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秀是梁東山的初戀,所以是汽修城少數知到蕭云來歷。
這點蕭云不知道,但此刻徐秀站在店門前半米高的臺階上盯著蕭云的神態,開口的語氣憤怒中帶著悲傷和無奈,讓其猜測到兩人之間關系不簡單。
他也不說話抬腳上臺階。
“我的店不允許你小子……”徐秀話一半,蕭云已跨過臺階進入店里了。
店里的擺設比殿外招牌一樣,顯得陳舊又凌亂,顯示著店主很少打理。
蕭云掃了一眼,后走上前坐在全新疊在一起的輪胎上,徐秀也進入店里,站在距離蕭云一米的柜臺邊,怒視道:“王八蛋,你這會兒回來干什么?”
“你不是一直等著我回來嗎?”
“你太自大,我等一個落魄家族的小屁孩做什么?我可不吃嫩草。”徐秀對蕭云微笑的話語非常不屑,末了又道:“再說你長得比小時候丑多了,面前也就一分。”
“那梁叔在我這年紀有幾分?”蕭云反問。
徐秀一愣,接著瞪眼怒視道:“滾!”
“哈哈哈……”蕭云開懷大笑,惹得徐秀想要暴走他才停下來,嘆氣道:“讓你等那么久,對不起!”
徐秀一聽蕭云真誠的話,頓時淚流滿面,哭得太著急幾秒后緩不過氣來,蹲下捂著臉頰‘嗚嗚嗚……’大哭。
蕭云坐在輪胎上,雖聽徐秀哭聲心如刀割,但他還是不想動,因徐秀需要發泄。
十多分鐘后,徐秀哭聲才漸止,腦袋依舊埋在膝蓋上不抬起來,說道:“他說你會回來,回來后一定能帶來光明,我不相信你又那能力,但我信他的話,我等啊等,但是你一直……”
“徐大嬸,這個月的物業費準備得怎么樣?不給的話加租了。”一個小年輕走進來。
這人蕭云看著有些面熟,于是瞇眼仔細掃視。
“你看什么?”小年輕站在店門挑眉。
蕭云不回話,暗暗搜刮記憶。
有了!
小時候,這小年輕是當年汽修城副總的兒子,叫何經,從其身上名牌的西服、名牌皮鞋、名牌腕表,便能知道這些年依舊很滋潤。
“汽修城現老總是誰?”他問道。
“我爸。”小年輕一臉驕傲。
蕭云毫無表情點點頭,內心翻江倒海,果然何經的爸爸何旦便是那叛徒無疑了。
“徐大娘物……”
何經開口,蹲在的地上的徐秀突然站起來轉身揚手,一巴掌甩上去。
來得太突然,別說是何經,便是蕭云都沒想到。
啪!
徐秀巴掌結實的打在何經右臉上,何經都懵了。
“你那蠢貨爹沒告訴你嗎?店面產權是老娘自己的,整個汽修城唯一一個,還拿來威脅我。”
徐秀非常兇狠,又一巴掌甩在何經右臉上。
后邊坐在輪胎上的蕭云嘴巴狂抽,他想起來了,當年徐秀可是汽車城有名母夜叉,跟當時跟身為汽車城總經理,上千號商家都要巴結的梁東山,都敢直接出手,誰惹誰遭罪。
何經又不是自己記憶混亂,咋敢懟上呢?
“真當老娘好欺負啊,之前老娘是為等一個混蛋小子,所以一忍再忍,今日還敢上門,抽不死你。”
徐秀嘴里罵著,抽何經右臉完抽左臉,再來左右開弓。
啪啪啪……
何經一臉不知道天南地北。
“原來如此。”蕭云解開心里的疑惑,卻有多了一點慚愧心酸,讓一個母夜叉的隱忍七年,可想象其中艱難。
“滾!”
徐秀停下手來后,一腳把何經踢出門,何經跌倒滾落臺階,外面行人很是愕然,但沒人出手相救,主要是何經自己爬起來跑得賊快。
店里徐秀背對著的蕭云喘氣。
“梁叔在哪兒?”蕭云問道。
“隔壁虎宿汽車工業區明動汽件廠。”徐秀說道。
“謝謝,也對不起了。”蕭云說道。
“對不起個屁,老娘沒那么可憐。”
徐秀還是背對著,蕭云苦笑著站起來,上前并排望著外面說道:“跟我一起去嗎?”
“不。”徐秀搖頭,接著又補充道:“何經是汽車城副總,何旦如今是董事長,雖不過是個傀儡,確實接下來會找我麻煩,我也很害怕,但我不會退的。”
“為什么?”蕭云詢問。
“從你蕭家覆滅,梁東山被趕走后七年來,店面租金和物業管理費年年增長,比杭城房價還夸張,很多人一年的收入低得可憐,有些還得倒貼汽車城,太過分了,所以……”
徐秀頓了下,咬牙道:“我一定要把那對父子拉下馬。”
蕭云知道,徐秀還有一個原因,是想讓梁東山重新執掌汽修城,他沒有點破,而是拿出手機給阿琴打去電話。
“我要汽修城用正常商業手段重入蕭家,好好準備。”電話接通后蕭云直奔目的,說完后直接掛掉電話。
徐秀轉頭喘著氣看著他道:“地瓜小子長大了。”
“是的徐大姐。”蕭云笑道。
“幫我,我很累。”徐秀突然又淚水汪汪。
蕭云知道其‘累’指的是獨木支撐七年的心,所以心里很酸,伸手抱住手拍著其背,說道:“不怕,我回來了。”
他的聲音很溫柔,像是洗滌萬物的清泉,直入徐秀的心底,讓徐秀感受到溫暖,嚎天嚎地的哭著。
良久之后徐秀情緒才緩和下來,抬頭望著蕭云下巴,道:“地瓜小子學會泡妞了。”
“你不是不吃嫩草嗎?”蕭云開玩笑。
“小王八蛋。”徐秀離開蕭云懷中,用拳頭錘了蕭云胸口一掌,又嚴肅道:“你變得在厲害,依舊是那個地瓜小子。”
“嗯,我永遠是跟你作對的地瓜小子。”蕭云鄭重點頭。
他兩話似乎無厘頭,實則是在跟對方表明,自己想讓汽修城更好初心未變。
知道彼此心了,蕭云就告別徐秀,步行回西門第二停車場。
于剛剛走來不同,這一次的心境沉重又多了一絲欣喜,他想蕭家的血仇要報,蕭家產業也要一點點拿回來,因蕭家散去的人,有仇就出手幫,有難就出手救助,一個個尋回來。
在他離開時,汽車城最高的樓宇頂樓,一個人居高臨下看著他離開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