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看來冷教主還沒跟我聊夠,車兄,你還是回避一下,我們有很多的秘密要私下相談。”
冷孤萱在篝火旁坐下,低聲道:“你剛才對輕顏做過什么?”
我眉頭一皺,看來在我和車昊談話的時候,她前去探視過輕顏,以她的修為定然可以發(fā)覺輕顏體內(nèi)的功力已經(jīng)全然消失。
我微笑道:“冷教主的意思我并不明白。”
冷孤萱霍然伸出手掌,向我的脈門處抓來。
我瞳孔驟然搜索,她這閃電般的一擊在我的視野中,節(jié)奏放慢了許多。我出自本能的輕轉(zhuǎn)手臂,以掌尖反切向她的脈門。
冷孤萱禁不住發(fā)出一聲驚嘆,手掌縮回袖口,長袖宛如靈蛇般纏繞向我的手臂,我在長袖觸及我的身軀以前,竟然先行預(yù)感到她的下一步出手,手臂回縮,身軀一個后仰,雙足蹬在地上,向后退出兩丈有余。
一旁靜觀冷孤萱舉動的車昊率領(lǐng)十余名武士慌忙沖了過來。
冷孤萱呵呵冷笑,緩緩站起身來,冰冷的雙眸盯住我道:“你果然厲害,我?guī)缀醣荒泸_過!”
我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能連續(xù)避過冷孤萱的兩次進擊,想來是從輕顏體內(nèi)吸取的功力起了作用。
我做了一個手勢,示意車昊退了回去,微笑道:“冷教主忘記了我們此次共同的目的嗎?”
冷孤萱向我面前走了一步,低聲道:“你的武功究竟是何人據(jù)傳?”
她顯然并不知道無間玄功在我手中之中,看來輕顏并未將其中的秘密告訴與她。
冷孤萱追問道:“是不是秋月寒?”
我微笑道:“冷教主果然見識非凡,胤空的任何事情都瞞不過你!”
冷孤萱的目光中流露出強烈的殺機,我心中暗自戒備,生恐她猝不及防對我發(fā)起攻擊。
冷孤萱壓低聲音道:“她還告訴你什么?”
我慢不經(jīng)心地向后撤了一步,其實是刻意拉遠和她的距離:“冷教主知不知道花逐月這個人?”
冷孤萱的雙眸中閃過一絲難以名狀的痛苦,這痛苦稍閃即逝。
我隱約猜測出花逐月在她的心目中一定有著相當(dāng)重要的地位。故意道:“聽說花逐月有一個女兒……”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平靜道:“秋前輩曾經(jīng)告訴我,輕顏便是花逐月的女兒,你正是利用了這一點,才逼迫輕顏為你做事!”
“住口!”冷孤萱大聲叫道:“身衣衫無風(fēng)自動,長發(fā)根根飄揚而起,凜冽地殺機從她的身上向四周彌散開來。一股無形的壓力幾乎壓抑的我說不出話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丹田處一股龐大無匹的氣流迅速流轉(zhuǎn)全身經(jīng)脈,冷孤萱給我的壓力頓時減輕了許多。
我微笑道:“冷教主做過地事情,我知道許多,冷教主的秘密我也已經(jīng)能夠猜到。”
冷孤萱森然道:“想保住秘密最好的方法便是殺人滅口!”
我呵呵笑道:“冷教主的這個方法對別人或許有用,對我卻是毫無效果!”我雙目中流露出逼人寒芒。向前邁出一大步,怒視冷孤萱道:“我既然敢讓你知道這件事,便早已做好了準(zhǔn)備,我若是傷了一根汗毛,馬上這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便傳遍整個天下,到時候冷教主不僅僅會成為天下人的笑柄。恐怕……”我房間停頓了一下又道:“整個玄冥教也不會放過你!”
冷孤萱地目光在我的逼視下第一次軟化了下去,我從自己聽到看到的情形中做出了大膽的推測。我雖然沒有點破冷孤萱和花逐月之間的私情,可是冷孤萱從我模棱兩可的話中,定然可以猜到我知悉了全部真相。
我咄咄逼人道:“我會信守我們之間的承諾,我希望冷教主也一樣,我的目的只是土地和權(quán)力,其他的事情我沒有任何地興趣。”
冷孤萱沉默許久,終于點了點頭。
輕顏體內(nèi)地異種真氣完全被我吸收殆盡,此刻的她已經(jīng)沒有任何的武功,我緩緩放下她的脈門。柔聲道:“你雖然失去了武功。可是走火入魔的征兆也隨之消失了。”
輕顏溫婉笑道:“或許這就是我地宿命,當(dāng)初我費盡心機去得到武功,終究還是無法如愿。”
我安慰她道:“失去武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你可以安安心心的在我身邊做一個賢良淑德的小女人!”
