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重
清晨,姜郁姍早早的起床做了雞蛋面,一夜的無眠讓她的精神狀態很差,眼睛下有深深的黑眼圈,她覺得頭昏昏沉沉的。
喬沐楚洗涮完畢換好衣服雞蛋面已經上了桌,他與姜郁姍對坐,看著她憔悴的模樣心就揪得痛。
難道自己就讓她這樣的不開心,眼神黯淡無光,連粉嫩的小嘴也沒有了平日里的生氣,白皙的皮膚泛著黃,她就像一把蔫噠噠的青菜,完全沒有了平日里的水靈。
抬眼看了看喬沐楚,姜郁姍又低下頭,吃著面,若無其事的問:“你今天忙不忙?”
“有點兒,要開會,有事?”他吃了幾口面,覺得連她做的面也沒有了平日里的鮮美,雞蛋煎得太老,鹽放太多很咸,面條又煮得太過,軟塌塌的不勁道。
沒想到自己竟然給她造成了這么大的心理負擔,喬沐楚深深的看著她,想要讓她快樂起來,讓甜美的笑容重新出現在她的臉上。
“我想去游樂場,如果你不忙就陪我去。”姜郁姍的心懸到了嗓子眼兒,可還是若無其事的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面,如果會議真的那么重要,他一定不會答應,如果他答應了,說明會議可去可不去,他的回答,讓她萬分緊張。
“今天不行,改天吧!”雖然于心不忍,但喬沐楚仍是拒絕了姜郁姍的要求,游樂場隨時都可以去,可是董事會卻不是每天都可以開,今天對于他來說很重要,必須到場。
“哦,那算了。”看來確實是重要的會議,他會拒絕她并不意外。
“周末陪你去。”她就像易碎的水晶,需要他小心翼翼的呵護,只要她能開心,不再出現那么憂傷的神情,他會盡量滿足她的要求。
姜郁姍搖搖頭,晦澀的輕笑:“不用了,你去開會吧,我自己可以去。”
又是那種讓人看著心里難受的表情,喬沐楚伸出了手,按在她的手背上,輕輕的拍:“我希望你能開心。”
開心?
她怎么開心得起來,苦澀的笑笑,眼淚又往下掉,趕緊反手擦去,她很想知道,自己在他心目中的份量,比起那個重要的會議,是不是更重要一些。
想是想不到答案的,只是試試,她抬起迷蒙的淚眼,定定的看著他,朱唇微啟:“如果我要你今天陪我去呢?不去開會可以嗎?”
“今天的會議很重要,我必須到場。”喬沐楚不知道為何她會提出這樣任性的要求,眉頭皺了起來,好像不認識姜郁姍般,審視著她。
他一向是將事業擺在第一位,而女人只是他工作之外的調劑,如果為了一個女人而要讓他多年的努力付之一炬,除了他已經過世的母親,還沒有一個女人值得他這樣做,眼前這個,也不值得。
“如果你真的希望我開心,就陪我去,去了,我就會開心,不然……以后你不要再找我了。”姜郁姍咬著下唇,心澀澀的顫抖著,她在他心中地位已經很清楚了,只是她還抱著一絲希望,也許他會答應,在心里默默的下著決定,如果他答應,就將杜鋒的事告訴他,如果他不答應,那她的事就不要麻煩他了,不管怎么樣,不再和他牽扯在一起。
“姜郁姍,不許任性,去游樂場隨時可以去,今天我的會議很重要,我必須到場,如果你今天一定要去,我找其他人陪你去。”
