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拍完了,川弘千信心情很好,尤其渡邊還給自己找到了優(yōu)秀的音效師。
調(diào)音師能把魔音改成仙樂,在二十一世紀(jì)已經(jīng)有不是短視頻以供消遣了。
音效師也很流弊,尤其給電影配音那些。
以前真是難以想象,瀑布聲、潮汐聲,能夠僅靠一根水管一個水桶給你沖出來的。
無敵了。
逆天了。
“千信君,你昨晚沒睡好嗎?”幸子見他精神狀況不是那么好。
“沒有,我在想東京電影節(jié)的事情。”川弘千信搖搖頭,回過神來。
其實(shí)還是有些擔(dān)憂院線那邊,算了,跟幸子說的話她也不懂。
“誒,千信君到時候能拿獎嗎?”幸子好奇的問道。
“不能,不符合主流。”川弘千信搖搖頭。
“哦,那太遺憾了。”實(shí)在有幾分可惜。幸子又偷偷望了不遠(yuǎn)處那桌桌子,有幾分神秘兮兮對川弘千信說道。“小千,那邊那位先生好像一直在看著你啊。”
“我知道,我本想裝作沒看到的。人艱不拆啊,姐姐你為什么要拆穿呢?”川弘千信扶額,欲哭無淚。
“誒,為什么,你什么意思?”幸子瞪了瞪漂亮的大眼睛,有幾分生氣道。
“那是我大師兄。”川弘千信解釋道。
“誒?大師兄?”幸子吃驚。
“你忘了我老師是誰了嗎,他有幾個弟子,那邊那位是大弟子,著名劇作家和編劇,北條誠。”川弘千信摸了摸鼻子。“好像是認(rèn)出來我了。”
“誒?”幸子忍不住望了過去,那位帶著金絲眼鏡的儒雅中年人正坐在那邊,倒是沒有看到她一般,一直在好奇打量著川弘千信。“那你不去打招呼嗎?不太好吧?”
“我就是不想去打招呼才裝作沒看到啊。”川弘千信費(fèi)力解釋著。
“為什么?”幸子想了想,好像明白了。
可是為什么不想去打招呼。
“算了,去見見吧,姐姐你也過來吧。”
川弘千信已經(jīng)起身,朝著那邊走去,還回頭招呼著。
幸子也只好跟著了。
“北條師兄,許久不見,能在這里相逢太好了。”川弘千信過去,朝他鞠躬著。看著他漸漸恍然大悟的表情,開口道。“我是川弘。”
“啊,果然是川弘君啊,剛才我還不敢認(rèn)怕認(rèn)錯人了。”北條誠站了起來,滿是驚喜道。“川弘君你已經(jīng)長這么大了,當(dāng)年你才多大啊。”
“六七年了。”川弘千信嘆了口氣。“北條師兄還是這么的精力飽滿啊,風(fēng)采一如當(dāng)年。”
“哪有,老了啊,川弘君如今是長大了,風(fēng)度翩翩啊。”北條誠還是很高興,注意到旁邊的幸子。“這位是……哦,川弘你結(jié)婚怎么沒請我,太太可真漂亮啊。”北條誠微微鞠躬。“初次見面,我是北條。”
“沒……初次見面,我是蒲池,”幸子鞠躬向他回禮,連忙解釋著。“我不是,我們……”
“他是我姐姐而已。”川弘千信摸了摸鼻子。
“哦哦,抱歉了。”
“沒關(guān)系,坐下說吧,北條師兄請坐,,姐姐你也坐下來吧。”
川弘千信又喊了一壺茶,淡定的在給她們斟著。
“早就知道你來了東京了,怎么一直沒有來見我,還以為把我忘了。這些年也是寫信和電話聯(lián)絡(luò)著。”北條誠有幾分埋怨。“這些年你的作品我都讀了,尤其還成為了世界一流的科幻小說大師,很厲害啊。我們幾個弟子中,現(xiàn)今就只有你在文壇上成績最好的。”唏噓著。“當(dāng)年在老師家里見到你的時候,你還是個孩子吧,那時候老師還健在……”
“大師稱不上,我也是愧對老師的,當(dāng)年所學(xué),今日所成,還差太多了。”川弘千信嘆了口氣。“今天能夠見到北條師兄真的很高興啊,仿佛又看到老師的音容……風(fēng)采,風(fēng)采!”
你剛才不是要裝作沒看到嗎?
幸子難得還有點(diǎn)內(nèi)疚,這態(tài)度怎么變了這么快。
“川弘君啊,你來東京多久了,怎么不來見我呢?我打電話約你你也推脫了。”北條誠問他。
誒~~
幸子聽著,明白了好像真是一直有意無意躲著一般。
“我感覺這些年來還沒有做成什么事情。”川弘千信淺酌了一口茶,說道。“去見北條師兄的話總會想起老師,愧對他。”
幸子在旁邊好奇望著,這說的又是真話嗎?
