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說過,我跟宓朵是真的很有緣分,我們在相互了解、互訴愁腸的過程中,發(fā)現(xiàn)了很多共同點,就比如,我們同樣有一個不完整的家庭,同樣喜歡文字和畫畫,同樣喜歡哪一種味道,同樣渴望得到愛,同樣,沉迷于一個不可能的人。
聽宓朵說,她跟那個男生初中就已經(jīng)認識了,她也不知道喜歡那人什么,也許是干凈的氣息,也許是清秀的臉龐。總之,自從確定了自己的心意后,她就一股腦地撲上去了,先是暗戀,各種偶遇跟暗示,后來徹底成明戀了,基本上本年級的學生都知道了,于是她就直接表白去了,結果當然是被拒了,她有段時間還一蹶不振呢。
但是,宓朵從來都不是那么容易死心的人,她也只是失落了幾天,又跟打了雞血似的原地復活,不管不顧地就追著那人去了,各種獻殷勤,什么買早點啊、幫做衛(wèi)生啊、端茶倒水啊等等她都做得挺溜,誰知那男生非但不領情,還專門給她發(fā)了消息勸她停手,她也覺得不能把人逼得太急,于是,就以朋友的名義,跟人混得挺熟。
所以,宓朵讀我們那所高中完全是奔著那人去的,可惜成績上不去,沒辦法跟那人一個班,她還在我面前郁悶了好久,我知道她放不下,也只好說兩句寬心的話。后來吧,她怕那人被別的女的“近水樓臺”了,于是就天天往那人那邊跑,我還嘲笑她跟走火入魔似的。
高二那年夏天,宓朵終
于皇天不負有心人,爭取到了一個機會。原來是那人被她纏得緊,總算松了口,愿意再次考慮考慮。那時剛巧離那男生的生日很近,宓朵在宿舍興奮的睡不著覺,一會兒又苦惱不知道送什么禮物好,后來嘛,她就拉著我從城東到城西,跑了兩整天,才算挑到合適的禮物。
鈴蘭是那人最喜歡的花,杯子是一輩子的意思。
但后來,卻沒想到,那人喜歡鈴蘭,也喜歡別的花,杯子象征的不是一輩子,而是悲劇。
“那套杯子你不是送給他了嗎?怎么會在這里?”宓朵去送禮物時我看的真真切切。
“是啊,我明明送給他了,他還很開心地感謝我呢。”這杯子的事我是沒想明白,既然那人都收了,為何又退回來?
“小熾,你不懂,他接了我這禮物,只是為了徹底擺脫我。我那時真傻,還以為他真的想跟我試試看,滿心歡喜地迎上去,后來才知道,他早就辦好了轉學手續(xù),怕我又出什么幺蛾子,也想稍微彌補一下我吧,所以才答應我的。他走之前把那杯子寄到我家去了,我當時正生氣呢,一沖動就把杯子摔了個粉碎。你手里這杯子,是我前不久找人仿制的。”
“居然還有這事,你可沒跟我說過。”我確實不知道這事。
想起那時候,宓朵跟那男生,也就單獨看了一次電影,吃過幾頓飯,沒過幾天,宓朵就無精打采
地來找我了,說是那人有急事暫時不跟她聯(lián)系,我還勸她別多想。誰知道,又過了兩天,宓朵就以失戀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在我眼前,哭得稀里嘩啦的,要死要活的,我問了好半天才知道,那男生這時候都已經(jīng)到國外了,他給宓朵發(fā)了消息,說是自己確實對她不來電,讓她忘了他什么的,之后就再也聯(lián)系不到了,我也氣得不行,罵了那人好久的渣男。
“我那時正失戀心煩意亂呢,就沒跟你說。”宓朵像是不太愿意提起那事。
“那你們現(xiàn)在有聯(lián)系嗎?你弄這杯子又是什么意思?”我有點懷疑他倆,有可能死灰復燃什么的。
“沒有聯(lián)系。我大二時候在別人那里聽到過他的消息,說是過得很好,我就沒敢聯(lián)系他。我做這杯子,我就喜歡這樣的,不行嗎?”她說著說著就有些情緒失控了。
“好好好,我嘴賤,我不問了。”我知道她是怕了,以我對宓朵的了解,她是那么要強的人,自尊心很強,沒有人知道,她當年追那人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氣,甚至不惜賭上了全部的自尊,最后呢,卻以那種局面收場,對她來說,那是毀滅性的打擊。
“算了,不提那些煩心事了。”她這才冷靜下來。
我知道,那個人是宓朵心里的一根刺、一道坎兒,這么多年過去了,她還是沒能從那時的陰影里走出來,不過,我又有什么資格說她呢?我還不是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