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喬明月,“你說我該拿什么來回報裴天琛這么大一個情份?”
喬明月朝我翻了翻白眼,看向我的眼神很有幾分怒其不爭的模樣。
“顧歡顏你是不是傻啊,平日里的聰明勁兒到哪里去了?這么簡單的問題你還需要來問我?拿什么還,當然是以身相許咯!”
我被喬明月這種簡單直白粗暴的回答給驚得有些說不出話來。
喬明月果然不愧是我的死黨,這行事風格,簡直是常人所不能及!
“可是,萬一人家沒這個意思呢?”
其實從前我也沒少勾引過裴天琛,可是不知為何,這一回我卻格外的忐忑。
“要是被拒絕了,該多沒面子啊?!”
“顧歡顏,你智商是不是被狗吃了?”喬明月伸手點了點我的腦袋,就差沒說我是“朽木不可雕也”了。
“裴天琛要是對你沒意思,你覺得他會為你做這么多事情嗎?又是真金白銀的利益輸送,又是費盡千辛萬苦地替你姥姥治病。你要知道,腎移植手術的風險很大。如果裴天琛不是深愛著你,他怎么肯背著你承擔這個風險?”
我其實真的沒想到這個問題,被喬明月這么一說,我下意識地愣了愣。
對啊,如果裴天琛真的不愛我的話,他怎么甘愿冒這個風險?
他只要好吃好喝地把姥姥給伺候好了,再原封不動地交到我手上不就行了么!
想到這里,我那顆早就蠢蠢欲動的心頓時雀躍起來。我抱住喬明月,對著她的臉蛋“吧唧”就是一口。
“喬明月你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我真是愛死你了......”
“去去去,你最愛的還是你家裴天琛而已。”
喬明月朝我翻了一個白眼,微微上揚的唇角卻有止不住的笑意逸出。
“顧歡顏,恭喜你終于守得云開見月明了。”
我頓時有幾分氣餒,“還早呢,以裴天琛那副悶騷別扭又傲嬌的性格。不等他解了心里的那個結,指望他主動出擊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這還不簡單。”喬明月半彎了眼眸,狡黠的笑道,“山不來就我,我就去就山。顧歡顏,烈女怕纏郎。這句話反過來用也是一樣的!”
“你要我對裴天琛表白?”我頓時有些蠢蠢欲動,可心里卻不知為何,有些莫名的不安。“但萬一......”
“沒有萬一!”喬明月一口打斷我的話,拍著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證道,“顧歡顏,姐以人格向你保證。裴天琛一定是愛你的!”
這女人,什么時候對裴天琛如此有信心了?
我拿眼神斜睨著喬明月,似笑非笑地說道,“喬明月,你老實交代,裴天琛到底給你吃了什么迷魂藥了?你竟然替他說起話來了。”
“去去去,我這還不是為你著想!”喬明月突然斂了笑容一本正經的說道,
“顧歡顏,現如今像裴天琛這么好的男人已經打著燈籠都難找了。人家現在還是桐城的第一黃金單身漢,你再不抓緊機會,到時候要是被別的女人給追跑了。你就只有哭鼻子了!”
“切,跑了就跑了,我才不稀罕呢。能夠被別的女人輕輕松松給俘獲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鳥!”
我死鴨子嘴硬的說道,“倒是你喬明月,別光顧著說我,我冷眼瞧著,畢海清這個男人真的不錯。你也別給我端著了,差不多就行了!那殷恕當真就那么好么,值得你這樣惦記著他......”
我不提殷恕還罷,一提及殷恕這兩個字。喬明月臉上方才還璀璨絢爛的笑容瞬間隱沒在了唇角。
她垂下濃密的長睫,掩住了眸底的風云起伏。強顏歡笑道,“我知道了,啰嗦。放心吧,我也會作到你說的那種程度的。我只是......”
剩下的話,喬明月沒有再繼續(xù)說下去。可是我卻看得出來,就算到了今時今日,喬明月對殷恕心里依然余情未了!
我忍不住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想要說些什么,可是在看到喬明月臉上的落寞和悲戚后,我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又生生地咽了回去。
“好了,咱不說這些掃興的事情了。你且看著,等姐給你開一個好頭!你看看我怎么把裴天琛給追到手!”
我故意轉移了話題,想要逗喬明月開心,“不過喬明月,我可先說好了。這次可是你慫恿我的,要是裴天琛不買賬的話。你得養(yǎng)我一輩子!”
“養(yǎng)你就養(yǎng)你,大不了咱們百合唄。”喬明月嬌嗔地瞪了我一眼,意味深長的笑道,“不過顧歡顏,你可別忘了你現在可是個小富婆了,還需要我養(yǎng)么?”
