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矜語用力搖著頭,輕輕拉著邊城的領帶,眼前的男人挨著更加近,鼻樑就要觸碰到彼此。
“不怕。”宋矜語揚脣笑了起來,她從未如此確定,就想一直一直地靠近這個男人。
邊城心一動,他單手托住了宋矜語的下頜,下一秒一個吻長驅直入。
他漸漸掌握了主動權,兩人緩緩地進了房門,邊城一隻長腿帶過了門,房門“砰——”地合上。
宋矜語雙手環著邊城的脖頸,開始解開邊城的領帶,又脫去了眼前男人的外套,兩人情到深處,早就拋開了理智。
可邊城很快發現了不對勁,他鬆開了宋矜語,發現燈光大亮的客廳沙發中央坐著一位五十上下的女人,穿著一身簡單的格紋套裙,風韻猶存,優雅又不失端莊。
宋矜語也很慌張,她雙手捂了捂臉頰,滾燙又炙熱。她哪裡會想到邊城的家中還有一人,而這個女人的眉眼長得和邊城如此像,難道是邊城的母親。
“媽,您怎麼來了?”邊城咳咳了幾聲,問候道。
宋矜語埋著頭,問候道:“阿姨,您……您好。”
邊母趙慧珍看了看邊城,又上下打量了一遍宋矜語,神情淡然道:“我等了你一天了,你的秘書沒有和你說我今天會來嗎?”
“安娜可能忘了,我今天都在外面,”邊城又問道,“您來南城,怎麼不和我打電話?
趙慧珍聲音寡淡道:“我擔心打擾你,我也沒什麼事。冰箱裡放了些我做的小吃,記得煮來吃。”
頓了一下,她緩緩起身道:“我先走了,年輕人記得早點睡。”
“媽,我還沒跟你介紹……”
邊城正欲介紹宋矜語,趙慧珍又揮了揮手,聲音淡淡道:“我聽藍姨說了,她的眼光不會錯。祝福你們。”
話畢,她就邁開了步伐徑直往門外去,走了幾步,邊城又喊道:“媽,你今晚去哪裡休息?”
“去藍姨那邊。”
門再次合上,可兩個人早已沒了心情,宋矜語顯得有點尷尬,耳根子都燒的通紅。
最後是邊城打破了這本該的寧靜:“對不起,我不知道我媽在家。”頓了會兒,邊城又解釋道:“她基本不在南城,長期在正安廟裡幫忙,算是帶髮修行。”
“哦——”
宋矜語已經窘的無地自容,她忙不迭道:“那個……我先回家了……今天奔波了這麼久,有點累了。”
邊城披起西裝,又道:“我送你吧。”
宋矜語忙不迭地阻攔道:“真的不用,我還是打車吧”
宋矜語慌張地從公寓裡逃出來,她匆匆地下了電梯,還沒回過神,天吶,她要瘋了,竟然當著邊城媽媽的面前在脫邊城的衣服。
她會不會顯得不夠矜持了?
她越想越懊惱,掩了掩臉,隨手打了輛車,回到毛羽的公寓之時,她也剛剛到家。她迫不及待地同宋矜語分享今天她兇險萬分地拍到了趙臨的新戀情,差點被對方團隊抓包,還好林襲救了她,否則這麼勁爆的新聞就沒了。
毛羽喋喋不休了一通又忽然問道:“你覺得林襲爲什麼會出現在現場,那麼剛剛好地就救了我?”
宋矜語隨手爲自己倒了杯茶,毫不留情地拆穿了真相:“說明林襲在跟蹤你啊。”
“不能吧,他那麼閒嗎?”毛羽難以置信道,“閒到跟蹤一個娛記?”
“你也覺得不可思議,特別有戲劇色彩吧,”宋矜語頓了一下,又有些感慨道,“反正這世上總是有些不可思議,難以置信的事情太多了。”
“不是……你忽然這麼深沉是做什麼,發生什麼事了嗎?”毛羽用探究的目光盯著宋矜語,又問道,“你和邊城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如果你同你喜歡的男生做了些不能描述的事情,被他媽撞見了,是不是難以置信?”宋矜語托腮,一本正經地問道。
“不是,不對,等一下!”
毛羽迅速捕捉到這句話滿滿的信息量,瞇著眼饒有興致地看著宋矜語又問道:“你……你和邊城到底做了什麼不可描述的事情?”
“也不是什麼不可描述的事情……沒那麼嚴重……”宋矜語輕輕咳了幾聲。
毛羽愈發覺得事情的嚴重性,看了宋矜語一眼:“該不會在牀上被抓著了吧?”
“說什麼呢,不過就摘了邊城的領帶和脫了他的外套……”宋矜語磕磕絆絆道。
“然後呢?”
