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夜至蓉城
話說秦柳日夜兼程,終于在第五日晚上趕到了芙蓉城。秦柳按照夜鶯傳來消息上的地址尋了過去,很快就到了一座院子前面。
秦柳上前扣了扣門環(huán),不多久,門就咯吱一聲打開了,秦柳低低說道:“芙蓉一朵霜秋色。”
那開門的女童亦低聲道:“ 憶昨天街預(yù)賞時,”
秦柳抬起右手,拇指中指輕扣,對道:“芙蓉影暗三更后。”
女童忙恭敬的請秦柳進(jìn)門,問道:“副衛(wèi)長大人,請進(jìn)。”
秦柳點點頭,進(jìn)了院子,問道:“夜總管人在何處?”
女童道:“大人請隨我來。”秦柳跟著女童后面,轉(zhuǎn)過幾道幽幽的□□之后,到了一個小小的院落,女童走到房門前,敲門稟報道:“夜總管,有位副衛(wèi)長大人要見您。”
里面?zhèn)鱽硪国L的聲音:“嗯,秋萍,你退下,讓客人進(jìn)來吧。”
女童做了個請的姿勢:“大人請進(jìn)。”
秦柳推門進(jìn)了房間,夜鶯一見,忙起身就欲行禮,秦柳一擺手,看來看外面,夜鶯會意,道:“大人,你可算來了。”
秦柳挑眉道:“噢?”
夜鶯很是煩惱的道:“大人,自從接到你的命令,江公子就一直悶悶不樂,都好多天沒出房門了。”
秦柳面色無波的道:“不用管他,過幾日就自然好了。我今日來,卻不是為了這些瑣事而來。”
夜鶯肅容道:“是,不知大人所為何事?”
秦柳抬手布下隔音結(jié)界,問道:“潛入我國的水仙國三皇女和北月國五、十二皇子現(xiàn)今情況如何?你急報之事又是何事?”
夜鶯回稟道:“這事也正跟陛下詢問之人有關(guān)。據(jù)夜一回報,她們?nèi)缃穸荚谲饺爻抢铮底愿饺菔兰矣兴唇Y(jié)。”
秦柳冷聲道:“跟慕容世家有所勾結(jié)?怎么說?”
夜鶯道:“前幾日慕容世家現(xiàn)今的掌權(quán)人慕容鼎已經(jīng)到了芙蓉城,她到芙蓉城之后,不過幾個時辰,水仙國的三皇女就和北月國的兩位皇子就跟她會面,至今仍住在慕容世家在芙蓉城中的別院之中。”
“她們會面交談內(nèi)容可有得到消息?這幾日住于慕容世家別院之中情形又如何?”秦柳問道。
夜鶯看了一眼秦柳的臉色,小心道:“詳細(xì)內(nèi)容倒是無法得知,她們防的甚嚴(yán)。我們在慕容家的細(xì)作輾轉(zhuǎn)得到訊息,據(jù)說是水仙國欲與慕容世家結(jié)盟,借助慕容世家的財富。要真是這樣的話就麻煩了。”
秦柳面無表情的思索了一會問道:“那北月國又有何事?”
夜鶯道:“這,據(jù)說是北月國五皇子跟水仙國三皇女之間曖昧不清。”
秦柳眉頭緊鎖:“怎么都是據(jù)說?”
夜鶯緊張的回答:“實在是慕容鼎這次帶來的人實力強,人數(shù)又少,那邊傳來消息說,這次帶出來的都是慕容世界的家臣。水仙國與北月國的侍從亦是死忠之輩,要得到消息實在有難度。”
秦柳思慮良久道:“這水仙國也實在能蹦跶,先是取得北六國支持,這倒正常,它就算不求助,北六國也會借口發(fā)兵,抑制我國實力擴張。現(xiàn)在還打起了慕容世家的主意,跟我玩釜底抽薪呢。看來,是留它不得了。”
夜鶯小心翼翼的說道:“陛下,慕容世家是以前我南大陸曇花國的后裔,流傳幾百年。亡國之后,改為行商,在南大陸故都紫菊城根基深厚,在北大陸亦是發(fā)展迅速。要是慕容世家真的抽身而退,怕對我國經(jīng)濟很是不利,嚴(yán)重了會導(dǎo)致國基動蕩啊。”
秦柳冷冷的道:“慕容世家確是家資雄厚,可我這些年做的事也不是沒有一點成效。最壞的結(jié)果,就是慕容世家全盤撤出我芙蓉國。不過,就算如此,慕容世家的撤離對我國經(jīng)濟雖有不利,可也不會到你說的那種地步。再說,慕容世家是否真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還說不定呢,他若動了撤離的心思,背井離鄉(xiāng)不說,又能保證他能撤得干凈了?我芙蓉血衛(wèi)、紫菊鐵衛(wèi)兩大衛(wèi)隊就沒一點能力了?”