我這才驀地想起,上次裴天琛給我的股票本金似乎還在我的賬戶里躺著。
我立馬將錢轉到銀行卡里,然后又撥通了裴天琛的電話號碼。
因為剛接手裴氏集團的緣故,裴天琛最近忙得簡直不可開交。
那天將我送到療養(yǎng)醫(yī)院之后,裴天琛就匆匆地離去了。
我在醫(yī)院里陪了姥姥兩天,因為姥姥在療養(yǎng)醫(yī)院找到了志趣相投的伴,不樂意跟我走。再加上醫(yī)院里有專業(yè)的醫(yī)護人員看顧,比跟著我居無定所要強多了,所以我也就沒有勉強她。
我原本想等處理完我和裴天琛的事情后再把姥姥給接走的,畢竟現在在桐城,我連個落腳的地點都沒有。
和晉葉舟分手之后,我就從他的別墅里搬走了。和喬明月暫時在一家賓館里落腳。
但當我真正撥通裴天琛的電話時,我才發(fā)現我遠沒有自己表現出來的那么淡定。
裴天琛大概是在忙碌的緣故,過了好一陣子才接通了我的電話。我甚至能夠清楚地聽到他那邊傳來的噼里啪啦地敲鍵盤的聲音。
“顧歡顏,怎么啦?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找你了么?”我按捺住心里的惶然不安,故作沒事人似的說道,“裴天琛,有空么?晚上我請你吃飯。”
裴天琛慵懶而磁性的聲音隔著一根電話線遙遙地傳來,“顧歡顏,你確定你那不是鴻門宴么?”
我被裴天琛的話給逗笑了,于是傲嬌的說道,“還真就是鴻門宴了,怎么樣,來不來一句話?”
“來,怎么不來!”裴天琛一邊低聲和人吩咐著什么,一邊笑道,“你都已經開了口,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得來啊!”
“那還差不多。”我這才揚眉笑了笑,“想吃什么,我去定位置。”
“你看著辦好了。”裴天琛的聲音里帶著淡淡的寵溺,“只要你喜歡,我都可以。”
我一錘定音的說道,“那咱們今天吃日本料理?”
“好。”裴天琛毫不猶豫的答道,“那你等我,等我下了班就來接你。”
掛斷電話的時候,我看到喬明月朝我拋了一個媚眼,“顧歡顏,我掐指一算,你今晚將有一個愉快的夜晚。”
“去去去。”我點了點她的腦袋,嗔道,“想什么呢你,滿腦子的男盜女娼!”
我不再理會喬明月,先是換好衣服化了妝,然后又跑了一趟銀行,將裴天琛給我的本金單獨轉到了一張卡上。
做完這些之后,裴天琛的電話適時地打了過來。我給他報了地址,就隨意找了一家旁邊的星巴克等待裴天琛的到來。
天空中不知何時飛蕩起了洋洋灑灑的雪花,街道上車來車往,急于歸家的人們行色匆匆。
我目光所及之處,燈光漸起。到處都是一副安定祥和、充滿了人間煙火味的景象。
來到桐城已經許久,我卻從來沒有對這個城市有過歸屬感。但不知為何,此時此刻我心里突然生出一種想法,覺得從此以后長留在這里,也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我正在晃神,卻一眼就看到了停靠在街邊的裴天琛的車子。
我匆匆地走出星巴克,打開車門坐進了副駕駛室里。
看到我的瞬間,裴天琛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這么冷的天你穿這么少,顧歡顏,你這是不想好了么?”
“人家這不是想要美麗凍人么!”裴天琛的語氣里雖然帶著責怪,我心里卻甜滋滋。“不這樣,怎么能夠讓裴少你眼前一亮呢。對吧?”
這個男人在關心我耶,是不是意味著我待會兒的計劃離成功又多了一分把握呢?
裴天琛眼底有復雜的光芒快速地閃過,他沒有再多說什么,只將暖氣開得足足的,一腳踩了油門疾馳而去。
我和裴天琛很快就到了日本料理店,進了包廂之后,我脫掉大衣坐在了對面。順便把銀行卡遞到了裴天琛的面前。
裴天琛垂眸看了看銀行卡,淡淡的說道,“顧歡顏,你這是干嘛?”
“上次你借我的本金,現在該還給你了。”我忽然覺得有些緊張,于是端起旁邊的水輕抿了一口。
“本來就已經無功不受祿了,我總不能連這本金都全部給你貪污了吧!”
裴天琛沒有接那張銀行卡,反而垂下眼睫波瀾不驚的說道,“給了你,就是你的。就算你還給我,我也是不會要的!”
“理由呢?”心跳陡然漏了一拍,我目光灼灼地看著裴天琛,不肯放過他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裴天琛,給我一個我可以接受你這個錢的理由?”
裴天琛眼底有諱莫如深的光芒閃爍,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才云淡風輕的說道,“就當是我包養(yǎng)你的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