“然後……就這樣了。”
“你呢?你這才穿著一襲長裙,脫的比較快吧。”
宋矜語面紅耳赤,實在不理解爲什麼她的閨蜜有一種尋根究底,不問清楚不罷休的軸勁。宋矜語拒絕回答,。
“怕了你好嗎?”宋矜語小心回道,“拉鍊拉了一半,他就發現他媽坐在沙發上了……”
毛羽想起這個畫面不要太精彩,腦補了好一會兒才道:“如果他媽不在的話,你今晚是不是就要和邊律師……”
“也……也有可能性吧。”宋矜語眸光閃了閃,支支吾又吾道。
毛羽伸出右手指了指宋矜語的額頭,又道,“你媽給你取名叫宋矜語。當中可是有個矜持的“矜”字。”
“我媽給我哥取名宋知光,還有個知識的“知”呢,你覺得我哥有文化嗎?”宋矜語據理力爭道。
邊父做完全面檢查後,邊城去醫院辦理轉院手續,護士小姐見到邊城,忍不住誇讚道:“邊律師,你的女朋友人真好,這段時間時常來醫院看老先生。又很會哄人,把老先生哄得開心的不得了。”
“我女朋友?”邊城怔怔地看著護士站的護士。
護士又道:“對啊,這幾天還特地給我們帶了蛋撻和流沙包。我們說不敢要,她一定說是多買的,不吃多浪費。邊律師啊,替我們和她說聲謝謝啊。”
“好。”邊城轉了轉深深的眼眸,點了點頭。
話畢,他一人往病房走去,剛到門口就聽到了邊父的聲音,邊父小聲道:“我現在沒頭髮,會不會很醜啊。”
“放心吧邊叔叔,我給你加上。”
“加上?怎麼加啊?”
“筆在我手上,該怎麼加就怎麼加啊。”
邊城徑直推門而入,看到病房裡架了個畫架,宋矜語坐在畫架前正在給邊父畫人物素描,剛剛出的輪廓裡,宋矜語確實給邊父加上了濃密的短髮。
宋矜語看到邊城來了,笑盈盈道:“邊城,你來了啊。我正在給邊叔叔畫畫呢。”
“小丫頭片子還給我帶了書,”邊祈澤又從牀頭的矮櫃拿了幾本《未知兇手》在邊城眼前晃了晃道:“明明覺得這書很熟悉,就不知道在哪裡見過。”
邊城眼稍眉角緊緊收著,邊祈澤已經不記得他送過一套一模一樣的書給過邊城。邊城當時還很以爲父親對這套書的情節瞭如指掌,後來邊祈澤在做腦部手術之前寫了封給作者的信,讓邊城永遠不能忘記信裡的內容。
邊父竟然幫著他向叄晨催稿了。
思及此,邊城莞爾,對著邊祈澤說:“可能是我之前買的吧。”
“對對對,我兒子啊小時候就喜歡漫畫,你看,他上了大學還是改不了這習慣,”話畢,邊祈澤又衝著宋矜語使了使眼色說,“你要是想了解邊城,找我算是對了。”
這句話讓宋矜語很受用,彎彎眼說:“邊叔叔,你說的話算數嗎?”
“當然算數,不信你問邊城。我什麼時候撒謊過。”
“那我就天天來醫院給您畫畫,天天給您帶……”宋矜語笑盈盈地又道。
“恐怕在這是畫不了了。”邊城打斷了宋矜語的話說,“我爸要出院了。”
“出院了?”宋矜語微微有些驚詫。
邊城又小聲道:“轉到康復中心。”
“康復中心?我不是好了嗎?浪費這個錢幹嘛?”邊祈澤有了意見。
邊祈澤的記憶出現了混亂,是手術後造成的後遺癥,只能在康復中心做康復訓練,纔有機會恢復。
這些話,邊城沒有和邊祈澤坦白說,隨便找了個藉口道:“醫生說了,我們就照辦,何況康復中心的環境不錯,伙食也很好。你就當去度假村度假吧。”
邊祈澤狐疑地看著邊城,宋矜語也附和道:“是啊,邊叔叔。你別擔心啊。你要是無聊的話,我經常去陪你。何況咱們的畫不是還沒畫完嗎?”
聞此,邊祈澤纔沒了顧慮,又問道:“那時候出發啊?”
“現在收拾一下我們就轉院。”
話畢,邊城就打開病房內的儲物櫃,拿出行李箱幫著邊祈澤收拾行李。宋矜語也幫著收拾著邊祈澤的小物件。
收拾完畢後,邊城一手託著行李箱,一手攙扶著邊祈澤跟宋矜語告別。
眼看二人就要出了病房,宋矜語又喊道:“等一下。邊叔叔。”
父子二人齊刷刷回過頭,宋矜語忽然從隨手的包包裡取出了一個毛線帽,幫著邊祈澤戴了起來,說:“邊叔叔,我不會織帽子。就去店裡買了個,沒想到頭圍剛合適。您的頭髮還沒長出來,戴個帽子更好看。”
不得不說,宋矜語哄長輩有一套,邊祈澤樂呵呵地又去衣帽間前照了會兒鏡子。
邊城站在宋矜語的身旁,小聲道:“聽護士說,你最近經常來。”
“嗯。”
“你最近不忙嗎?”
“Macaron寵物店的問題解決了,但Macaron這個漫畫家也成了一個黑點滿身的漫畫家。我決定歇一歇。”
“歇一歇?”邊城有點意外地看著宋矜語,又問道,“你不畫了?”
“嗯,Macaron封筆了。”宋矜語淡定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