輕顏柔聲道:“我不知還有沒有這樣的機會?”
我握住她的柔荑道:“我會讓你一生一世都留在我的身邊,決不會讓你再次離開我。”
輕顏將俏臉貼在我的大手上。默默流下淚來。
我將她誘人的嬌軀擁入懷中,輕聲道:“你心中若是難受便大聲的哭出來。”
輕顏的香肩不住抽動,她低聲道:“輕顏再也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情……”
我溫言勸慰她,直到她在我的懷中安睡。
夜半時分,忽然聽到一聲凄厲的慘叫聲響聲。我心中不怔,慌忙掀開車簾向外望去,卻見樹林四周,影影綽綽透露出無數(shù)火光,顯然有外敵來犯。
輕顏也覺察到了不妥,起身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我將隨身的短合唱塞入她的手中道:“你在車內(nèi)等我,千萬不可以離開!”準(zhǔn)開車門躍了下去,車昊率領(lǐng)兩名武士來到我的身邊,他見任何慌張,鎮(zhèn)靜依舊道:“山下來了大約五千人的隊伍,分明是為了伏擊我們而來。”
我怒道:“是燕軍嗎?”
車昊低聲道:“他們并不是穿著燕軍的服飾,更像是馬賊!”
我點了點頭道:“我跟你去看看。”又指了指輕顏所在的車廂。
車昊會意,讓那兩名武士守護在車廂兩側(cè)。
我們所處的位置在山坡之上,所以能夠及早發(fā)現(xiàn)山下敵人的動向。現(xiàn)在他們距離營地還有一段距離,我方五百名弩手已經(jīng)先行占據(jù)有利地形。隨時準(zhǔn)備射擊。
冷孤萱靜靜站在巨石之上,目光冷酷異常:“這些人是不是沖著你來得?”
我淡然笑道:“現(xiàn)在還不知道,或許他們是來找冷教主麻煩的!”
冷孤萱重重哼了一聲,此時敵人地前方部隊,已經(jīng)進入我方的射程之內(nèi)。
車昊冷笑道:“簡直是自尋死路!”他大聲喝道:“放箭!”
五百名弩手同時施射,弩箭如同飛蝗一般向敵人陣營之中射去。
敵方陣營之中傳來陣陣慘呼,可是弩箭對他們所造成的殺傷力遠遠沒有我想像中強大。
自從吸入輕顏功力之后。我的目力突飛猛進,即使是夜色之中也能夠清晰的看到對方士兵手持巨型盾牌,身穿棕色盔甲。
冷孤萱冷冷道:“藤甲兵,你們最好改用火箭來對付!”
我心中暗自佩服,自己的目力比起冷孤萱終究還是差上許多,她距離如此之遠。竟然能看清對方盔甲的質(zhì)地。
車昊馬上下令改用火箭,可是火箭射中對方地藤盾之上居然無法燃燒,即便是冷孤萱也無法猜透這個道理。
我皺了皺眉頭,顯然對方在藤盾和護甲之上涂有防火的東西,看來對方是有備而來。
身后營地忽然出現(xiàn)一陣混亂,我和冷孤萱對望了一眼。臉上同時閃過驚慌的表情,定然有敵人從身后潛入。
冷孤萱不等我發(fā)話,身軀已然隨風(fēng)飛起,率先向營地投去。
我向車昊道:“守住高處,千萬不可讓敵人攻上來!”抽出長刀,全速向陣營沖去。
陣營多處已經(jīng)燃起火光,八名身穿黑衣的蒙面人逢人便殺,出手冷酷無情。他們配合默契,步調(diào)協(xié)調(diào)一致。
冷孤萱先進速度奇快,轉(zhuǎn)眼之間已經(jīng)來到八人的面前。凌空發(fā)出一掌。一股強勁無匹的罡風(fēng)向為道一人劈落。
那侂人迅速排成長隊。手掌各自抵在同伴地后心,為道那人竟然一掌迎向冷孤萱,硬生生接了冷孤萱一掌。
冷孤萱發(fā)出一聲怒喝,周身籠罩上一層青朦朦的光暈,手掌在瞬息之間變幻了七種不同的色彩。和對方手掌膠合之處,猛然發(fā)射出刺眼的強光。
對方的八人同聲大喝,一條紫色的光帶從隊尾一人一直流向為道地那人手臂之上,只聽到一聲‘波!’地巨響,冷孤萱身軀微微一晃。對方的八名黑衣人步調(diào)一致的后退三步有余,然后迅速圍成圓圈,將冷孤萱圍在正中。
我心中一沉,沒想到今晚伏擊我們的竟然有如此強悍的高手在內(nèi),慌忙指揮武士去守護住阿依古麗的座車。
冷孤萱發(fā)出一聲長笑,身上青光大盛:“木高窟何時也成了別人的走狗!”
