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甩給她一個白眼，直接就想要把門給關上。
她卻忽然伸手擋住門，說：“如果你不想要項目就這麼終止的話，最好讓我進來！”
項目，又是項目......
爲什麼忽然間，本就跟我一毛錢關係都沒有的狗屁項目，上哪兒都有人拿它給我說事？我語氣不好站在原地，說：“你有什麼話就在這兒說吧。”
“我給你看個東西?！遍Z雪妮神秘的說著，從她手袋裡拿出個pad，在我面前晃了晃，說：“我覺得還是進去坐在沙發(fā)上慢慢看吧，我是怕你看完後，接受不了?！?
pad的界面，停留在一張我和孫煒的照片上，瞬間就讓我亂了分寸，鬆開攔住閆雪妮的手。
她順勢擠進來坐進了沙發(fā)，衝我招手說：“來啊，我是來幫你揭開謎底的?！?
我沉住氣走過去，閆雪妮的手就在上面不停的翻閱著，所有的畫面都是那麼的清晰，各個角度能看到我和洗手間的隔斷裡面，和孫煒的親密的接觸。
我花了很長時間纔想起，這些照片是在什麼時候給拍的。
就是上次，上次閆雪妮帶我去賭場那天，我第一次碰到孫煒的時候。我把他拉進了男廁所，我們呆在裡面的隔斷小聲說了話，而孫煒當時怕我說話的聲音太大，用手捂住了我的嘴，還把我貼在了馬桶上。
可照片的存在形式，就是定格某一個瞬間。看著照片並不會知道當時真實的情況，只會覺得那是一對迫不及待的男女，在洗手間裡的隔斷裡，關了門各種的親密。
我仔細回憶著當天的情況，我確定我和孫煒進去和離開洗手間時，在我們的視線範圍之內沒有人跟蹤到我們?？烧掌慕嵌龋瑓s都是那麼清晰，就像是還有個隱形的人站在我們身邊，我們根本就看不到。
“很疑惑吧？爲什麼就你們兩個人在的地方，會有這些照片呢？”閆雪妮收起pad，偏著頭跟我說：“你是不是覺得，會有人在洗手間裡裝攝像頭啥的？可是據(jù)我所知啊，攝像頭的像素可是沒有這麼的清晰呢?！?
我一時間愣得不知道該要說什麼纔好，想了很久，瞪著閆雪妮問：“你給我看這些，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啊，只是想要讓你知道，不是天佑傷害了你，而是你！”閆雪妮的神情忽然變得兇狠起來，像是恨不得把我給吃掉那樣，說：“羅雯雯啊，以前你跟天佑好的時候，我對你也是沒什麼過份的吧？可是你看看，幹得都叫個什麼事兒??？這麼好的男人仍你身邊，你怎麼就不知道要去珍惜呢？”
“珍惜你麻痹！”我忍不住的爆了粗口，說：“閆雪妮，賭場是你主動帶我去的，現(xiàn)在你又拿著這些照片給我看，你敢說你問心無愧？口口聲聲天佑是你表哥，怎麼著，近親戀愛?。俊?
“我們是遠親，隔了不只三代的哦?！遍Z雪妮笑著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用力的捏了下：“我倒是聽說，你現(xiàn)在什麼事情都知道了？那很好啊，我來找你給你看這個，也無非就是想要你有點兒自知自明，別做一些自不量力的事！”
我其實不大聽得懂閆雪妮在說什麼，但又好像有點兒明白。
“只有我閆雪妮，纔是能真正幫到天佑的人，像你這樣的小太妹啊，哈哈哈?！遍Z雪妮嘲笑著，說：“你也只配讓天佑免費給睡睡！”
閆雪妮說我是給閔天佑免費睡睡！閔天佑說我是給他送貨上門！
我以爲初戀都會是純潔的美好的，卻沒想從開始都充滿了謊言欺騙和利用。而被利用完了之後，我所有對待初戀第一次心動的真誠和主動，在他們這兒變成了如此骯髒的字眼！我受不了這樣的侮辱，更受不了初戀的美好被這麼給玷污！
壓抑已久的怒火，瞬間被徹底點燃。
我搶過閆雪妮手裡的pad，朝著她就砸了過去，一邊砸一邊把她按在沙發(fā)上，大罵著：“閆雪妮你大爺?shù)?，你在背後做的這些事情，別他媽的以爲我不知道。錢和卡是你拿的吧？你個小偷，最好別讓我找到證據(jù)，要不然我非得弄死你！”
閆雪妮當然也不是吃素的，剛開始遂不及防的被我按到，很快就反撲過來，跟我對罵著說：“羅雯雯你還真是賤啊，從跟人第一次見面就上人家的牀，你說說你媽到底是咋教你的，咋就把你教得這麼不要臉了？”
“我媽怎麼教我也跟你沒關係，至少我媽沒有教過我從別人的行李箱裡拿錢！”
“你不僅不要臉還滿嘴噴糞，有本事你跟我一樣，拿出證據(jù)啊！我還能說那天去賭場，你輸了我10萬8萬呢，沒證據(jù)你見我找你要錢了嗎？羅雯雯你鬆開，他媽給我鬆開聽到?jīng)]！”
我和閆雪妮兩個人，嘴上對罵著，手上也沒有停下來，互相撕扯著對方的衣服。
眼看狀況越來越激烈，門口忽然傳來我媽媽的聲音，她小聲說著：“好了，都別打了?！?
