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8還施
依教皇所說，邪神三叉戟就是諸神對人世施加影響的源頭，人類在各方努力加上預言者指導的情況下才勉強抑制到尾柄的部分，即便尚且產(chǎn)生魔獸異變。
很難想象，如果是威力更強，并且影響力擴大三倍的的三叉戟尖，會在東大陸產(chǎn)生多么巨大的影響。
要知道，東大陸本就是一片蠻荒世界，兇獸橫行，再加上神力的滲透，恐怕已經(jīng)變成殺戮地獄般的地方了吧？
以這種恐怖的假想為原因，教皇懇請艾薇不惜一切代價治好預言者，或許正是因為在雪山戰(zhàn)場上見到艾薇居然收服了魔族母艦，才令他想到這種匪夷所思的辦法吧？
不得不說沒有預言者的指導，人類陣營所作出的這些計劃一下子變得浮躁紊亂，絲毫沒有當初一切盡在掌握的神秘厚重。現(xiàn)在居然把一切的希望寄托在向來不走尋常路的的艾薇身上，只是覺得“魔族看起來也是肉肉的，居然被艾薇圣女收服了，說不定有一成把握”就急吼吼地把人叫來，這種做法簡直是病急亂投醫(yī)啊。
不過比起這些“曾經(jīng)是組織策劃的老手，只是有些當局者迷”的家伙，艾薇的觀念恐怕還要更不靠譜些。
在她眼里，什么東大陸的兇獸，什么被神力強化的魔獸，都只當是高級副本的雜魚，就算再強也只是給打怪升級之旅增加些樂趣罷了。
相比起來，探索這個世界的秘密，揪出各種幕后黑手自以為是的陰謀之類，更是樂趣無窮。
比如說教皇那番“必要時把這大妖精完全轉化為血肉生物也在所不惜，只要她能說話！”的言辭，立場就頗為微妙。
但不管怎么說，艾薇憑喜好也要幫幫這只大妖精的，只是如果她按照教皇原本的構想來進行。豈不是還要解釋一下，那種魔族風格的血肉改造，其實大部分功勞來自謝廖沙跟琉璃，自己壓根沒有那種技術？
不！
艾薇不打算依照教皇的一己之見行事，她有自己的一貫風格。
“首先，界域級的力量終究還是要使用的，只是現(xiàn)在并非戰(zhàn)斗，應該可以溫柔一些，減小界域核心的損耗。”
艾薇施展出黃泉界域，將大妖精緩緩裝進去。
這個界域能把對象置于最舒適、最無防備的狀態(tài)中。相對的，其所進行的作用也都是朝著置入對象所希望的方向進行。
這個特性，艾薇即使想干涉也很難，比如對敵時讓對手甜蜜地死亡，這種事情是幾乎做不到的，最多讓全方位服務變得縮水一點。
不過眼下艾薇是干脆不進行任何干涉，界域中的微觀生靈們會自動依照對象所希望的結果來工作，可以說把在技術角度跟目標方向上完全自動。
唯一需要考慮的，就是這些系統(tǒng)工程的能源問題。艾薇支撐得起這個過程中的能量消耗嗎？
“那種自帶了催晴性質的血統(tǒng)力量，鬼才想要保留，盡管拿去用好了！”
艾薇此時毫不吝嗇地把固守了許久的力量動用起來。
過去不想用它，是因為這力量太不適合戰(zhàn)斗了。
而現(xiàn)在是提供能源。哪怕這個過程中是要把自己生命能轉化為足以和神的詛咒抗衡的形式，憑空造成許多損耗，她也在所不惜！
另外，在這次生命能的使用過程中并非處于戰(zhàn)斗狀態(tài)。所以對瞬間發(fā)力要求不高，艾薇雖然打算使用界域本源，卻并沒有解開“只用十分之出力”限制條件。
也就是說她依然在進行著靈魂線性修煉法。
在這樣的機緣巧合下。艾薇與大妖精得以產(chǎn)生了溝通。
“這是魂絲嗎？人類之中也有這樣的強者了？太好了，通過魂絲，你就可以聽到我說話了。”
一個清純甜美的聲音進入艾薇腦海，這讓艾薇振奮起來：
“是大妖精在講話？別擔心，我來治療你啦，這樣溝通起來真不錯，可以隨時掌握你的情況！順便問一句，魂絲是什么？”
“魂絲就是意識體的最簡形態(tài)，從世界誕生之初產(chǎn)生最早最古老的表達自我方式，舊時代的神都是用這種形式交流的。”
大妖精如此回答，令艾薇有些郁悶：
“嗯？這么說我吃了那么多苦，之相當于掌握一門外語？那我還要不要繼續(xù)悶頭練習下去啊？”
“掌握魂絲是很有用的啊，因為它相當于控制一切能量的鑰匙，研究透了的話一切固化的東西都能重新按照自己的意愿改寫！當然，你現(xiàn)在的程度，僅僅達到了與不同生命進行思維溝通的程度，想要溝通無思想的能量，甚至破解各種有形和無形物質的構成還差得遠。”
大妖精這一番話，又令艾薇找回希望：
“哦哦，聽起來就像是機械匯編語言跟其他高級程序語言的關系嘛，越是高級的東西應用起來越簡單，但相對滴，其可擴展的功能卻被限制住了！比如視窗系統(tǒng)，堪稱傻瓜都能用，但是你所作的一切都是在別人設定好的框架內活動......”