為首那人怪笑道:“玄冥教冷教主能做得事情,我們八兄弟自然也可以做!”
木高窟乃是西域的一個神秘門派,其武功源自于天竺枯禪功,練到最高境界,可以成為不死之身,當(dāng)然這只是傳言,我從來沒有親眼見到。
冷孤萱冷冷道:“不死八龍?今日我便要你們變成八具躺尸!”她雙手緩緩垂下,長袖幾乎垂到了地上,忽然間兩條衣袖全速射了出去,在空中,衣袖竟然化出千絲萬縷,分別纏向八名黑衣人。
八名黑衣人的身軀同時旋轉(zhuǎn)了起來,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疾,竟似有一道黑色的圍墻將冷孤萱完全籠罩在其中。
我顧不上繼續(xù)觀看這邊地戰(zhàn)局,率先向輕顏地卒車沖去。來到車前方才發(fā)現(xiàn)負責(zé)守護輕顏的兩名武士,虲已昏倒在地。
驚駭之間,拉開車門,卻見車內(nèi)哪里還有輕顏的影子,車座上留有一方絲帕,上面用鮮血寫著一行字:“胤空,我走了……”
我眼前一黑,握住絲帕大吼道:“輕顏!”環(huán)顧四周,根本找不到輕顏的影子,我無論怎么都想不明白,輕顏已經(jīng)失去了武功,可是她又如何離開的這里?難道她自始至終都在騙我?不會!她對我地感情應(yīng)該是真的,她不會騙我!
我的心中涌起無限的悲涼,此時山下的敵人已經(jīng)即將攻入營地,我方單憑弩箭無法成功的遏制他們的攻勢。
車昊下令五百名武士護送阿依古麗一行先沿著小溪向山頂撤退。
冷孤萱那邊的戰(zhàn)局也到了關(guān)鍵之處,八外黑衣人的包圍圈越來越小,我已經(jīng)看不到冷孤萱的身影,心中不禁為她感到擔(dān)心起來,難道這八人聯(lián)手之下,冷孤萱也不是對手?
車昊來到我的身邊,低聲道:“守不住了,還是先向山上撤退吧!”
我果斷道:“先去幫助冷孤萱!”我和車昊同時向那八名黑衣人沖去。
與此同時,只扣冷孤萱發(fā)出一聲冷笑,那道圍繞在她周身的黑色圍墻登時變得四分五裂,八名黑衣人倒飛了出去。
有一人竟然飛到了我的面前,我抓住時機,揮刀向他的頸后斬去,那黑衣情急之中,身軀向右一偏,我一刀砍在他的肩頭,竟然像砍在木頭之上,他的肩上沒有流出任何的血跡。
和他距離最近的那名黑衣人慌忙沖上來相救,被車昊揮刀阻住。
冷孤萱身形宛如鬼魅般再次欺了上來,搶在車昊沒有出刀之前,手掌閃電般插入了那名黑衣人的后心,那黑衣人身軀晃了晃,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大吼,緩緩倒在地上。
冷孤萱猶自泛著青光的雙手,沒有沾染上任何的血跡,她一招得手,擊潰對方的合圍,再不給對方任何的機會。
我們手下的武士將剩下的七名黑衣人團團圍住,冷孤萱兔起鵠落,轉(zhuǎn)瞬之間連續(xù)施出數(shù)記殺手,一時間慘呼連連,這八名黑衣人全部死在她的辣手之下。
此時負責(zé)堅守的武士已經(jīng)守不住了,開始向我們的身邊緩緩撤退。
我指向山頂?shù)溃骸拔覀兺说侥抢飿?gòu)筑第二層防線,務(wù)必將我方的損失減低到最小!”