莫名的,他有些生氣,如果她覺得仗著他的喜歡就可以任性妄為,那就太不懂事,不懂事的女人留在身邊也是個麻煩,竟然還威脅他,好啊,他不找她,他要女人多的是,也不差她這一個。
喬沐楚眉頭一擰,臉色沉了下去,連看姜郁姍的眼神也不再溫柔,而是泛著冷漠的光。
觸到他冷漠的眼神,姜郁姍覺得心在流血,卻含著淚兀自笑了起來:“不要誰陪,我自己可以去,你去開會吧,晚了可不好。”
姜郁姍抽回被他壓著的手,放到膝蓋上,低著頭,不再與他對視。
杜鋒太高估她在他心目當中的分量了,他根本不可能為她放棄什么,而她,也不要再和他扯上關系,自己的事自己解決,離開喬沐楚的房子,她就去報警,除了喬沐楚,警察還可以幫助她,雖然事情難以啟齒,可是也一定能解決。
“嗯,我走了。”喬沐楚站起來,提了公文包就往外走,走到門口一回頭,就看到姜郁姍盯著他,四目相對,她心慌的低下了頭。
“周末我帶你去游樂場。”他總是這樣,在她憂傷的眸子里就改變了態度,想要冷漠的對待她,可是出口的話卻是那么的溫柔,讓聽的人也誤以為是錯覺,那么的不真實。
“好。”姜郁姍猛然站了起來,想要走到他的面前鄭重其事的說一聲“再見”,再見以后,永遠不再見,她要從他的世界里徹底掙脫,從今往后不會因為他而心神不寧,守住心為自己而活。
也許是因為站起來太突然,也或是昨晚的一夜無眠,她的頭一沉,感覺大腦像充了血般的恍惚,連眼前的人也模糊了,她想說“再見”,可是動動嘴唇,什么話也沒說出來,就一頭栽倒在地,失去了意識。
“姜郁姍……”喬沐楚扔掉手中的公文包,撲了上去,扶起姜郁姍消瘦的身子,只見她漂亮的眸子緊緊的閉著,嘴唇失了血色,黯淡無光。
此時的喬沐楚就像一頭困獸,急紅了眼,她怎么會突然暈倒?
顧不得再想其他,只想以最快的速度送姜郁姍去醫院,打橫了將她抱起,手臂的傷猛的被撕裂,鉆心的痛讓他緊咬著牙,深吸了一口氣,極力的忽略手臂的痛,抱起她就快步出門,樓下有司機在等著,很快就可以到醫院,心亂如麻的看著面色灰暗的女人,告訴自己,她一定不會有事。
幼時的記憶霎時間涌上了心頭,一時間,他分不清暈倒的到底是母親還是姜郁姍,他不要她的眼睛閉上就再也不能睜開,對死亡的恐懼占滿了他的心。
不!
她一定不能死,他要她活著陪在他的身邊。
母親的臉,姜郁姍的臉就在眼前交織在一起。
他不能再眼睜睜的看著一條鮮活的生命消逝,他不要她死,她更不能死。
坐進車里,喬沐楚心急火燎的對司機說:“去最近的醫院。”
“好。”司機也看到了陷入昏迷當中的姜郁姍,不敢有遲疑,發動了車,一路火燒屁股般的飛馳向醫院。
將姜郁姍的頭枕在自己的膝蓋上,喬沐楚已經感覺不到痛,就連血染濕了襯衫,把西裝也浸透他也全無感覺,眼里只有姜郁姍,她蒼白的小臉好讓人心疼,他的胸口悶得慌,不斷的告訴自己,一定不會有事,一定不會有事!
眼看著離醫院越來越近,卻在一條路上堵了車,由于道路改建,臨時將這一路段改成了單行道,四面八方的車子涌來,導致了大堵塞,喬沐楚的車也在車流中,以蝸牛般的速度向前移。
這樣下去怎么行?