夜鶯道:“陛下,但若慕容世家有水仙國和北六國的支持,”說著,抬頭看來秦柳一眼,只見秦柳一身傲氣凌然,說不出的神采飛揚,遂問道“陛下是不是有什么計策了?”
秦柳冷冷一笑道:“計策說不上,如今邊關(guān)戒嚴(yán),又有柳統(tǒng)領(lǐng)帶隊親自坐鎮(zhèn)陽城。若如此,慕容世家還能有什么小動作,也就枉費我這些年來的心血了。”
夜鶯聞言一喜:“原來陛下早就防備到了慕容世家,既然有芙蓉血衛(wèi)的柳統(tǒng)領(lǐng)在邊界,那我就放心了。”
秦柳挑眉笑道:“怎么說?”
夜鶯不好意思的道:“陛下,你別問了,反正屬下對柳統(tǒng)領(lǐng)是心服口服。以前,陛下旨意,柳統(tǒng)領(lǐng)職權(quán)在我之上的時候,屬下還有點不服氣,不過自從。。。。。。”夜鶯說著低頭不語。
秦柳笑道:“我也并非厚此薄彼,芙蓉血衛(wèi)在暗,是我秘密的力量,有些時候借助紫菊鐵衛(wèi)的力量是必須的。”
夜鶯誠懇的道:“屬下明白,柳統(tǒng)領(lǐng)實是少年英雄。屬下我。。。。。。”
秦柳打斷了夜鶯的話道:“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不過是用他和用你的地方不一樣罷了。父后也真是,同意碧落跟若雪出宮也就算了,竟然派你來保護他們,實在是大材小用。故都你是怎么安排的?”
夜鶯回稟道:“屬下派了夜四、夜五領(lǐng)隊守衛(wèi)內(nèi)宮。外城交給了兵馬司王茂將軍。”
秦柳點了點頭:“還成,他們兩個今天開始不用你負(fù)責(zé)了,你親自去泌香河邊界,交待各城城守以及駐城鐵衛(wèi),提高警惕,防止沿河北國偷襲。然后你負(fù)責(zé)留守河面最為狹窄的廉州棲府。”
夜鶯不解道:“泌香河中水性魔獸眾多,從來還沒有哪個國家派兵渡河的。陛下?”
秦柳低低一笑道:“有備無患,前面幾著我們有落后的地方,若是總跟在別人后面,等別人做了才想道對付的法子,也是不行。”
夜鶯道:“遵命。屬下即刻出發(fā)。”
秦柳點頭道:“嗯,你現(xiàn)在就去吧,這事情緊要得很。這里留下夜一帶隊就行了。院子里的人除了碧落跟若雪,其他都撤離。”
夜鶯走后,秦柳站立片刻,待院子中平靜下來,身形一閃,在院落中起伏隱落,不多久就找到了江碧落跟秦若雪的歇息之地。為什么?因為院子平靜下來之后,只有江碧落跟秦若雪歇息的地方有燈光,隱隱還聽到細(xì)細(xì)的說話聲。
秦柳心道,他們倆還沒歇息,這么晚了還有什么好說的?想罷,沒有一點聲息的靠近了有燈光的房間,只聽秦若雪說道:“我怎么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
江碧落懶懶的聲音傳出來:“有什么不對勁的,夜鶯夜大總管親自守在這里,還會有什么不對勁。”
秦若雪勸道:“碧落,你別怨夜總管,他也是接到了皇妹的旨意。”
江碧落委屈的道:“我哪敢怨他呀,說不定,在皇表姐心里,我還比不上他一跟小指頭。”
秦柳聞言,心生不悅,一掌震開房門,秦若雪正欲動手,看到是秦柳,一驚忙甜甜的叫道:“皇妹,你什么時候來的?”