此次隨前來的兩千名武士全都是訓(xùn)練有素,雖然來敵人人數(shù)多,可可是我方隊伍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的驚慌。
沿著小溪上行,除了五百名負責(zé)保護阿依古麗座車的士兵繼續(xù)向上以外,我們余下的一千多人在距離山峰還有一段距離的隘口停歇,準(zhǔn)備阻擊后方追擊的敵后。
從我們所處的位置,可以清晰的看到敵人的動向,他們行進的速度并不快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我不無憂慮道:“山后是不是還有其他的敵人?”
車昊道:“我已經(jīng)派人去山頂觀察情況了馬上就會知道。”
我點了點頭道:“我們的傷亡嚴(yán)不嚴(yán)重?”
車昊搖了搖頭道:“并沒有直接的戰(zhàn)斗,我死亡人數(shù)不會超過五十人。”
我如釋重負的松了一口氣。
此時夜風(fēng)忽然變得大了許多,一時間松濤陣陣,竟有幾分海過風(fēng)高浪急的感覺。
車昊派去觀察后山情部的武士不久便返回,一切果然好我所料,后山也有大約三千名敵人向山上行進。
冷孤萱冷冷道:“看來這場大婚根本就是燕人設(shè)下的圈套,他們恐怕想除掉你。”
我卻并不這么想,以燕國現(xiàn)在的實力,根本不敢出手對付我們,再說除了少數(shù)幾個人外,其他人并不知道我喬裝潛入了嗑場?
風(fēng)越來越大,車昊道:“我們要不要從山頂沖下去?”
我微笑道:“火箭還有多少支?”
車昊道:“還剩下不少。”
我指向正在接近的敵人道:“用火箭點燃我們下方的松林,現(xiàn)在的風(fēng)勢完全可以吹起一場大火,這五千人的軍隊會被大火陰隔在山下。”
車昊點了點頭,我又道:“其余人全部退守到山頂,重點阻止后山那參千人的進擊。”
車昊留在隘口處,指揮放箭。火箭在夜空中劃出一道道閃亮的軌跡,腳下地松林很林很快便被點燃起來。火借風(fēng)勢,不出片刻我們腳下的大片松林已經(jīng)燃燒了起來,火勢隨著風(fēng)向迅速地向山下蔓延。
那止千名敵兵被火勢所陰,不敢繼續(xù)貿(mào)然行進。
我們趁此時機迅速向山頂撤離。
回首向山下望去。卻見那半邊山野已經(jīng)燃燒了起來,夜空被映得通紅一片,我心中卻忽然擔(dān)憂了起來,若是輕顏沒有離開營地。豈不是要喪身于這場大火之中?
冷孤萱看到我的眼神,忍不住問道:“你害怕了?”
我搖了搖頭道:“輕顏不見了!”
冷孤萱顯然也吃了一驚,秀眉微顰道:“她武功盡失,能夠走到哪里去?難道有人帶她走了?”她的表情并沒有流露出太多的關(guān)心,我可以斷定,輕顏絕非是她地骨肉。這世上沒有一個母親可以做到如此的漠不關(guān)心。
車昊來到我身邊。低聲道:“后山的敵人也停止了行進。”
我俯視山視山下,那幫從后山包抄的敵人果然停在半山處,他們應(yīng)該是從火光和濃煙中猜到了這邊地情況。
冷孤萱道:“還等什么,先沖下去將他們擊潰,難道非要等到那些人追上來嗎?”