我猛擡起頭，看到我媽媽不知道什麼站在了門口，正目不轉睛的盯著在沙發(fā)上，扭作一團的我們。我用力推開身上的閆雪妮，光著腳就衝了過去攙扶著她，嚇得瞬間腦子都懵了，問：“媽媽，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俊?
媽媽輕輕拍了拍我挽著她的手背，說：“有什麼事好好說，別打?！?
這時，閆雪妮也穿好鞋子，整理著衣服走過，站到我媽媽的面前說：“阿姨，您回來得正好，我得找你說說道理！”
眼看閆雪妮還沒有要罷休的樣子，還想要把這些事兒都告訴我媽媽，我又忍不住的激動起來，把她拉著朝門外推，說：“這是我的家，你趕緊給我走！”
“你打完人就想要走？那可是不行?！遍Z雪妮指著額頭上一條抓痕，對我媽媽說：“阿姨您看，我這還受傷了呢?！?
我媽媽這纔剛回來，就看到我在跟人打架，那我昨天在電話跟她保證過的那些好話，豈不就當沒說了嘛？要是等會兒閆雪妮再說點兒難聽的，她再直接扭頭走了怎麼辦？
於是，我繼續(xù)把閆雪妮往門外推著，說：“滾，你滾??！”
閆雪妮好不容易抓住了這麼個機會，怎麼可能就這麼給放棄掉？挽著我的媽媽的手說：“阿姨，看您這樣子是出了趟遠門回來，一定不知道這段時間，您的女兒都做了什麼吧？來這邊坐下休息會兒，我慢慢告訴您。”
我紅著眼睛怒瞪著閆雪妮，剛想要開口就被我媽媽給打斷的說：“姑娘，你吃飯沒？先坐下來吃完飯再說？”
“不用了阿姨，我在旁邊等你們，你們先吃！”閆雪妮說著，還裝得特懂事兒的樣子，把我媽媽扶著坐到了餐桌上，自己一個人倒了杯水坐回到沙發(fā)，然後打開電視就跟在自己家裡似的。
明明是精心準備的飯菜，本應該在我媽媽回來的第一頓，吃得高高興興的。卻都因爲閆雪妮上門挑事兒，給破壞了美好的氛圍，尤其是我用餘光瞟到她，得意洋洋的看著電視時，就恨不得把手上的筷子朝著她給仍過去。
但我每次把憎恨表現(xiàn)在臉上，我媽就會輕輕看我一眼，我馬上就不幹動了。
有時候，無聲的冷漠，真比有聲的責罵更奏效些。就像我媽媽現(xiàn)在這樣，她多少一個細微的眼神和動作，我就怕得不要不要的。但像我爸以前那樣，無論怎麼打我罵我，我除了叛逆反抗，都不會在心裡服從。
吃過飯我媽媽招呼我去洗碗，她說要單獨和閆雪妮聊聊。
閆雪妮當然願意，趁著我洗碗的時候，就巴拉巴拉的跟我媽媽講，我是怎麼和閔天佑談了戀愛又劈腿，怎麼又去大鬧閔天佑的生日宴?，F(xiàn)在我還想要去找閔天佑的麻煩，她實在是沒辦法了，才帶上這些東西來讓我看，別讓我亂來。
聽得我咬牙切齒的廚房，好幾次忍不住就想要拿著菜刀給衝出去，可才走到門口，我媽媽就會狠狠的瞪我一眼，我就不敢再上前了。
“小閆，你說的阿姨都知道了，雯雯脾氣不好性格衝，在外面很容易就吃虧，好在你們都善良不跟她計較。阿姨在這也帶她跟你們說聲對不起，我自己得要跟你們說聲謝謝?！眿寢屩苯泳拖嘈帕碎Z雪妮說的那些話，很是溫柔的跟她又是道歉又是感謝的，說：“希望以後呢，如果雯雯有什麼得罪的地方，你就直接來家裡找阿姨，阿姨下來會好好教育她的，好吧？”
閆雪妮大概是被我媽媽的溫柔給感動了，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說：“我知道了阿姨。”
“阿姨剛從老家回來，帶了點兒土特產(chǎn)，要不要我給你稍點兒，帶回家裡給你爸媽都嚐嚐？”我媽說著，起身從她帶回來的包裡，裝著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閆雪妮連連擺手說：“阿姨不用，我先回家了，您早點兒休息。”
我忽然就鬆了氣，心想你就快點滾吧！
哪知，我媽拉著她的手，客套地說：“這就走了?。恳辉僮鴷??！?