時間就是生命,要知道姜郁姍沒事,他才能安心,車就堵在路上,他根本沒辦法坐以待斃的等。
當機立斷做了決定,車開不動,他就背著姜郁姍去醫院。
司機表示由他來背,可是喬沐楚看到老邁的司機,連連搖頭,他怎么能放心把姜郁姍交給其他人,在司機的幫助下將姜郁姍背在了背上,他手臂的血已經順著衣袖往下滴,看得司機心驚膽顫,卻不知道到底是誰的血。
穿梭在車流中,一路的疾走,喬沐楚的腦海里除了姜郁姍便沒有其他,什么董事會,什么最高決策人,都統統拋到了一邊,也許他認為姜郁姍不值得他以事業為代價去擁有,可是他在此時,已經本能的做出了決定,他什么也可以不管,只要她平安。
當把姜郁姍送入急救室時他徹底的虛脫了,無力的癱在急救室外的椅子上,血順著袖子滴了滿地,被來來往往的人踩得臟亂不堪。
喘著粗氣靜坐了半響,喬沐楚總算是找回了自己的呼吸與心跳,他脫下被血浸濕的黑色西裝,叫住了從他面前走過的護士,看到他白襯衫上的血,護士驚呼一聲將他帶到外科去縫合上藥。
傷口再次被撕裂,血也一次比一次流得多,他咬緊牙關,承受著鉆心的劇痛。
比起自己,他更擔心在急救室里的姜郁姍,她為什么會暈倒,忽略心底的不安,堅信她一定沒事。
穿上帶血的襯衫他死死的盯著急救室門外的燈,盼著它快快熄滅,醫生出來告訴他,她沒事。
沒過多久,燈真的熄滅,門開了,先走出一個護士,喬沐楚急切的迎上去,想了解姜郁姍的情況。
“護士,她怎么樣?沒什么大礙吧?”他急紅了眼,恨不得馬上沖進去看看,可是理智克制了他,只能在外面瞪眼干著急。
“沒事。”
聽到這兩個字,喬沐楚徹底的放心了,心里懸著的大石算是穩穩的落了地。
護士看著他滿是血污的手臂,恍然大悟:“病人身上的血是你的?”
“是,我手臂的傷口裂開了。”喬沐楚下意識的摸了摸剛包扎好的傷口,劇烈的疼痛感并未消失。
“唉……我們看到病人身上那么多血,身上又沒有傷,還以為是內出血,結果忙活了半天,她只是貧血導致的暫時性昏厥,不是什么大問題。”護士的話寬了喬沐楚的心,他朝門里望了望:“什么時候可以出來?”
“馬上就出來了。”正說著,姜郁姍就被一名護士從急救室里推了出來。
醫生建議再留院觀察兩天,喬沐楚辦完入院手續就在病房里陪著還未蘇醒的姜郁姍,看著她沒有血色的臉,心里空蕩蕩的,眼睛卻始終無法從她的臉上移開。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從褲兜里掏出手機連看也沒看便直接按下了接聽鍵。
“喂。”
“喬總,你到了嗎?還有五分鐘董事會就開始了。”電話那頭傳來秘書焦急的聲音,這才將喬沐楚從神游中拉回了現實。
董事會?
他猛然站起來,竟然將董事會拋到了九霄云外。
“我馬上就到。”喬沐楚大步往外移,走到門口,卻又停了下來,回頭看看床上的人,又折了回去,他不能將她留在這里獨自離開,如果她醒來見不到自己該是多么的恐慌,俯身湊近,她秀麗的眉蹙著,嘴唇緊抿著,伸出了手,摸上她冰涼的臉,對著電話那頭的人說:“替我向董事長請假,今天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辦。”
“喬總,你不來不行……”
“啪!”他掛斷了電話,不再給秘書任何說話的機會,他已經決定的事,沒有人可以改變。
手指移去,略一使勁,手機便響起了關機的聲音,他不要讓她受到驚擾,他會一直陪著她,等待她醒來,第一眼看到的人便是自己。
握著她冰涼的手,放到唇邊,輕輕的吻著。
周遭的一切都靜了下來,他才來得及回味彌漫在內心深處的恐慌。
當年,母親也就是這樣,在他的面前突然暈倒,家里除了他,再沒有別人,他哭著喊著卻永遠不能喚醒母親,她漂亮的琥珀色眼睛就那么永遠的閉上,再也沒有睜開,他聽到醫生說,如果早那么一點送到醫院可能還有救,可是一切都遲了。
從此以后,他恨那個被他稱作父親的男人,如果那個男人沒有和母親爭吵,沒有推倒母親,她就不會在那個男人離開后昏厥過去,更不會早早的離開他,讓他孤獨無依的活著這個世界上,接受那個男人的恩賜。
“姜郁姍……”他輕輕的喚了一聲,突然她的臉在他的眼底模糊了起來,因為害怕失去,所以他從不敢付出感情,可是感情并不是可以收放自如的東西,也許關掉了水閘,水就不會再往外流淌,可是關掉了心,感情也依舊會往外溢,越是壓抑便盈得越滿,溢得也越多。
躺在病床上的姜郁姍覺得自己好像置身在一團迷霧之中,眼前什么也看不見,只有一只手引著她,帶她到一個不知名的地方,越走越遠,她也越害怕,突然聽到一個溫柔的聲音,是那么的熟悉,心底的恐懼立刻被這個聲音趕走。
“姜郁姍……姜郁姍……”
那聲音飄渺得就像外太空傳來的一般,她想回答,卻喉嚨緊得擠不出一個字來。
我在這里。
她好像喊一聲,讓那個呼喚她的人找到她的方位。
那個聲音越來越遠,難道他要離開了嗎?