我大聲道:“不錯!我們要以最快的速度將這幫敵人擊潰。方可成功破圍。”
我們重新組織隊形之后,迅速向山下沖去,風(fēng)勢仍然很大,對待這些包抄的敵人,顯然不能夠用火箭來對待,否則只會引火燒身,將我們自己陷入火海之中。
因為擔(dān)心敵人會使用火箭攻勢對付我們,冷孤萱率先沖在最前,我和車昊率領(lǐng)一千名武士隨后趕至。
幸運的是,這支參千人的敵軍隊伍,并沒有配備足夠的弓弩,他們地裝備也遠遠遜色于追擊我們地藤甲武士,更無法和用墨氏連弩裝備起來的我方武士相提并論。
墨氏連弩更適合這種中段距離的射擊,加上我們居高臨下,對方的士兵在我們的箭雨之中已經(jīng)大批地倒下,其中雖然有部分弓弩手反擊,可是由下向上射擊,威力大打折扣。
敵軍馬上意識到只有和我方近身肉搏才有可能扭轉(zhuǎn)劣勢,他們呼號著向山頂沖來,我們的弩箭經(jīng)歷數(shù)輪射擊之后,也所剩不多了。
車昊大喝道:“兄弟們,將這幫背信棄義的狗賊全部殺光!”一聲令下,千余名武士狂呼著向下沖去。
我揮動長刀和車昊并肩沖在隊伍的最前。
剛才的射擊,已經(jīng)損耗掉了對方的半數(shù)力量,加上我方占據(jù)地形的優(yōu)勢,一個個宛如下山猛虎,轉(zhuǎn)眼之間便將敵人的隊伍沖得七零八落。
這兩千名武士本身就是我精挑細選的好手,每個都是近身搏擊的高手,更何況還有武功桌絕的冷孤萱相助。
敵方的氣勢短時間內(nèi)便被我們壓制了下去,后方的敵人開始轉(zhuǎn)身向山下逃去,這樣一來他們的陣形越發(fā)混亂,敗局已經(jīng)無可挽回。
我虎吼一聲將前方的一名敵人劈翻在地,反手又是一刀戳向身后,將意欲偷襲我的敵人心口洞穿,體內(nèi)的氣息宛如黃河之水一般滔滔不絕,周身充滿了用不完的力量。
遙望山下又有無數(shù)火光向我方圍攏而來,我的表情立時嚴(yán)峻了起來,沒想到身后的那些敵人這么快就迂回繞到了山前。
車昊斬殺數(shù)名敵人之后,來到我的身邊,大聲道:“還有敵人!”
我點了點頭,可馬上發(fā)現(xiàn)情況并不像我們想像的那樣。被我們擊潰的敵人發(fā)出驚恐的叫聲,又轉(zhuǎn)身向山上跑來。
我和車昊對望了一眼,同時露出微笑,山下的部隊顯然是我們的援軍。
我大聲道:“留下幾個活口,看看究竟是什麼人想加害我們!”
接下來的戰(zhàn)事完全成一邊倒地局勢,援軍出現(xiàn)以后。我方無論是人數(shù)還是力量都壓倒性的優(yōu)勢,短短地時間內(nèi)。戰(zhàn)局已經(jīng)落下了帷幕。
三千名伏擊我們的敵人,大部分死于戰(zhàn)斗之中,另有二百多人被俘。我方死亡人數(shù)在一百多人,另有二百多人受傷。損失并不嚴(yán)重。
援軍隊伍之中走出一位二十三四歲的青年將領(lǐng),此人相貌清秀頗有一番儒將風(fēng)范,車昊迎了上去。
那將領(lǐng)恭敬道:“在下高晗接應(yīng)來遲,還往遣婚使大人恕罪!”
我悄然向車昊使了一個眼色。車昊冷冷道:“燕國的待客之道便是這樣嗎?勞煩將軍轉(zhuǎn)告燕王,這場婚姻就此作罷,我們即刻返回大康。”
高晗慌忙道:“遣婚使大人,千萬不要誤會,這些人絕非大王所遣,我馬上就審問他們。只要查處幕后主使。一定要嚴(yán)懲不貸。”
車昊冷笑道:“高將軍能夠做得了主嗎?”
高晗道:“我父親乃是當(dāng)朝相國,臨來之前,他特地交待,父親和太子殿下有約在先,不會有絲毫違背。”
我心中暗道:“原來這高晗乃是高光遠地兒子。看他的談吐舉止果然是虎父無犬子,在年輕人之中能夠算得上翹楚之輩。”
車昊道:“高將軍如何知道我們遭遇阻擊?”
高晗恭敬道:“有知情人向我們告密,不過我們來得還是晚了一些,不知道公主有沒有事?”
車昊道:“公主沒有事情。”
高晗舒了一口氣道:“如此我便放心了,若是公主有什么閃失,在下萬死難辭其咎。”
車昊低聲道:“既然有人告密,想來高將軍已經(jīng)知道幕后操縱之人究竟是誰?”
高晗淡然一笑道:“遣婚使大人,這件事目前還沒有確實的證據(jù),總之你放心,只要查到證據(jù),我們決不會放過那個幕后作祟的逆賊。”
他抬起頭向我望來,微笑道:“這位將軍地身手不錯,不知改如何稱呼?”
