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婷聽見我的問話,腦袋像小雞啄米一般點個不停,疑惑道:“對啊劉杰,當時的猛虎毫無退路,已經喪心病狂到了極點,我更是害怕得不行。而我沒有想到,你那一刀居然穩穩當當的刺中了猛虎,你是怎么做到的呀?”
“就是,我也很納悶,當時黃小練我們三商量的時候,劉杰語氣很是篤定,根本沒有拿柳婷性命開玩笑的樣子。”莽夫附和著柳婷的話語。
劉杰看了看我們,奇怪的額了一聲,我急得不行,趕緊道:“傻逼,你千萬不要告訴我,這也是運氣。”
“如果這我都還能說是運氣,那就真當你們是傻子了。”劉杰那廝深沉的嘆了口氣,出聲道:“哎。實不相瞞,這也是我的獨門絕技之一,你們知道么,我出生在一個極其貧困的家庭,小時候經常吃了上頓沒下……”
“我草泥馬的劉杰!”我怒火橫生的道:“我們幾人除了黃小練,就數你身上的錢最多,你特么還這樣說,好玩么?”
“你聽我說完啊。”劉杰做出可憐兮兮的表情,無奈的道:“真的,我小時候經常餓肚子,沒有辦法,就只能自己找吃的,當時我們那里有條河,別人都下水捕魚,我就用石子砸魚,久而久之。我扔石頭那是一扔一個準,就再也沒餓過肚子了。”
說到這里,劉杰動之以情,感覺眼淚都快流了出來,直叫我們看得錯愕不已,柳婷心地善良,同情的道:“劉杰,想不到你那么可憐。”
“就是,你們不知道,我真的很可憐啊,嗚嗚。”
臥槽,劉杰說到悲情處,居然直接哭了起來,我瞇著雙眼。從上到下,從頭到腳,不停的打量著劉杰。像是要將他看穿一般,可他那臉上的表情,并沒有讓我的僥幸如愿以償。
我狐疑一記,輕聲的問道:“真的?”
“恩。”劉杰重重的點了點頭,道:“所以啊,當時黃小練大叫一聲,讓猛虎分了神,而我們隔得并不遠。那種距離,我閉著眼睛都不會失手!”
“額。”
“洪林你額個毛線啊,你要是不信,等我出院了,我往頭上頂個蘋果,我拿石子扔一個給你看看!”劉杰兩個鼻孔頂朝天,那決絕的模樣,看得我都有點為自己的小心思而感到自責。
罷了,大丈夫能屈能伸,看他一臉真誠的模樣,我在心底罵了自己一番,內疚的道:“那啥,劉杰,不好意思啊,我也就想問個明白,我們是兄弟,相信你不會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劉杰瞬間又笑開了花,那副賤相,讓我有了重新審視他一番的想法,不過我也笑了笑,真摯道:“總之劉杰,我想對你說的千言萬語,都只能匯聚成兩個字,謝謝,若不是最后你的出手,柳婷可能……”
“洪林。”或許柳婷看見了我的難過,一下就挽著我的手,低語道:“洪林,我這不是沒事嘛,你不要傷心好么,還有我答應你,下次你們打架,我再也不會去添亂了。”
“恩,我不難過。”我摸了摸柳婷的發絲,一臉柔情,那邊的劉杰和莽夫看見我們親昵無比,都不耐煩的揮起了手。
“滾滾滾,秀恩愛那啥快你知道么,就會在我們這些單身狗面前裝!”劉杰鄙視的道:“你們快走,老子都快死了,還來打擾我!”
“沒事,咱們市的火葬場就在南區,你死了,我找輛火三輪,幾塊錢就搞定了。”
“我……”
劉杰憤怒萬分,估計要不是來不起了,肯定得把我干死在地,我嘿嘿一笑,一瘸一拐的搭著柳婷肩膀,晃晃悠悠的回到了病房。
彼時,夜已深,即便身處南方城市,但天氣還是微微的涼,柳婷關心的問道:“洪林,你冷么?”