艾薇不由得想到自己那個催晴花的倒霉血統(tǒng)，不也相當于被強制編碼成作用令人無語的墮癮軟件嗎？
而想要讓這東西重新解構，組合成適合戰(zhàn)斗的能力，就需要從基礎層面上破解源代碼......
可惡，這些道理說起來很好懂，但是實際操作起來困難重重！
最起碼的，把魂絲修煉到破解能量架構的程度，就不知道是猴年馬月的事兒，聽大妖精的意思，莫非要達到創(chuàng)始神那樣的程度？
艾薇意識到自己想的有點遠，連忙拉回思緒：
“對不起啊，我原本是個打手，治療這件事其實是趕鴨子上架！話說你現(xiàn)在沒事兒吧？瞧你身上恐怖的樣子，一定受過很多苦......”
“我沒事的！不如說，稍微有些高興，雖然那個血肉的感覺確實不很舒服。”
大妖精與艾薇通過魂絲交流，可以瞬間將各種想法準確地傳達給對方：
“如你所見。我是一只妖精，只不過產(chǎn)生的時期比較久遠，是在世界樹壯年時期誕生的。除此之外，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人類說我是預言者，其實我只是溝通了世界樹，并且將世界樹的啟示告知給人類而已。”
“不過現(xiàn)在這一層關系已經(jīng)被其他古神發(fā)現(xiàn)，所以他們通過神力對我做了一些手腳。而世界樹在那之后為了不讓我受到更多意外，已經(jīng)中止了與我的交流，也就是說就算恢復正常。可以講話了，也無法繼續(xù)給出什么建議了。”
大妖精表示，身為魔法精靈是不會有任何痛苦、悲傷、疾病之感的，但同時也不知快樂、喜悅、滿足為何物，它們很好奇人類以及其他具備實體的物種會有什么感覺。
通過這次被神力影響，大妖精確實擁有了一部分血肉軀體，只不過她因為從未有過之前所述情感反面的經(jīng)驗，所以只知道目前被各種感知要素交互作用著，卻不知道各自代表的具體意義。
“所以了。既然恰好有你這么一位懂得魂絲的人類與我交談，我們就暫時共享一下感知，你來告訴我現(xiàn)在所承受的各種要素都是什么，好嗎？”
大妖精提議。艾薇爽快答應：
“也就是說，其實你并不是被神力弄得說不了話，而是本身就不具備預言能力，所以沒什么好說的嘍？不然憑借魂絲的能力。任何信息都可以傳達給教皇他們了。至于你想了解人類情感這種小要求，根本不是事兒！來就來吧，反正現(xiàn)在閑著也是閑著。”
然后。艾薇就感受到了先前所看到的，大妖精那些身體被劈開般，內臟全都流露出來的獵奇感。
“唔，這個，還真是不痛啊，就是內臟什么的都接觸在空氣中，還能親身感受到它們在規(guī)律地蠕動，有些怪怪的。”
艾薇饒有興趣地體悟大妖精所感，尤其是她連大腦皮層都處于坦露在空氣中，真是太奇妙了。
由于這些血肉組織都是自發(fā)生長出來，并非外力刀斧劈解剖開，所以還真的沒什么太過劇烈的疼痛，只不過有時候姿勢不對會有些許的壓迫酸痛。
“好，我來告訴你，悲傷、痛苦之類就是我剛看到你的心情，至于那些喜悅幸福之類，就是一切問題都解決的時候啦！其實你們魔法妖精平時的狀態(tài)就是最快樂最愉悅的時候呢，只不過心中沒有這些概念而已！”
有魂絲就是方便，艾薇也在一瞬間教會了大妖精苦海無涯，知足常樂。
“真是非常感謝你！不但教會了我這些重要的東西，而且還不惜消耗這么多能量來幫我驅散神力的影響......不過你現(xiàn)在的實力果然是不能跟遠古諸神抗衡的，明明都已經(jīng)耗費許多生命能了吧，卻只恢復了我一小部分軀體。”
大妖精讓艾薇回到外部視角，果然發(fā)現(xiàn)治療效果很一般，只勉強把作為最初目標的喉嚨部分恢復了元素妖精體質。
“我已經(jīng)不再具備指引人類道路的價值，而殘存的血肉軀體雖然稱不上痛苦，但也說不上舒適......與其留在這里讓先前那些人類犯愁，不然讓我跟隨你吧？至少，你的界域中逗留起來很舒適。”
大妖精發(fā)出了這樣的請求，艾薇豈有不應之理?她當下表示一百萬個歡迎：
“沒有問題！那幫不看攻略就陣腳大亂的菜鳥，要是真的得不到后續(xù)指使，真的說不好會對你使用什么奇怪的法子啊！而且你這幅半肉半魔法的樣子，真是不忍心被別人看到啊！雖然你自己覺得無所謂，但是旁人看來就很揪心了......”