秦柳不答,冷冷的看著江碧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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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各有盤算
秦若雪見狀,忙走到秦柳身邊,柔聲道:“皇妹,碧落他不是那個意思,他只是想見見你。”秦柳不語。
江碧落委屈的淚水在大大的眼睛里打著轉(zhuǎn)兒,硬是不肯落下,秦柳看到江碧落的樣子,皺眉道:“你別哭,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討厭人動不動就哭。”
江碧落吸吸鼻子,努力昂著頭,控制著。
秦柳心里煩悶,道:“你怎么就這么不懂事,我出宮是有正事要辦,不是出來游玩的。現(xiàn)在外面這么亂,你出來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要我如何跟我父親,跟你家里交待?”
江碧落聞言,更是傷心,“皇表姐,我......”
秦柳冷冷的道:“都這么大了,還一點也不懂事。好了,你們兩個收拾好了東西,現(xiàn)在就跟我走。記住,不要向任何人透露你們的真實身份。言辭之中也要多加注意,不要讓別人從你們的話語中,得知了我的身份。”
秦若雪聽后,連忙拉著江碧落去收拾東西。江碧落不停的悄悄抹著眼淚,卻是不敢讓秦柳看見。
待秦若雪與江碧落收拾好之后,秦柳道:“若雪,你帶碧落走,跟緊我。”
說罷,轉(zhuǎn)身幾個起落出了院子。秦若雪連忙拉著江碧落緊緊跟在秦柳身后。
到柳府之后,秦柳吩咐由鐵衛(wèi)扮成的仆人送秦若雪和江碧落回房,再不多言轉(zhuǎn)身離去。江碧落正欲追上去,秦若雪連忙拉住了他,道:“碧落,妹妹好像心情不怎么好,你這時候還是不要去的好。”
江碧落忍了許久的眼淚終于痛快的流了下來,伏在秦若雪身上嗚咽著,“表姐就這么不待見我嗎?”
秦若雪安慰道:“妹妹她只是擔(dān)心你的安危,畢竟現(xiàn)在外面不是很太平。我先前也沒想到這成,卻是我的不好。”
江碧落聞言,擦擦眼淚:“真的?表姐只是擔(dān)心我?不是不想見我?”
秦若雪無奈道:“嗯,好了,先去歇息吧,不要再忍妹妹生氣了。”
江碧落點點頭,說道:“若雪哥哥,你今天晚上還是跟我住一起,好不好?”
秦若雪柔聲道:“好。”說著,牽著江碧落的手往房間走去,一路低聲安慰。
秦柳回房之后,卻沒有立即歇息,而是吩咐鐵衛(wèi)去召來了負(fù)責(zé)盯梢水仙國、北月國的夜一。夜一聞?wù)伲ⅠR趕到了柳府。秦柳問道:“這幾日,她們可有什么新的動向?”
夜一恭恭敬敬的回報道:“慕容鼎前日下午到達(dá)芙蓉城,晚上與水仙國三皇女水漓等會面,至于詳細(xì)交談內(nèi)容,屬下無能,無法探知。”
秦柳道:“這些我已經(jīng)知道了,這幾日難道他們就沒點動靜嗎?”
夜一道:“水漓她們一直藏身于慕容家的別院之中,再沒出來過。我們的人無法進(jìn)入慕容家的別院進(jìn)行進(jìn)一步查探。”
秦柳皺眉道:“無法?”
夜一低頭道:“是的。慕容鼎很精明,她帶來的屬下個個身手不俗,屬下唯恐打草驚蛇,被發(fā)現(xiàn)一次之后,不敢再多做試探。”
秦柳冷冷的說道:“既然如此,那就不用去別院中打探了,你的任務(wù)就是守好慕容家的別院,回守之后不要離開別院半步。進(jìn)了什么人或什么東西,出了什么人或者什么東西,都得給我打探得一清二楚。”
頓了頓接著厲聲道:“我自會再調(diào)兩隊芙蓉血衛(wèi)專門配合跟蹤之事。暫時聽命于你,要是別院之中任何人欲出芙蓉城,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攔下來。要是她們反抗得厲害,就格殺勿論!”
夜一拱手道:“夜一明白。還有一事,剛剛屬下接到詔令之前不久,有一批人用類馬獸駝著一個袋子進(jìn)了慕容家的別院。”
秦柳疑惑道:“駝著一個袋子?”