“不冷,你呢傻瓜。”
“我也不冷。”柳婷恬淡一笑:“時間不早了,你快休息吧。”亞扔帥亡。
“嗯,你也休息了吧。”
“好。”
聊完后,柳婷照舊貼心的給我蓋好被子,打點好一切,才獨自坐在凳子上,趴著床頭而睡。見她睡著,或許是被打得很慘的緣故,我才發現自己也比較疲憊,便很快昏昏欲睡起來。
可睡得正香時,我隱隱感覺到床在顫抖,睜開眼,才看見深夜之中,柳婷因為天氣太涼,正冷得身體發抖。
我看著她呢喃酣睡的樣子,心里有淺淺的疼,便掙扎的翻爬起身,走到護士臺管護士要空調遙控,由于之前相熟的那個護士大姐這會不再,一個正睡得流口水的妹子被我攪了好夢,白了我一眼:“開空調,一天三塊錢。”
“記在賬上吧,出院去結。”我臉色不悅,接過遙控就走回了房間。
將空調打開,調到適宜溫度,然后,我將自己的外套脫下,輕輕的搭在柳婷的身上,然后看著她沉睡的模樣,心里五味雜陳泛起。
這個傻姑娘,也不知道我洪林到底有哪點好,才值得你一心對我呀。
老久后,冰冷的房間開始漸漸變得暖和,我這才又上床入睡,也不知睡了多長時間,柳婷突然搖晃起我來:“洪林,洪林,你快醒醒啊!”
“額。”我睜開惺忪睡眼,看著柳婷激動的神情,喃喃道:“怎么了柳婷。”
“那個,那個……”柳婷一臉開心,結巴的道:“黃小練……”
“黃小練怎么了?”
柳婷吸了口氣,一氣呵成的說:“黃小練,他醒了!”
“臥槽!”我渾身一個機靈,趕緊對著柳婷說快扶我起來。
傷勢慘重的我在柳婷的攙扶下,幾乎是奔跑著去向黃小練的房間,我倆到時,才發現里面早已站滿了人,而大家都圍在黃小練身旁,焦急的問道:“黃小練,你沒事吧。”
病床上的黃小練,青腫的臉上一片蒼白,看見我們到來后,他微微一笑,虛弱的道:“就看我而已,不用那么大的陣仗吧,放心,我還死不了。”
“去尼瑪的烏鴉嘴。”莽夫笑罵一記,然后開始清退人群,只留下了我們幾個核心人物。
眾人離開后,房間頓時顯得沒那么擁擠,我走上前去,輕聲的問道:“黃小練,感覺如何?”
“還行。”黃小練病態的笑了笑,憂心忡忡的問道:“對了,軍子怎么樣?”
“放心。”我安慰的道:“手術成功了,正躺著呢。”
“哦哦。”黃小練麻木回應,表情一時悲一時喜的,看得我們都有點莫名其妙。
接著,大家相互對望,氣氛開始沉悶起來,也不知何時,傻子張凡替我們道出了心中疑惑,他大聲的道:“黃小練,問你個事唄?”
“問事?”黃小練盯著張凡,苦澀的的笑了笑:“張凡,還有你們,是想問我和猛虎之間到底有什么仇恨吧。”
我們沒有回答,但默契的點頭,卻是出賣了我們的好奇,黃小練見狀,看了看莽夫,微微咧嘴,然后眼神空洞的看著天花板,長長的嘆了口氣。
此時,或許悲傷已經蔓延在黃小練的心底,因為連莽夫的臉上都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而作為兄弟的我們,當然沒有去打擾他倆慢慢消化的那份安靜,只是站在原地,默默的與他倆作伴。
久久后,黃小練慢慢變得平靜,他看著莽夫,淡淡的道:“站在床前的,都是我們一起同甘共苦的兄弟,你覺得呢?”
“看你吧。”莽夫悲傷的道:“畢竟,你受的痛,承擔的苦,遠非我所能及。”
“恩。”黃小練丑陋一笑:“反正這件事,遲早有一天你們會知道的,哎,無妨,說了或許對我來說,也是一種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