來，透明的酒杯邊沿壓上他性感的薄唇。她的心如一支繃緊的箭，隨著那金色的液體靠近他的唇線，極近崩斷——

“衡少，不要。”這時綠萍闖了進來，一臉驚恐地看著他手中的杯子。

鐘離衡動作停頓，看著綠萍，眼中詫異。

蕭蕭心一下子松下來，仿佛剛剛窒息了一般，竟分不清是喜是悲。

“衡少，你不是一向不喜歡用別人碰過的東西嗎？這杯子蕭蕭用過了，我看還是讓人給你換一杯吧。”綠萍很不自然地笑著，那樣子看別人眼中明顯就是在掩飾什么。

鐘離衡握著杯子的手緩緩放下來，銳利的眸子像一把劍直射向蕭蕭，沉聲問：“你放了什么？”

蕭蕭沒有回答，上前去奪過他手中的杯子仰首喝下去。香檳水剛沾到唇，鐘離衡反應過來動手打掉了那只杯子。玻璃砸在地板上，發出很清脆的一聲，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怎么了？”歐陽庭先走了過來，后面跟著凌云、李秋瞳等人。

“我問你放了什么？”鐘離衡不理眾人，對著蕭蕭咆哮著，眼底流動過某些不知名的東西。

金色的香檳水順著蕭蕭的臉滴下來，她用手背抹了一把，卻沒有回答。

“衡少，外面來了好多警察，說是接到現報說我們這里有違禁品。”李澤上前來報告。

－－－－－－題外話－－－－－－

讓衡少喝進去住院，還是讓蕭蕭被警察帶走呢？偶糾結了很久，現在去糾結誰去警局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