我抱拳道:“在下焦昧,乃是太子殿下身邊的護衛(wèi)。”
高晗嘆道:“太子殿下的身邊果然是藏龍臥虎。”
經(jīng)過審訊,文才知道這二百多名俘虜都是被雇傭來的‘黑軍’,所謂黑軍乃是燕國對燕北部落武裝的統(tǒng)稱,這些人并不知道幕后指使他們的究竟是誰,不過高晗通過審訊查處他們來自三個不同地部落,罪責(zé)自然要落在問話首腦地頭上。
這種結(jié)果并沒有出乎我們的意料。
最不希望這場婚姻進行的便是大將軍夏侯怒泰,這次十有八九是他策劃的陰謀,通過這件事,我至少可以確定,高光遠無疑對我們的合作有著相當(dāng)?shù)卣\意。
黎明終于到來,我們在燕國軍隊的護衛(wèi)下來到了山下,這是一片開闊的平原地帶,昨夜血腥的搏殺,讓每一個人都感到身心俱疲。
車昊和高晗商量以后,暫時就地扎營,休息一個上午,再繼續(xù)前行。
營地附近便有一條小河,經(jīng)過一夜搏殺的武士都是血跡斑斑,一個個跳入河中,毫無顧忌的沖洗了起來。
我和車昊也來到河邊,洗去身上的血跡,又來到營帳中換上潔凈的衣甲。
車昊道:“高光遠的這個兒子并不簡單。”
我笑道:“有句話不是說,老子英雄兒好漢嗎?”
車昊笑道:“高光遠,恐怕只能用奸雄來形容吧?”
我大笑了起來,梳好發(fā)髻,戴上頭盔,用力的舒展了一下臂膀,不意輕顏給我的絲帕從懷中掉了出來。
我俯身拾起絲帕,不禁有些黯然神傷。
車昊道:“又在擔(dān)心輕顏姑娘了?”
我點了點頭道:“她一個弱質(zhì)女流不知道能否逃過那場大火。”
車昊道:“何不找那兩個負責(zé)守護她座車的武士問問?”
經(jīng)他提醒,我此時方才想起昨晚只顧焦急,卻忘了這件事情。
車昊傳來那兩名已經(jīng)蘇醒的武士。
兩人顯得十分害怕,入帳后便跪在車昊的面前。
車昊道:“昨晚你們可曾聽到什么?見到了什么?”
其中一名武士道:“我看到一位身穿儒衫的中年人走了過來,沒等我阻止他,我便昏了過去。”
我心中一震,沒想到昨晚還另有人在,低聲道:“那中年人長得什么模樣?”
那武士道:“身上穿著破破爛爛的儒衫,樣貌還算不錯……”
我眼前卻浮現(xiàn)出曹睿的那張面孔,難道是曹睿帶走了輕顏?
那武士停頓了一下又道:“他好像說了一句詩……”
我追問道:“什么?”
“好象是……康都風(fēng)雪夜,元宵佳節(jié)時……”
我心中再無顧慮,帶走輕顏的人無疑就是曹睿,如果我在梅花谷看到的一切屬實,那么曹睿便是花逐月,可是他卻為何不愿和冷孤萱相見,將這件事徹底說明呢?輕顏和采雪究竟誰才是他和冷孤萱真正的女兒呢?我能夠斷定的是,曹睿對輕顏決不會有加害之心,以他的本領(lǐng)定然可以帶著輕顏安然離開這里。
短暫休息以后,我方繼續(xù)向燕都行進,抵達燕都的時候已經(jīng)是次日凌晨,高晗領(lǐng)我們由東門進入,有了他的引領(lǐng)自然少了紛繁的手續(xù),燕都方面對此次的大婚并沒有表現(xiàn)出太多的熱情,或許是因為燕韓之間的戰(zhàn)爭,或許是因為我們?nèi)氤堑臅r間太晚。我從守城士兵的臉上很容易便看出,他們是因為前者的緣故。
燕都的城池建筑,有著自己獨特的風(fēng)格,城池方方正丄,四角都建有巍峨高聳的角樓,城墻寬度在列國之中也是首屈一指,如果真的是彩攻城戰(zhàn),單單是燕都外層的圍墻便很難攻破。難怪孫子說: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為不得已。即便是能夠用武力奪下燕國的土地,我方也勢必付出慘重的代價。
厚重的城門緩緩開啟,燕都的中軸線各有南北東西兩條,我們所走入的街道,便是位于東西這條中軸線上。
高晗向車昊介紹道:“燕都的街道全都是筆直的,即便是從未到過這里的人也不會迷路。”
我微笑道:“南北東西兩條中軸線交匯之處是不是燕國宮殿的所在?”
高晗點了點頭道:“在燕國你很難見到一座圓形的建筑,大都是方方正正。”