閆雪妮看我媽這樣一副無公害的樣子，哪兒還敢在她的面前拿出跟我撒潑的本領，直接拿上pad和手袋就出了家門。
等她關上門離開後，我纔敢從廚房出來，很擔心媽媽會因爲閆雪妮在她面前那樣子說我，而生氣的責備我?？伤谷粵]有表現(xiàn)出任何不悅，拉著我坐下?lián)崦业念^髮，說：“雯雯，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長大了，也變得比以前懂事了不少。但是這脾氣吧，還得要繼續(xù)壓著點兒，你看剛纔，跟人吵了打了，最後問題解決了嗎？”
我媽這麼輕言細語的跟我說話，弄得我更內疚了，垂著頭說：“沒?！?
“所以即便是你受了天大的委屈，跟人打的頭破血流了又如何？問題依然擺在哪兒，得不到解決的對吧？以後再遇到這種情況，你好好跟人說，先把人打發(fā)走了再想辦法解決。逞一時之能和最快，只會讓矛盾越來越大?！?
就在剛纔，媽媽用她自己的言行，給我上了一堂生動的課。
我垂著頭，靠近到她的身邊，小聲說：“對不起媽媽，我自己的事情沒處理好，還讓你受委屈了?！?
“你要知道，承認錯誤表面上是服軟是吃虧，可實際上纔是解決問題的根本，不能成天把打啊殺的放在嘴上吧？會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會亂叫。這這件事兒是你的私事，媽媽不會管你，你總得要學著自己解決和處理問題的。”
這番輕言細語的教訓，比我爸的棍子打在我的身上，還要讓我記憶深刻。
我們依偎在沙發(fā)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我才發(fā)現(xiàn)，我們很少這樣子聊天，以前上學的時候，回到家裡除了做作業(yè)就是看電視，覺得媽媽就像是個保姆一樣成天圍著我轉。而現(xiàn)在，才知道她其實什麼都懂的，只是她更習慣用一種潤物細無聲的方式，讓我慢慢去改變和接受。
她給了我足夠的空間，讓我去面對那些我對她不敢說的事情，以至於聊著聊著，我主動就跟她說了我在墨爾本遇到的困難，和這次忽然請假回來的原因。媽媽聽完後，也沒說我什麼，依然還是那句話，我長大了，這些事該我自己處理。
忽然間，我覺得我媽媽不再是以前的媽媽了，而更像是我的一個知心姐姐。
這樣的氛圍讓我很放鬆，成天不願意出門，就跟著她屁股後面打轉。早上牽著她的手去菜市場，回來一起做飯收拾屋子，她知道我沒告訴我爸實情，也不帶我去醫(yī)院看她。
在家裡呆到第四天時，孟然打來電話，說桑叔叔那邊已經(jīng)把證據(jù)都提交給了警方，警方也已經(jīng)正式拘捕了肖元廷和那天晚上傷害桑的人。他這邊問我確定下回墨爾本的時間，好定機票。
我習慣性的跟媽媽商量，她笑看著我說：“你應該自己決定的?！?
這次回來，忽然知道了爸爸生病的真相，也看明白了閔天佑和閆雪妮的欺騙。但媽媽的重新迴歸，以及我跟她之間距離的拉近，讓我覺得其實也很滿足了。
於是跟孟然說，定到第二天的機票，趕在下週一能回學校銷假上課。
本想最後還有個下午能多陪陪媽媽，結果她提醒我說，這次回來是不是沒來得及去看索亞？我纔想起，回來的前幾天就像是打仗似的，一個接著一個的狀況讓我應接不暇，後來這幾天就想著跟媽媽呆在一起，壓根就忘了去看她。
“下午你就去看她吧，我正好也可以去醫(yī)院看看你爸，晚上要是出去玩兒的話，注意安全。”媽媽對我的態(tài)度，較之前有太大的轉變，讓我根本無從適應，心想她這個樣子，我再怎麼也不能玩到凌晨纔回來吧？
索亞生了個男孩還沒滿月，我去她家的時候她坐著月子。
以前還天真的索亞，忽然就變得充滿了母愛，看著孩子睡著的臉就總是笑。從我進門開始，就不停的跟我講孩子有多麼多麼的可愛，她慶幸自己做了這麼個正確的決定，把他留在了身邊。
我怕刺激到還在做月子的索亞，沒敢把我遇到的這些糟心的事兒都告訴她，都挑著好的跟她聊。
後來，她主動問我：“對了雯雯，你有孫茂的消息嗎？”
我故作輕鬆的說：“沒有啊，你也知道上次在網(wǎng)吧見過他之後，我就再沒見過了?！?