“川弘君,你不能這么想,我們幾個中如今是你成就最高的,當(dāng)年老師也是最疼愛你了。”北條誠對他說道。“一直想跟你聚聚啊,有好多事情,好多話想說。”
“我明白的,北條師兄你跟隨老師最久了,當(dāng)年也最是信任你。”川弘千信掏出了一盒雪茄,拿出兩根裁剪好了,點(diǎn)燃一根恭敬遞給他。“我也時常很想念老師他。”
“這煙,我想起當(dāng)年老師家里的那個味道。”北條誠吸了幾下之后,奇道,在望著。
“就是老師當(dāng)初送我的。”川弘千信神情黯然。“當(dāng)初我偶爾會偷老師的煙,其實(shí)他一直都知道的。后來身體越發(fā)不好了,甚至不能下床了,他的雪茄都送給我了,讓我每周只抽一根。我答應(yīng)他了!其實(shí)他是怕我有煙癮,想讓我戒了,我當(dāng)年年紀(jì)尚小。后來,我始終沒有抽這些雪茄。”
“我把它們都珍藏著,每每看到,就覺得老師他在鞭笞著我啊。”
“原來如此,川弘君你倒沒有讓老師失望。”北條誠說道,突然想了起來。“對了,當(dāng)年你給我的那個劇本,那筆錢你一定要收下!當(dāng)年我一直讓你來拿,問你給帳號,你始終不肯要這筆錢。我甚至都去了出版社了,可是他們不肯透露你的賬戶信息。”北條誠抓著他的手。“這次你無論如何都要手下。”
北條誠翻了翻自己的包,拿出來了一個支票寫好給他。
“好吧,師兄你太客氣了,當(dāng)年的事情何況舉手之勞。”川弘千信認(rèn)真收下了,這次躲不過。
“咦?千信君你寫了什么劇本?”幸子看著這數(shù)目也在吃驚道,好奇問他。
“《積木くずし~親と子の200日戦爭~》,我寫的。”川弘千信淡淡道。
“誒,就是前年tbs那個劇嗎?很厲害呢。”幸子震驚了。
“是的,那個劇本就是川弘君寫的。”北條誠解釋道。“這可是民放史上單集收視最高日劇,達(dá)到45.3%。社會反響也極大。”
“當(dāng)時吧,好像是川弘君出了新書,我打電話向他祝賀。聊起來的時候,跟他說起自己最近狀態(tài)不好,寫不出稿子。這時候川弘君突然說,要不我給你一份劇本。我聽到這個就很驚訝,怎么會,川弘君竟然也會寫劇本?我就真想看看,就讓他寄了過來。拿到手一看,果然很不錯,后面我就推薦給電視臺了。拍攝的時候是我在跟進(jìn)的,其實(shí)我一直覺得,當(dāng)年川弘君要是能夠答應(yīng)我親自監(jiān)制跟拍的話,這個電視劇一定會更優(yōu)秀的。”
“并不會。”川弘千信聽了這里搖搖頭,苦笑幾分。“北條師兄是一位很有經(jīng)驗的編劇啊,我太年輕了也毫無經(jīng)驗,怕是會做不好的。”
“川弘君,你還是太過謙虛了。越是有能力的人就越低調(diào)啊。”北條誠拍了拍他肩膀笑著道。
一番暢談,時間就在這無聲息中流逝著。
散場了之后,北條還想拖著他回家再喝一頓,川弘千信真不愿意了,連連拒絕。
不過非要川弘千信留下自己詳細(xì)地址才肯罷休。
自己送著幸子回家,默默走了一路,倒覺得是對方變的有些心不在焉的。
“小千,對不起。”幸子突然對他說著。
“誒,為什么道歉?”川弘千信望向他。
“小千你還是有些不高興吧,雖然剛才我不明白你為什么不想見你師兄還裝作沒看到,后來在我的推動下去見了他,你是有些不情愿的,對不起。”幸子突然朝他鞠躬,正式道歉著。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總感覺小千你心底有事情,藏著秘密。”
“哦,姐姐太在意我的感受了吧。”川弘千信笑道。“其實(shí)是我很想謝謝姐姐,以前的事情有太多我不想留下的不好的回憶,就總想忘掉,姐姐你給了我勇氣讓我走出那一步啊。”川弘千信一臉認(rèn)真。“真的,很謝謝姐姐,有你在我會很安心的。”
“誒?”
幸子吃驚,抬起頭望向他,已經(jīng)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姐姐,謝謝了。也許我確實(shí)有著可以稱作秘密的東西,但是對于姐姐就無所謂了,沒有什么不能說的。”
“真的,很喜歡姐姐啊。”
月色朦朧,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