艾薇豪氣沖天地表示：
“我的實力雖然不行，但是只要你愿意，隨時可以調動我的能量來修復的，雖然現(xiàn)在這份轉化效率還很慢，但總有一天我會達到神的高度，那時候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
“哦，我只是借宿一個位置而已，怎么能接受你這么巨大的承諾呢？想要以人力企及神的領域。那是非常困難的！”
大妖精一開始還是純潔無心的交流，但是聽聞艾薇的豪言壯語后，反而變得拘謹了些：
“我在連接你的魂絲后發(fā)現(xiàn)，你這里還保留著一個更重要的東西吧，一位名為琉璃的女孩，作為人類時的情感與眼淚......這樣的空間里，如果貿然留下的話，我是不是變成了一種名為小三的存在？唔......這個詞真奇怪，簡直像另外世界的造物，不過講起來很直觀啊。”
艾薇瀑布汗。這個魂絲什么的交流方式簡直太逆天了吧，瞬間就教會一個超古老的元素妖精“小三”這么精髓的詞語了？
天可憐見，自己根本沒有想過這么復雜的東西啊，怎么現(xiàn)在聽大妖精這么一講，弄得自己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不要為我擔心，人類。作為與世界樹幾乎同一時代誕生的存在，我雖說不算強大，但至少不會輕易消亡，而且這半身血肉也不必急于驅除。我了解到，人類的情感很復雜，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說得清，可以多花些時間感受......倒是艾薇你。作為素不相識的人，你幫我很多忙，理應得到回報的。”
大妖精對艾薇展露出溫和的笑容，在正面的角度看來。完全沒有那些血肉帶來的不適感，就是那么溫暖人心的笑容，給人心靈帶來的呵護感簡直堪比魂絲。
“在溝通的過程中。我也知道了你的苦惱，那就是雖然有希望保護的人在，卻缺少適合戰(zhàn)斗的能力吧？我對魂絲的體悟雖然也不算高，但至少可以給你一些竅門，把固化的碧玉雪蓮血統(tǒng)稍微松動一下。”
帶著這樣的微笑，大妖精給艾薇的魂絲留下一些東西，似乎是一些生命能運行的方式，以及類似攻略說明那樣的，半段指示。
同樣的笑容，也出現(xiàn)在焦急等待在密室神殿中的教皇及茵菲利亞皇家近衛(wèi)人員面前，大妖精向大家揮手告別，然后化作一片光芒離去。
“啊啊啊，預言者大人終于又給出了指示！首先，下一步的目標是，前往格雷姆王城？真是奇怪的指示，我還以為要解決魔獸異變，加固尾之塔的防守呢，甚至是直接揮師東大陸......但是既然預言者說要去格雷姆王城，那我們就照辦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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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菲利亞皇家近衛(wèi)中，一個看起來權位最高的老者激動地朝大妖精消失的方向跪拜。
“以及第二個指示，今后一切聽從愛麗絲薇兒圣女的命令？”
教皇喃喃地琢磨著預言者留下的信息，顯然不像先前要求艾薇治療大妖精時那般狂熱了，跟皇室老者那種對預言者百分之百遵從的態(tài)度很有區(qū)別。
他默默望著面前那個一副剛睡醒樣子，迷迷糊糊的艾薇：
“雖然也是個古怪的命令，不過預言者大人走前留下的笑容是那么溫暖，自然是值得信任的。艾薇你雖然沒能按照原定想法治好預言者，但畢竟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行動目標，姑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而艾薇在完全清醒后，卻沒有回應眾人那儼然把自己當成第二個預言者，恨不得立刻傾聽指令的目光，而是恨恨地攥拳砸在地面：
“可惡，那只大妖精，算是什么態(tài)度？仗著活的久遠了些，就說什么距離干涉神力還太遠，瞧不起我嗎？寧可帶著那種半肉半內臟的軀體離開，說什么不想給我添麻煩，讓我成為諸神鎖定的目標，也不要我滿懷誠意的救助......可惡，歸根結底就是力量還不夠的緣故！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都不敢小看我！”
“以及，她是不是還在魂絲里留下了什么類似武技竅門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