“那孫煒呢？”索亞又問。
“也......沒有?！蔽胰鲋e著說。
索亞瞬間變得有些失落，“孩子生出來我倒是覺得幸福了，可是不知道他長大以後會不會恨我，覺得自己是個沒爸爸的孩子。我有時候在想，孫茂他們家的變故算是好事吧？再見到他，也許他媽就能接受我和孩子了呢？”
“索亞，你不是說好還要繼續(xù)上學嗎？”
“你覺得看著這麼可愛的孩子，還能有心思去上學嗎？”索亞偏頭，看著熟睡的孩子，說：“我想過啦，等我出了月子就去重操舊業(yè)，晚上去酒吧駐唱，白天也能有時間陪他。”
索亞初中和高中的前兩年學過聲樂，以前一直想的是要考川音，後來家裡不願意她走職業(yè)歌手這條路，高三才放棄了音樂抓緊學習?，F(xiàn)在聽她的意思，應該是不打算再上學直接工作了。
真沒想過，當初死活鬧著不上學的人是我，拼命勸我複習參加高考的人是索亞。因爲孩子的出現(xiàn)，忽然我們就對調了過來，我去墨爾本繼續(xù)上學了，她當了單親媽媽直接輟學了。
我對她這樣的決定不好說什麼，畢竟是錯是對我也沒法判定，只能保證說：“不管你做什麼選擇，我都會支持你！”
索亞笑笑，說：“當然啦，我還等你從墨爾本回來，帶我裝逼帶我飛呢！”
在索亞家裡吃過晚飯我纔回家，臨走時還逗著孩子，說下次我回來她得要叫我?guī)致?。索亞開玩笑的說，幹嘛可是要給大紅包的，你趕緊去勤工儉學把紅包賺回來，咱就叫！
這纔有些過意不去，第一次和孩子見面，什麼東西都沒準備。沒敢讓索亞看出來我的窘迫，急著用其他事情給掩蓋過去，急匆匆的離開了她家，心想下次再來，無論如何要省點兒錢下來，給孩子買東西了。
走出小區(qū)，我站在公交車站臺等車，忽然有人從我身後拍了下我的肩膀，嚇得我跳起來轉過身，就看到孫茂戴著鴨舌帽站在我後面，拉了拉我小聲說：“是我。”
“孫茂！”我驚得大喊出來，“你怎麼在這！”
孫茂讓我小點聲，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把我重新帶回了小區(qū)，從索亞家對面的那個單元上樓，去了他租的房子裡。他纔開口跟我說，他找到工作後就住在了這，能天天看到索亞和孩子。
“你住在這兒?。靠赡銧懯颤N不去看孩子呢？”
“你覺得我有臉去麼？”孫茂點了支菸，說：“當初我媽死活都不要索亞生下來，是她頂著壓著生的，現(xiàn)在我家裡成了這樣，我再去撿這個便宜，她會怎麼想我？”
以前的孫茂在我看來，無非就是膽子小了點有點兒娘，但是現(xiàn)在的他，除了頹廢之外更多的是自卑。
“可是索亞她也在找你啊，下午還在問我有沒有你的消息。”我有點兒著急了，明明就跟索亞住在一個小區(qū)，這麼長時間也不露面，害的索亞心裡乾著急。
“我知道，我現(xiàn)在每個月的工資除了必要開支外，都打到了索亞的卡上。我想再等等吧，等我家裡的事情徹底處理完了之後，我再去看孩子。天天隔著老遠看，也很想去摸摸他的小臉?！闭f起孩子，孫茂的表情跟索亞一樣。
“你家裡的事情，還沒處理好？”
“之前的已經(jīng)處理好了，但我爸是被人整的，這口氣憋在我心裡出不來！我現(xiàn)在就想等我穩(wěn)定下來之後，要揪出害我爸的人！”孫茂說著擡起頭，問我說：“我那天看到你來公司找人了，但是我沒敢出來，你不會怪我吧？”
“哪天？”
“就是你來公司找閔天佑和你爸的那天。”
“你在裡面？”
“是，當時你離開之後，我其實有跟上來想找你，但你走得太快了，我下樓的時候你都上出租車了。那天晚上我也去了你們家敲門，隔壁鄰居跟我說你們家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人住了?！?
我心裡忽然一沉。
孫茂說他要找到害他爸的人，卻跟著閔天佑在做項目。
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