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然,出去打雪仗吧!”木然剛出房門,就迎上了元風熱切的目光。
每次元風看到木然,眼睛里總會有別樣的光彩,充滿著熱情和溫柔。
“恩。好吧!不過只能我打你,你不能還手。”木然笑著。
“好的,不還手。”元風好脾氣地微笑承諾著。
兩個人一前一后地出了門,到了附近的小學里。那是木然曾經就讀過的小學。依山傍水。操場上,有厚厚的積雪。踩上去嘎吱嘎吱地響。周圍的松樹還綠著,仿佛是一棵棵圣誕樹。這里安靜極了。除了雪的聲音,能聽到的只有兩人的呼吸聲。不遠的湖面上,結了薄薄的冰。木然站在湖邊,拿起小石頭,打起了水漂,可怎么也打不成功。因為石頭一砸下去,就是個小窟窿,冰碎了。
“你說,心碎了也是這種聲音嗎?”木然一回頭,對著元風認真地說。
以前他們之間的說話是調侃的,詼諧的,第一次這么認真,元風有點不能適應了。
“不知道。但愿我們都不要心碎。”元風說的是真話。
“恩,可人要不心碎是多么難呀。”從小到大,木然心碎過太多次了。她總是把心的碎片用502粘和起來。或用水泥糊起來。漸漸地心開始變硬了。不再輕易讓人和事進入她的內心。因為她害怕心再次碎了。
“沒事,我會一直陪著你的。別害怕。”元風覺得此刻不能再叫木然小鬼了。而他對于木然的感情更近了一步,很想去呵護照顧這個經歷復雜的女孩。現在做她最好的朋友,給她鼓勵,以后,如果幸運的話,他想給她一個家。對于26歲的男孩來說,這些責任他全有想過。在他的人生規劃里,她早已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恩,我們去打雪仗吧!你別哭哦。”木然覺得自己剛剛有點失態了。趕緊拉著元風去玩雪了。
“你別哭才對。”元風看到木然笑了,頓時也放松了。
木然揉了很大一個雪團,朝元風扔了過來,元風沒有躲開,任由雪花在身上飛濺開來。他微笑著,看著穿著大紅色羽絨服的木然在雪地里開心地做著雪團。
一個,兩個,三個,他都沒有還擊一個。對于這些雪球,他甚至全都沒有躲開。
“你這個人真是的,怎么不還擊呢!是不是傻呀。”木然開心地大笑著。
“剛剛不是答應過你不還手的。”元風總是兌現著給木然的承諾。哪怕后來她對他說,你娶白凈吧!他也照做了。
“我說著玩呢!元風,你好傻呀!”木然在雪地里蹲著,樂了半天。
元風也不好意思地笑了。其實他是不忍心拿雪去打木然。那樣的舉動,他都不愿意有。
“跟你打雪仗太沒意思了。你又不還擊。”回家的路上,木然在給元風講怎么打雪仗。她說起她小時侯多么厲害,能把雪團揉得很硬,能捏出很多水來,最后像冰。那些小男生都怕她,不敢欺負她。活生生把自己描述成了個母老虎。女孩都會如此,哪怕是再溫柔再漂亮的女孩都喜歡跟人講自己欺負男生的成就。常常會說,“我小時候多么厲害,我們班男生都怕我。”“我打他們,他們都不敢還手。”木然完全沒有顧及自己在元風心里的形象,講了一路,小時侯自己的“英雄事跡”。
末了,她還會問元風。“我很厲害吧!”而元風只是低頭笑著,滿臉的幸福。他仿佛在慶幸著,木然對他還算溫柔的。這樣一想,就開心地笑了。而且,木然說起那些趣事,壞事的時候,有一種調皮,一種驕傲。和平日里的優良生或淑女形象極不吻合。那這時的她才是真實的。元風愿意包容這樣的真實,也喜歡這樣的真實。
“是的。你好兇呀。我好怕呀。”元風故意這么說。
“恩,那就好。我一直不是什么淑女,哈哈。”十六七歲的時候,女孩一般都不愛扮淑女。那時木然偏愛穿黑色的衣服,白凈的皮膚,大大的眼睛,穿黑色衣服倒也有另一種氣質。她們那個階段,追求的是個性。可是木然長了一張很乖的臉,所以,她總會顯得很主流。哪怕她曾經極力掙扎過,反抗過那種乖寶寶的形象。
回家時,兩人還是一前一后進家門。仿佛是對出去偷了情,做了壞事的小情侶。沒有鬼,都有鬼似的。
回到房間里,元風打開手機看剛剛給木然拍的照片。雪地里,一個穿著紅色棉襖的女孩甜甜地笑著。她有張跟雪一樣純潔明亮的臉。盡管她說自己多兇多惡,但元風知道,這個女孩心里是善良的、溫暖的。她的眼睛不會說謊。有那么一雙清澈如烏晶般眼睛的女孩一定壞不到哪去。“哪有人自己說自己壞的。傻瓜!”元風自言自語地說。
而隔壁房里,木然還在為自己炫耀了厲害而得意著。他們倆就是如此,對彼此說著你真傻,卻互相欣賞著,知道對方好。可說出口時,又全變了,成了一種玩笑似的調侃。元風從沒有對木然說過多肉麻的話,哪怕他愛得再深也沒有說過。他不知道,有些愛還是得說出來的。不然,哪怕積聚得再多,翻過了再多山,也無法沖破那一層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