夜一點頭道:“是的,屬下覺得那袋子里裝的是個人。”
秦柳心思一轉(zhuǎn),道:“嗯,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守著。有什么最新情況派人來報。”
夜一行禮退去。
秦柳心想,估計那人是夜莫白的可能性極大,算來,他也算是早自己一天離開忠州,要是騎馬的話,這時候到達(dá)也不足為奇。
不過,慕容紅玉將他抓到芙蓉城又是什么原因呢?按道理,也應(yīng)該是送回紫菊城的。秦柳思索片刻,是了,估計是那慕容鼎要來芙蓉城,便命那慕容紅玉將夜莫白送至芙蓉城了。也不知道夜莫白偷走的到底是慕容家的什么寶物,讓那慕容鼎如此在意?
看來,慕容紅玉也應(yīng)該會來芙蓉城了......想著想著,秦柳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慕容家的別院,燈火通明,慕容鼎神色鐵青的看著全身被縛住的夜莫白,恨恨的說道:“當(dāng)年我女兒慕容胤好心買下你,我孫兒紅玉向來視你為親近之人,我慕容家自問待你不薄,你為何偷竊我慕容家傳家之寶?說,你把寶物藏哪里了?”
夜莫白哀聲道:“家主大人,我只是想借用‘失落的夢界’,怕家主大人不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慕容鼎冷眼看著夜莫白道:“如今可算借用完了,還不交出來?!”
夜莫白哀求著說:“家主大人,你再給我?guī)滋鞎r間,我做完了一件事情,就會交出。求求你。”
慕容鼎問道:“什么事情?”
夜莫白低聲道:“我不能說,不能說。”接著提高聲音道:“家主大人,求求你,你就看著我伺候公子這么多年,一心一意的份上,就多給我?guī)滋鞎r間。”
慕容鼎陰冷一笑道:“不能說?哼,素蓮,我再給你次機會,你交不交出‘失落的夢界’?”夜莫白只是搖頭,苦苦哀求。
慕容鼎也不再理會夜莫白,看向帶回夜莫白的仆從道:“他身上可仔細(xì)搜過了?”
仆從甲道:“屬下幾人都仔細(xì)搜查過了,沒有。”
慕容鼎考慮片刻,冷聲道:“一定在他身上,就算不在他身上,也隔他不遠(yuǎn)。給我關(guān)到院中地牢去,灌下軟骨散,嚴(yán)加看守。他若不說,先餓上幾天再說。”接著冷冷的看著夜莫白,道:“我給你三天時間,好好想想,三天之后,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押下去!”
仆從甲乙領(lǐng)命而去。
慕容鼎站立廳中,面色陰晴不定的繼續(xù)聽著屬下的話語,忽然問道:“那叫柳樹的女子來歷你們可查清楚了?”
仆從丙道:“查清楚了,就是一普通的米商,也不知道那素蓮怎么找上了她,據(jù)說是一見鐘情。”
慕容鼎握緊的拳頭,“紅玉胡鬧,你們做屬下的也不知道勸著點?”
仆從丁惶恐的道:“孫少爺做事,向來不容屬下我們這些人多嘴半句,這次,孫少爺行這事,說是不信那柳樹的身份,要親自去查探。”
慕容鼎冷笑道:“他的心思我還不知道么?他從小在我身邊長大,心里有幾根彎彎我是一清二楚。”
仆從們不敢接言。
慕容鼎道:“飛鴿傳信給紅玉,命他全速趕到這里。”想了想接著道:“武兒你再親自去一趟,務(wù)必讓你表弟隨你回來。”
慕容武得令而去。
慕容鼎亦是心思重重,柳樹,柳樹,是個什么樣的女子?紅玉八成是動了心思了。
那水仙國將芙蓉國說得狼子野心,欲與我慕容世家行聯(lián)姻之事,莫說依紅玉的性子不會答應(yīng),我也不愿答應(yīng),前門拒狼,后門迎虎之事,我慕容鼎又豈會做?
如今這情形,若是能與芙蓉國達(dá)成協(xié)議卻是上上之選,只是如何行事為好呢?
慕容鼎忍不住一口接一口的嘆氣,難道幾百年之后慕容家族還得再度踏進(jìn)那政治漩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