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船飛行在南沙羣島上空,俯瞰下方的羣島。
有的島嶼上鬱鬱蔥蔥,有的上面光禿禿的寸土不生,整個就是一塊大石頭。還有的乾脆就是一座山,山與海構成了這個新奇的世界。
舟船降落在一個大島上,這島嶼有幾百公里方圓,上面是平原,被人開墾出來一塊塊土地。不過這土地是黑色的,泥土黝黑,散發出一股怪味。
周生俯身抓了一把,放在鼻尖聞了聞,手指輾了輾,這黑泥土有些油滑。
“這是什麼,這種泥土上能長莊稼嗎?”
環顧四周,一塊塊黑田上寸草不生,真是一點綠色都沒有。
劉陵道:“這是油田,這座島嶼下有一口油井,裡面有一種漆黑色的黑油,能燃燒卻不能吃,只能當做大軍的燃料,比柴草要方便得多。我把這種黑油稱之爲石油,燃燒起來有一股怪味,非常刺鼻,不過除此之外也沒有其他的危害。聖者都分析過這石油,說這是遠古血肉屍體經過無數年地質變遷,腐爛而成的一種液體,和煤炭差不多……”
周生讚歎不已,天下之大,果然無奇不有,這石油在陸地上就看不到。
“這東西南海這邊海底多的是,看多了也就習慣了。這邊的風俗人情也不一樣,南海這邊的居民沒有受過教化,不懂三綱五常,稍微大一點的島嶼他們就稱之爲大陸,一塊礁石就稱之爲島,眼界放不開……”。
……
幾人一邊說話一邊走路。
不出片刻就來到了島嶼的中心。這裡有一個碧藍色的湖泊,裡面都是淡水。
別看南海水多,但大部分都是海水,又鹹又澀。能喝的淡水非常少。生命離了水是無法存在下去的,而有水的地方,必定都是最珍貴的地方,都被人佔了。
這湖泊周邊。就有一個小部落,人口也就四五百,住的是茅草屋以及石洞,以漁獵爲食。沒有五穀,因爲種不了,土地不行。
家家戶戶都曬著魚乾,魚腥氣大老遠都能聞到。有的魚從魚鰓處被串了起來,一串魚就有四五十條,掛在窗戶上。都風乾了。上面撒上了很多鹽巴。
鹽巴泛著綠光。也不是什麼好鹽,都是把海水直接蒸發得到的,常年吃這種鹽。非常容易得病。而且味道不好,發苦!
湖上有一艘飄蕩的小舟。上面躺著一個咬著草根的青年??吹饺藖砼R,小船慢慢的劃了過來。
青年打了個哈欠,上下打量了周生一眼。
“好大的蝌蚪啊,往年都是來個小個的,今年卻來了個超大個的……”。
周生對此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玩笑不恭。第二,深不可測!
劉陵和孤鴻都真誠的躬身行禮。
“參見第一聖者”。
“算了,我這不興這一套,走吧,去我家坐坐……”
青年戴上自己的草帽,穿上草鞋,提起魚簍,就顫悠悠的離開了。三人跟在後面,耳邊傳來前方那位唱的的粗俗小調。
三人一來到南海,就來拜見這位大能。眼前這鄰家青年就是君山會八大聖者之首,除了那位領袖,就是他最大了。也是道主、佛主、明帝一個層次的人物,要比尋常的聖者厲害的多。
如果阿彌陀佛、三公之類的是普通聖者的話,佛主這些人就是巔峰聖者,一個巔峰聖者打三四個普通聖者不成問題。巔峰聖者,甚至能獨自一人滅殺普通聖者。
青年進入寨子裡,非常收歡迎,孩童們都拿著泥巴歡迎他。
不遠處幾個孩童跑了過來,在周生三人驚呆的目光中,啪啪的往他身上扔泥巴,一邊扔一邊笑嘻嘻大喊:“陳狗子,你今天又沒抓到魚,晚上又要去蹭飯了……”
青年抹了抹身上的泥巴,大怒,彎腰撿起泥巴就扔回去。
“滾,你們這羣兔崽子。再敢扔我,小心我扒了你們的皮,榨了你們這點油水點油燈……”
一衆孩童作鳥獸散,青年身形微微一震,身上又恢復潔淨。
劉陵周生三人相識了一眼,陳狗子,真是好名字!想笑又不敢笑,憋的難受。聖者的面子那是不能掃的,不管這位聖者看起來有多麼仁慈與和善。
能成爲聖者的人,沒有一個是善良茬子,手上都沾著無數人的血,踩著屍山屍海走上去的。成了聖者,再修身養性,這基本上就是大體的路子。
……
……
房屋很簡陋,桌子也缺了一個腿,上面有幾個有豁口的大黑碗,黑碗裡也有一點黑芝麻油。
就一個有些歪的馬札,沒別的座位,三人也只能站著。
青年坐在馬札上,馬札旁邊的地面上還有一堆吃剩的魚骨頭,吃的乾乾淨淨,連魚頭都吃了,那魚刺光禿禿的,一丁點魚肉都沒有。
地面鋪的地板是木地板,原來應該是淡黃的木料,現在卻成了黑褐色,一塊塊大泥巴糊在上面。
青年清了清嗓子,周生三人立刻支棱起耳朵,聆聽教誨。
“我長話短說。南海嗎,這個問題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也就是前些天朝廷那幫王八蛋挖海溝,把地殼給挖穿了,堵不住了!”
周生心想,這算什麼大事,天塌地陷對周生來說都不是大問題,更不要說還有這麼多聖者了。
“堵不住地殼,這也是小事,關鍵是從這地殼的裂縫裡發現了一個封印,裡面有一個通道!”
