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我剛進入高中,狀態還沒調整好,整個人都有些懵,稀里糊涂的就成了班級的課代表。當然,這并不是因為我在班里有多受歡迎,也不是因為我成績有多好,只是大家都嫌麻煩,畢竟這是個出力不討好的差事,天天收作業、交作業、發作業的,干的都是跑腿的活,稍有差錯,同學們就會煩你,老師也會不滿,而且,就算你做的很好,也不會有人記的。所以當時,班級根本沒有人愿意領這職位,老師就隨便指了指離他最近的我,我根本沒有反對的權利。
說實話,當課代表我是不大愿意的,但我也沒辦法拒絕。不過后來,我是很慶幸自己能當上課代表的,因為,那樣的話,我就可以經常碰到那人了。
我第一次在老師的辦公室里遇到他時,他正靠在沙發上閉著眼睛休息。因為是放學時間,老師們都不在,只有他一人待在那里,我還以為是哪里來的新老師,居然這么年輕,只好輕手輕腳地走到他面前,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開了口喊了句“老師”。
見他沒答應,我又糾結了一會兒,但那時確實有急事,萬一耽誤了,我就攤上事兒了。于是我便心一橫,又上前走了幾步,不怕死地扯了扯他的袖子,搖了搖他,又對著他叫了幾聲“老師”。他這才算醒過來,神情還有些呆,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朝我笑了笑。
“同學,你認錯了
,我也是學生,辦公室的老師們都去開會了,要等上一會兒。”他抬起頭跟我說話時,我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這才認出來,他就是我在櫻園路遇到的那人。
你也許會奇怪,只有一面之緣的人,還不是非常近距離的接觸過,怎么會一眼就認出來呢?說實話,我這半年來,對著人家的照片花癡了那么久,認不出來才奇怪呢。
“奧奧。”我頓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想著這樣盯著對方看確實不太好,于是就收回了視線,有點尷尬的樣子。
“你別介意,我今天沒穿校服,你認錯也是應該的,還是坐下來等吧。”他以為我是因為認錯人才尷尬的,于是解釋了一下。
“好。”雖然我心里是很激動的,但也得裝作淡定的樣子,想著必須得說幾句話,這么好的機會,千萬不能錯過,卻緊張地不知道要說些什么,真是慫啊。
“對了,我是二班的班長莫白,你是哪個班的?”他見我有些緊張,便先一步開口了。
“我,我是二十班的課代表,我叫蘇小熾。”終于知道他的名字了我是很開心,但是,隨之而來的卻是失落和不安。我們這所高中只有前十個班級是精英班,其他的都是普通的班級,班級越靠前,學生也就越優秀,這意味著我們之間的距離比我想象中要大得多,二與二十,多么諷刺。
之后我們倆人又閑聊了幾句,基本上都是他先問,我回
答,這樣的,搞得跟知識競賽現場節目似的,但是,有話說總比沒話說要強,畢竟,這種情況,越是安靜就越是尷尬啊。后來,老師們終于回來了,我就去交任務了,再回頭看時,莫白已經離開了。雖然我還有些不舍,但是想著能夠有機會再見到他,能夠知曉了他的大致情況,以后也能常常見到他,我就很心滿意足了。
后來,班級里時不時地都能聽到他的消息。說他不僅是二班的班長,在學生會也挺有人氣,跟老師關系都挺好的,所謂的家世好、相貌好、成績好、人緣好、品性好的“五好青年”,又一代校園風云人物之一,聽得我是云里霧里的,不禁感嘆居然有人比我還要花癡。不過,這些消息大多還是屬實的,畢竟人家確實很優秀,雖然同是高一新生,我覺得自己好像跟他生活在不同的世界里似的,唉,人跟人的差別怎么就那么大呢。
那時的我只是單純地以為我們之間有差距,但絕對不是難以逾越的鴻溝,我以為,只要自己足夠努力,只要一直堅持不放棄,只要傾盡全力去追趕,那么,我們之間的距離一定會有縮小的那一天,那么,我還是有機會跟他站在一起,而不是只能在遠處默默地仰望著他。但是,事實證明,我錯了,我錯的離譜。
事實上,無論我多么努力,我也只能在他身后追趕著他,哪怕我有機會能跟他站在一起,他也不會多看我一眼,這個顯而易見的結果,我卻用了那么多年,那么多年才肯接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