不要走,不要走……
動了動嘴唇,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唔……我在這里,我在這里……
她在心里默默的吶喊著,不要離開我,我要留在你的身邊,不要走,不要……
“不要離開我……”姜郁姍猛的坐了起來,聲音也從喉嚨里發出,手胡亂的朝空中抓去,終于抓到了一只溫暖的手,緊緊的握著,茫然的看著四周雪白的墻壁,半響沒有從驚恐中回過神來。
“姜郁姍,你醒了。”喬沐楚心底一喜,高興的將她攬入了懷。實實在在的抱著她,才覺得格外的安心。
“我怎么在這里?”從喬沐楚溫暖的懷里仰起臉,她的聲音依舊透著虛弱。
“剛才你暈倒了。”喬沐楚輕拂她的背,連在昏迷狀態下她也是那么的不安,她喊出的那一句“不要離開我”是那么的絕望,聽得他的心好痛,只要她愿意,他絕對不會離開她,會一輩子陪著她。
“暈倒了?”姜郁姍摸摸昏沉沉的頭,這才留意到喬沐楚滿是鮮血的襯衫,驚呼道:“又流血了!”
“嗯,沒事,已經止住了。”牽扯出一個虛弱的笑,因為流血過多再加上背著她一路疾走,他已經覺得疲憊不堪,現在看到她蘇醒過來,這種疲憊感才釋放了出來。
一定是為了送她來醫院才撕裂了傷口,姜郁姍有說不出的內疚,靠在他的胸口上,眼淚就往下滾。
有他陪著,真好!
突然間,她意識到他不應該在這里,他還有重要的會議要參加,猛的從他懷里坐直了身子,不敢置信的問道:“你沒去開會?”
“沒去。”喬沐楚搖搖頭,嘴角是淡漠的笑,直到現在他才知道,原來她是那么的重要,以前卻一直沒有發覺,現在發現,也不算太晚。
“你不是說很重要嗎?”
他為了她沒去嗎?
那杜鋒的陰謀豈不是得逞了,她不知道不去參會對喬沐楚來說意味著什么,可是她已經能隱隱的感覺到,有一雙看不見的黑手,已經將他們推入了一個深淵。
“沒關系,也不是很重要。”喬沐楚輕描淡寫的轉移了話題:“醫生說你是貧血,你平時吃那么多還貧血,真不知道吃哪兒去了,這么瘦,背著都沒什么份量。”
姜郁姍現在更在意的是他,小心翼翼的問:“不去開會真的沒關系嗎?”
“真的沒關系。”他寬慰的拍拍她的頭頂,就算關系到他的前途,也只能先放一邊,公司遲早是他的,也不急在一時。
“哦!那就好。”她想讓自己放心,可還是不能真的放心。
突然一串悶悶的鈴聲打破了寧靜,仔細一聽,是從被子里傳出的,姜郁姍揭開被子看到身上還是喬沐楚的睡衣,她的手機就放在睡衣的口袋里,鈴聲已經停止。
她心頭一凜,已經能猜到是誰的短信,不敢去掏手機,決定忽略掉。
“誰給你發的短信,不看看?”
說著話,喬沐楚的手就往她的睡衣口袋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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