說道這裡,青年的面色才鄭重起來。
“通往別的世界的通道,那裡存在了別的文明,比我們要高級的文明!”
三人都吸了一口氣,雖然劉陵等人早就聽說了。不過還是心裡一驚。聖者早就在域外星空發現了其它文明的活動跡象,卻從來沒見過真正活的生靈。
“這封印就在一條漆黑的海溝中,這條海溝也是南海龍巢中那些蛟龍埋葬先祖的地方。通道是誰封印的我們不知道,這通道什麼時候出現的。誰製造的我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前些天道主進去了一次,出來的時候渾身是血,沒了半條命,到現在都沒醒。這也是我們和朝廷在這個節骨眼上不想大打出手的原因。必須要把這個問題弄清楚,我們纔沒有後顧之憂與朝廷決戰!”。
青年喝了一口水,接著往下說。
“過幾天明帝回來,明帝,佛主,還有我,我們三人會聯手進去看一次,如果實在不行,我們三個會加固封印。讓它永遠埋在地底。等到後輩有能力的時候再去探索!”。
劉陵擔心道:“聖者小心。領袖還沒有醒來,您一個人去實在是太危險了,明帝兩個人足以讓您重傷!”
青年嗤笑一聲。大罵道:“你以爲我像你一樣傻啊,聖者分身萬千。只要聖者之格沒問題,就一切都好說。上次道主爲了增強自己的實力,是直接駕馭著聖者之格衝進去的。我們三人可不會這麼大意,分身進去就行了,就算湮滅了,也沒有什麼危險”。
周生三人離開了這裡,前往君山會在南海的大本營。
……
……
大本營在海上,以逐鹿等三十多個島嶼爲中心,形成龐大的海上軍營。
南海的諸多小國也在其旗下,目前擁有大型戰艦三百多艘,中小型戰艦上萬艘。至於其它的徵用的漁船之類,數不勝數。這僅僅只是南海的一部分軍力。
坐鎮這裡的是東瀛國的瀛皇,徐家後人,先秦徐福子弟。至於東海的水軍艦隊,東瀛國和扶桑國的水軍艦隊,已經在扶桑國主的帶領下火速趕來。
朝廷的三支水軍,也有兩支趕來。每一支水軍都過十萬人,擁有最厚實堅韌的鎧甲,最鋒利的刀槍,最結實的戰船。無論武器還是軍隊素質,戰爭能力,都要比君山會這些湊起來的雜牌子厲害。
君山會的兵源來源太廣,沒有經過系統的訓練,在大型戰爭中,很難形成有效的集體進攻和防禦。
這次的事情說白了,也是水上方面的決戰,兩方拉出來比一比。
……
周生不懂這些,他也不會傻得上戰場衝鋒。在這種大型戰鬥中,箭羽漫天亂飛,都是破罡箭,上去了沒好下場,聖者估計都要飲恨收場。這是集體的力量,個人的力量已經無法影響的太多。
一進軍營,鐵血強悍的氣息撲面而來。
軍鼓聲陣陣,讓人產生一種殺敵報國之心。
軍中主營,血氣衝霄漢。周生三人,三頭僞聖,身份高貴,實力強大,也沒經過多少通稟,就見到了主帥瀛皇。
瀛皇氣勢迸發,本身就是僞聖,統領一個偌大國家的存在,再加上無數大軍的支持,就算聖者也沒有闖營的能力將他擊殺。除非佛主這樣的巔峰聖者拉下臉皮,來做出這種刺殺的事情。
不過這種存在的臉皮要比一場戰爭的輸贏貴的多,沒人會做這種事。
“各位,坐!”
瀛皇禮遇相待,他不是第一聖者,面對同階的存在,也不敢擺出那副大帥的架子。
“上酒”。
僕役上了烈酒,衆人飲了一口軍中烈酒,滋味果然不錯。
瀛皇開口道:“這次戰爭有我和扶桑主持就行了,各位不用插手,在大戰中,僞聖的力量無法影響太廣,就算一個僞聖殺敵一千,導致自身隕落,那就虧打發了”。
衆人聽此,大呼一聲:“善!”
沒人願意上戰場,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誰也不願意做,誰也不願當烈士。
“靖王在南海龍巢那裡清理那些魚蝦魚兵,朝廷的人也在那裡。那裂縫出的封印由於上次道主進去過,所以很不穩定,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冒出一縷純粹的氣流,一縷氣流,就能形成一個龍巢。我們都懷疑,就是這溢出來的氣流,才造就了這些大蛇蛻變成蛟龍!這或許就是蛟龍一族產生的原因!”
周生思索片刻,皺眉道:“龍氣?”
瀛皇鄭重的點點頭,回覆道:“不錯,也可以這麼稱之爲龍氣,反正是一種很純粹,純粹到極致的氣流。絕對不是我們這個世界能產生的就是,現在那裡都搶瘋了,得到一縷這種氣流,就能把一個普通人造就成練罡圓滿!”
“什麼?”
劉陵,孤鴻等都大驚失色,練罡圓滿,哪一個不是經過千辛萬苦修煉而來,現在得到一縷氣流,就能修煉到這一地步,真是一步登天。
“不過一飲一啄,普通人的身體根本無法承受住這種氣流的衝擊,不爆體而亡就是好事。身體越強,能承受住的機會越大,那些專門磨練身體的純武者,如果能達到凝煞階段,就可以承受住這種氣流的衝擊!”
劉陵等人點點頭,這還差不多。如果普通人一下子提升到練罡,那纔是沒天理了!l3l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